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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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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绰的手垂下,趴在他的怀中哭泣,“贤宁,我不知道失去你这么痛啊…我怕我一个人支撑不下去,我怕完成不了你的愿望,我好累…”

    韩德让轻轻拍了拍萧绰的背,心中有万般愧疚,“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萧绰的抽泣声渐止,她一直盯着韩德让,慢慢笑开颜,这是她这段时间以來第一个笑容,她拿过平安符,摸着上面的纹路,不禁问道,“这个燕字,我绣的不好,当时有一根紫色丝线多了出來,那是你后來将它修整好了拆掉的吧?”

    韩德让一怔,洠牍嵴饷次剩⑽⒁恍Γ笆前。俏也鸬舻摹

    萧绰笑看着韩德让,良久,再次紧紧拥抱住了他。

    韩德让的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撒下的弥天大谎,可是他只是想让萧绰振作并且开心起來。

    他从始至终都对不起李芷岸,不爱她却让她等候了这十多年,最后连她去了哪里都找不到。

    他心中也深觉对不起萧绰,耶律贤曾经给他讲过了许许多多有关于他们相处之事,而他却拿來哄骗萧绰。

    可是,情不自禁,韩德让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萧绰。

    第二日,韩德让再进宫之时,萧绰笑颜相待,将小皇帝隆绪和韩德让叫到同一席上,她郑重其事地当着隆绪的面,对韩德让说道,“吾尝许嫁子,愿谐旧好,则幼主当国,亦汝子也。”

    韩德让颇为震惊,他洠氲较舸禄嵴庋源约海谷恢靥峋扇栈樵迹⑷盟⌒魇疚约旱那鬃印

    萧绰语重心长地对隆绪说道,“隆绪,你自幼便在韩大人处学习,而你的皇位也是他和耶律斜轸、耶律休哥等人力保的,你要真心待他,甚至以父礼事之都不为过。母后的话,你懂了吗?”

    隆绪洠в兴亢练纯梗仓V氐叵蚝氯冒萘艘话荩昂笕耍嘈荒匏鲋伲薅ú桓耗负笏福桓汉笕说脑耘啵缸雒骶!

    韩德让恭敬回礼,“皇上、皇太后言重了,为人臣子,尽忠效命,臣愿做贤臣。”

    他再度抬头时,见萧绰对他温柔一笑,他心中的愧疚感又添了几分。

    道隐年岁已大,这几年疾病绕身,近日更是情况恶化,长寿女和隆祐日日在跟前伺候,而从蜀王府传到宫中的信儿,说是道隐已经快不行了,萧绰这才亲自到了蜀王府去探看。

    王府上下都是汤药味,他的病床前,长寿女和隆祐在跟前,隆祐端着汤药,长寿女一勺一勺的给他喂。

    萧绰看着道隐清癯的脸,不由想到耶律贤临死前的面容,鼻子一酸,“皇叔,萧绰前來探望您了。”

    隆祐和长寿女连忙躲开,长寿女眼眶中的泪花打转,“母后,皇爷爷他病得厉害,怎么才能让他好…”

    萧绰到道隐的病床前,道隐宽慰一笑,真真如同道家一般,他的眼神中洠в幸凰苛袅担炊且环萏谷唬盎侍螅就鹾蔚热傩遥苋没首庸魇谭钤诓啵媚鷣硭捅就踝摺
S26 心迹
    萧绰难过,她安慰道,“皇叔,您会好的,为了长寿女和隆祐,您也要好起來。”

    道隐呵呵干笑,咳着说道,“本王…怕是要去…陪伴先帝了…”

    道隐的身体越发差,最终洠艹诺孟氯ィ谡吕锞娃傲恕A傩星埃械氖榧剂舾寺〉v。

    萧绰望着窗外的雪花纷飞,伸出手去,触手生凉,“总是有人在离去,而我却只能看着,看着…”

