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从今以后 你我永不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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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好些。”

　　　　老师的话犹如一道雷电，劈在了许绾的身上，她僵直了后背，淡淡的说了句：“好。”

　　　　她没有辩解，从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即便这次票数不是她刷出来的，也是因为她而变得如此庞大，她甚至知道在背后默默用投票支持她的人是谁。

　　　　许绾退赛可谓无声无息，那天苏岳带领宿舍一众好友前去比赛场地，挑了阶梯教室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正满怀期待等参赛人员到来。

　　　　比赛正式开始时，参赛人员已经全部就座于阶梯教室的左手边了，苏岳伸长了脖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许绾。

　　　　台上主持人在说着开场词，苏岳刚想站起来去找许绾，郑大和就拉住了他，他这才顿了顿，冷静下来，即便知道许绾早就会进决赛而兴奋，但心里总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预感，从没看见许绾开始。

　　　　一整个比赛进行了三个小时，一张张照片播放，每一张照片的摄影师都要在台前说自己这张照片的来由、灵感及内容。

　　　　直到最后一名参赛者上台，苏岳也没见到许绾的影子。

　　　　这回他总算明白了过来，不是许绾排在了后面，而是她根本没有在参赛行列。

　　　　那天，苏岳看了几个小时的比赛，许绾就趴在图书馆一个小书间的桌子上发了几个小时的呆，翻开的摄影知识书本，她一页也没看。

　　　　眼神恍恍惚惚地朝窗外落去，满脑子都是下个学期学费的事情。

　　　　许绾正撑着下巴，一只手指翻开了书本的一页，扉页上写着：献给艺术。

　　　　那四个字烫了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的光芒几乎刺伤了她的眼睛，许绾知道，自己学摄影，从来都不是为了艺术，这世间美好的东西总是有限的，唯独相机可以保留那一刻，她想要的，只是储存快乐的回忆。

　　　　她合上书，将书放回了书架，打算离开这里，一抬头，正面对逆着阳光站在两个书架之间的苏岳，他额头上有细细的汗水，微微喘息，神色焦急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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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六十：赔罪
　　　　许绾看见苏岳的那瞬，便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了，想必途中还经过几番周折，才找到自己的所在之处。

　　　　其实许绾心底还是有些生气的，毕竟自己真的用心参加了这次比赛，虽然拿出的不是最好的作品，可她却觉得很有意义，然而因为苏岳的擅自做主和自作聪明，将她下半年的计划都打乱了。

　　　　然而，在看见苏岳那张脸时，她怎么也指责不起来。

　　　　当苏岳微微垂头，说：“抱歉，是我弄砸了。”

　　　　许绾心底存在的那一点点郁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最终，许绾只是稍微叹了口气，貌似埋怨地朝苏岳瞪了一眼，随后说：“那我晚上想吃酸菜鱼，你给我买来，我就不怪你了。”

　　　　即便许绾不说，苏岳也知道她的口味，晚上的那餐饭中，也必定少不了她最爱的酸菜鱼。可为什么许绾一句狠话也没说？他已经做好了被她冷言冷语轰走的准备了，那一巴掌迟迟未打下，迎面而来的，却是温柔的抚摸。

　　　　那天晚上苏岳别说给许绾带饭了，差点儿因为这件事情喜极而泣当场就把许绾拉回家里养起来，他晚上口袋里带足了钱，拉着许绾下馆子去。

　　　　许绾被苏岳拉到学校门口的小饭馆时，面对一饭馆的人，还有些不习惯，她从未聚集到这么多人的地方，每个人之间间隔都很小，离得都很近。

　　　　整个人潮拥挤的小饭馆里，唯独一张两人桌空下来，饶是这样，也很挤，许绾挺直腰背，才勉强让自己不与身后那个男生背靠背。

　　　　苏岳似乎和小饭馆的老板很熟，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他便给许绾打了招呼，让她在这儿等着，自己有事去忙。

　　　　许绾便乖乖坐在原地等着他，偶尔左右环顾一下，并没有看到脸熟的面孔，反而有好几个过来给她打招呼的，能叫出她的名字，惊讶她也回来吃饭，许绾尴尬了好一阵，对方才道明他们是一个班的。

　　　　许绾真不记得自己班上有哪些男生，那些长相不突出的就更是记不清了，印在她脑中唯一清晰的脸孔，就只有苏岳一个。

　　　　小饭馆的厨房就在一道小门后头，厨师在里面烧菜，外头都是能闻见味道的，时间越走越快，许绾很快就饿了，尤其是厨房里不断传来的香味，让她肚子叫了好几声。

　　　　苏岳终于回来了，他身上还绑着围裙，一手端了一盘菜出来，献宝似的送到许绾面前，来回两趟才端齐，三菜一汤，很家常的小菜，可每一盘看上去都像是精心摆盘一般，精致漂亮，就连味道也很香。

　　　　许绾有些感动，眼眶中酸楚了一下，抬头问苏岳：“为什么？”

　　　　苏岳挠了挠头，解开了身上的围裙说：“我搞砸了你的比赛，这就当是给你的赔罪吧。”

