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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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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直连忙又是一躬身,“奴婢在。”
  文湛,“司礼监把整个事情写一个详实的折子,明天一早,呈报西苑经舍,请父皇预览。”
  
  这件事大家推来桑去,弄到最后,还是要丢给我爹,让他老人家伤脑筋去吧。
  从司礼监出来,我说我要去西苑,不过不是为了北镇抚司的事情,而是为了老三娶妻的事,我想问问我爹的意思,我究竟该不该去喝酒,应不应带礼品过去?
  文湛点了点头说,“我送你。”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里到西苑没多远,我认得路。”
  文湛看了看我,他的眼神依然深不可测,却已柔和多了。
  他说,“我送你。”
  
  司礼监到西苑,只需要绕过红莲池就好。因为正值盛夏,莲池中的红莲粗壮的枝叶铺满了整个池水,繁茂的花开的遮天蔽日的。
  
  传说,这片红莲池是几百年前和苏太子最爱。
  和苏太子是大郑史上的传奇。
  传说,他拥有神一般的睿智和妖孽般的美貌。
  传说,他的眼睛像荒原早已经枯竭斑驳的苔藓,但是,那里面却流动着银色的光辉。
  传说,他二十年容颜不衰。
  传说……他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种子。
  传说……
  
  世间流传他的故事,就好像上古神话,什么西王母和周穆王缠绵悱恻的爱情;一个大姑娘怀了四十年才把褒姒生下来。
  每次看到这些我就摁不住胡思乱想,好像我华夏三代之前的圣主明君全都没有爹,都是他们的娘还是处子之身的时候感受天人的风雨雷电,然后好像吃一个土豆一般容易的怀上了。
  这都是没谱的事儿!
  
  在大郑史册上,和苏太子就一行字:弘道纯仁至孝太子讳和苏,帝弥江嫡长子也,弥江元年生,母嫡后离氏。二十三年腊月,帝崩,禅帝位于皇五子翊宣,承袭岐山神宫祭司之位。帝翊宣二十二年闰七月,薨。
  我觉得,他其实和我爹一样,尘世之间的富贵繁华都享受够了,所以每天做梦都想着修真成仙。不过说来也怪,大郑开国三百年之前的那些皇族好像都是神棍,随便拎出来一个人在修仙这方面就有些修为,有的还会占卜阴阳,摆阵抓鬼。
  真是奇也怪哉!
  可是大郑六百年后,一切都变了。皇族逐渐成为常人,既不是神仙,也不是恶鬼,而是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平常人了。
  到了现在,除了我爹榆木疙瘩一般的脑壳固执的认为他一定能羽化成仙,剩下的人,执着夺大位的夺大位,就比如太子和羽澜,还有一个,就是在下我,一天到晚吃饱了拍肚子,不管明天是否洪水滔天!
  
  “承怡,承怡?”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有人叫我,我一回神,文湛微微皱着眉看着我。
  我,“怎么了?”
  “刚才叫了你几声,你没听见,想什么呢?”
  “嗯,……”我想了想,不能随便敷衍他的话,可是又不能说我真的在想什么,片刻之间,我想了一个很严重,但是又没有严重到翻天覆地的地步的事情,我说,“是为了老崔的事。我舅舅不是那个啥了吗,父皇不想在这个时候搅乱雍京,所以压着不让查,老崔难受,他让内阁的那个老梁仔细查了查,结果……”
  这里是池子边,周围出了红莲花就是小草和鱼虾,所有人都在十丈之外侍候着,可是我还是不自觉的凑到文湛的耳朵边上,小声说,“好像和凤化二十年之前的缇骑南镇抚司有关。”
  文湛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哦。”
  “哦?那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我,“……,哦。”然后,我忽然有那根筋不太对,再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其实我舅舅出事我也很难过,他是个好人,他这个事情到让我想起岭南老百姓说的土话。”
  文湛静静的听着。
  我,“他们说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文湛这次连哦也没有哦。
  
