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魔咒-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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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儿。”陆至寒眼见妻子神色不对，吓坏了。“嫣儿，你怎么啦？”陆至寒担忧极了。这到底怎么了，这鸟在说话，说的都是吉祥话，这念庭他说什么了吗？是什么让妻子这样脸色发白？是这鸟吓坏了妻子吗？他急坏了，妻子一直这样缩在丈夫怀里，浑身颤抖，象是冻坏了，又象是怕极了。
　　“小姐”“娘”“嫣儿”“夫人”，一时间，这园子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大家都围上前，紧张的看着方怀嫣，这让陆至寒更加紧张。他遂一把将妻子横抱起来，打算将她抱回屋去。
　　“不，放我下来。”丈夫的这一举动让她猛然惊醒，看着周围众人的神色，她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陆至寒见妻子终于开口说话，虽然她的脸色仍很不好。他遂放下她，紧拥着她，神情专注的看着妻子，留意她的神色。“嫣儿。”陆至寒轻唤着。
　　方怀嫣并不答话，只静静的看着那只鹦鹉。是魔咒吗，它居然会开口说话？她怔怔的盯着那只鹦鹉，此刻，没人敢说话，亦没人敢劝解，园子里静极了，静极了。稍后，只见方怀嫣向前两步，跪下，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
　　“一愿干娘福体安康；二愿爹娘平安喜乐；三愿灵儿无病无灾。”朱唇轻启，带着淡淡的香气，方怀嫣轻声说着。她抬头看着那只鹦鹉，眼神复杂极了。
　　“嫣儿。”陆至寒心疼坏了，忙将妻子扶起来。这虽然是草地，也没有下雪，然而天气这样冷，让他如何舍得。秋贞兰亦神色复杂的看着方怀嫣，这孩子，真的让人心疼到了极点，在这样惊魂未定的状态下，她居然第一个愿望就许给了自己，这让她不能不感动。
　　“干娘，时辰也不早了。我想。”陆至寒看着秋贞兰，话中的意思是那样明显。秋贞兰眼看方怀嫣脸色虽然不象刚才那样惨白，但还是毫无血色。又眼见陆至寒那焦急、担忧的样子，她亦无法再开口挽留。
　　“是啊，趁着天色尚好，你们早些回去，嫣儿也累了，需要休息。”秋贞兰缓缓的说道，不舍极了。
　　“是。谢干娘。至寒过几日再来看您。”说罢，他拥着妻子向里屋走去。大家都随着陆至寒向内走去，除了许念庭。
　　只见许念庭仍呆愣的看着那棵梅树，看着那只鹦鹉，天知道他为了搏嫣儿一笑，用尽了多少心思。这梅树他早两年就种上了，一直悉心照顾着。那梅子酒亦是他反复试验，精心准备的。而这鹦鹉，更是花费了他巨大的心思。那日他无意中从一个花鸟集市中发现了这只会说话的鹦鹉，欣喜之余，花重金买了下来。就是因为这鹦鹉会说人话，所以，两年来，他早也教，晚也念，终于让这鹦鹉学会了刚才那几句话，并编了那个神鸟传说。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如此美好，这新年许愿不是最美好的事情吗？为什么，为什么嫣儿会这样？他不懂，真的不懂。
　　　

第一百零六章　除夕之夜（一）
更新时间2011…8…17　20：26：19　　字数：2288

　陆至寒就这样拥着妻子走出许府。一出大门，他就迫不及待一把将妻子横抱起来。刚才有干娘在，他不得不虚应着，眼下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必须抱着她，妻子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非常不好，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窝在自己怀里，那颤抖的身子，冰冷的手指以及毫无血色的脸庞，这一切，都让他忧心极了，心疼极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妻子到底是怎么了，但眼下他根本顾不上这许多，抱着妻子快点儿回到梅园，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马车里，方怀嫣整个人被陆至寒紧紧的拥着，很暖和，她没有再发抖了，一双玉手被陆至寒一直握着，总算也有些温度了。灵儿很乖巧，一直看着娘亲，很安静。
