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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染尘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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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尘侧过头看着他,嘲弄的一笑,又转过头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答话,微微蹙起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此刻承受的痛楚。
  
  “尘儿,你别这样。”坐在床边的欧阳子恒顿时哑然,想了片刻又说道,“你若不能动,等下我用运功将你体内的异物震碎,排物的药汤已经在炉子上熬着了。”
  
  染尘依旧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如同死物一般,欧阳子恒将他平躺过来,稍稍的移动便让染尘痛的咬住了下唇,而他的下唇已经咬满了大大小小的齿印,红肿的再也没有落齿之处,血顿满嘴血腥。
  
  欧阳子恒本是想让染尘趴着,再运功碎物的,可是想到万一运功过程损伤了尾椎骨,恐怕会落下终身残疾,才决定重正面运功,可是异物卡在体内,稍微一会儿的平躺,都会让染尘痛出一身冷汗,欧阳子恒伸出一只手,在染尘的腹部按压几下,痛的染尘几欲晕厥,才找准了鸡蛋的位置,凝神聚气,将功力注于掌中,一掌下去,只听见染尘体内拍一声,那鸡蛋便碎裂开了。
  
  染尘头一歪,嘴角吐出一声呻吟,早已掰断的指甲又嵌到肉里,鲜血顺着指缝,凄凄的落在白色床单上,而□中碎裂的鸡蛋,那蛋清蛋白随着甬道一齐流出了体外,染尘伸出手,想拉上锦被盖住如此不堪的自己,却被欧阳子恒拦了下来,用锦被裹住,将他从床上抱起,唤来了下人,将他的被褥床单换置一新。
  
  染尘本想抗拒,无奈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欧阳子恒抱在怀中,头靠在他的肩头,他每说一句话,他每一次呼吸,他每一次心跳,染尘都感知的清清楚楚,他的如此的呵护自己,却又为何将自己推向深渊,泪又一次落下,滴在欧阳子恒的肩头,濡湿了他的衣衫。
  
  “很疼是吗?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欧阳子恒温柔的将染尘放在床上,又命下人将炉子上的药端了过来。
  
  “御医说,等下会有点痛,然后你体内的异物就能出来。”端着药碗,他说的隐晦,却也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染尘侧过头,避过欧阳子恒的视线,闭着眼一言不发。
  
  欧阳子恒仍是耐着性子,将他扶起来,药碗凑到染尘的嘴边,而染尘依然是一脸木然的侧过头。
  
  “你想死了是不是?”欧阳子恒恼怒的拽起染尘的长发,将他的头高高扬起,药碗就抵在他的唇口,只要缓缓用力,就可以灌进染尘的口中。
  
  而他,却依然还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仿佛欧阳子恒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自己无关,眸中所有的神色都只描写了一句话,那就是:“我只想死!”
  
  我只想死!
  
  让我死好吗?
  
  不要让我在这么不堪的活着!
  
  我已经一无所有,就连对你的爱,都已经淡去了……
  
  不对……我恨你,我是多么的恨你,毁灭了我的一切……
  
  胸口剧烈的起伏,染尘像一个散架的木偶一样抖动着,一丝猩红毫无征兆的溢出了嘴角。
  
  他微微侧过头,用冷的不能再冷的眼神看着欧阳子恒道;“我恨……”
  
  你……字还没有说出口,欧阳子恒便封住了他的唇,掠夺着他口中每一丝残留的腥热,唤起他内心哪怕是最微弱最微小的求生欲望,他瘫软的身子贴在欧阳子恒身上,精神再崩溃的边缘游走,直到呼吸困难,直到意识模糊。
  
  突如其来的苦涩在口中泛起,欧阳子恒呷了一口药,尽数度入了他的口中,舌尖被牢牢制住,染尘只能任凭药汁流入喉中。药终于这样,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欧阳子恒吩咐下人准备的热水浴桶放在房中,供染尘洗浴。
  
