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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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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走过时,绛雪见萧逸忽然回头,朝自己藏立之处看了一眼,疑心被他看破。隔有一会,秋萍独自跑来。一到便把绛雪喊出,说萧逸适才已看见,料是畹秋命她来此窥探。可速回去告知畹秋,说她和欧阳霜雪夜相遇,口角争斗,自泄机密。巧值村中长老萧顽叟,因占来年全村年内休咎,祭神以后,亲往峰上卜卦,刚到不久,全听了去。次早家庙团拜,诸长老聚仪,都说村中决不能容这等败类。经萧逸再四商请,为了保全崔、黄两家名誉,才由元老亲笔函示,令她限日自裁。本想畹秋服毒自尽,匆匆入殓,不致宣扬全村。谁知魏氏清早祭神以后,刚要往崔家去寻畹秋,商议二月间两家丈夫葬事,才出门外,忽然失心疯狂,不特自供以前三奸种种阴谋,并连畹秋用杀手暗算萧元灭口,当晚归途遇鬼误杀亲夫,一一绘影绘声从实吐出。当时大雪之后,村人出外拜年的不多,仅有紧邻郝潜夫父子正在开门,闻声赶来。因看萧清哭喊可怜,一面着潜夫去唤回魏氏大儿子萧玉,一面诸人合力把魏氏强拉进去。萧清向郝父跪求,头都磕破,鲜血直流。本想给她隐瞒,谁知魏氏好似凶神附体,力逾虎豹。只要门外一有人过,便如飞纵起,将人拦住,指天画地自供阴私。又费好些气力,才拉回去。等萧玉得信赶回,用棉被将魏氏裹起,闭置房中,出来进去已好几次。村人平日本厌恶她夫妻奸刁取巧,搬弄是非,听了当然愤慨。畹秋会作人,虽无恶感,但是村中出了这等人神共愤的事,也是一体痛骂,容她不得。可怜萧清一个小孩子,又要拦阻疯母,又要向村人哭求隐恶,如何顾得周到。还算郝老夫妻年高望重,素得人心,再四帮他求说,众村人碍于情面,当时虽然应诺而去,真给她隐而不宣的能有几个?有那疾恶喜事的,还当村主不知,竟往萧逸和诸长老家中告发,力主按着村规除此村中败类,害群之马。不消多时,就传布了多家。萧逸偏生带了子女往尊长家中拜年,不在家中。等到得信大惊赶来,事已沸沸扬扬,附近好些人家都得了信,赶往萧家打看真假,没一个不指了姓名大骂的。萧氏兄弟知道父母所行所为动了公愤,这些人又都是尊长前辈,不敢还言。所延村中懂医的人,闻信俱都不来;来了也只随众怒骂,不肯诊治,一任魏氏从床上滚到地下。人越多,她越胡说得声高。急得萧清、萧玉互相撞头跌足,抢地呼天,忿不欲生,已经急晕了好几次。众人还要赶往崔家,着村中妇女拖出畹秋,按村规吊打活埋。正拟议说畹秋元凶首恶,必须绑向村主那里,立即如法施行。还算萧逸赶到得快,一面喝止村人,新年里不可如此胡来,人已疯狂,未可据为信谳;畹秋丧夫守寡,重病在床,家无男丁,岂可越礼吵闹?事关重大,又属人山以来仅见之事,必须慎重而行。一面又命同来门人子侄分头去往各地招呼,禁止胡来。随将带来的安神药交给萧清,与魏氏灌服下去。等过了破五,病人神志清明,再按村规公审。
众人自听萧逸的话,不再吵闹。萧逸来时瞥见绛雪掩伺树后,料是畹秋差来,乘进房诊病之际,众人都在外面,暗命秋萍往晤,令其速回,报知畹秋。事已大泄,犯了众怒,自己无能为力,速自为计,免得临时多受奇辱,弄巧还有烈火焚身之灾。
