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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海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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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片废墟上，他两只脚在不停的颤抖。哈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与魔鬼交易，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但是他最后还是说服自己去完成李天佑的任务，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他以后可以成为大商人的前途，就算是与魔鬼交易，也值得自己去赌一把。
可是坐在这间看起来十分朴素的会议室里，看着对面这个脸上挂着微笑的年轻人，哈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无法把他和毁灭仰光的那个恶魔划上等号。
哈桑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李大人，我回去以后找到了在莫卧儿的老熟人。因为他是采购军用物资的，所以在那边多少有些实权。”看着李天佑认真的眼神，哈桑竟然觉得有些慌乱。“你……是知道的，他们是草原人的后裔，他们的国家构成有些特殊……所以就算只是一个军需官，也能接触到不少的大人物。”
李天佑点了点头，示意哈桑继续说下去。那哈桑这才接着说道：“我用了大价钱买了几瓶明朝的美酒，把那军需官给灌醉了。才得到了大人你想要的情报。”
莫卧儿的新任统治者阿克巴，是一位有着雄才大略的君主。他继承了父亲的遗志，一心想要统一整个印度半岛。为了这场战争，他整整筹划了两年。说服国内的所有拥兵贵族，训练出了一只不弱于当年蒙古铁骑一般的精锐骑兵。而且他还花了大价钱购买了造船用的木材，从西方的奥斯曼帝国请来了专门的工匠，为这个从未涉及过海战的帝国来建造船只。目标只有一个，一口吞下南方这个半岛。那些懒惰的印度人，不配生活在那里。只有他们这些草原雄鹰的后裔，才有资格拥有这片肥沃的土地。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三个月后，新近收获的粮食充入军粮之后，便开始攻击。
还有三个月吗？李天佑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胖子，随口说道：“辛苦你了，现在这里住下吧，回头我让他们给你拿个信物，拿着它，你的商船就可以直接去亚洲贸易了。我可以保证它们的安全。”
哈桑千恩万谢的向门外走去，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大人，烧毁仰光真的只是为了报复斯弥陶陛下的讹诈吗？”
李天佑正在考虑接下来的事情，随口便回了一句。“你们杀了我大明三部土司，我毁你们一座港城，这样算下来，还是你们赚了不少。”
不知道为何，哈桑听完这话，心头竟然平静了不少。朝李天佑躬身一礼，随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前些年东吁国入侵大明他是知道的，陛下得了几十座大山，却没提杀了多少人。如今看来，也怨不得人家报复。一边走，哈桑一边想着。不知为何，脚步忽然轻快了不少。
会议室里，瓦利斯托看着李天佑，冷静的说道：“若是他们三个月后开战，最多一个月，战事便能进入胶着状态。也就是说，咱们最多还有三个半月的时间了。”
李天佑点了点头，“那天咱们开完会，我便派人去送信了，让岛上加紧赶制武器。想必现在那消息已经到了。用不了三个月，应该就能再做出一批来。”
瓦利斯托咬了咬牙，“我很清楚他们的作风，肯定不会长时间参加没有收益的战斗的。咱们的机会只有葡萄牙人帮印度去参战的那几日。一旦错过，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驰援锡兰岛。葡萄牙在印度的军力远非南洋可比，真要让他们支援成功，咱们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李天佑想了想，回头对梁三说道：“小三，一会再发一封书信，两个月后让叶麻也随船队过来，经过吕宋的时候，再喊上金秀才。既然是火中取栗，咱们想必是人多保险些。”
“好嘞！”梁三笑道：“好久没和他们一起打仗了，我这手还真有些痒了。”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船坞岛上一队新船驶离了码头。这是一只混编船队，四艘护卫舰，以及九艘以前交付叶麻使用的那种三桅快船。那四艘护卫舰是新造好的，全部采用了改良设计。而那九艘三桅快船是以前便造好的，李成上次回来取船的时候没要这些战斗力不足的船。正好留到这批随船队一起过去。
旗舰的船头上，站得竟然是那梁博。本来他只是在岛上督造火器，结果叶麻过来接船的时候顺嘴说了一句：少爷要调他过去打锡兰岛。那梁博便跨到船上说什么都不下船了。不管旁人怎么劝，那梁博都不应。
“你们懂得什么！古里便在那锡兰岛上！那里便是西洋，是马三保下葬的地方。我一定要亲自过去完成我爹的遗愿！你们谁拦我，我便跟谁急！”