    道隐被追封为晋王,厚葬。

    在这伤心之余,萧绰并洠в型钦飧龉一剐枰枰缬心苣偷拇蟪肌

    萧达凛是萧氏亲族的大将,他有一长子名为萧排胛,他父子二人都勇猛善战,屡建奇功,萧绰并未忘记笼络这样的人才,所以将长寿女封为卫国公主,嫁给了萧排胛。

    长寿女年幼,可她素來便乖巧,听母亲的话,萧绰看见她软软服从之时,心中有些不忍,好在萧排胛和长寿女过得不错,否则萧绰要后悔终生。

    六月,皇上率领群臣尊萧绰为承天皇太后,群臣尊皇帝位天辅皇帝,文武百官各进爵一级,改元统和,这一年就是统和元年。

    统和二年八月,耶律斜轸征讨女直得胜荣归,皇帝赏赐颇多,且皇太后命耶律斜轸和夫人萧烟一同入宫觐见。

    萧烟也不再是个小姑娘了,她如今也是为人母,她和耶律斜轸唯一的儿子,单名“苟”,这还是萧绰取的,是取自汉语中“一丝不苟”的意思。

    萧绰笑道,“大哥得胜,我也为你开心呢。”

    萧烟便笑道,“皇太后可别抬举他了,他正得意呢。”说罢便向耶律斜轸扬了扬下巴。

    耶律斜轸无奈的冲萧绰一笑,撇撇嘴。

    想当初那个豪情万丈的耶律斜轸竟会在这样一个小女子手下惨败。

    萧绰看着萧烟和耶律斜轸恩爱无比,不禁想到旧时她也曾和耶律贤如此,心中有些酸涩。

    宋朝不断侵扰,而耶律休哥则是抵御的大将,一再将他们击退,颇得盛名。

    萧绰越发对韩德让好,赏赐不断,晋封不断,是众人所羡慕的,而韩德让恪守本职,教习皇帝,尽忠尽责,也是萧绰最乐意见到的。

    统和六年四月,宋朝遣使來辽议和,萧绰让汉臣韩德让作陪。

    就在这一天,韩德让骑马出韩府时,恰好一个刺史骑马横冲直撞,将街上的小摊都撞翻,且撞伤了人,正好又冲撞了韩德让,韩德让一怒之下,将这刺史杀了。

    当韩德让出现在宫中时,自己向萧绰请罪。

    当时宋朝使臣也在场,而一向推崇杀人偿命的萧绰却轻描淡写地将这事给压了下去,让使臣咋舌。

    后來,萧绰不仅封赏韩德让,封他为楚国王,而且在九月带着群臣亲临韩府,让众臣在韩府一尽宴饮之欢,俨然是个女主人的样子。

    每个人心中都有了小算盘,都知道了韩德让在皇太后心中的分量。

    在韩德让的卧房之中,萧绰坐在一旁,借着微弱的灯火,帮他缝补着衣服。

    韩德让方才在大堂上喝得有些过量,此时面颊酡红,微有醉意。他从身后抱住萧绰,粗重的气息在萧绰的耳边回绕。

    萧绰的身子一僵,她推了韩德让一把,坐到了另一旁,呵呵一笑,“你,你这是做什么?”说着又低着头,缝补着衣服。

    可韩德让不依不饶,又拥抱住了萧绰,伸手要解开她的外袍,好像是意乱情迷一般,他低声对着她说道,“燕燕,还不可以将你交给我吗…”

    萧绰洠в卸畔率种械囊路掌鹆诵θ荩钌羁醋潘难垌跋湍醋乓徽湃缤殖ひ话愕牧常易霾坏健!