绛雪闻言,吓了个魂不附体。适才又曾亲听散去的人指名谩骂,哪敢迟延,惟恐家中业已出事,气极败坏如飞跑回。见门外雪中无甚痕迹,料被萧逸止住,略放点心。已经跑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匆匆换下雪橇,知事已不能隐讳,方要入门报警。畹秋心细,闻得她喘息之声,已经猜个八九,心只略惊,即行转念,呼取菜饭充饥,吃了再说。绛雪想起平日相待恩情,也甚伤心。暗忖:〃她已不能再活多日,应该叫她死前享受一点。再者,小姐也还未进饮食。这一报警,何能吃得下?算计村人此时没有打上门来,危险已过,索性给她母女副宽心丸,好歹吃点东西。〃念头一转,忙答道:〃萧家大娘早起发烧,稍微乱说了几句,喜得无人听见,玉少爷一回去就好了。雪天无人,只郝家知道。来时,玉少爷还说,少时大娘吃药之后见好,还要来呢。〃畹秋闻言,果然心神为之略宽。
绛雪把话说完,慌不迭地走入厨下,先把酒和熏腊冷盘端出。瑶仙早把火盆添旺,榻前拼好两个茶几,杯筷冷盘一到,连忙接过摆好。绛雪又去热菜。瑶仙在床当中堆上些被褥枕头,将畹秋轻轻扶起,靠在上面。又给披上一件外衣,把脚顺好,面向床沿盘膝坐定。自己摸了摸酒壶,觉酒已热。然后笑问:〃妈吃甚么?我喂妈吃。〃畹秋见这一桌子的熏腊都是去年十一月下旬起始,照着常年惯例,和瑶仙、绛雪一女一婢,亲手制成之物,样样精美可口。像腊腰子、腊肝、风肠、风鸡之类,都是丈夫素常爱吃的东西,往年每逢年节,一家人何等快活。尤其年下,从祭灶小年夜起,年事忙齐,一家大小带着这个心腹慧婢,四人千方百计,准备新正取乐之事。向全村人等争奇斗胜,历来都仗自己的灵心巧思,博得全村称赞。又加夫妻都是好酒量,女婢也是不弱,到了三十夜里,略去形迹,都坐在一起吃年饭。这一顿吃了热,热了吃,总要吃到天亮。接着祭神祭庙,回来吃了应景食物,欢欢喜喜上床略睡。这时不过刚起,一家又吃团圆酒。初二早起,白日互相拜年,归来随众行乐。不是赌放花炮,便是玩灯斗彩,一直要乐到二月初二,才行兴尽。至于春秋佳日,乐事尽多,尚还不在话下。谁想没有多日,都成陈迹。东西仍然摆在桌上,吃的人却少了一个。平日家庭和乐团聚惯了,倒不觉得;一旦人亡物在,满目凄凉,自己更是身败名裂,途穷日暮,怎不难受?刚在伤心,眼圈一红,忽见爱女侍奉殷勤,佯欢劝饮,越发心酸怜爱。念头一转,暗忖:
〃这是甚么时候,她已一天水米不沾,怎还勾她伤心,不叫她吃顿好饭?〃忙抑悲怀,装作满脸笑容,答道:〃乖儿,我只是受了伤后,雪中受了点寒,服药后,养了半日,已好多了。乖儿,陪妈一同吃吧。你已一天没吃东西,妈心痛极了。你是我乖儿,就听妈话,多吃一些。妈正饿呢,你要不吃,妈一担心,也吃不下了。〃可怜瑶仙既痛乃母,复悲亡父,心如刀绞。因想乃母进点饮食,强为欢容相劝,自己哪里吞吃得下?心知乃母慈爱,又不敢露出,只得陪同吃些。母女二人都是一般想起伤心的事,眼泪尽往肚子里咽,除了互相催食催饮之外,恐怕勾起伤心,谁也不敢提一句别的话。局中人的酸楚,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母女二人吃了许多空心酒,菜却只动少许,悲急之余,食眠两乖。那大曲酒性又烈,如何能够禁受,都觉腹内发空,烧得难过。瑶仙只是晕沉沉地欲呕。畹秋毕竟心肠较狠,一有醉意,胆气大壮,几乎忘乎所以,更不再想伤心之事,渐觉腹饥难耐,连声喊饿。刚想命瑶仙去至厨下,有甚现成热好的东西,快先端一两样来,绛雪已忙得披头散发,用托盘热腾腾连饭菜,带糕点面食,端了十几大碗进来,两个茶几全都摆满。绛雪说声:〃大娘、小姐请吃,还热的有。〃