　　终于，到家了，到梅园了。陆至寒就这样抱着妻子回到卧房，小心的将妻子放在床上。“渴不渴？”陆至寒轻声问道。方怀嫣不说话，只垂着头，那样子似乎累极了。陆至寒拥着妻子，挥手摒退了其他人。他轻柔的替妻子更衣，然后将她放进被子里。方怀嫣一直都很安静，完全没有抗拒，任由丈夫服侍她。
　　“睡一会儿，好不好？”陆至寒看着妻子。
　　方怀嫣乖巧的闭上眼睛，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就这样，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她就睡着了。“不要，不要。”她口中呓语着，样子很痛苦。额头开始冒着冷汗，陆至寒就这样一直守在床边，片刻也不敢离开。
　　眼下见妻子又开始这样说着梦话，他担忧极了。她不要什么，每次说梦话，她总会说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这样一直缠着她。
　　“不要，不要，不要。”方怀嫣从刚才的低语突然转为大叫，她的双手伸出被子，不停的挥舞着，象要赶走什么似的，眼角竟有泪水滑落。即便是在梦中，方怀嫣都在哭。她的这个样子吓坏了陆至寒。只见他双手紧握住妻子的玉手，“嫣儿，嫣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不怕，不怕。”他不停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希望能够安抚妻子。
　　但方怀嫣似乎根本听不到，她仍在那梦境中挣扎着，那一定是个可怕的梦吧，他想着。“嗯，不要，不要，不，不，不。”她的嗓音已变得沙哑，她已经叫了好一会儿了，脸色显现出异样的潮红，那痛苦的神色，让陆至寒真的好想将她摇醒。他犹豫着。
　　“不要应誓，不要应誓。我不要应誓。”方怀嫣大叫着。这让陆至寒浑身一震，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妻子在痛苦什么了。好端端的，妻子怎会梦到那个誓言，是今天的鹦鹉？‘快让嫂嫂许愿。这鸟可灵了，一定能应验。’念庭那欢快的话语就这样出现在他耳边。原来如此。陆至寒亦是极聪明的。
　　“啊。”方怀嫣大叫着，满脸的泪水，随着最后这一声叫喊，她猛然坐起来，吓了陆至寒一跳，亦打断了他的思路。
　　“嫣儿不怕，嫣儿不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陆至寒一把搂住妻子，拿帕子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
　　方怀嫣就这样突然扑到丈夫怀里，双手抱着陆至寒的脖子，紧紧的。“不要应誓，不要应誓，我不要应誓。”她哭着说道，双手死命的拍着丈夫的背部。那样子显得恐惧极了，无助极了。泪水疯狂的流下，流下。
　　“好，好，好，不应誓，不应誓。嫣儿，嫣儿，你放心，不会应誓不会应誓。你放心，你放心。”陆至寒极力的安慰着妻子，虽然他不确定妻子这会儿是否听的见他说话。
　　“不要应誓，不要应誓。”方怀嫣反复的说着，不停的哭泣，身子不住的发抖。“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就这样一直哭着，陆至寒一直轻拍着她的背部，动作轻柔极了。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方怀嫣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哭声渐止。
　　她看着陆至寒，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我不再见如皓，不再见如皓。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她紧紧的抓住丈夫的手。
　　“我相信，我相信。嫣儿，我相信。”陆至寒一刻也不敢耽搁的答道，心疼到了极点。
