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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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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瞎子又出现了。
  他掀起那织锦门帷走进来,只说了一个字:“请。”
  这个字就像是某种神奇的魔咒,让凤娘不能不跟着他走。
  门後是另一个梦境,除了同样华丽的布置外,还多了一张床。
  瞎子道:“从今天起,这间房就是你的,你累,可以睡在这里,你饿了,只要摇一摇放在床头的这个铃。随便你想吃什麽,都立刻有人送给你。”
  他说的就像是神话。
  每个人都难免有好奇心,凤娘忍不住问:“随便我要吃什麽?”
  她想到了逸华斋:“如果我想吃逸华的酱肘子呢?”
  瞎子用事实回答了她的话,他出去吩咐了一声,片刻後她要的东西就送来了。
  凤娘不能相信:“这真是从京城逸华买来的?”
  瞎子道:“逸华斋的酱肘子,已经不是真的,他们那个铁锅和原汁,已经被我用九千两银子买来了。”
  凤娘道:“荀不理的包子呢?”
  瞎子道:“在那里做包子的大师傅,多年前就已在我们的厨房里。”
  听起来这也像是神话,却绝对不是谎话,这至少解释很多本来无法解释的事。
  凤娘道:“我并不想知道荀不理的大师傅在那里,我只想知道无忌在那里?”
  瞎子道:“等到你应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他死灰色的眼睛里一片空茫,也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
  凤娘没有再问。
  她是个很懂事的女人,她知道世上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都要等待时机。
  如果时机未到,着急也没有用。
  但是她却可以问:“你为什麽要花九千两银子去买个铁锅?”
  瞎子道:“我买的不是铁锅,是那一锅陈年的卤汁。”
  凤娘道:“我知道那锅汁很了不起,据说就算把一根木头放下去卤,吃起来也很有味道。”
  瞎子淡淡道:“我们卤的不是木头,是肉。”
  凤娘道:“你花了九千两银子,为的就是要买那锅汁来卤肉?”
  瞎子道:“是的。”
  如果是千千,她一定会问:“你们是不是想开家酱肉店,抢逸华斋的生意。”
  凤娘不是千千,所以她只问:“为什麽”。
  瞎子道:“因为我的主人随时都可能想吃。”
  凤娘道:“你为什麽不去买?”
  瞎子道:“因为就算是骑最快的马,昼夜不停的奔驰,也要二叁十个时辰才能买得回来。”
  凤娘道:“你试过”
  瞎子道:“只试过一次。”
  凤娘道:“那一次你就连那锅卤汁也买回来了?”
  瞎子道:“是的。”
  凤娘道:“只要是你主人想吃的,你随时都有准备”
  瞎子道:“是的。”
  凤娘道:“如果他想吃”
  瞎子冷冷道:“如果他想吃我的鼻子,我立刻就会割下来,送到他面前去。”
  凤娘说不出话了。
  瞎子道:“你还有什麽事要问?”
  凤娘终於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问这些事。”
  瞎子道:“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是什麽。”
  凤娘道:“你知道?”
  瞎子道:“你想问我,他究竟是谁?怎麽会有这麽大的权力?”
  凤娘不能否认。
  她忽然发现瞎子虽然连眼珠都没有,却能看透她的心。
  瞎子道:“你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很温柔、很懂事,从来不会说让人讨厌的话,更不会做让人讨厌的事,为了别人你宁可委屈自己。”
  他居然也叹了口气,又道:“像你这样的女人,现在已经不太多了。”
  这本来是句恭维赞美的话,可是他的口气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悲伤惋惜。
  他那双什麽都看不见的眼睛里,彷佛已看到了她本来的不幸。
  做。
  这瞎子第二次进来的时侯,已经是两天之後了。
  凤娘并不能确信是不是真的过了两天,这地方无疑是在山腹里,根本分不出昼夜。
  她只知道屋角那铜壶滴漏,已经漏出了二十几个时辰。
  她觉得很衰弱。
  因为她没有吃过一粒米一滴水。
  虽然她知道只要摇一摇床头的铃,就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任何饮食。
  鄙是她没有碰过那个铃,这屋里任何一样东西她都没有碰过。
  虽然门没有锁,她只要掀开那织锦的帷帘,就可以走出去。
  鄙是她宁可待在这里。
  因为她从来不愿做她明明知道做了也没有用的事。
  虽然她很温柔,很懂事,很能够委屈自己,可是她不愿做的事,也从来没有人能勉强她去瞎子彷佛又在“看”着她。可是这一次他也看不透她了。
  凤娘对他还是很温柔,很有礼,一看见他就站起来,道:“请坐。”
  瞎子没有坐,却掀起了门帷,道:“请。”
  凤娘并没有问他这次准备带她到那里去,对任何事她好像都已准备逆来顺受。
  她走出这扇门,就看见那个自称为“地藏”的白衣人已在厅里等着她。
  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酒菜,两个石像般伺候在桌旁的昆仑奴,手里托着个很大的金盘,堆满了颜色鲜、成熟、多汁的水果,有并洲的梨、莱阳的枣、哈密的瓜、北京的石榴、南丰的蜜橘、海南岛上的香蕉和菠萝蜜。
  他坐在饭桌旁,虽然没有站起来,态度却显得很和气,就连那双眼睛中利刃般闪动的光芒,都已变得温和起来。
  在这一刻间,他看来已不再是诡异的僵,而是个讲究饮食的主人。