  没过多久,药力开始散发,染尘痛的额头上冷汗连连,实在仍不住的时候,便在床上翻滚,偏偏又全身有伤,动也痛,不动也痛,他只觉得腹部像被刀绞一样的痛,终于忍不住拽紧了欧阳子恒的手,才想努力着起身去茅厕,□一阵抽搐,刚刚换净的床榻又是满床的污秽,染尘瑟缩了一下,绝望的松开了握住欧阳子恒的手,呆呆的趴在床上。
  
  欧阳子恒一把将染尘搂在了怀中,搂住染尘的手,竟然不知应该放在何处,这满身的伤痕,这满床的污秽,更是比杀了染尘还让他痛苦。他开始后悔为何要收留染尘,为何要答应那样的条件,为何要把染尘的眼睛治好,为何要让染尘忍受如此不堪的遭遇。
  
  轻轻出去染尘身上的亵衣,亵裤,用汗巾仔细的擦拭着染尘那红肿的,被蛋壳割的血淋淋的□,一滴眼泪落在染尘带着鞭痕的臀部,咸咸的,疼的染尘一怔,却也回头看清了他眼中的泪。
  
  将染尘放入加满了各种治伤药材的浴汤中,又命下人换去了床上的床单,被褥,送来了干净的内衣裤。屋内氤氲着草药的味道,排泄物的臭味,欧阳子恒又命人点了清新怡神的龙诞香,将异味除去。
  
  来到木桶前,仔细的为染尘擦洗身子,手指每触及一道伤痕,都凝神半刻,染尘依然闭着眼睛,头随意的歪在一边,陷入沉默。这一身的伤痕,都泡在水中,怕是痛得都不想说话了吧,长发如丝般落在水中,贴着苍白的,布满鞭痕的胸口,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脸色苍白,泛着不健康的蜡黄。欧阳子恒也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知道染尘刚才想说的话,他醒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恨你!
  
  他想过很多染尘醒来时第一句会跟他说的话,他甚至希望染尘痛恨的甩他一巴掌,然后狠心的让他去死!这些,都比染尘冷冷的对他说一句我恨你,来的强。
  
  然而,什么都结束了。
  
  染尘的心死了,再也活不过来。
  
  欧阳子恒无奈的吸了一口冷气,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出来。
  
  梨花谢了,尽管老天伤心的哭泣,花瓣也再不能还原成花朵,反而因为这一场多情的夜雨,化作了一地的春泥。
  
  落花流水春去也,换了人间。
  
  一晃过去了十余日,瑞王虐待娈童的事情,也因为御医的证明而证据确凿,然而,瑞王毕竟是吴王器重的儿子,没有降大罪,只是提前让他去了封地徽州。不过朝中大臣也因此受教,再也不敢提及册立瑞王为太子的事情,此事算是耽搁了下来。
  
  觅星宫中,荣妃娘娘的指甲几欲扣断在她那张价值连成的贵妃榻里!
  
  “好一个欧阳子恒!竟然设下如此奸计!”荣妃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的锤着扶手。跪在地上的瑞王,一脸的颓然,不敢出声。
  
  “哼,他倒是能干,本宫倒要看看他还能嚣张多久!”荣妃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雍容的笑,想起前日宫外来函,说是魏国在吴国边境屡次阅兵,并且经常突袭吴国领地,这战事看来是一触即发,“边境要打仗,不如我们举荐他一次!虞万重这个老畜生,我要让他没儿子送终!”说着,那双带水的眸子浮上一层寒冰,杀气重重。
  
  说起这位荣妃,那可算是这吴国皇宫中最盛宠不衰的人了,不过这都是在白雪烟离开皇宫之后的事情了。这位荣妃娘娘,是越国将军的女儿,当时是和越国公主白雪烟一起被送来吴国联姻的。白雪烟一走,按理说她作为从越国来的人,势必会受到牵连,而她却丝毫未受牵连,还一举夺得了吴王的心,从此以后在这后宫翻云覆雨,竟然无人能敌。在此期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后宫妃嫔,而吴王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跪走上前温顺的为母亲捶着腿,欧阳子瑞满脸凝重的说道:“可是母亲,要是他们打赢了,那父王不是更加器重他了?”
  