  转过红莲池,前面就是西苑,始建于鹤玉王十年。
  大正宫雍京西苑是最为华美的皇家园林之一,雄踞整个大正禁宫几乎一大半,周围一百五十余里,西苑有一个水深三丈三的太液池,风景艳绮罗。从东山那边伸出来一块半岛,直插太液池,这里三面临水,波光明灭。岛上建了三十二座亭台楼阁,风格纤巧,不像大正宫那么死板端庄。据说当年建成之时,内阁宰辅张相还亲自写了个条幅‘山水之隽,结构之秀,冠绝古今’,就挂在当时的芭蕉亭上。
  要我说,这个张首辅也忒狂并且忒没见识了些。
  西苑是从鹤玉王时代开始修的不假,西苑在那时只不过修了几座殿宇,挖了一个大池子,可是后来四百年间,我爹,我爷爷,我爷爷的爹,我爷爷的爷爷……他们以乞丐吃红烧肉的热情大兴土木,一代一代扩充殿宇。不说别的,只说我爹修真的那个紫檀经舍,正殿的每一根柱子都是从云贵山里运来的稀世之珍,市价白银七万!
  
  前面看到紫檀经舍了,我对文湛说,“你回去吧,这就到了。”
  文湛淡淡点头,然后低头在我的额角亲了一下,我本能的想要缩头,却硬生生的杵住了,梗着脖子,却低着头。
  文湛忽然说,“承怡,出什么事了?”
  我咬了咬后槽牙,硬着说,“没有。”
  我真怕他继续问我,到时候我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只是伸手把我的头发向耳后别了别,这才说,“没有就好。”
  紫檀经舍传来几声敲打玉瓮的声音,隐约似乎还有李芳助我爹敲木鱼的梆梆声。
  我说,“那我走了。”
  “好。”
  我见他似乎也没有想要说的,扭头走了,谁想走到第十步,文湛忽然喊住我,“承怡。”
  我又走了回去,问他,“怎么了?”
  文湛叹了口气,这才说,“承怡,很多事情我不能多说,不过崔言的事,你应该让崔碧城听从父皇的意思,这是为他好。二十多年前南镇抚司的事情牵扯到一个人,这个人叫赵汝南……”
  文湛又停了一下,他的眼睛透过我,看着我身后的紫檀经舍。
  “如果他的事情被掀了出来,皇上不会放过他,裴家……也不会放过他。”
  “承怡,也许我骗了你很多事,可,这事关系到崔家的身家性命,我不会骗你。他们家既然死了那么多人,就不能让剩下人再继续死下去。我不是为了他崔碧城,我是为了你。”
  我一愣,“裴家?这件事情和裴家又有什么关系?”
  文湛抚了抚的我的脸颊,才说,“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好。承怡,父皇不喜欢我,因为,我的母亲姓裴。”
  他的眼神那么柔和,柔和到了哀伤的地步。
  我结巴的说,“你说什么呢?父皇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是他唯一的骄傲。”
  太子笑了,不过他这次的笑容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伤感。
  他的笑容很干燥,“我不是他的骄傲,我甚至不能算是他的儿子,只是他为了江山生出来的一个太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
  然后,他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承怡,无论发生了什么,请相信我,我爱你。”
  
  



146

  
  文湛的话让我如鲠在喉,辛辣无比,我想,我能做的只有呵呵傻笑,可是在文湛愈加深沉的眼神中,蜕去那层轻松,我以一种莫可名状的心情回答他,“我知道。”
  我知道他的心,我也知道他真的爱我,我更加知道为了这段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感情他付出过什么,可是……
  无论他怎样不愿意承认,我依然是他的哥哥,亲哥哥。
  当噩梦一般血色斑斓的往事消退殆尽,在我眼中,心中,还有记忆中的眼前人,依然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六弟。
  也许他并不知道,自从我拿了他的生辰玉佩,我就没打算让他一个人下地狱,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我陪他上路。
  可是……
  如果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可以避免的呢?
  就好像一个被种歪了的萝卜,不一定非要等到它歪的连萝卜缨子都垂到地上了,萝卜都贴在泥土上糠掉了才把它拔/出来,刨个坑郑重其事的埋了,我们可以从一开始就把萝卜拔/出来,切吧切吧,炖汤包饺子吃。
  
