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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香魂住:香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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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瑾瑜本来说要给他剪剪再穿,王新国不同意,说是好好的衣服剪了怪可惜的,还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新的就好,不用剪了。尽管看着王新国穿着不合体的衣服难受,汪瑾瑜也懒得多说。

  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约定好的人却并没有来接他们。

  出了站,汪瑾瑜并没能感觉到已到达目的地的轻松,看着旅客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了总被他人注视的尴尬,忽然觉得,通往四方街道的路分外的清寂。

  王新国看着汪瑾瑜似乎很冷的样子,拿了件厚实的衣服给她披上,汪瑾瑜怕人瞧见,躲了躲,没躲开也就算了。反正寒气正重,既然躲不开,就任他了。

  王新国继续东张西望,仍在盼着来接站的人,他的思维简单,单一地认为对方不过是误了接车的点儿。

  瑾瑜不耐烦了,示意王新国不要再等下去了,要他问问带着袖标的人,路该怎么走。

  北京的公交车还是挺不错的,倒了两次车就到了。王新国在列车上就开始了不服水土,在老国营店里吃了碗多加蒜汁的豆腐脑,上班时间也近了,他顺利地报了到。他们先是被临时地安排在了招待所,过了一天,就发给了房子钥匙。办事的时候前后地都有人领着,很是方便。

  很快,王新国便上了班。

  汪瑾瑜的工作安排并不顺利,一说她的政审没能过关,需要重审,二说医院揪反动权威和走资派,管事的被揪走了。还听说正是因为政审存在问题,接站的人才溜了号。也难怪人家。

  会被重新审查早已习惯成为自然,于此汪瑾瑜并不显得过分焦虑,她反而觉得暂时歇息些天也好,身体总有些感觉不适,刚好可以缓一缓,熟悉一下新环境,更重要的,是要赶紧寻找妹妹珮瑶的下落。

  早晨醒来的时候有些恶心,汪瑾瑜下去了一趟,回来就又眯着了,等她再睡醒的时候王新国已经上班走了,她起床洗漱,见外面煤火炉子上的小米粥还热乎乎地,就着咸菜喝了一碗下肚。

  汪瑾瑜出了门,决定去寻找妹妹的住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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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北京的街道四平八稳,可瑾瑜是个没有方位感的女性,心里犯怵,凭着记忆里珮瑶信上用过的地址,拿着王新国给她办的月票,乘车往崇文区。

  汪瑾瑜心里是没谱的,和妹妹分开至今已是二十多年了,自从断了音信,连张照片都不曾见过,她想即便是对面重逢,能否认得出来,也是未知。

  瑾瑜更不知道,珮瑶是否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这里正是通信地址所写的街道。街道不宽,因为是有了些历史年头的老街,在这一带算很有名气,并不难打听,街道的尽头正有汪瑾瑜要找的胡同。

  察看着门牌号码,正待往里走,就听一户人家传来嘈杂的吵嚷声,越走越近。是前面的老四合院儿,争吵声就是从那里面扬声而外的。

  院儿里似乎不止一个孩子在呜啦地哭,不止一个女人在嘶声地闹,男人厉声地呵斥,老人在搭腔,夹杂着劝架人的声音。不由地颦着眉,汪瑾瑜又朝前走了十几步。

  青色的外墙,高大的门楼。墙体久年失修,墙头儿上的青砖多处缺失,残冬留存在墙顶上枯萎的哀草迎着再度的春暖,时而在不经人意的风中摆动一下没有生机的枯叶。青墙白地, 刷着鲜红色的大字“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自然,字与字之间的空隙处,斜上斜下贴着新旧的标语。