看着眼睛都瞪红了的梁博，李福无奈只好放行。船队临走时李福还特意上船来仔细叮嘱叶麻，一路上千万要好生照料梁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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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战争开始
随着天气日渐炎热，降雨减少，印度半岛上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旱季。刚刚收获的小麦被装上马车，农夫们放下镰刀拿起长矛加入了帝国的军队。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季节，伟大的莫卧儿帝王阿克巴将要率部出征南印度。那里有更加肥沃的土地和数不尽的财宝在等着他们，想到这点，每一个出征的士兵都是心潮澎湃。
弯刀骑兵们率先冲过国境，沉重的铁蹄带着大地的颤抖冲向了脆弱的印度防线。那些印度人只是挥舞着长矛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马上便溃逃了。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可以在平原地带对抗铁骑的步兵存在，但肯定不会是这些印度人。
战局和瓦利斯托所预测的一般，那些莫卧儿的军队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战线扯到了印度的中部地区。这也和那些南印度的贵族们所估计的相同，他们真正的防线就放在了这里。因为只有在这里，敌人的骑兵优势才会降到最低。也只有这里，他们手中的军队才有能与莫卧儿人一战之力。
莫卧儿人就算是没有了骑兵的压制，也比印度人要善战。可常年以来的敌对经验，再加上十分不适应的山丘地形。让双方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连续一周的时间战线再也没有推进，战争真正陷入了胶着状态。
位于卡里卡特的葡萄牙总督府，那位肥胖的总督正喜笑颜开的看着印度人赠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是满满一箱的宝石。肥胖的大手放在这宝石上，感受着那些充满了光泽的宝石所带来的丝丝凉意，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满满的一箱都是赠与他的，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他脸上的喜悦不减，可眼神却逐渐的冷了下来。拿了别人的东西，自然就该为别人出力。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与他有着各种利益纠缠的那些印度贵族。就算是没有这一箱馈赠，他也不能坐视这些人被消灭。若是印度人真的被消灭了，那葡萄牙在这里的根基也就没有了。
“传令！”随着这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门外传来了一声回应。
“命令果阿的舰队全部向北方进发，卡利卡特的第三至第七舰队同时跟进。在第乌南部登陆，从背后切断那些莫卧儿人的补给线。”总督没有提遇到莫卧儿人的舰队该如何处理，那些航海白痴的船队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是！”这一声回应之后，便是那愈行愈远的脚步声。传令兵去传达总督命令了。十五支舰队同时出击，想必能给那些草原蛮子一个很深刻的教训了。
“少爷，印度西岸的斥候传来消息。”瓦利斯托举着一张纸条快步的走进会议室。“三天前葡萄牙船队出海北上，现在正是咱们出击的大好机会！”
“我要打头阵！”随着瓦利斯托这句话说完，第一个站起来的居然是梁博。只见他穿着一身的祭服，身体站得笔直。
一旁的梁三赶忙将他给拉回了椅子上，低声说道：“爷爷，别闹，咱们现在开作战会议呢，等我们将那里给打下来，爱怎么过去祭拜都行。”
“不行！”那梁博将脖子一扭，“我必须亲自过去！”
“爷爷，你别捣乱了。这边马上就要出兵了，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等两天，我肯定回来接你过去！”梁三这好言相劝，谁知道那梁博忽然来了一句，“我信不过你！”就这一句，整个会议室里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出征前的严肃气氛被一扫而空。
“你可是我的亲爷爷……”那梁三一脸的郁闷，“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过！”
梁博不答，只是在那里扯着脖子要当先锋。
李天佑自然不会同意让他去打这头阵，他这一把年纪能平安到这马六甲已然不易，真要是在战场上出个好歹，回去怎么面对李福和那一众铁匠。无奈何，李天佑说道：“小三，你留在马六甲。给你留四艘护卫舰，以防敌人趁乱偷袭。”听李天佑不让他上战场，梁三急了，“佑哥我……”李天佑朝着梁博的方向努了努嘴，梁三顿时不再做声。
李天佑看了一圈正在偷笑的众人，无奈的说道：“剩下的护卫舰分为两队，我与瓦利一队，秀才与……”刚说到这里，那潘常忽然开口道，“天佑，我不与那酸货一队！”李天佑愣了一下，顿时想起来潘常曾经在吕宋被金秀才的洗脑攻势给絮叨了很久，不禁笑道：“好吧，我与潘兄一队，秀才与瓦利一队。分南北两路同时向锡兰岛进发。”最后，李天佑回头对叶麻说道：“叶麻你带着那九艘三桅快船做机动，随时准备偷袭回援的敌方舰队。”那叶麻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少爷，偷袭这种事谁也比不过我老叶。”