  我终于看到了我的亲爹。
  我被他着实的吓了一大跳。
  就在紫檀经舍里面,李芳把一件黑色的袍子挂在红木架子上,我爹念完了经,就从那个莲花坐垫上挪动尊臀,一步一步下来,他走到那个袍子面前,弯腰,伸出手指,把袖子角上的一根闹出来的线头扯了下去。
  这袍子绣工精致,可这是我爹旧年穿过的衣服,我打量了打量那个尺寸,比我爹现在的身量要瘦一些。
  
  李芳在一旁说,“这件衣袍还是凤化二十七年制的,当时蜀中进了几匹川缎,陛下看的顺眼,就拿了一些做袍子。”
  我爹点头,又看了看这个袍子,这才说,“承怡,你也过来看看。”
  我凑过去,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却马上被罕见精妙的绣工吸引。
  其实这个袍子是我爹平时起床漱口吃白面馍的时候穿的,因为不是朝服,所以绣的花纹就比较简单,就是普通的仙鹤祥云图,那个仙鹤绣的很仙风道骨,那些祥云绣的也不赖,远看像绵羊,近看像棉花糖。
  我恭维道,“这绣工真好,比崔碧城他们的江南制造局弄的什么五彩缎好多了。看看这只仙鹤绣的多实在呀,这针脚,这绣工,把一个仙鹤绣的栩栩如生,我估计加开水一烫,拔了毛,刷上甜酱就能架火烧烤了。嘿,我都能闻到香味儿啦。”
  我爹对我嗤之以鼻,“傻儿子,你懂什么?这针法是原本失传已久的‘无缝天衣’,太祖的龙袍就是用这种针法绣出来的,据说是九天玄女亲自传授的针法,没有天大福气的等闲人是碰不得这样的衣袍,别说穿了,就是看一眼,就会闪傻眼睛。”
  我觉得我嘴角有些抽搐,就问他,“爹,这是谁忽悠你的话,你还真信?”
  
  话说,我爹号称旷古罕见的伟大帝王,猛人如云的大郑王朝第一聪明人,冲龄登基、驭极四十年、礼乐征伐皆出自于他,以太子文湛俊美无铸的相貌,深不可测的城府,磐石般坚不可摧的野心,在他面前都只能算一颗幼小无辜的豆芽菜,按说他已经可以牛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神鬼莫测,可我这个牛爹,怎么就偏偏总被一些连我家二狗子都不相信的鬼话骗呢?
  
  我爹从小到大,确切的说是长到二十一岁,他愣是没有吃到过一口鲜桃,蜜饯桃和糖水黄桃到经常吃,他没有喝到过一口当年的新鲜茶叶,喝的都是两年、三年的陈茶,他也没有吃过西疆进贡新鲜葡萄和哈密瓜,那些东西都进了当年的内阁大学士、当年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还有雍京各处的能人肚子里了。
  当时御膳房有个说法,不能让皇上吃那些时令新鲜的东西,要是他吃顺了口,大冬天想要吃新鲜的桃子,那不是要了执掌御膳房的那个家伙连同他家里八十老母,三岁嗷嗷待哺幼童一家老小的命吗?
  所以一直到我都生出来了,他还以为桃子生出来就是蜜饯,把蜜饯泡到水里就是糖水黄桃。
  
  这次也一样。
  要是真有什么九天玄女的无缝天衣,那就根本用不着针线,仙女手一指,凭空就能生出一件五彩华服来,光芒万丈,还不用洗,既不用一针一线的浪费功夫,也不用点灯熬油的浪费灯油钱,即使穿旧了穿脏了也不用抖灰尘、皂荚水泡,那个仙女吹一口仙气这个袍子就又光鲜亮丽,灼灼其华了,还用的着像对待心尖一般的小心收着,颤巍着手指轻轻扯下毫不起眼的线头了。
  
