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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之缚-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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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唐骏猛地回过头看向他,气愤地双肩微颤。
“你看我也不想这样,”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你给我滚出去!”唐骏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好,我可以滚,”老爷子说,“只要你对我出言不逊一次,我就让人把他抓来打一次。你有一次想逃跑的举动,我就让人卸他一条腿。如果你敢去见他,我就让他从世上消失!”
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恨意攫住了唐骏的心,他扑过去抱住老爷子的胳膊,几乎是哀求着说:“不,不要……不要这样对他,我……我不会再对你出言不逊!我不会逃走!……不要伤害他!”
“还让爸爸滚吗?”
唐骏无助地摇头。
“叫爸爸!”老爷子看着他。
唐骏呆了几秒钟,嘴张了又张,最后极其勉强极其微弱地叫了声:“爸爸……”
老爷子伸手把他搂在怀里:“这就对了,儿子。只要你听话,我们会相安无事的。爸爸爱你,知道吗?爸爸爱你!”
唐骏的身体僵硬得像石头一样,他紧紧抓住他肩上的衣服,眼睛里透射出疯狂又凄冷的光芒。
这就是命运吗?
他好恨!
慕容智张开眼睛,已经是天光大亮。
他微微伸了个懒腰,浑身都痛。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上的棒疮未愈,也是因为他身下这张硬绷绷的单人木板床。应该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木板断的断,掉的掉,坑坑洼洼,摇摇晃晃,稍微翻个身,就不堪重负似地吱呀作响,一晚上他都担心会不会掉床底下。
这些日子,他都只睡后半夜,前半夜实在太冷。床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加一条破旧的棉布床单。被子也只有一床,又薄又硬,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窗户多处透风,冬天的夜晚,北风呼啸,风从那些小缝隙里挤进来的声音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了。那一丝丝的冷风,吹得他整个头皮都是麻的,每天早晨醒来,鼻子都不通气。
他弯起一条胳膊,枕在头下,望着不断掉渣的天花板。大大小小的蛛网,比比皆是,在透进屋子里的寒风中,摇摇荡荡地晃着。这就是唐骏曾经住过的地方。至今,这屋子里还残留着他混合着烟草味的清冷气息。慕容智就靠这气息温暖着,不让自己绝望。
“喂,小子,你还不起来?太阳照屁股了!到了我这里,你就得改掉你那些公子哥好吃懒做的习惯,快给我滚出来!”唐山扯着嗓子嚎。
慕容智忍痛爬起来,穿衣服。
从慕容家出来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他什么都没带。就连腕表都留下了。衣服沾满了血迹,洗都洗不掉,也无法再穿了。庄美云找出了唐骏的一些旧衣服,给他穿。
衬衣的领子已经磨破了,本来是枣红色,已经褪成了浅浅的咖啡色。灰白的毛衣,也有了年代,毛都磨平了,穿起来发硬,毫无保暖效果。慕容智抚摸着毛衣的领口,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能穿唐骏穿过的衣服,能睡在唐骏睡过的房间,这是他现在最大的安慰了。他爱惜地把毛衣套在身上,下了床。
唐山赤脚坐在一个纸箱上,用手抠着脚趾甲。
慕容智是有洁癖的,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折磨,再加上并无亲情感的父母亲,他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不断告诉自己,这才是属于他的生活。以前都是唐骏替他受苦,现在轮到他亲自上阵了。不能委屈不能难过不能逃避不能退缩。
“早上好!”慕容智礼貌地说。
唐山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好个屁啊!你看我哪儿好?”说着把脚往唐骏面前一伸,“帮我剪个脚趾甲。”
慕容智愣了一下。
“干嘛?嫌脏啊?”唐山骂道,“还把自己当他妈的少爷啊?以前我的脚趾甲都是唐骏剪的,那小子虽不是东西,也比你强一倍个帽儿!你以为我愿意要你当儿子啊!你看看你那小细胳膊小细腰儿的,你能干什么啊?你会干什么啊?真他妈没用!”
慕容智淡淡一笑,蹲下身子,拿起唐山的脚,细细剪着。那味道几乎要把他呛晕过去,但是他克制着,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智,你这是在做什么?”庄美云提水回来,惊呼着推开他,“快别剪了,去洗手!你怎么做的了这种事,我给他剪,你去洗手。”
“谁用你啊!”唐山踢了她一脚,“我的儿子,我不能使唤吗?!”
“你这是做什么!”庄美云厉声说,“孩子的伤还没好呢!”
“那点伤算什么!”唐山忽然想起什么,“喂,小子,你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叫过我们吧?”
“对不起……爸爸……”慕容智说。
“叫得很勉强啊,”唐山说,“是不是觉得给我做儿子,委屈你了?”