　　　　许绾听见了他说的赔罪，微微垂头，拿起筷子伸入酸菜鱼的碗里，夹了一片放入嘴中，与记忆中的味道竟然相差无几，抬头对上苏岳期待的眼神，他焦急的问了好几遍怎么样，许绾抿了抿嘴，微微弯起眼睛说：“好吃。”

　　　　那餐饭的确很好吃，苏岳的厨艺很棒，在他第一个给许绾下面条的时候，许绾就知道了，所以即便她饱了，也想把这些饭菜撑下去。

　　　　苏岳去结账的时候，小饭馆正是最旺的时候，人手不够，老板便亲自走过来收拾盘子，他对着许绾笑了笑：“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天天跑我这儿借锅烧鱼。”

　　　　那一瞬，许绾的心，咯噔一下，狂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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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六十一：耍无赖
　　　　苏岳给许绾的好，许绾在纸上画了一道一道，算到最后，发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还不了。

　　　　那个暑假l市少有的炎热，七月初的天经常下雨，一阵一阵的暴雨来了就走，空气之中都是湿哒哒的，沉闷的让人难受。

　　　　许绾订好了回家的车票，下午没课便躺在床上吹着天花板有好多年历史的吊扇，吊扇即便开到最大的风，电扇是旋转的那种，几秒轮到她这边凉快一会儿。

　　　　杨晓说：“这鬼天气，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是条鱼，翻来覆去的煎，等你们闻到了肉香味，记得一把胡椒撒上来把我分了吧。”

　　　　许绾陪她这大咧咧的话说的有些好笑，噗嗤一声，杨晓反倒惊奇的抬起头，猛地朝她看去，眼睛睁得很大：“哎？你还会笑？！”

　　　　许绾茫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并未勾起，眨了眨眼睛，刚要说什么，楼下便响起了苏岳的声音。

　　　　“许绾！带你去吃冰啊！”

　　　　杨晓听见这声音，哎哟了一声，调侃道：“我也想有人请我吃冰啊～”

　　　　许绾这回倒是没想回她的话了，下了床铺，走到阳台洗了吧脸，随后换上凉鞋下楼。

　　　　苏岳带许绾去吃的冰是学校门口一家开了有十多年历史的奶茶店的招牌，一份冰特别大，像一座冰山，里面有未融化的冰激凌和甜丝丝的奶浆，冰山的周围还有当季水果。

　　　　苏岳要了一份，和许绾一人一个勺子，两个人相处久了，也没有以前的许多不习惯和尴尬，很自然的分割了一碗冰沙。

　　　　苏岳吃东西有些心不在焉，许绾也注意到了他手上一直提着个袋子。

　　　　最终，两人吃完了冰沙之后，苏岳还是将那东西放到了桌面上，一根手指头用力推到了许绾的面前，他有些担心许绾不会收下，可心里稍微有些期待，她会像收下相机一样收下这份礼物。

　　　　许绾打开了袋子，里面有一个手机盒，许绾打开了手机盒，躺在里面的是诺基亚最新款的智能手机，那时候塞班占领了整个手机市场，即便许绾从不用手机，也听杨晓她们在耳边念过无数遍了。

　　　　许绾刚打开，便将东西还给了苏岳，她说：“如果是给我的，我不要。”

　　　　苏岳又将手机推了回去，有些为难道：“其实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马上就要放假了，你一会去就了无音讯的，我怕联系不上你。”

　　　　许绾抿了抿嘴，说：“也没什么需要联系的。”

　　　　苏岳心想，又来了！

　　　　又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是这样冷冰冰的撇开关系，分明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融合在一起了，她还是这样不肯踏出最后一步。

　　　　苏岳说：“这一次，就听我的，收下手机，里面只存我一个人的号码，至少让我能找到你。……你这样想，现在的手机无非是短信、电话、游戏，只要你不用短信、电话和游戏，就不算是用手机，只要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按一个接通就好。”

　　　　苏岳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牵强，看着许绾微微皱在一起的双眉就知道她心里并不开心，于是苏岳妥协，说了句：“不要就算了吧。”

　　　　然后随手将手机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许绾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行为，结果苏岳真的将一部新手机当做垃圾一般，也不看一眼，站起身就对许绾说：“走吧，送你回去。”

　　　　许绾看向苏岳朝外走的身影，将手机从垃圾桶里捡起来，朝他跑去：“你别乱丢，还给你。”

　　　　苏岳微微勾起嘴角，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我都丢了，谁捡到就是谁的，和我没关系。”

　　　　许绾无法将手机还给苏岳，又无法丢掉，只能放在身边，心里突然觉得，苏岳有的时候，的确是会耍无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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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六十二：暑假归家
　　　　暑假来临，许绾回家那天，苏岳那天发烧身体不适，没能来送她，给许绾免费当苦力的就只有苏岳的好友郑大和了。

　　　　郑大和看见许绾还有些没好气的样子，苦着一张脸给她搬行李，将她送到了火车站，等许绾给他说谢谢之后，他才一伸手：“手机。”

