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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胄-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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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快。以往有人拜访的时候,大人的那些所谓的远亲啊,故交啊,门生啊,谁想见大人不都得先塞给他一些银钱,现在财路断了好久,好不容易有人登门,他本想装出点气势来好所要好处,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个实在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不必了,侯大人重病之身还是不要随便走动的好,本王直接去看他就是了。”
刘凌摆了摆手:“带路吧。”
那小厮不敢阻拦,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带路。说来也怪,那两只看样子能生撕活人的大獒犬,在刘凌率先走进大门的那一刻,忽然嗷嗷的尖叫了两声,两只獒犬都是夹着尾巴缩成一团,使劲往后退,奈何后面就是墙壁,两只獒犬退无可退,吓得呜呜的叫着,身子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
刘凌微微一笑,负手而入。
聂人敌和聂人王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相顾愕然。
他们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论个人修为,十个刘凌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兄弟中任何一人。可是,那獒犬看到他们兄弟二人的时候依然嚣张的吼叫,用力的拽动那粗大的锁链,咆哮着向往前冲。而刘凌进入大门之后,这两只凶恶的獒犬怎么就蔫了?
两个人都从彼此的视线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王爷身上有什么气势竟然能把这两只喂食生肉茹毛饮血的畜生吓成这个样子?
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的是,虽然他们二人的修为远高于刘凌,但身上的煞气却远远不如,刘凌此生,到现在为止,间接直接所杀之人何止数百?虽然人们闻不到,但獒犬却能闻到刘凌那一身的血腥味。
刘凌随在那小厮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到了候申卧房门口的时候,他示意那小厮不要通报,他摆了摆手让那小厮推下,他自己走了上去,敲了敲房门。
“滚!难道忘记我说的了?不管是谁要见我,我都不见!”
屋子里传出一声嘶哑的咆哮,正是候申的声音。
“侯大人,好大的威风?”
刘凌也不生气,只是站在门前淡淡的说了一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新茶
(再次感谢石青峰打赏号的打赏!求收藏)
“谁?外面是谁?”
候申似乎是听出了刘凌的声音,但却又不敢确定。他从床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锦被滑落在地上。在家休息的这些天他虽然不必处理公事,每日只是卧床休养,但心情却越来越坏,脾气越来越差。这些日子他家里的下人侍女,几乎每个人都被他骂了不止一次。而且他看到谁都烦,不光是客人,就连家里人都不想见,那些下人们都被他远远的赶开,除非他叫,谁也不许打扰他。
此时听到外面那清清淡淡却带着一股威严的声音响起,候申背后猛地一凉,一股寒意升起,心头颤抖了一下,如同痉挛。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刘凌一身黑色锦袍,乌黑顺直的长发顺在脑后,飘逸出尘的走了进来。他也不恼候申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人,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侯大人,身子可好了些?”
刘凌微笑着说道。
扑通一声,候申吓得从床上跌落下来,匍匐在地上。
“下官不知王爷驾临,口出狂言,请王爷责罚。”
候申颤抖着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紧张,是因为身子发烧而寒冷,总之他的身子颤抖的极为厉害,额头触地,因为颤抖,倒像是在不住的叩头似的。刘凌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有些触动,快步走过去将候申搀扶起来道:“侯大人不必惶恐,是本王来的唐突了,怎么会怪你?”
他从触手感觉到的温度知道,候申确实是在发烧,而且烧的很厉害。
候申本来就病着身子虚弱,再加上刘凌手上的力气要远比他大的多,被刘凌搀扶起来后还想再拜,却被刘凌拖住身子伏不下去。刘凌见他样子惶恐,知道候申是怕自己因为他刚才那一句骂而恼火。自己这个王爷可以说是大汉第二人,除了皇帝陛下之外大汉就属自己地位最尊。而且自己一直有杀人王爷的名声,百官们心里或多或少的都对自己有些恐惧,刘凌其实知道。
他不由分说,将候申扶着躺在床上,伸手将滑落在地上的锦被捡起来,掸了掸被子上沾着的灰尘后亲手给候申盖在身上。
“你身子正在烧着,不应该盖这么厚的被子。”
刘凌将候申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说道。
不见候申说话,刘凌抬头去看时,却发现候申已经泪流满面。这泪水来的有些突兀,倒是让刘凌有些措手不及。
“下官谢王爷!”
候申哽咽着说道,任由泪水滑落在身上。
“哭什么?堂堂礼部尚书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军机处五位辅政大臣之一还会哭鼻子,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刘凌笑着说道。
候申抹了把眼泪道:“下官下官心里感动,我没有想到王爷会亲自来看我。刚才我言语冲撞了王爷,王爷不但不怪还我心里”
说到这里,候申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刘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朝廷大员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再哭我回去就先奏请陛下扒了你的官服,等你哭够了再领回去。李神医过来看过了吗?他怎么说?”