    韩德让的手微微停滞,随即翻身下床,出了房门。

    萧绰再度拿起衣服,对着烛火,慢慢缝补起來。

    蜡烛慢慢滴着烛泪,萧绰的眼睛里也滴下一滴盈盈的泪水。

    延寿女十四岁的时候,封了越国公主,嫁给萧排胛的弟弟,有胆识善谋略的萧恒德。

    萧绰将这小女儿留在身边的时间最久,也最为疼爱她,统和十五年,延寿女因生育而病重,萧绰心疼万分,便将自己的贴身女官贤施送到公主府去照顾延寿女。

    可这驸马萧恒德虽然谋略过人,可色胆包天,见这女官贤施好看,当着病重的延寿女的面,就敢乱來,延寿女因此一命呜呼。

    萧绰心痛不已,将贤施和萧恒德一并赐死弃尸,将年幼的外孙接到宫中來亲自照拂。

    自从上一次萧绰在韩府拒绝了韩德让后,韩德让就再洠в凶龉骄嘀拢饺巳丛贈'有提起那次的尴尬,在外人看來两人十分和睦,感情要好。

    大雪又悄然而至,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冷彻心扉。

    “母后,宋国王府來报,耶律休哥大人病危,王妃,也就是乌朵娅姑姑,想让您去瞧瞧。”耶律隆绪已经二十七岁,当皇帝这十六年來,他的眉宇之间沉淀出威严帝王之势。

    萧绰两鬓已经染了霜白,她也是将近半百的人了,她看着窗外大雪,神色之中尽是释然,她浅浅苦笑,“该去见见休哥了…”

    乌朵娅这些年,尽心尽力地为耶律休哥打点好一切,耶律休哥出征,她便时时刻刻地等待。这些年过去,竟然比年长于她的萧绰还更显老些。

    萧绰在耶律隆绪的陪同之下,來到了耶律休哥的府上,府中上下都忙着接驾,而床榻上的耶律休哥起不了身,听到山呼万岁,他苍老的声音便从房里传出,“恕老臣怠慢了…”

    乌朵娅双眼含泪,隆绪一直很尊敬乌朵娅这个名义上的姑姑,便拍拍她的手,借以宽慰。

    乌朵娅向萧绰颤颤巍巍地跪下,“皇太后,大人病中,一直在念着您呢,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对您讲,您移凤驾去瞧瞧他吧…”

    萧绰心疼地看看乌朵娅,又给身边七良使了个眼色,七良将她扶了起來,萧绰叹道,“你这是做什么啊,我这不是來了吗…”

    萧绰让众人都留在外屋,她独自一人慢慢走进耶律休哥的屋子。

    那药汤的苦涩味在这个屋子里久绕不散,萧绰慢慢进去,一扫这个干净的屋子,见到耶律休哥的书案上放着一张画,那画上是一个骑着骏马,英姿飒爽的红装女子。

    萧绰坐到了耶律休哥床前的椅子上,了然一笑,不忘打趣道,“休哥,你都已经是七旬的老人了,总爱画这些年轻美貌的女子,不怕乌朵娅吃味吗,当初乌朵娅为你跳舞之时穿的倒是红裙,可她从未骑过马啊…”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地回忆,说着还给耶律休哥掖了掖被角。

    英俊的耶律休哥也有老去的这一刻,他年过七旬,就剩一把干干的皮包骨头,两个眼窝深深的凹陷,嘴唇也发白,若不说他的名号是耶律休哥,谁敢相信这是当年大辽的战神于越?

    耶律休哥躺在病床上,看了看萧绰,这才缓缓一笑,他的声音沙哑苍老,“皇太后,你來看臣了…”

    萧绰嗔怪看他一眼,“逊宁,和我还要这样疏远吗?叫我一声燕燕,我也不会怪罪你的。”

    “呵,燕燕…”耶律休哥的双眼失神,好像泛上了闪闪的光泽,他望着天花板,思绪好像飘远了似的,“我从不敢想,能和贤宁一样,叫你一声燕燕。”

    萧绰再听到耶律贤的名字,已经不觉得心痛了,她看着他的满是褶皱的脸,抿唇一笑,“想到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肯定讨厌我这样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子,在战场上,我也多次麻烦你,让你不能专心破敌,呵呵…”

    耶律休哥将脸转向她,连声咳嗽,萧绰忙拍了拍他的胸口,给他顺了顺气,耶律休哥这才平缓下來,慢慢说着话。

    “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会戎马疆场,一生不爱,一生不娶,洠г牍乙不岚弦桓鋈恕!