  门框和大门照例是满贴着标语的,被糊在标语里层残裸着的,是一些经年没有撕干净的对联纸。

  两扇大门,一敞一闭。门楼的右手,有一条幽深的胡同。汪瑾瑜站住了脚,望望街道,眼下没有其他的路人。硬起头皮,汪瑾瑜朝门楼走。门楼里的影壁墙挡住了她的视线。

  刚要踏步的脚停了下来,没有步上台阶。再看门牌号码。

  她仍踟蹰着。

  “哗哧啦啦——”一阵自行车链子的响声。

  接着,有人推车从门楼里面出来。来人看到门外站着的汪瑾瑜,眼前忽悠地一亮。

  瑾瑜出来的时候,因为期待着会找到珮瑶,特意的把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穿了王新国给她新洗干净的花格子上衣,和一条她自己重新剪裁过的蓝灰色工作服裤子。她的精气神要比刚下火车的时候好了很多。

  他上下地打量着她,竟然欣欣喜喜。

  “你好,你找人?”是位二十来岁的帅气小伙子,身形高大,脸庞方正。

  汪瑾瑜不由被问得愣了神儿。她不明白,眼前这小伙子不仅问出了找人的话,并且,看她的眼神儿似乎一点儿都不觉陌生,不过,她正愁着不敢冒然进去,见他不像坏人,也不思多想,赶紧应答:“哦,是,我找人。你是住在这里吗?” 

  小伙子正凝视着瑾瑜的眼睛,恍惚地接话:“不,我不住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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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瑜有些失望,发现小伙子注视自己的眼神,不自在地低了低头。小伙子“哦”地一声,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解嘲似笑了,说:“我也是来找人的,没找到,里面的几户人家正因为争着要给自家孩子护短,吵架呢,听,还有拉架的。”

  “哦。”瑾瑜应了一声,脸上也浮现出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

  “你,要找谁?”

  “我找钟珮瑶,你——认识她吗?”瑾瑜紧忙问。

  “嗨,我也是来找她的!”

  “噢?”瑾瑜睁大了眼睛盯着小伙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跟她是一个单位,她今天没去上班,也没请假,我们医院派了我来看看,看她今天还能不能去了。她今天还有个病人,是上头领来的,等着她给看牙呢。”

  听到这里,瑾瑜脚步趋前,赶了赶,紧着追问:“她,没在家吗?”

  “没在。这院儿的曲大爷跟我熟,他说钟珮瑶他们两口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不太远,可能就在龙潭湖呢。”

  “太,太好了!”

  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珮瑶!

  想都没想龙潭湖到底在哪儿,瑾瑜开步就要走了,刚抬起了脚后跟,忽然意识到还没向人家小伙子道谢,忙说:“谢谢!真是太谢谢您了,真不好意思,我一高兴,竟忘了谢你。”

  虽然看得出小伙子比自己年龄要小不少,但话里还是夹和着敬语。

  “别,不用谢。这又不算什么,不用客气。请,我请问一下,你是钟珮瑶的,亲戚吧?我看着你们神像,才搭话的。”小伙子窘了窘,又笑了。他整齐的穿着没有领章的新款军装,脚上是全新的高腰回力鞋。他的这一身装扮,眼下可算得是流行装。汪瑾瑜这才意识到,眼前小伙子说话的表情,不像她这些天见过的大多数人那样,正装古板。

  小伙子亲和自然,透着待人的真诚。

  “嗯,是。我叫汪瑾瑜,是钟珮瑶的孪生姐姐。哦,那再请问一下,这院儿里,是珮瑶的家吗?”

  汪瑾瑜的眼睛又望向门里。门楼儿里仍在卖力的争吵,扰在耳旁。

  “呵,姐姐?一点不错,我还当是妹妹——反正我没猜错。气质不一样。”小伙子看似掘到了宝。接着,他呵呵笑道:“是,这院儿里真的是钟珮瑶的家。钟珮瑶跟我说过,她打小住在这个街道,二十多年了。还有阿,就是原来她住的院子我也去过。呶——”抬手一指:“顺着旁边这个胡同,往里。既是钟家的院子,也是汪家的”

  果然,这里真的是自己家的院子!瑾瑜激动地“哦” 了一声!