  荣妃软下身子,靠在贵妃榻上,一脸平静的说道:“就怕他有命去打仗,没命回来,只是可恨十年前那一掌没能打死他!”
  
  欧阳子瑞满意的眯起双眼,竟然略带娇嗔道:“母亲,不管如何,你要为儿臣报仇!”
  
  荣妃伸出食指,重重的点了一下欧阳子瑞的脑门,说道:“你呀……别竟胡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王是什么样的人。他那些过去,是最怕被别人挖出来的,你这么一闹,朝中年长的大臣谁不来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欧阳子瑞的脸顿时红透了,抬头问道:“母亲,难道关于父王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荣妃圆目一瞪,冷冷的看着欧阳子瑞道:“瑞儿,修得放肆,他在怎样,都是你的父王。你若是再敢提及此事,此生就别想回姑苏了!”
  
  欧阳子瑞被这呵斥声吓住了,值得低下头,认真的为荣妃揉捏起腿来。
  
  染尘的身子,却依然不见大好,一直卧床不起,睡的时候经常噩梦连连,一身冷汗的醒来。而醒的时候又双目呆滞的盯着床顶,没有丝毫生机。欧阳子恒仍旧事事亲力亲为,端茶倒水,把屎倒尿,喂饭喂药,每一样都亲自动手,甚是把自己的软榻也搬到了无尘居,每日除了上朝,便一直呆在着无尘居里面。目光时时注视着染尘,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长吁短叹之余,更学起染尘,吹起那玉笛来。一曲曲,一首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不谙音律的原因,吹奏出来,竟然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凄凄靡靡,更像是呜咽声声。欧阳子恒只好放弃了吹笛,视线依然落在染尘的身上,那满身的伤痕已经好了大半,可他的身子,却是越来越羸弱。
  
  将染尘扶起,环在怀中,染尘就这样无力的靠着他。吹凉了勺中的燕窝粥,缓缓喂入染尘的口中,他既不抗拒,也不配合,滑入喉中的便下去,流出唇外的便浪费,这样一顿饭下来,欧阳子恒往往都累的双臂麻木,却只喂进去一小碗的粥,有时,只好用喂药的老办法,一口一口的度入他口中,又怕自己克制不了欲望,将他弄伤。
  
  然而,除了最初的一句我恨你,染尘竟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沐浴完毕,将染尘放置在床榻,仔细为他擦上了药膏,换上干净的衣物,盖上锦被,一切都妥善安排就绪,欧阳子恒靠在榻上,正准备闭目养神,却听见院外有吵杂之声,起身打开房门,却见一身墨色的虞九蠡站在院外,正和两个小厮口角。
  
  “不知虞兄深夜到访,所谓何事?”欧阳子恒开口道。
  
  “并无大事,路经王府,进来看看小妹,顺便也来看看染公子,不过听说殿下照顾的无微不至,想来在下也是多心了。”虞九蠡刚才已是见过虞采萱,也知道欧阳子恒这几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染尘,心里不免为妹妹不值,又说道:“妹夫,采萱身怀六甲,你也应该多多关照才行,我虽然是她的娘家人,毕竟不能插手你们的家务事,不如今晚由我来看护染公子,你去陪陪采萱如何?”
  