候申把眼泪抹干净,脸上因为激动倒是恢复了几分血色,略微有些潮红。只是他脸上还是透着一股病态的白,嘴唇很干,透着一种灰色。
“看过了,太原府里的医生基本上都请来看过,陛下洪恩,让李神医也过来给我把了脉,只是也看不出病因,只说让我多休息,不可轻易动怒。”
候申苦笑了一声说道。
刘凌呵呵笑了笑:“你可倒好,转身就把医生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不让动怒,我看你这怒火不小嘛,门口,屋里连个伺候你的小厮丫鬟都不见,想来也是被你骂的不敢考前吧?你这人倒也奇怪,把伺候你的下人都赶走,病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不想看到他们,心里烦躁。”
候申如实回答道。
“烦躁?恐怕这才是你的病因吧?”
刘凌笑着,一脸的和煦春风。
候申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把头低了下去。只是那闪烁的眼神,还是被刘凌看了个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候申久病不愈,并不是患了什么不可治愈的疑难杂症,不过是心里堵的,郁结不散,再加上不适应塞北苦寒,寒气入了内府,他心里有所抗拒,就算吃多少药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心病还需心药医。
刘凌在候申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翘起腿,闭上嘴不再言语。候申抬起头看了看,原来是丫鬟进来送茶。
等拿小丫鬟褪退下去之后,候申看着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很喜欢香茶味道的刘凌,不由得苦笑道:“王爷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到我的心里去了。”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言语中透着一股苦涩。
刘凌放下茶杯道:“你这人啊,什么都好,论聪明才智,这满朝文武中也算得上翘楚。论处理政务,也是井井有条兢兢业业。只是你这里”
刘凌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还是太狭窄了些。”
他伸出一根手指:“本王是挂了名的军机处大臣,其实最不务正业的就是本王了,算不得数。”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老宰相卢森,两朝老臣,论资格阅历当属本朝百官第一,说是百官中最重要的一个也不为过,不管是陛下还是本王,都对他十分的尊敬。只是年纪实在大了,即便还有雄心壮志,奈何力不从心,陛下已经恩准等过了他六十六岁的大寿之后就高老辞官,回家享福去。”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裴浩,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后起之秀,算是天子门生,论能力不如你,但你看来,在陛下那里裴浩远比你收到了重视。而且裴浩这个人年轻气盛,言语,行事锋芒毕露,你觉得他看不起你?”
他伸出第四根手指:“周延公,乃是本王举荐之人,得陛下的赏识而破格调入军机处,虽然资历最浅,但却隐隐有接替卢森的势头。因为出自本王府里,再加上陛下的看重,你觉得他的后台比裴浩还要深厚,早晚必会成为百官之首。”
他伸出第五根手指:“你,候申,出使大辽半年,为我大汉换取了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机会,可谓功不可没。你心机深沉,聪明绝地,做事左右逢源滴水不漏,处理政务得心应手圆滑自如,但却觉得并不受陛下的重视,认为自己此生官位爵禄已经到此为止,遂心生怨念,借病之机,不过是在家逃避职责而已。”
“王爷!下官不敢逃避职责啊”
候申在床上爬起来,就在床上伏倒而拜。
刘凌抿了一口茶道:“起来吧,这话今天说到这里为止,绝对不会传进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候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叩首道:“谢王爷!”
刘凌叹了口气道:“本王刚才也说了,你这人,论聪明才智文武中当属第一,就是老宰相卢森都比不上你。或许正是因为你太聪明了,才会钻了牛角尖里出不来,在这么下去,你不但误己,同样是在误国。”
“候申啊,陛下已经跟我提过三次了,陛下说,候申不在,很多事情都没了调理,真后悔把他派到大辽去,裴浩太年轻做事毛躁而且分不出轻重缓急,卢森年纪又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周延公虽然虽然稳妥办事也得力,但毕竟才为官两年,有些事情他还摸不清门路,若是候申在就好了,省得朕这么累!”
刘凌叹道:“陛下还说,让候申去大辽,本以为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月就会回来,谁想到耶律雄机竟然扣下他观战?塞北苦寒,也不知道候申能不能适应,可别冻坏了身子。”
“这是陛下的原话,候申你自己体会吧!”
候申此时已经伏倒在床上,痛苦流涕。
“下官有负圣恩,罪该万死。”
刘凌冷哼道:“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别哭了,有哭这力气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就去军机处当值,真有本事的人不会怨天尤人,只会尽情的发挥出自己的才华,你尽心尽力做事,陛下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难道你自己心胸狭窄,也认为陛下同你一样?”
“行了,本王今天就说这么多,算是一味苦药,治不治得好你身上的病不好说,但你心里的病,本王替你医了。候申你记住,当今陛下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有道圣君,能有幸在陛下跟前做事,是你的福分。做到,自然得到,这是本王给你的忠告。”
刘凌站起来,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怎么你府里没有新茶?”