  他对面还有张铺着银狐皮垫的椅子,虽然是夏日,在这阴寒潮湿的地底,还是很需要的。
  他说:“请坐。”
  凤娘坐下来。
  摆在她面前的晚餐是她生平从末见过的丰盛。
  白衣人凝视着她,缓缓道:“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无论谁在你这种情况下,都一定不会像你这麽样做的。”
  凤娘笑了笑,道:“其实我什麽事都没有做。”
  白衣人道:“你也什麽都没有吃。”
  他慢慢的接着道:“一个人如果不想吃,谁都不能勉强他,也无法勉强他。”
  凤娘道:“我也是这麽想。”
  白衣人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不知道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凤娘等着他说出来。
  白衣人道:“赵无忌并没有死,你迟早一定可以看见他的。”
  凤娘尽量在控制自己,在饭桌上显得太兴奋激动,是件很失礼的事。
  白衣人道:“我保证一定让你们相见,我一生中从末失信。”
  凤娘什麽话都没有再说,什麽话都没有再问。
  她举起了筷子。
  白衣人也像小雷一样,吃得非常少。
  凤娘吃得也不多。
  一个已经饿了两叁天的人,骤然面对这麽样一桌丰盛的酒菜,本不该有她这麽样优雅和风度。
  她却是例外。
  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反抗别人,只有用她的意志。
  她无论做什麽事,都尽量克制自己。
  白衣人看着她,目中带着赞赏之色,缓缓道:“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个很好吃的人,但是我却不能吃得太多,而且时时刻刻都需要休息。”
  他语声停顿,彷佛在等着凤娘问他原因。
  凤娘果然适时问道:“为什麽?”
  白衣人道:“因为我中了毒。”
  凤娘动容道:“你几时中了毒?”
  白衣人道:“几乎已经快二十年。”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悲愤而沮丧:“那实在是种很可怕的毒,这二十年来,时时刻刻都在纠缠着,每年我都要去求一次解药,才能保住我的生命,只不过我还是不能太劳累,更不能妄动真力,否则毒性一发作,连那种解药也无能为力。”
  无论谁都可以看出他是个多麽骄傲的人,现在居然对凤娘说出了他不幸的遭遇。
  这使得凤娘不但同情,而且感激,柔声道:“我想,这些年来你一定受了不少苦。”
  白衣人居然避开了她的目光,过了半晌,忽又冷笑道:“那解药并不是我去求来的,而是凭我的本事去换来的,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去求他。”
  凤娘虽然不知道他和萧东楼之间的恩怨,却绝不怀疑他说的话。
  白衣人目中又射出精光,道:“昔年我一剑纵横,杀人无算,仇家遍布天下,就是跟我没有仇的人,也一心想要我的头颅,因为无论谁杀了我,立刻就可以用我的血,染红他的名字。”
  他又在冷笑,道:“只可惜我绝不会议们称心如愿的。”
  凤娘现在终於明白,他时时刻刻都像死人般的僵卧不动,并不是为了吓人,而是生怕毒性会忽然发作。
  他像死人般住在地下,以棺材为起居处,也并不是在故弄诡秘玄虚,而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踪。
  她忽然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可怕了,非但不可怕,而且很可怜。
  因为他虽然没有死,却已等於被活埋了
  第五章 辣椒巷
  风娘的自由酒也有很多种。
  有一种颜色红得像血一样的,是波斯进贡的葡萄酒。
  盛在水晶夜光杯里更美。一种神秘而凄艳的美。
  白衣人浅浅啜了一,惨白的脸上彷佛也有了种神秘而凄艳的红晕。
  他慢慢的接着道:“我的行踪虽然很秘密,可是近年来好像也渐渐漏了出去,我昔年仇家的门人子弟,已有人到九华山来寻找我的下落。”
  他故意不看凤娘:“那天被雷仔除去的那一个人,就是我一个极厉害的仇家门下。”
  凤娘垂下头,尽量不去想那个奇怪的孩子,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
  她已看出了他和这白衣人间的关系。
  白衣人道:“我虽不怕他们,可是我的毒随时都可能发作,那时我就难免要死在他们的手里。”
  他脸上的红晕渐渐消褪,终於又转脸凝视凤娘,道:“只要我一旦死了,跟随我的人,也必死无疑,而且可能死得很惨。”
  凤娘没有开口。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麽,他本不该把这些事告诉她的。
  白衣人道:“我告诉你这些事,只因为我我想要你在这里陪着我。”
  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凤娘也吃了一惊。
  白衣人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寂寞,从来没有找到过一个合适的人能够陪我说说话的。”
  像凤娘这样的女人世上的确已不多。
  白衣人道:“可是我对你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应该看得出我已是个废人。”
  他虽然也在尽量控制着自己,可是一种谁也无法控制的痛苦和悲伤,已经从他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里露了出来。
  凤娘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忽然道:“我答应你。”
  白衣人彷佛也吃了一惊,道:“你你答应我?”