    萧绰给他倒了一杯水,见他说的兴起,就放在一旁凉着,她瞥了瞥耶律休哥,笑道,“我大哥在遇上萧烟之前也是如此所想的…”

    耶律休哥也是苦涩一笑,“可是啊,我从洠Ъ敲从赂业呐樱怂陌耍梢宰鋈魏问拢白哦粜悦奈O眨鸵桓龀跏兜娜嘶丶遥遗咨险匠。臀也⒓缱髡剑疑钡小N揖裙簿裙遥叶嘞胨涝谡匠∩希涝读粼谀且黄颐强梢圆⒓绲耐恋亍?伤梦胰⒘吮鹑耍胰缢赴 

    萧绰的双眼渐渐充盈了泪水,看不清楚耶律休哥的面庞。

    而耶律休哥的双眼失去焦点,甚至涣散,他散去的力气竟然足以握住萧绰的手,他紧紧抓住洠в蟹趴⑶疑艚ソサ土讼氯ァ

    “我还记得她一身红装,骑着骏马的模样,我多想和贤宁一样,唤她一声…燕…燕…”

    萧绰的手上再洠в辛耸浚尚莞缈莼频氖种刂厮ぢ湓诖惭厣希涝兜乩肴チ恕

    萧绰释然笑了,往事历历在目,她瞥了一眼书案上的那副画卷,又执起永远睡去的耶律休哥的手,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休哥啊,下辈子,一定不要再遇到燕燕了,太苦了…”

    人的一生,总有遗憾,可耶律休哥,他终究是难以释怀的,因为爱了不该爱的。
正文 S27 花落
    这几年,随耶律贤登基以來的老臣不断地去世,萧绰心痛到麻木。(。pnxs。 ;平南文学网)就在耶律休哥死后的第二年秋天,耶律斜轸也病重。

    萧绰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亲人离去,本已经麻木,可是在耶律斜轸面前她却哭得像个孩子。

    “大哥,你也要离开了吗?燕燕真的好累啊,你们都要走了,为什么就留下我一个人啊…”

    耶律斜轸强睁开眼,拍拍萧绰的脸,无奈一笑,“燕燕,怎么还是这样爱哭?你要好好活着,你还要替皇上看着大辽强盛,皇上不在了,休哥走了,大哥…剩下的人和事,要靠你撑着,大哥相信你…”

    余音犹在耳,可萧绰却深深感觉得到死亡的气息。

    现在还剩下的,也就是韩德让在她身边了,萧绰唯一的依靠了。

    萧绰在他的怀中哭泣,而韩德让也知道,岁月无情地夺走了一切。他只是整日入宫,默默陪伴着萧绰。

    而萧绰在精神稍好些时,就下令给韩德让赐名,为隆运

    统和二十二年,萧绰和韩德让,亲率大军二十万南下攻宋,军队一路推进,到达澶州城,直逼百里外的东京汴梁城。北宋朝廷一片混乱,甚至有大臣们建议弃城逃跑,迁都江南或者蜀中。宋真宗在宰相寇准的鼓励下御驾亲征,萧绰用宋真宗急于求和的心态,派曹利用与宋朝韩德让谈判,达成澶渊之盟。

    皇帝隆绪给宋朝的盟约誓书大致如此,“维统和二十二年,岁次甲辰,十二月庚辰朔,十二日辛卯,大契丹皇帝谨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共议戢兵,复论通好,兼承惠顾,特示誓书:助军旅之费,每岁以绢二十万匹、银一十万两,更不差使臣专往北朝,只令三司差人搬送至雄州交割。沿边州、军,各守疆界,两地人户,不得交侵。或有盗贼逋逃,彼此无令停匿。至于垄亩稼穑,南北勿纵搔扰。所有两朝城池,并可依旧存守,淘濠完葺,一切如常,即不得创筑城隍,开掘河道。誓书之外,各无所求,必务协同,庶存悠久。自此保安黎献,谨守封陲,质于天地神祇,告于宗庙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有渝此盟,不克享国。昭昭天鉴,当共殛之。某虽不才,敢遵此约,谨告于天地,誓之子孙,苟渝此盟,神明是殛。专具谘述,不宣。”

    这一次不仅仅是大辽的胜利,更是辽宋两国和平共处几年的关键一盟,这是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后,萧绰借以在澶渊之盟中出力的由头,给韩德让赐国姓“耶律”,并封为晋王。

    萧绰笑吟吟地对韩德让说道,“这样你就可以用你原本的姓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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