　　方怀嫣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丈夫，不说话。然后，眼睛闭上靠在他怀里。她睡着了，就这样在陆至寒怀里睡着了。此刻的方怀嫣平稳极了，不再哭泣，不再喊叫，不再颤抖，只这样窝在丈夫怀里睡着。陆至寒将她轻轻的平躺下来，让她睡的舒服一些。
　　就这样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后。“师父。”凌方瑶在门外轻声唤了一声。
　　陆至寒看着妻子安稳的睡着，方走出来。“何事？”那样子，倦极了。刚才一直全神哄着妻子，眼下嫣儿总算安静下来，他亦觉得有些累了。
　　“师父，晚饭的时间到了。河运、酒楼、布庄、钱庄各堂主、总管都已到齐，在前厅候着。”凌方瑶简洁的说道。
　　“哦。”陆至寒轻声答道。今天是除夕，他召集了各地的堂主、总管过来，一起吃顿年夜饭，犒赏大家。往年也是如此，团年饭一直是在陆家庄吃的，只是往年陆至寒一直安排在中午，晚上由他们自由活动，他则在梅园陪着妻儿。今年因要去许府，所以只好改在晚上。不想，那鹦鹉却无端的让妻子受惊，眼下妻子还躺在床上，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前厅，哪怕只是虚应一下，他认为自己也做不到。
　　“师父，错过吉时就不好了。夫人，让瑶儿来照顾好吗？”凌方瑶心知师父不放心夫人，所以提议道。
　　陆至寒看着凌方瑶，不说话。要让方瑶照顾吗？妻子现下虽然安静了，可是，她还会再说梦话吗？语蝶肯定不能过来，妻子眼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还会说些什么。那个誓言，语蝶一直不知道，妻子曾要求过他，不能让语蝶知道的。所以，语蝶绝不能过来。而凌方瑶，他犹豫着。除了自己亲自照顾，此刻他不放心任何人，他亦根本舍不得离开。
　　“瑶儿，传命下去，让雨泽替我招呼大家。我就不过去了。”陆至寒下令。
　　“师父。”凌方瑶着急的说道。陆至寒用眼神制止她。“师父。请恕方瑶斗胆，有几句话不能不讲。”凌方瑶顾不得会惹怒师父，继续说道：“这一年一度的嘉奖大会一直是在团年饭上举行的，这不是一顿普通的饭，大家都翘首以盼等着师父啊。雨泽怕是替代不了师父。”
　　陆至寒只静静的看着凌方瑶不说话。“请师父以大局为重。”凌方瑶跪下，郑重的说道。
　　“嗯，嗯。”内室传来方怀嫣的声音。
　　　

第一百零七章　除夕之夜（二）
更新时间2011…8…18　20：52：34　　字数：2404

　“嫣儿。”陆至寒顾不上凌方瑶，立即飞奔进去。“嫣儿。”房内，方怀嫣半睡半醒着，她一向睡眠浅，刚才陆至寒和凌方瑶在外面讲话，虽然声音不大，但似乎还是吵到她了。现下，被陆至寒这样轻唤着，她的眼睛就这样睁开了。脸上的泪痕已让陆至寒擦拭过了，现在被子里暖极了，她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一些红润，那样子，让陆至寒稍稍安心。“你感觉怎样，好些了吗？”陆至寒温柔的问道。
　　方怀嫣点点头，对刚才的哭泣已完全没有印象。“来，喝杯水，好不好？”陆至寒扶妻子起来，喂她喝了水。方怀嫣靠在他身上，很安静。
　　“瑶儿。”陆至寒开口唤道。
　　“师父。”凌方瑶走了进来。
　　“好好照顾夫人。”陆至寒吩咐道，眼中尽是不舍。
　　“是。”凌方瑶明显松了一口气。
　　“嫣儿，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让方瑶陪着你，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告诉方瑶。嗯？”陆至寒看着怀中的妻子说道。方怀嫣轻点了点头。陆至寒轻抚她的脸颊，“我很快回来。”他不舍的说道。
　　“瑶儿。”陆至寒看着凌方瑶。
　　“师父。”凌方瑶亦专注的看着陆至寒。师父还有话交代，她心理明白。
　　“不要让其他人打扰夫人。我很快回来。”陆至寒看着凌方瑶，一字一句的说道。而凌方瑶琢磨着师父的话，‘不要让其他人打扰夫人’，师父话中的‘其他人’指谁？静依、翠雪吗？不可能。如果是她们俩，师父不必这样绕口来吩咐她。那会是语蝶？她心中了然。
　　“是的，师父。方瑶明白。”她郑重的答道。她跟在陆至寒身边多年，两人已有相当的默契，虽然她并不清楚师父为何会阻止语蝶过来，但多年的素养约束着她，不需要问为什么，按师父的意思办就对了。