说完,拿了托盘就跑。畹秋何等心细,先时因自己心存必败之想,所以被绛雪乘机瞒过。这时见她明知三人全未进食,热菜去了老大一会,却端来借许东西。中有几样食物,照例都非初一所用,也一同蒸热了来。好似见那东西自己爱吃,怕日后吃不到,巴不得自己就此一顿,多享受吃些。否则此女素来机警聪明,主仆三人怎么也吃不下这么多的东西,何致如此蠢法?刚一心疑想问,一抬头,看见她眼圈红肿,泪容尚未尽敛,放下了碗,说一句话,匆匆回身就往外走。不禁恍然大悟,适才去往萧玉家中探听,必得了凶信,不然,不会去得那么久。如非危急,也不会连眼都哭肿。料知事发必快,本在意中,又仗着几分酒力,并不怎样忧惧。命瑶仙去盛饭来,准备饮餐一顿,吃完再问绛雪的下文。茶几上盘碗太多,饭盘放在另一桌上。瑶仙起身盛饭,刚一背转脸去,这里畹秋早回手里床,向枕褥下面,将丈夫死时备而不用的一个小银盒取到手中。瑶仙耳目甚灵,闻得床上有点响动,忙即回顾,畹秋已将小盒藏入怀内。瑶仙见乃母满脸俱是阴郁狠厉之气,情知有异。急问:〃妈做甚么?〃
手中的饭还只盛了半碗,也不顾得将它盛满,连忙端了过来,想追问底细,看看乃母怀中所揣何物。人才跑近床前,未容问第二声,畹秋恐她知道自己预定就死之策,着急伤心,饭吃不饱,还想装出无事之状遮掩过去。忽听雪橇滑雪,一片沙沙之声,杂以人声嘈杂,由远而近,似往自己门前滑来。母女二人心刚一惊,正要侧耳细听,那喧哗之声已离门前不远。猛又听绛雪行至堂屋〃哎呀〃一声惊叫,紧接哗啦连响,盘碗碎落满地。跟着又听关门加闩和外面叫骂打门之声,乱成一片。
瑶仙料定祸事临门,吓得战战兢兢,面如土色,抱着畹秋,急泪如泉涌,哪还听得出来人所骂言语。畹秋胸有成竹,死志已决,早把来意听出。因绛雪叫小姐快来,知她门户关闭,因见来势凶猛,恐对头破门而入,独力难支,故喊瑶仙出去相助。俯视瑶仙,已听了绛雪唤她,挣扎欲起。恐爱女出去受辱,连忙一把先将瑶仙拼命搂紧,低声急说道:〃出去无用,你去不得!〃一面强把周身气力往上一提,向外屋大声高叫道:〃你和他们说,我正换衣服,换完略待片时,容我母女诀别几句,立时随他们走,当年祖辈诸尊长所定村规,村人犯了大罪,村法虽严,罪人纵是男子,也只是派人传唤,按理而行。此时诸位长老既然知道今天正当正月初一,也不是凶杀的日子,按理决不会在今天便召集村众处罚罪人。我既没有抗传不往,又是个家无三尺之童的新驦孤寡,似他们这样纠众行凶,毁门破屋,任情辱骂,欺凌孤寡,难道也是奉了他们村主之命,特命他们如此的么?〃这一套大声疾呼,说得甚是爽利激昂。
村中居室因势而建,仿佛花园中的屋宇,只居室门窗齐备,外面多半花木环绕,竹篱当墙,来人一到便可升堂入室。这时来的,连男带女约有三十余人,俱都围在这几间上房外面。一面拍门喝令速开,一面喝骂:〃似此恶妇,全村从来未有的败类,断乎容她不得!省事知罪的快快走出,随我们到村主那里投到,按照村规发落,免得我们动手捉人,更吃眼前苦。〃异口同声,都是一样的话。
村人素来安分,轻易连个争吵之声都听不见,忽然发现畹秋如此恶毒,认作空前巨变,怒极而来,未暇寻思。屋里的人一发活,内中两个年长的首先喝止叫嚣,不等绛雪重诉一遍,已经全听了去。俱想起当天是年初一,又未奉有村主之命,怎能聚众先往孤寡门前叫骂提人?村人不问平日所业是哪一门,全都读过几年书,识得道理。起初不过激于义愤,这类事情又是初经,未免任性了些。几句话被人问住,觉得人虽可恶,罪该万死,这等作法,却是讲不过去。立时安静了好些,也不再拍门扣户,只是互相交头接耳,意欲等村主所派人来,再行处置,依旧守定门前不肯退去。