  谁知道我爹却说,“信不信的,别人这么说,我这么听着就是了。”
  我点头。
  雍京今天格外冷清,又格外热闹。
  那边老三等着娶媳妇拜天地进洞房,老崔想着拉关系走后门把他爹死亡的真相查出来,太子为了军权连美男计都用上了,我爹还在这里不咸不淡的念经看旧衣。
  我问他,“爹,今天三弟娶老婆,您说我去不去喝喜酒,要是去了,要不要送礼?”
  我爹没说话。
  我接着说,“要说光景好,送他一份大礼不算啥,可这几个月我在南方做点小买卖,手头紧,老三偏赶上这个时候办喜事,我就有些抓瞎。要是不送吧,外面又开始传我们兄弟对着掐的谣言,这要是送吧,礼太轻了我又不好出手,要是重礼,不说三弟愿不愿意接,我也送不起呀。爹,您给我拿个主意。”
  我爹摆了摆手,“行了,你别在这里哭穷了。”
  我,“爹,瞧您这话说的,我哪里是哭穷呀,我是真穷。”
  我爹冲着李芳一努嘴,李芳好像我爹肚子里面可心的小蛔虫,马上过来,双手小心翼翼的把我爹的旧衣从那个木架子上取下来,然后好像一个穷人捧着一袋子黄金一般捧到那边的莲花法垫上,再恭恭敬敬的叠好,装入一个檀香木的盒子中。
  
  我爹说,“这件衣服,还是当年杜妃亲手缝制的,她和你那个吃不饱了不管事儿的娘可不一样,她身子骨弱,眼睛也不好,一年到头连一个荷包也绣不完。”
  我被震惊了,下巴掉了下来。
  然而我爹像是没有瞧见我的丑样子,他继续说,“这件衣服,她绣了多久,李芳,你还记得吗?”
  “是,奴婢记得。”李芳走过来,把那个装着杜贵妃绣的我爹穿过的现在又小心翼翼叠好装起来的袍子的盒子递给我,“一共绣了三年八个月零十六天。”
  我爹轻轻感慨,“是呀。”
  李芳就在我面前,他那张慈祥的圆脸此时看起来,竟然带着一点让我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爹还说,“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朕,曾经对朕很好,这一转眼,也二十多年了……,承怡,今天是她儿子的好日子,你就把她自己绣的袍子给羽澜送过去吧,让他今天拜堂的时候穿。”
  我僵着手指,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盒子接过来,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觉得我的后脖子都要冷的发抖了。
  然后我爹又加了一句,“李芳,杜皬多久没来西苑了。”
  李芳回答说,“回皇上,是一个月零三天。”
  “这么久了。”我爹从旁边的红木架子上扯下另外一件袍子,披在身上,“怎么,内阁不让他当家了,他跟朕闹脾气了?”
  李芳说,“哦,不是。杜阁老身体不好,听说最近走路都要人搀扶了,耳朵也聋了,眼睛也花了,连家人和他说话都要在耳边大声喊,所以这几天他只在家中养病,没有到处走动。”
  
  我爹打开紫檀经舍的大门,外面朗朗乾坤,经舍内却是凉风习习。
  我爹眯着眼睛看着他面前巍峨大正宫的黑瓦朱墙,还有直插入云端的滴水檐,他说了一句话,“李芳,你从酒醋面局的地窖里面拿一坛百年老窖出来,叫杜皬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进宫,陪朕喝几杯。”
  
  我想,我终于知道我脖子后面的冷气是哪里来的了。
  我居然忘记了一个事,一个差点断送老崔性命的大事。
  原来,我爹对杜妃,对杜家,对杜家那一对儿阁老,有一种很深邃的情谊。
  
  我应该知道的,可惜我却忘记了。
  不,应该说,可能是所有人都忘记了。
  真是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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