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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绿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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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子聿说老徐跟胖子喝多了,送他俩回房,然后一个人去海边走了会儿,透个气……他们不都抽烟吗?
莫筱北哦了一声,吞了口口水,他还想说什么,可汪子聿没注意,低头在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的睡衣来。汪子聿好像也没注意他在房间里动的小心思,这跟他预想的很有距离,非常有距离,不免失落。
可汪子聿看着心情挺好,全身在灯下笼着层柔光,皮肤是温润的象牙色。莫筱北躲在背后又情不自禁发挥自己过去十几年最大的特长,就是看,肆无忌惮的看偷偷摸摸的看,瞄一眼汪子聿再装着胸怀坦荡什么事儿没有——哪怕自己心里偷着乐开了花,脸上表情还是严肃的跟汪子聿把没过科的英语试卷发给他时一个样。
其实他那眼神汪子聿不可能感觉不到,可汪子聿只是笑,回头看他一眼,眼角淡淡的有点红,眸子里水光荡漾,我脸没洗干净?
莫筱北吓了一跳,心都停跳了半拍,说,没……洗的挺干净的。汪子聿以前从来没在他偷看的时候回看他一眼,像压根不知道他的那点儿念头似的,可今天看了,这是反常,对循规蹈矩了二十多年的他来说,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兆头。
汪子聿没做声,看着他半天,突然奇怪的笑了声,说,干净什么啊。
莫筱北听出来这话里有些自嘲的语气,自己领会不了那层意思,也没想完全去探究汪子聿的内心。他也有他的想法,强大而持久,这么多年没有轻易改变过,脸上是憨厚的笑,眼睛看着汪子聿,语气温柔而坚定,说,哪儿都干净。
这下无言的是汪子聿。他直起身看了看莫筱北精心布置的走廊,沿着深色的池水,一圈一圈小小的蜡烛,底下拖着花瓣形的古铜色烛台,那点微弱的光焰在海边的风里摇摇曳曳。
他走过去笑得无可奈何,说,好多蜡烛。
莫筱北心里挺高兴,虽然事先设计好的话一句都没想起来,完全没了当着公司多少人讲起业绩来侃侃而谈的精神状态,挠了半天头才说,我费可大劲点,风一吹都没剩多少了。
汪子聿说你这让我想起我们初中那会儿,我们班那数学老师追隔壁班英语老师,咱整个班的男生跑操场上给他守蜡烛,女生送玫瑰花……那时候是冬天吧,风也可大了。
莫筱北走到他旁边,搓着手憨憨的笑了笑,去年我还回老学校看了一眼,他俩儿子都能跑能跳了,一身泥巴报销我一件西服。莫筱北顿了顿,说,我还记得你第二天就感冒了,我帮你抄了一星期的课堂笔记……你那会儿身体可差,体育从来没及过格,年年评三好,都是班主任去跟体育老师闹的,要他给你把成绩改喽。
汪子聿笑出来,扭头看他说,这事儿你都记那么清楚。
莫筱北嘴角翘着,你什么我记不住啊……他也转头看汪子聿,轻声说,你可不记得我了。咱俩在北京头回见面,在你大学门口,我叫你班长,你看半天问我一句,你谁啊?我一口气儿差点背过去。
汪子聿有点尴尬,你初中毕业一走,咱俩不都四五年没见过了。
莫筱北也笑,其实那天我是在西单路口先看到你,你去了趟图书城,再去商场,最后上公交回蓝旗营,我在后头跟了你一路。
汪子聿不好意思笑了笑,我那会儿想着,也没骗子专程开一小跑来讹我呀。
莫筱北低头笑,过一阵才抬头,看着汪子聿,说班长,一楼看星星,视野挺不好的,所以我给你点了蜡烛……
汪子聿看着他,像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白皙俊美的脸,眉宇清俊,眼神清澈,一切都该是像他奶奶,他们学校解放前的老校友,老前辈,历史系陈老心心念念了半个世纪的伊人,如今美人故去了,只有一点余香风骨还留在眼前的男人身体里给他看那份似水的温柔体贴。
汪子聿喃喃说,我看到了,你呢?