　　陆至寒又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旋即起身离开。凌方瑶的回答让他安心，他明白她懂他话里的意思，眼下妻子神色正常，看来是清醒了。语蝶，妻子眼下的状态，根本应付不了语蝶那一连串的问题。他亦不能让语蝶看到妻子现在的样子，那只会徒增麻烦。让妻子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等明天，她精神好些了，再去面对语蝶那一肚子的话吧。凌方瑶说的对，刚才是他太着急太忧心，只要碰上妻子的事儿，他就方寸大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他必须去前厅，这一年一度的嘉奖大会，对各堂主、各总管来讲，还是很在意的。这些年，陆家庄的生意也全靠这些兄弟们照应着，其中亦不乏很多以前爹爹的旧部，他们都是忠于陆家的。这些年，陆至寒一直锐意进取，大胆革新，陆家庄的各项生意在他手上亦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让这些跟随爹爹多年的旧部们甚是欣慰，对陆至寒更是心服口服。而陆至寒对大家的回馈亦是很丰厚的，有很多爹爹之前的旧部，如今年岁大了，他们的下一代，甚至是再下一代，也都在陆家当差，陆至寒一直都很礼遇他们，对这些老部将，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甚至有些生活细节，陆至寒都尽可能的照顾周到。如此，这陆家庄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人脉也越来越广。
　　“夫人。”看着师父走出去，凌方瑶开口唤着方怀嫣。下午在许府花园的一幕，也让她极为诧异。不明白好好的一只鹦鹉，为何会把夫人弄成这样。眼看着师父担忧不已，她也跟着忧心忡忡。幸好夫人这会儿清醒了。刚才真的急了她一身的汗，如果夫人不醒，她真怀疑自己能否说服师父如常过去。方怀嫣啊方怀嫣，你真是生来折磨师父的。前世，你们究竟有着怎样解不开的情缘，以至今生彼此要用这种方式纠缠在一起啊。凌方瑶看着方怀嫣，出神的想着。
　　“我没事。”方怀嫣见凌方瑶出神的看着自己，以为她还在担心，遂开口说道。此刻的方怀嫣安静极了，神态祥和。自惜华寺出事到今日的鹦鹉说话，虽只短短两个多月，但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如皓中毒、语蝶软禁、佛前立誓、意外摔伤、赵妈离园、双层灯笼、佛堂、风筝、鹦鹉，这种种的一切，一直象一个巨大的雪球，不停的冲击着方怀嫣。她一直压抑着、强撑着，拼命让自己接受这一切，拼命让自己开心一些。只为了让语蝶安心，只为了让丈夫不再伤害如皓，她一直这样压抑着，勉强着。今天，这鹦鹉说话竟误打误撞的让方怀嫣大哭了一场，连日来的的苦闷和压抑也终于得到了缓解。此刻，她静静的靠在床边，心理异常的平静。
　　“夫人，要不要喝点儿杏仁茶。今天你一直吃的不多。”凌方瑶柔声问道，眼睛直看着方怀嫣。
　　“嗯。”方怀嫣点点头，这发泄之后的平稳情绪让她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这会儿倒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凌方瑶走出内室，低声吩咐了几句一直守在门口的翠雪和静依。不一会儿，栗子糕、金丝烧麦、百花糕、杏仁茶、可可桃仁、木瓜红枣莲子蜜、黑米粥及水果拼盘就这样摆在方怀嫣面前。方怀嫣看着这夸张的阵势，不由得说道：“怎么弄这么多，我哪里吃得了。”
　　“夫人，奴婢也拿不准你想吃什么，就让她们各样都准备了一点。其实也没几样，你看看，想吃些什么。”凌方瑶将一个小木桌摆在床边，方怀嫣可以看得很清楚。“我喝点杏仁茶就好，也不是太饿，倒是有些口渴。”丈夫临走前已喂她喝了一杯水，这会儿还觉得有些口渴。是啊，那样狂喊了近半个时辰，怎能不渴。
　　“好。”凌方瑶端起杏仁茶，准备服侍方怀嫣。
　　“我自己来。”方怀嫣看着凌方瑶的架势，忙开口制止。自嫁进陆家，她的饮食起居一直是由语蝶和奴婢们在侍候，凌方瑶虽然一直在她身边，这些年还从来没有这样近身服侍过她。这让她有些过意不去，她可以自己来的。
　　“夫人，难得这会儿没有其他人，你就让方瑶服侍你一回吧。”凌方瑶浅笑着说道。
　　“不，不，我可以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