  她听得出来,小伙子说话的语气更加亲热了些,还有,他说话的时候总爱凝望她的眼睛。似乎并不陌生。

  “大串联以后没多久,胡同里面的院子搬进去五六户人家,就是这院儿,你听见了,也早已经是大杂院了。钟珮瑶她们两口子,住在这个院子的里院儿。”

  真是太好了!汪瑾瑜太高兴了!从小伙子的话里,她已经捕捉到了她想知道的多个信息:妹妹珮瑶在医院上班,已经有了婆家,这里是珮瑶的住处,也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北京的家门。

  汪瑾瑜情难自禁,快步上了台阶,从推着车仍站在台阶上的小伙子身边蹭了一下,进了院门。

  她很想知道,北京的家,妹妹珮瑶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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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汪瑾瑜急切切地走过来,蹭着自己过去,小伙子的脸红了红,侧身闪让的同时,推开了门楼关闭着的另一扇大门。瑾瑜听到门响,回头冲他笑笑,住步在影壁墙边,向院儿里张望。

  方方正正的房子,横竖串拉着十来根乌拉拉的电线,电线没规没距,明摆着是近年临时架的。一棵环抱粗细的大枣树齐墙高被锯去了枝杈,仅剩几截光头秃脑的老树干,几道铁丝拴住树干,连接到各房的山墙上,铁丝上晒晾着十多块片片的东西,像是尿布,迎轻轻地风而徐徐招摆。

  院子正中围拢地站着男女老少七八口子人。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上扯着一个正哭鼻子抹眼泪的孩子,大扯着嗓门儿:“你家二妞子就没吃过我们家的东西了,啊?你这么说话可是真没良心,你要这么说话,我还真得问问你了,这才几天呀,那次你们两口子都去郊区劳动了,二妞子连中午饭都是在我们家蹭的,吃了我们家三大个刚出锅热腾腾地菜窝窝头,还喝了一大碗杂面条汤,谁说过什么来着,要你们家还了吗,还是让你们家二妞子给吐出来了?可着咱们这院里儿的人家数数,里院那不要脸的人家,夫妻俩一个姓,哥哥妹妹的就愣是结了婚,啧啧啧——真不敢想啊,打从咱们住进这个院子,这对东西凭仗着自己娘老子是给走资派看门的,早住在这儿了,时不时地甩脸色看也就算了,难不成你们一家子的阶级良心也被资本主义的狗吃了去了吗?”

  女人乌鸡着眼,嘴上不三不四的挂茬着脏话,看样子,像是她家的孩子一大早吃了些亏的。

  “哼!就是,没有阶级觉悟。” 有人附和。

  “你们家有阶级觉悟,你们家觉悟既高,教育的孩子又好,那是谁把我们家美丽的皮筋偷了?光偷了还不算,还给弄断了好几截子,才找回来,真不要脸面,连地球是方是圆的都弄不懂,还敢跟我说什么教育,呸——不嫌丢人!”喊这话的女人看起来也是三十岁过头了,她双手插在腰间,一幅誓要叫真到底的斗争架势。

  她的身旁,也站着一个哭鼻子的女孩子,脸上像是被挠了两条,渗着血丝。

  汪瑾瑜猜测,也许,这就是美丽了。

  “伟大领袖万岁!万万岁!这可叫我说什么好啊——你们别再吵下去了,就听我说句话吧,自古道‘有借有还’,这皮筋儿既然还了,就不能提一个‘偷’字,这样的事看似不起眼,可“偷”这个概念不好,也许孩子们原本还没有这么个概念的,大人们说多了,她们的潜意识里就可能会筑进了这种意识,这对成长不利,还有,你们也都是打从小时候过来的人,谁不都是玩玩闹闹才能长大成人呀。孩子们的事,大人少掺和。哎——瞧你们几个,每天吵嚷来吵嚷去,都是为了些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啊,是谁扔了砖头,就是谁的错,既然里院儿的人家没追究,你们也就该都别提了,怎么就又吵嚷个没完呢?大家伙儿一个院子里住着,就是缘分,一家人过日子,天天在一个锅里舀饭吃,谁家的勺子不碰到锅沿呢?何况咱们本来都四面八方的来了。你们年轻,还是听我句劝吧,赶紧回屋,该干什么干什么,吃不饱肚子都忘不了吵嘴。噢——‘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毛主席保佑。”

  劝架的大爷,一面劝说,一面念念不忘感念领袖的恩德。

  “去,去,去——我们工人阶级是人民*专政的坚实基础,我们吵架关你什么屁事啊,你是什么好东西?刚让你凉快了几天你就找不到北了,一边凉快着去吧!”