莫筱北平静坦荡说,你就是我的星星月亮,我看天上的干嘛?他凝视着汪子聿的眼睛,说,班长,我喜欢你,我看了你十来年了。
汪子聿静默了很久,莫筱北的眼睛热切的、固执的看着他,不曾移开半分。这样的眼神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坦而受之,而这是第一次,让他有了不自在的感觉。
徐思东那个老流氓教化了他,辗转反侧,求而不得。他过瘾了,痛了,然而毕竟如愿以偿,于是有空回首过去反思自己的错,或者该说对莫筱北,他从来都没对过。
汪子聿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对不起,小贝。他很慢很慢的说,我喜欢上别人了。
23
23、第 23 章 。。。
莫筱北的口型固定在哪儿,僵硬成个奇怪的形状,半天,才好像没意识的似的说了句,你喜欢别人了。
汪子聿说,嗯。
莫筱北看着汪子聿,像不认识他一样,过一会儿才笑起来,问他,谁啊。
天边的黑色隐隐约约冲淡了,这里离海边很近,听得到海浪涌起的声音,汪子聿想,涨潮了。空气里都是潮湿盐分的味道,盖过了蜡烛若有若无的香,事实上有很多的蜡烛在黎明到来前的一刻已经熄灭了,只留下一滩白色凝固的液体。他也笑,甚至有点不好意思的羞涩,气氛看着很轻松,说,小贝,你能给我留点儿隐私吗?
他们回房间睡觉。两个人都折腾了一晚上,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汪子聿在浴室里换上睡衣,出来躺在床上,熄了灯。莫筱北在他旁边的床上翻来覆去。汪子聿知道莫筱北是睡不着,可他已经不想顾及了,徐思东那边仍是未知数,然而他先断了自己的退路。
朦胧的睡意里他想,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恍然若失茫然无措的梦境里,这一年最后一天的曙光已经到来。
胖子看着一个人在沙滩上散步的莫筱北,叹了口气,海边正午的太阳晒得他头有点晕,宿醉的思维迟钝。
徐思东躺在旁边椅子上带了副墨镜跟保护色似的伪装晒太阳,其实在睡觉。
胖子凑他旁边,看他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皮肤颜色深,身上的痕迹不明显,细看才能看出来,不过肩头留了个清晰的牙印。胖子有点情不自禁的羡慕嫉妒恨,拍了拍自己肥白饱满晃晃悠悠的肚皮,视线绝对不刻意的从他泳裤的位置溜了过去,暗自在心里比较着,摇醒他,说我知道您老人家昨儿晚上辛苦了,可这气氛不大对啊。
徐思东睁了眼睛藏在墨镜后头,看着莫筱北在沙滩上,低着头走路。很认真的数着自己的脚印,像小时候很认真的坐石头上数蚂蚁,他的脚印从头到尾连成一个不规则的圆,而他就绕着这个圆不停的走。
徐思东说,困兽犹斗,像古罗马斗兽场的狮子关在笼子里。
胖子说,什么不伦不类的比喻……人小汪老师今天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回北京了,小贝昨天晚上八成杯具了!
徐思东附和了一句,哦,杯具了。然后就没了声气,又睡过去了。
胖子恨得咬牙切齿,满怀妒意,就不让他好过,又把他推醒,冷笑着说你行啊,兄弟的墙脚你也挖。
徐思东头转过来看了他一眼,说那墙自己要塌……我又没挖你的。
胖子哼了一声,小眼睛色迷迷的看着海边穿着比基尼弯腰玩水的女人,那女人回头给他飞了一眼,那一眼里当然也包括了徐思东,似笑非笑的挑逗。
胖子恶心巴拉的回飞了一个,摸着下巴上的肥肉嘿嘿□说,咋样……功夫不错吧。
徐思东眼底余光看到莫筱北萧索的背影,笑了笑,说,技术层面当然还存在一些问题,不过在我指导下解决的还行,进步挺快。
胖子自言自语说得,今儿晚上我就自己玩了,验收你的指导成果。再有问题你也别惦记来给我解决了。
徐思东笑起来,说那你可悠着点儿,我看你影子有点绿。
胖子哼了一声,没理他,继续看莫筱北绕圈儿,半天才说,看着小贝这样,我心里是真难受。那姓汪的真不是东西,咱小贝对他够可以了。
徐思东说,那你让他替你验收。人脆弱的时候,这安慰最好。
胖子呸了他一口,骂,流氓!