他轻轻一笑,意味深长。
“不必出来了,本王还要去骑兵营看看,好好养病,陛下,朝廷需要的是一个生龙活虎年富力强的重臣,不是一个只会怨天尤人的病秧子。好自为之吧,侯大人。”
刘凌举步走出屋子,带着聂人敌和聂人王兄弟二人离开了候申的宅子,路过大门口的时候,刘凌看着那两只大獒犬笑道:“拒人何须用犬?心里有鬼罢了。”
这句话在刘凌走后就传进了候申的耳朵里,更是吓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第二日,据说候申府里的管家被候申查出来贪墨了府里的用度,偷偷将府里的珍玩香茶拿出去变卖,获利巨万,那管家以为自家老爷即将倒台,趁着候申不理家事将府里值钱的东西没少往外倒腾,更是查出此人没少收想拜访候申之人送上来的礼金。而候申病重这些日子,这个人在府里一人独大,竟然还打起了侯大人一房小妾的主意,朝廷里发下来的新茶,候申喝不到,他却喝得到!
为人很跋扈,下场很凄凉,家法从事,乱棍打死。
太原府备了案,不了了之。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谁逼的?
刘凌出了候申的府门,让聂人敌兄弟先回王府去,他打算一路走着往修罗营,顺道看看大街上的繁华景色。聂人敌兄弟应了一声,却在暗处跟了,恐怕刘凌遇到什么危险。要知道白莲教的人,契丹,西夏,现在似乎都对王爷的脑袋很感兴趣。
不过好在现在影卫对于太原府的控制已经到了风雨不透的地步,基本上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的话,逃不出影卫的眼睛。
打发走了聂氏兄弟,刘凌左右看了看,觉得没有人注意自己跑去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吃,津津有味。(注1)
偷吃,总是带着点刺激。记得前世的时候以为身体的缘故,不能多吃甜的东西,而那个时候的自己总是对甜的东西有着难以抗拒的欲望。邻家的小妹妹总是趁着自己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买糖葫芦送给自己吃,那个下丫头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的可爱表情,刘凌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已经到了这个时代二十几年了,自己“病故”的时候,那个小丫头才十二岁,算起来现在早已经嫁做人…妻了吧?或许已经做了母亲,此时正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大街上给孩子买冰糖葫芦吃?
那个小丫头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每个见过她的人都会由衷的赞美她眼睛的漂亮。那是刘凌见过的最美的一对眼睛,所有的话语,似乎都能在那双眼睛里表示出来。看到刘凌吃糖葫芦时候,她总是笑的那么开心,漂亮的眼睛完成了月牙,笑的那么璀璨。
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锦衣华服的大男人,在大街上拿着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要是不被人注意那才是奇怪了。大街上的人们,凡是看到刘凌的都忍不住盯着看,嘴角挂起不同意味的笑容。
刘凌也不理会那或轻蔑,或鄙视,或羡慕的眼神,自顾自的品尝着那份酸甜,或许还带着一点苦涩吧。
那个女孩子已经远去,再也不会与自己有任何交集。两个身处不同时空的人,或许只有在彼此的记忆深处有一份隐隐约约的回忆吧。
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吞进嘴里,刘凌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一下嘴巴,还想再买一支的时候,那卖糖葫芦的人早已经远去不见了踪迹。就好像没吃够零食的小朋友一样,刘凌心里竟然有几分怅然。
修罗营在太原城的一侧,步行着过去最少也要走半个时辰,但刘凌并不着急,他去修罗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骑兵的战术基本上花三郎和赵二两个人都已经得到了刘凌的真传,不需要刻意去指点,两个人练兵已经有了几分刘凌的摸样。其实归结起来,骑兵的战术无非是发扬其本身的优势,重骑兵,主要发挥的就是其霸道的威力,而轻骑兵,则是一个快字。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刘凌第一次如此仔细如此如神的观察这个时代的人生百态。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都是那么独特。看着孩子们在大街上追打嬉戏,看着屠户宰杀猪羊,看着酒楼中推杯换盏,每个人似乎都在自己应在的位置上,如此和谐。
忽然,远处的一个背影让刘凌心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女人吧,虽然穿了一身男子的装束,袍子十分的宽大,基本上遮挡住了她的身形,但一走起路来还是那宽大的袍子也遮挡不住妙曼的身姿。就算男人有那么纤瘦的身形,但绝对不会有那么迷人的曲线!女人可以装扮成男人而不被人识破,那也是需要天资的,比如刘凌前世的时候某选秀明星,若是女扮男装的话绝对不用化妆。
这个背影虽然漂亮,但还不至于让刘凌跟上去,他之所以会心动,倒不是欣赏那份美好,而是这个背影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某一夜,那人从天而降,手里有一柄匹练般的锋利钢刀。一击不中,飘身而去。那黑色夜行服的背影,和前面那女扮男装的人如此相似。
那人脚步走的很快,刘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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