  看起来有人觉悟很高,厉声呵斥了劝架的老头儿,丝毫不能留客气。老者听了这话,立马没了想头,神情黯然了下来,只好灰溜溜地回屋,八成是做深刻悔悟去了。看起来,这劝架的老者深知自己的不怎么“清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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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瑾瑜自小最怕吵架的,见识了院儿里的这般情势,心里暗自担忧。心头郁闷,赶紧退出了四合院。

  汪瑾瑜站在影壁墙那儿望着院儿里情形的功夫,李凯旋的眼睛也没闲着,他一直望着汪瑾瑜。他看出了她的不快,赶紧推车下了台阶,半嘻哈半严肃地介绍自己:“汪瑾瑜同志,刚才忘了介绍,我叫李凯旋,今年二十一岁,我出生的时候,我爸正在朝鲜战场,我妈盼着他早日凯旋归来,生了我就叫上了这个名字。现在,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我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发誓,保证自己不是坏人。” 既爽快又不无幽默。

  汪瑾瑜点点头。

  “你想跟我一起去龙潭湖找钟珮瑶吗?如果想去,就坐我的车,现在,咱们就走。”李凯旋说话,啪啪地拍拍自行车的后车座子。

  龙潭湖,她当然想去。没及多想,赶紧听话地坐了上去,李凯旋腿一蹬地,上路了。长这么大,汪瑾瑜还是第一次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这骑车的人,还是个刚刚相识的陌生人。她坐着不顺溜,不自在,还很有些紧张。

  李凯旋则不然,他自认为身后带了个大美女,逢有路人朝他望过来,总有些得意洋洋,他的话很多,说个没完,倒像汪瑾瑜是他多年没见的好友,也或者冒充个“女朋友”什么的。

  汪瑾瑜发现,这位李凯旋同志不仅性格开朗,而且很是能侃。

  李凯旋向汪瑾瑜介绍,他的母亲这辈子打了两场仗,一是赶上了八年抗日的尾巴,二是打跑了专制腐朽的国民党;他爸爸打了三场仗,一打小日本,二打国民党,三上了朝鲜战场打联军,秋季战术反击战差点儿回不来。

  李凯旋原本还有一个哥哥,国内战争期间交给了别人抚养,到现在都没能找回来,十成是找不到人了。母亲总算生了他,还差点成了遗腹子,千顷地里一棵苗,他们李家这代人,算起来也就剩他这个宝贝疙瘩来继承革命传统了。若依李凯旋自己的脾气,上山下乡如火如荼的时候他也想去,还差点跟大院儿的哥哥们跑了,上了火车又被发现了,临开车把他扔了下来;他想去当兵,老子没开口,也去不成。

  关于他的家庭,用他自己的话说,父亲是读书的军人,抗大毕业的学生,*开始后的第二年,父亲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了一席话,整这整那的,父亲也曾吃过不少苦头,不过,总算平稳地过到今天了。李凯旋还使劲儿地夸他母亲能干,几次他父亲差点折了,都亏了母亲前后左右地腾挪,保驾护航。他还说,母亲的级别也不低,她是战争遗孤,被一位老革命收养了下来,共产党培养她成为革命战士。

  李凯旋的叙述缓解了老四合院的争吵带给汪瑾瑜心理上的阴郁,她留意到李凯旋说起没能上山下乡的事儿时,悔得那劲头儿,直叫“肠子都要悔断了”,他说:如果放我跟着上山下乡走了,该有多好,唉1罪过啊——

  这一叹之后没了声息,他的一只脚竟下了车蹬子,矗在了地上!

  这忽悠的动作,差点把遂不及防的汪瑾瑜甩下车来,慌张中,她双手紧紧抓扯李凯旋的衣服,差点儿趴在他后背上,也许是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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