徐思东差点笑得背过气去。
胖子一拍大腿,我还是得去劝劝他。
徐思东说你去劝吧,那话我说在前头了,汪老师不是善茬,凭他搞不定。徐思东笑了笑,他们什么都没有才好呢,要有点什么,咱小贝不死也掉层皮。
胖子一走世界清净了。徐思东伸了个懒腰,在椅子上坐起来一点儿看手机。汪子聿该在天上了,今天上午的飞机回北京。大清早的汪子聿站他房门口,他开门迷迷糊糊的一把抱进去压在床上亲。等他亲够了,汪子聿说我走了,箱子都在车上了。
他说小贝呢。
汪子聿贴在他耳边说,睡觉呢,没醒。
徐思东抱着他揉捏,肉呼呼的手感就是舒坦,闭着眼说我真不怕挨揍。
汪子聿笑,薅他头发,学他说话,宝贝儿,我真走了。
徐思东抬头看了看天,耀得人眼花的一片蓝。多容易让人想念的一只小狐狸。
那女人过来,坐他旁边椅子上,说,走了啊。
徐思东嗯了一声,看她弯腰去拍小腿上的细沙,雪白的波涛汹涌。
女人抬起眼睛在他身上看来看去,眼神里很有内涵,说小汪老师看着斯斯文文,玩儿起来挺奔放啊。
徐思东摸了摸自己肩头,倒吸一口气,属猫的,又挠又咬。
女人说你可玩的挺高兴。
徐思东说,他自己送我床上来玩的,不玩我傻啊。
女人笑了一声,说,流氓。
徐思东揉了揉太阳穴,说你跟你姘头别都用这词儿来形容我成吗……噢,合着你晚上出去没打着野食啊?没打着大早上的胖子能硬让我扛这黑锅啊。
女人在他身上摸一把,笑嘻嘻说,反正你名声都臭了。你跟小汪老师昨天桌子底下那点事儿……我可为你白挨了小汪老师好几眼,醋劲儿还不小。
徐思东咳嗽一下,说咱打住都别说了行吗。
汪子聿开了家门,很安静,今年的最后一天,很有纪念意义。
按照他的老习惯和洁癖,今天是该打扫个房间什么的。可是太累了,他把行李丢在客厅里开了暖气直接去浴室洗澡,衣服脱下来,镜子里羊脂玉一样莹润的皮肤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痕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他泡在浴缸里嘟着嘴想,都是因为那老流氓——不然他现在应该在海边晒着太阳,跟莫筱北在一起,手牵着手。
可是……唉,他在浴缸里翻了个身,趴在边沿上笑,幸福甜蜜,吃饱了糖的小狐狸。
他给徐思东发短信,说我到家了,腰疼啊。
那头回一条,说,忍着,过两天就好了。
他不高兴了,发过去,要我忍着,你忍得住嘛?