  凤娘道:“我可以留在这里陪你。”
  现在她还不能见到无忌,不管为了什麽原因,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相信千千和曲平都一定能照顾自己,绝不会为她伤心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这个又骄傲,又痛苦,又可怕,又可怜的人,过几天比较快乐的日子。
  白衣人脸上又泛起了那种红晕,道:“我并不勉强你。”
  凤娘道:“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愿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我。”
  白衣人道:“可是你”
  凤娘道:“我只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一件事。”
  白衣人道:“你说。”
  凤娘道:“只要一有了无忌的消息,你就要让我走。”
  白衣人道:“你没有别的条件?”
  凤娘道:“如果你还要答应我别的条件,你你就是在侮辱我。”
  白衣人看着她,惨白的脸上忽然发出了光,就像是一棵枯萎的树木忽然又有了生机。
  对某种人来说,“赐予”远比“夺取”更幸福快乐。
  凤娘无疑就是这种人。
  瞎子远远的站在一旁,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里,却又彷佛看到某种悲哀和不幸。
  到了这里之後,凤娘也没有中断她每天写日记的习惯。
  她是根据一个精确的“滴漏”来计算日期的,每个月相差不会在半个时辰以上。
  那时的历法,每年只有叁百六十天。
  地底的生活,单纯而平淡,只要选出其中叁天的记载,就可以明白她在那几个月之间的遭遇和经历了。
  这叁天,当然是特别重要的叁天,有很多足以改变一个人一生命运的事,就是在这叁天中发生的事。
  这些享有的幸运,有的不幸。
  第一件不幸事,发生在九月二十叁。
  芭月二十叁日,晴。
  在这里虽然看不到天气的阴晴,我却知道今天一定是晴天。
  因为那位瞎先生出去的时候,衣服穿得很单薄,回来时身上和脚底都是乾的。
  他出去,是为了去找小雷。
  小雷出走了。
  我在这里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他,“地藏”好像在故意避免让我们相会。
  “地藏”实在是个怪人,小雷也实在是个奇怪的核子。
  其实他们的心地都很善良。
  尤其是小雷,我从来没有恨过他,他那样对我,也许只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也许我长得像他母亲。
  在核子们心目中,母亲永远都是天下最温柔美丽的女人。
  鄙是他为什麽要出走呢?
  找想问“地藏”,他的脾气却忽然变得很暴躁,对我也比平常凶恶。
  我也不怪他,我知道他是在为小雷的出走而生气伤心。
  他对小雷的期望很高。
  他们在找小雷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件怪事。
  这地方一共间隔成了十六间房,後面还有个石门,平时总是关着的,我猜那一定是“地藏”
  一个秘密的宝库。
  今天他们什麽地方都去找过,却没有到那里去,难道他们认为小雷绝不会躲在那里,只是因为那地方任何人都去不得我忍不住偷偷的去问那位瞎先生,他听了我的话,竟像是忽然被毒蛇咬了一,话也不说就走了。
  我从末见他这麽害怕,他怕的是什麽十一月十五日。
  算起来今天又应该是月圆的时候了,不知道今天外面是否有月亮?月亮是否还像以前那麽圆?
  我已经在这里度过四个月圆之夜了。
  我常常想到无忌,天天都在想,时时刻刻都在想,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起过他。
  因为我知道说也没有用。
  无忌好像在一种很特别的情况下,我一定要等到某一个时候,才能见到他。
  我有这种感觉,所以我定要有耐心。
  而且我相信“地藏”,他绝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他对我也很好,从来没有对我“有别的意思”,这一点他就很守信。
  鄙是自从小雷出走了以後,他的脾气越来越奇怪,常常一个人躺在棺材里,整天整晚的不说话,我也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这种日子自然并不太好过,可是我总算已度过来了。
  有人说我很软弱,也有人说我像瓷器一样,一碰就会碎。
  我从来没有反驳过。
  人身上最软的是头发,最硬的是牙齿,可是一个人身上最容易坏,最容易脱落的亦是牙齿,等到人死了之後,全身上下都腐烂了,头发却还是好好的。
  人身上最脆弱的就是眼睛,可是每人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用眼睛,不停的在用,眼睛却不会累,如果你用嘴不停的说话,用手不停的动,用脚不停的走路,你早就累得要命。
  所以我想,“脆弱”和“坚硬”之间,也不是绝对可以分别得出的。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小雷出走,是为了我。
  原来他走的时侯,还留了封信,信上只有几句话。
  “我喜欢凤娘,你抢走了凤娘,我走,总有一天我会抢回来的。”
  小雷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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