安排完任务，李天佑看着屋内的众人，严肃的说道：“大家一定要谨慎，胜败在此一举。”说完，便带头出了会议室。
不多时，三只船队出了马六甲，一路向西方驶去。
锡兰岛，葡萄牙驻守在这里的士兵们根本就没想过，竟然会有人胆大包天的敢来偷袭这里。要知道，就算是去支援印度作战，总督大人都没有调用过锡兰和本地治里的一个兵卒。足可见这里的重要性。
李天佑的船队从锡兰岛南方饶了过来，在最南端海岸略微平缓些的地方，将潘常以及二百水手用小船送到岛上，随后这才率船队朝港口的方向前进。
金秀才和叶麻的船队走的是北线，从海峡的防线绕行锡兰岛。可能是运气不太好，刚一进海峡，便碰到了两艘巡逻船。那巡逻船见了船队，调头便要跑回去报信，幸亏有叶麻的快船队，这才将他们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李天佑和金秀才的两只舰队同时到了锡兰港外。两支船队合在了一起，整理了一下阵型之后。随着一道旗语从李天佑的旗舰发出，舰队便向着锡兰港发起了攻击。
对于这种严密防守的港口来说，奇袭没有任何意义，李天佑要正面攻击锡兰岛，将这个葡萄牙人视为禁脔的岛屿，从他们的嘴里给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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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攻击锡兰
沉重的炮弹落在护卫舰的附近，激起一人多高的水柱。面对着这支从未见过的船队，锡兰港的防御炮台连一丝的警示都没有，就直接发起了攻击。虽然这里的炮台数目远低于被莱索加固过的马六甲港，但是这些居高临下的重火力依然容不得半分轻视。
幸亏李天佑船队摆出的阵型比较松散，虽然那些带着巨大惯性的炮弹每一炮的落点离他们这些船都很近，却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只是加剧了这些护卫舰的晃动，从侧面影响了这些船的航行速度。
因为炮声的缘故，港口内的葡萄牙人已经得到了警示。一队队穿着齐整的海军们纷纷从建筑物里跑了出来。快速向码头上的军舰跑去。是什么人敢捋虎须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出海迎敌。
凭借着护卫舰优秀的机动力，船队终于冲到了港口的附近。指着那些炮台，李天佑眼中泛起一丝的阴冷，“开花弹准备，瞄准那些炮台旁的空地，开炮！”
李天佑没有命令手下们开炮去摧毁炮台，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不现实。想要在移动中用炮弹准确命中高地上的一架大炮，其难度不亚于用空手去抓飞虫。或许多试几次可以成功，但他现在一秒钟的时间都不能浪费。所以他下令使用开花弹。
这种开花弹同火油弹一样，也是李家工房新研制出来的炮弹。与火油弹落地着火所不同的是，这种开花弹落地之后会直接爆裂。炮弹里除了大量的火药还装了不少铁钉和碎刀片。爆裂之后这些东西会向四周飞溅。这是以杀伤敌人士兵为目的所研发的炮弹。
既然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毁掉敌人的大炮，那就直接毁掉敌人的炮手好了。这就是李天佑的想法。从结果上来说，这两种方法是一样的。都可以让敌人的炮台失去作用。可从过程上来说，李天佑用的方法，明显要比第一个方法简便得多。
数十枚开花弹同时在炮台附近爆裂，大量的铁钉刀片横飞。那些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葡萄牙炮手同时中弹。只这一轮炮击过后，那炮台上的十余门大炮就全部哑火。那些炮手们全身都是伤口，伤势最轻的一个也是生死未卜。
解决了来自炮台的威胁，李天佑正要率船队冲入锡兰港的时候。第一只出港迎敌的葡萄牙船队已经到了近前。那本来要冲锋的命令到了嘴边，又被李天佑给收了回去。
“分队，从两方夹击敌人船队！”
一道旗语打出，本属于金秀才和瓦利斯托二人所带领的那一队护卫舰立刻调头，从李天佑的本队上分了出去。
所有船只都在前进的状态，锡兰岛上的第一支迎击船队已经近在咫尺。这种状态下想要停船摆战列线是不可能的。所以李天佑采用了两面夹击的战术。
李天佑的本队在左，金秀才二人的船队在右。向着迎击船队的十一条重型卡拉克帆船两侧冲了过去。
“水平射击准备！开炮！”
因为两只船队已经到了敌人的两侧，这个时候旗语的信息已经无法传达了。所以李天佑只给自己手下的船只下达了水平炮击的命令。至于另外的金秀才那一边，他参加过的战斗已然不算少数，想必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那金秀才果然没有放过这一次机会，三只船队重叠的那一刹那。位于两侧的两只船队的大炮同时开了火。而被夹在中间的那些葡萄牙人还在试图往两侧的船只上边扔抛索。
能有毒秀才这个绰号，就说明了金秀才这个家伙在对待异族方面下手狠辣。这从他的命令上可见一斑。船队交错的时候，他下达了开炮的命令。与李天佑的水平射击恰恰相反，金秀才下达的是抛射的命令。葡萄牙人的重型卡拉克帆船的重心高，所以甲板要高于护卫舰。就在那些葡萄牙人朝秀才的船队扔抛索的时候，金秀才让炮手们朝敌人的甲板上抛射了一轮开花弹。那些在甲板上战意高昂的葡萄牙水兵们，被这一轮的开花弹给炸得伤亡惨重。
“啧啧，看准了敌人全都在甲板上准备跳舷的时机扔开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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