那头就没了音讯。
他洗完出来,看着窗外已经黑了。虽然不是农历的除夕夜,可北京城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也安静不了,何况明天就是元旦三天假期的开始,今天晚上可以纵情狂欢,发泄整整一年的愤懑。
可他只有一个人。多么委屈。
他穿上衣服拿着钥匙出门,呵出大片大片白色的雾气。天黑了,隔着车水马龙,隔着变幻的红绿灯,对面是徐思东的工地,工期到了末尾,那房子已经盖得很高很高。工人也放假过节去了,一片冷清。
他在路边发呆看,突然口袋里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是徐思东。
他放到耳边,在嘈杂的车流声里他听见徐思东在那边笑,可恶至极,说宝贝儿啊,你在哪儿呢。
头发湿着就跑出来,被风吹得有点凉了,他抽了抽鼻子,说正常情况下我该在北京。
他问,你在哪儿呢。
那边没有声音,那么遥远,信号也不好了,模模糊糊的电流声,过一会儿,徐思东的声音才清晰起来,笑着说,我啊,我在天涯海角。
他笑出声。他想起他们一起吃螃蟹,他说你们工科的人都那么……
不诗意。然后现在徐思东可诗意可诗意的跟他说,我在天涯海角。
能把他气哭。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装着不在乎的语气,说你怎么跑那儿去了。
手机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徐思东的声音才传过来,说他们都忙,我闲的。
汪子聿笑起来,嘟哝,你蛋疼。
徐思东说,你腰疼。
汪子聿说我就是腰疼。
徐思东很温柔,说忍着,过两天我就回来了,帮你揉。
24
24、第 24 章 。。。
徐思东挂了电话。
莫筱北低了头卷着裤脚涉着浅浅的海水从前方慢慢往回走,有气无力,说,第二春啊?都躲这儿了还追杀着。
徐思东跳下石头,一个浪头打过来他裤子全湿了。他把口袋里烟掏出来仔细看看,没潮,松口气又塞回去,说哪儿那么快啊。他们拖家带口的,咱俩难兄难弟,搭个伴儿吧。
莫筱北就是笑,说我还记得头次带他去后海跟你们吃饭,到现在还没俩月呢,我就跟你摔一坑里。
徐思东心说,还真他妈是一坑里。
他看着海天相连的一条线,海的那头也应该有个人,这时候不知道在干嘛。他想起自己临走的那天起的挺早,在屋子里里检查水电,暖气管道,美国的冬天已经到了,这些出了问题麻烦,他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没说话。智商高的人都骄傲,不肯低头,徐思东也没想强迫他。
他检查完,说,行,我走了。
骄傲的人在他背后小声说,你能不走吗?
他回头笑,自己觉得挺潇洒的,可其实别人看着多少都带了点落魄,他问,那你能跟我走吗?
那人尖尖的小虎牙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里亮亮的。
他知道答案了,转身就走。
想起往事他又笑,说,要你臭显摆,我难受的时候还给我一刀子,带人来刺激我……现在倒好,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莫筱北不好意思笑。他还是想不开,自言自语,你说他看上谁了?怎么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
徐思东懒洋洋的靠石头上打火点烟,说人都跑了……你想那么多干嘛。
莫筱北抬头看他一眼,说,你回来半死不活那样……你没想过?
徐思东伸手挥散眼前的烟雾,说眼前要想的事儿都太多了……我脑子里哪还有地儿啊。
莫筱北不明白,眼前能有什么事儿?
徐思东看着他笑,眼神里有点儿羡慕有点儿可怜。莫筱北被看得莫名其妙,这不是他认识的徐思东,那个打小儿就坏透了的老徐。
徐思东说,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要老想着以前的事儿,我现在的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莫筱北还是不明白,徐思东也不用他明白。天色渐渐暗下去,海水也凉了,他叹了口气往岸上走,说垃圾桶在哪儿啊?我总不能把烟头丢海里吧。
元旦过了就是学校的大考,考完就该放假了。汪子聿心情不错,精神抖擞满学校的赶场子挣监考费。
中午的时候同事从食堂带了午饭回来,看他趴在桌上揉腰,居然连植物打僵尸都没心情玩了,饭盒放他面前毫不怜悯,说要你财迷呢?您老人家那身娇肉贵的,是站一上午监考的材料嘛?
汪子聿抽着鼻子闻了闻,歪着头看他,说韭菜啊?我不爱吃那个……
同事坐回自己桌子前头,开机,开游戏——汪子聿给他传的,头都懒得回,说不爱吃就饿着,叫你那歪脖子树给你弄点不是韭菜的来。
汪子聿从笔筒里捡块橡皮砸他,说我的清誉就这么被你这号人给败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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