“没有。”慕容智说,“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我看你就有!”唐山狠狠踹了他一脚,他站立不稳,后背一下撞在桌沿上,桌子上的狼藉杯盘哗啦作响。
“智!”庄美云拉了他一把,回头怒视着唐山,“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疯了!”
“我管教儿子,你给我滚开!”唐山说,“你给我过来,小子!”
慕容智安慰地拍拍庄美云的手,走上前去。其实他是不怕唐山的,不论他是打他一巴掌,还是踢他两脚,都只是一个粗暴无能的男人的简单发泄。
慕容长治虽然从不拿儿子发泄,但是他却让他害怕。唐山再凶也不会把他绑起来虐待,但是慕容长治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就让他从世上消失。
跟慕容长治比起来,唐山不过是纸老虎。
唐山看着规规矩矩站在面前的慕容智,有点嫌恶地飞了个白眼:“你说,你都会干什么?”
“您指什么呢?”
“我指这个!”唐山做了个数钱的动作,“以后家里的开支都由你来解决!你有工作能力吧?能养得起家吧?以前唐骏在的时候,可从没让我们挨饿,可你看看你!我和你妈的药都断了一个星期了,你倒是拿钱回来啊!想看着我们死是不是?”
“断药了吗?”慕容智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庄美云低下头。
“为什么不早说?”慕容智说,“我今天就去找工作。”
“工作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庄美云安慰着,“我们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多吃一天药少吃一天药,都一样的。”
“不行,”慕容智说,“你们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怎么可以停药!放心吧,对我来说,找份工作还是不难的。”
“找份工作是不难,但你要找份能赚钱的工作,赚大钱的工作!”唐山说,“找不到,你就别回来吃饭!”
慕容智点了下头,他实在不知道跟这样简单粗暴地男人怎么沟通,只能尽其所能地少惹他。
上午九点半。
慕容智端端正正坐在一家大型贸易公司的面试会上。
其实他这个专业,是非常容易找工作的。优秀的财务管理人员在市场上是供不应求的。以他的资历,可以直接晋升管理层。
面试人员有三位,都和慕容集团打过交道,对慕容智更是耳熟能详,所以一看见慕容智坐下来,他们全都唰得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四少爷!”
慕容智看着他们,眼神很迷茫。以前做财务总监的时候,过手的人太多,像他们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上不了他的台面,更别说有印象了。
慕容智站起来,还礼:“我已经不是什么四少爷了,只是个面试的,请不必多礼。”
他这一说,那三位就突然想起来了。慕容家的这件公案,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了。只是刚才一时紧张,全忘记了而已。
人力资源部副主任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两位,三个人都有点尴尬地坐下了。
“您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副主任说,“您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您能投身我们的旗下,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啊!面试就不必了,您的才华有目共睹,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说着伸出手。
“谢谢!”慕容智刚想伸出手,忽然进来一个男人把副主任拉到一边去了。
“主任……”副主任说,“我正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财务管理业的精英,马上要加入我们了……”
“什么好消息!”主任压低了声音说,“他们母子瞒天过海,欺骗了慕容老爷子三十多年!老爷子对他们咬牙切齿!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敢用他?慕容集团吞掉我们就像吞掉一只小蝌蚪一样轻松,你是不是找死啊!”
一席话说得副主任满头大汗。
慕容智看他们窃窃私语,就有点不详的预感。果然,不一会儿,副主任就抹着脑门的汗水走过来,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智少爷,您的资历实在太深了,我们只想找个普通的财务管理人员,对不起!”
慕容智马上就明白他们顾忌什么了,他没再说什么,说了句打扰,便转身离开。
………………
贫穷
太阳渐渐西沉,慕容智拖着瘦长的样子,在寒风中徜徉。
从上午九点到现在,他已经去了无数家公司,从大的到中的到小的,没有一家敢收留他。他一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影响会这么大,以至于让他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一天没吃东西了,手里提着一瓶街边买的廉价矿泉水,已经快喝光了。肚子里冰冷冰冷的,饥饿和疲劳让背上的疼痛更加剧烈了。
这就是唐骏的生活。如此凄凉如此绝望,好在他再也不必过这种日子。他拧开矿泉水,喝干了最后一口,把空瓶子递给了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老太太裂开光秃秃的牙床冲他微笑。
他回了一个文雅的微笑,继续往前走。
街边的夜店已经开始人来人往,灯红酒绿了。以往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公司顶楼的咖啡厅里,喝下午茶吧。他甩甩头,迅速赶走脑中的回忆。在幸福的时候回忆痛苦,会觉得更幸福;相反,在痛苦的时候回忆幸福,会觉得更痛苦。
还是想想到哪里去弄买药的钱吧。工作今天找不到,明天可以再找。找不到好的,可以做赖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可是,药是不能停地。癌症手术后的治疗药物本就很昂贵,何况还是两个人。
他有点一筹莫展了,摸摸口袋,只摸出一只空空的烟盒,一毛钱都没有。他扔掉烟盒,长长叹了口气。
“喂,好漂亮的小哥啊,”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走过来,“有难处吗?”