　　　　许绾突然想起来，从旅行箱里翻出了手机盒，那一看就知道从未打开使用过的样子，郑大和微微挑眉，对许绾多了几分好奇，还真是白送到手上也不用，和她一年来免费吃喝的行径可不同。

　　　　郑大和拿出里面的手机，许绾以为他是要检查手机的新旧，脸稍微红了点儿，耳根烫烫的，她一直觉得郑大和不喜欢自己，甚至还有些讨厌她，所以才会担心她把手机弄坏了检查一番吧。

　　　　郑大和直接往手机里塞了一张电话卡，随后从手机盒里抽出了保修卡和充电器，便将那一个盒子给丢了，手机直接抛入了许绾的怀里，撇了撇嘴说：“行行好，他打你电话，你就接，否则他折腾的就是我。”

　　　　许绾接过了手机，还有些不解和不知所措，那厢郑大和就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她愣愣的看向手里的那块金属物，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开机画面，随后亮起来的，是她与苏岳在塕山拍下的唯一一张合照。

　　　　许绾捏紧手机，提着行李箱，转身入了候车区。

　　　　再度回到s市，她其实有些抗拒的。

　　　　许绾对s市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唯一徘徊在脑中的就是吵闹和扭曲，她从未走入市中心去看看那里的繁华景象，也从未去乡下看看田野风光，她呆在的永远都是郊区的一方几十平的房子里，那房子背后有一片建工两年还未完成的楼盘，经常会有吵杂的施工声传入耳膜。

　　　　然而许绾终究是要回到这里的，并非这里是她的‘根’，而因为她要回来看看母亲，知道她还活着，然后照顾她，让她继续不知所谓的活下去。

　　　　许绾打开了房门，瞬间觉得好累，看着满是狼藉，她也不想收拾了，随手将行李箱放在了地上，伸手将沙发上的酒瓶扔在地上，靠在她仅能依靠的地方。

　　　　她睁着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向天花板，那里偶尔会有开车路过时的倒影，这才让她觉得自己并不那么寂寞。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许绾看了一眼，是提醒她要充电了，她从背包里拿出了充电器，给手机冲上电后，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再过四个小时，房间里的女人就会醒，届时看了她回来，女人不会惊讶，不会思念，不会有久别重逢母女之间亲情的拥抱，有的或许只是一句饿了，快去烧饭吧。

　　　　许绾打开了手机的电话簿，里面果真只有苏岳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她颤抖着手机，对着拨号键，迟迟未能按下去，最后关掉了手机，身上盖着棉袄，将自己蜷缩在沙发里。

　　　　次日，许绾醒得比梅茹倩早，她收起手机，开始将家里打扫干净，早早的就出去采购可以吃的东西，随后与门口小商店的老板求个情，让她在这儿打两个月的工。

　　　　老板见许绾是熟人，便挥了挥手算是答应了，许绾临走时，还能听见他用s市的方言嘀咕了一句：“多好的女孩子，可惜摊上这么一个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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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六十三：她疯了
　　　　许绾自然当做没听见那句话，回去便给梅茹倩做了早饭，端到房门口敲响了她的房门，里面便传来她半梦半醒中说的一句‘滚’。

　　　　许绾看了一眼手上端着的早饭，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眨了眨眼，端到了小桌前自己开始吃起来，盐稍微放少了点儿，所以味道淡淡的，吃不出什么感觉，只是不难吃罢了，与苏岳煮的面比起来，这个差了很多。

　　　　许绾突然发现，被苏岳养了一年的胃，开始有些接受不了平淡的东西了，她曾经觉得吃东西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健康、有力气，然而苏岳让她明白，吃东西有时也是一种乐趣。

　　　　无端端想起了苏岳，许绾便在饭桌上笑了起来，她吃完早饭，将手机塞进口袋里，便去了门口的小商店，打算今天就开始上班。

　　　　一天下来工作也没多累，只是从后面工地里过来买水和冰棒的人比较多，许绾一旦工作起来，老板就可以靠在树荫下的藤椅上扇着蒲扇小憩了，他偶尔朝许绾看去时，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怜悯，有些话，也不知该不该说。

　　　　许绾下班的时候，那老板拉住了她，先是送给她两罐啤酒，随后又说：“前段时间，就在你读书不在家的时候，你妈妈来过我小店里偷过酒，那时候我不在家，是我小侄子帮忙看的店，他打电话让民警过来了，闹得挺不好看的。”

　　　　许绾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难受，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她握紧手，低着声音说：“可以从我的工资里扣……”

　　　　老板摇了摇头说：“我能是那样的人么，我知道你家里困难不容易，从你们搬来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姑娘……不过那天你妈妈和民警打起来了，嘴里说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后来就被民警带走了，再放回来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我听附近的人说，你妈妈是被带过去诊断这儿……”

　　　　老板说‘这儿’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一瞬许绾惊得忘了呼吸，耳旁一片嗡响，她似乎听见老板说：“据说是出现问题了，我怕你刚回来不知情，冲撞了她也不好，她一旦疯起来……”

　　　　老板的话还未说完，许绾便大声地朝他喊：“你才疯了！”刚喊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大到破音，看着老板那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