畹秋将群喧止住,知事已急,无可迟延。左手仍紧搂爱女,柔声抚慰;暗伸右手入怀,将银盒用指轻轻拨开,捏了一撮毒药急放人口,就着面前烫杯中喝剩的大半杯大曲酒一口咽下喉去。瑶仙被母搂紧,伏身母怀,惊魂都颤,神志已昏,只是一味悲泣,心痛如割,早忘适才之事,并未看见。直到端酒咽药,余沥落了一点在她颈上,方始惊觉。忙一抬头,见乃母目闪凶光,眸睛特大,口角沾药之处现出猩红颜色,才知已经服毒。不由一阵伤心,急得抱定畹秋乱哭乱跳,急喊:〃妈呀!〃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畹秋一则痛心过度,二则药性酷烈,再加上这半杯烈酒,至多不过半个时辰必死。知母女二人聚首无多,一心打报仇主意,想将死前惨状尽量现在一女一婢眼里,好使她们刻骨铭心,没齿不忘。还有许多话要说。不但没有一点怜爱悲伤之意,反恐把这黄金难买的一点光阴,白自由她哭泣之中混过。先喊了一声:〃绛雪乖儿,快进房来!〃接着两手把瑶仙用力一推,厉声喝道:〃你这样没出息,哪配做我女儿、我死都难瞑目了!〃
第一九五回 临命尚凶机 不惜遗留娇女祸 深情成孽累 最难消受美人恩
瑶仙幼得乃母钟爱,从未受过斥责,闻言吓了一大跳。连忙强忍痛泪,把头抬起。见乃母面上狞容越发可怖,呜咽着答道:〃妈,你适才所说的话,我都〃底下话未出口,畹秋恐被门外来人听去,忙伸手把她嘴捂住。回顾绛雪已经进房,把手一招,也唤至榻前,然后说道:〃妈一时不忿,气萧逸骗我,闹得如今身败名裂。最伤心的是雪中鬼迷,误伤你爹,使我死犹抱恨,如今悔已不及。本心等你爹今年落葬之后再行自尽,不想事情泄露,早随他去也好。你们尽哭有甚用处?这是我自作自受,不能怪人。我死之后,村中请位尊长必定怜你孤苦,决不因我而对你不好。还有绛雪,分虽主仆,情若母女。你二人可在我死前,当着我结为姊妹。好在我儿婚事已成定局,日后绛雪如愿与你同事一夫最好,否则你夫妻可给她物色一个佳婿。你两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以后务要和好,千万以母为鉴,好好为人,不可忌恨别人,勿蹈妈的覆辙。妈此时静等他们传去,或是活埋,或是烧死,真说不定。话已说完,可乘此时近前来,由妈抱着你们亲热一阵吧。〃
外面诸人闻言,俱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畹秋临命愧悔,还替室中二女可怜。谁想她这些话多半言不由衷,是想给女儿留地步,使人只怜她身世孤苦,不加防备,又借以洗刷暗杀亲夫的罪名。话一说完,便借亲热为名,把二人的头搂在胸前,又附耳低声向瑶仙说了许多机密的话。挨过一会,见外面尚无动静,估量死期将到,想再向来人说自己虽死,决不落于人手的话。忽想起门外人既未退,也未拍门吵闹,这事如奉长老、村主之命,决不会几句话就能喝住的。难道并非奉命,自己前来不成?因而又想起问绛雪的话,匆匆一问。绛雪把前事一说,才知自己毕竟受伤太重,为情势所慑,一时情急心慌,服毒太快,坐令母女二人这最终三五日的聚首,都因心粗葬送。眼看片刻工夫便要毒发身死,还有许多活不及细说。死时依旧粒米未沾,即便强吃,也咽不下。肚肠绞痛越来越烈,临死头上不禁又悔又恨,又惜命又伤心,百感交集,忍不住流下泪来。正在万分难过之际,忽听门外又有数人滑雪驰至,一到便高喊道:〃此事已有诸位长老和村主主持,自会按照村规办理。适才传示全村,因你们路远,未曾走到。今天新年初一,要取全村吉利,百事暂时不究。她们满门孤弱,即便治罪,也有两分法外之仁,以示矜恤。你们不奉村主之命,行动躁妄,私自来此吵闹,成何体统?如今村主已经发怒,命我们前来传令快快回去,不可胡来。〃说罢,众人略问来人几句,便边说边走,纷纷踏雪而散。
原来这些来人相离最为僻远,萧逸先时命众门人晓谕村众时,去这一路的两个门人新年有事,以为这十几家雪深路远不会闻知,便没有去。谁知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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