慕容智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他紧紧跟在慕容智身后:“是不是有难处啊?缺钱吗?”
慕容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呵呵,我一看你的神色就知道你有难处。”那男人说,“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很快拿到钱,你做不做啊?”
“什么方法?”慕容智冷冷地问。
那男人把手拢在慕容智耳边说:“卖血!我们在这里有个采血点,400毫升1000块,如果你的血型特别,还可以拿得更多。”
“你们是非法的吧?”慕容智面色不悦。
那男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卖算了。”说着,掉头就跑。
慕容智想了一想,眉头一皱,追上去:“等等!”
他随男人来到一处简陋的小诊所里,一个涂红抹绿的中年女人,穿着件肮脏的白大褂,打着呵欠说:“把手伸出来。”
慕容智有点不放心地说:“你们的器械都消过毒吧?”
“当然消过毒了,很正规的,放心吧!”说着,一把拉过慕容智的手,用一个尖状物在他中指上用力一扎,慕容智疼得身子一颤,殷红的血点冒了出来。
女人把血刮在玻璃片上:“瞧你穿的寒酸,还挺娇生惯养的嘛。就扎一下,脸都疼白了。”
慕容智用指尖捏着酒精棉球:“我对疼痛很敏感。”
“你是B型血,400毫升一千块,你卖多少?”
“最多可以卖多少?”
“一般不超过四百毫升。”
“那就400 吧。”
“你去那边的椅子里坐下吧,把胳膊撸出来。”
慕容智坐进椅子里,把毛衣和衬衫袖子撸到胳膊肘以上。
女人拿起他的胳膊,绑上橡胶条:“瞧你这身皮,羊脂玉似的,女人也没你这么白嫩的吧,怎么保养的啊?我都舍不得扎了。”
慕容智笑笑。
“回家多吃点猪肝大枣小米粥什么的,补补血。”
女人的手艺还行,针头准确地扎进血管里。说真的,虽然扎得很深,但是没有扎手指那么疼。慕容智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流进血袋里,心中感慨万千。他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卖血为生的地步!双料博士,业界精英,呵呵……
拿了钱,他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拿了父母需要的药。这些钱只够维持他们两个星期的药量,但无论如何,为他争取了时间。
下了公交车,还有一段不短的路需要步行。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慢慢地双腿就越来越沉,出了一身又一身的虚汗。好不容易挪到家里,父母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庄美云迎上来,“等你吃饭呢。”
慕容智把手里的药递给她,饿了一天,又卖了那么多血,此时他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朝唐山点了一下头,就坐下了,拿起筷子。
他刚把筷子伸进碗里,夹起米饭,唐山就一筷子打在他手背上,他疼得一缩手,筷子从手里飞了出去。
“找到工作了吗?”唐山问。
“还没有。”慕容智坦白说。
“不是告诉过你没找到工作不许吃饭吗?”
“你这老头子,你要干什么啊?”庄美云说,“孩子在外面奔波一天了,你还不让吃饭!智身体不好,你以为是骏啊,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你以前也这么对骏吗?”慕容智有点阴沉地看向唐山。
“对,我就这么对他的,怎么着?在这个家里,做对了是应该的,没有赏!做错了,就得罚!”
慕容智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没再说什么。弯下腰把筷子捡起来,在水下冲了一会儿,坐回来,继续吃。
“妈的,没听见我的话吗?”唐山大怒,“不许吃!”
慕容智嚼着米饭,冷然说:“我肚子很饿,明天还要找工作,我需要体力。如果我垮了,你也就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看看,你看看!”唐山指着他,“你看看这臭不要脸的。要是唐骏,我说他这几句,他早就摔筷子走人了!可这小子还有脸吃!你你你,你没自尊心吗?屁事不干,就知道吃!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廉耻的!”
慕容智不说话,继续大口吃着碗里的白米饭。餐桌上只有两碟咸菜,他一筷子也没动,就那么干巴巴地吃着白米饭。
他知道自己必须吃饭。如果不吃,他就支撑不住。如果他倒下了,这个家就垮了。
唐山见他如此执拗,也没招儿了。骂骂咧咧地拿起筷子,边吃边说写难听的话。
慕容智只当没听见。
一碗饭下肚,身上有了点力气:“我吃好了,两位慢用。”
“再吃点吧,孩子。”庄美云站起来要给他盛饭。
“吃什么吃,浪费粮食!”唐山吼。
“不用了,我真的饱了。”慕容智对母亲笑一笑,就回自己房间了。
扑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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