  虞九蠡此言,确实让人不好拒绝,欧阳子恒面露难色,却还是担忧的说道:“只是染尘他不能自理,恐怕虞兄……”
  
  话还没说完,虞九蠡就道:“殿下万金之体,尚且可以照料染公子,我虞九蠡随父亲征战多年,照料伤病,自然不在话下,莫非殿下对我还不放心吗?”虞九蠡看着欧阳子恒,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动容,又想起他今日早朝,竟然在朝堂上公然推辞伐魏大将军一职,声称自己年纪尚轻,没有能力领兵作战,说不定也只是托辞,为的就是在这无尘居陪他的情人罢了。
  
  欧阳子恒见不好推拒,也只好谢过了虞九蠡,嘱咐了各个事项,甩袍离开的无尘居。
  
  今夜,是有月光的,只是染尘躺在床上,看不见而已。不知为何,在得知欧阳子恒离开的那瞬间,染尘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却依然只是淡淡的闭上眼,佯装入睡。
  
  “别装了,知道你没睡着。”虞九蠡进来,带上门,开门见山的说道。
  
  染尘没有说话,依然闭着眼睛。
  
  “睡着的人,和没有睡着的人,气息是不一样的。你也是习武之人,这一点应该很清楚。”虞九蠡在染尘的床沿坐下,伸出手,握住染尘的脉搏,细细号着,眉宇间略微皱起,说道:“你的脉象极弱,你确定想好了,就这么死了吗?”
  
  染尘的眼睛忽然间睁开,却没有看虞九蠡,依然怔怔的盯着床顶的幔帐。
  
  “你有机会活着,却还要死,有的人明知自己要死,却还想活着。人跟人区别当真是太大了。”虞九蠡将染尘的枯瘦的手放入被中,视线掠过他那张苍白的让人心痛的脸,微微叹息,却娓娓的说道:“三年前吧,吴国与蜀国交战,激战于湘潭,蜀国的军队,纪律严明,武功高强不说,还会用毒,因为他们的大将军,便是唐门的掌门人唐冠南,他不光会用暗器,还对毒药很有研究,当时我军虽然人多,却不敢轻敌。但是蜀国军队也不敢贸然在水源里面下毒,因为一旦如此,便是一场浩劫,无数百姓将会死于非命,于是,他们想方设法在我军粮草里面下毒,终于,在一次我军运粮军队的路上,他们只派一人,便将我军所有的粮草都下了毒。”说道这里,虞九蠡忽然停了下来。
  
  染尘却转过头,虚弱的问道:“后来怎么了?”
  
  虞九蠡侧过头,看着染尘道:“原来,你不想理的人只是靖南王而已。”脸上竟然有几分戏谑。
  
  “后来,有人提议将粮草倒了,从新再征集,可是一千石的粮草,可以供我军吃整整一个月,是一个小县城一年的税收,可以救几万个饥民。终于,有人提议,将这些粮草运到大营,那里的军医已经开始研制解药,说不定这么多的米粮,还可以吃。然后他们就一路的押运,可是到大营至少还要有半个月的路程,而且全部是崎岖山路,又适逢寒冬,但是他们没有带任何干粮,因为他们以为运送的是米粮,随便开一袋便能煮熟了充饥,可是现在,要是吃了下毒的大米,就会死。”
  
  “我知道了,他们谁也没吃,然后饿死了,是吗?”染尘问道。
  
  虞九蠡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是啊,他们谁也没吃,饿了,雪地里挖口雪吃一下,渴了,还是挖一口雪吃一下,终于,半个月以后,粮草运送到了大营,而军医,也恰好研制出了解毒之方,趁着好天气,将米粮拿出来,在解药中泡制,煮熟后,仍然可以食用。”
  
  说着,虞九蠡的脸上露出悲凉之色,“可是,那一百多位好兄弟,半数都饿死再了路上,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将有毒的大米塞入口中,只为了活下去,只为了活下去。”虞九蠡重重的锤了一下床沿,引得床榻阵阵颤动。
  
  “你也在其中,是吗?”染尘抬起眸子,问道。
  
  虞九蠡又是浅浅的一笑,灰色的眸子露出悠远的光芒:“我只是最怕死的那一个,所以我还活着。”
  
  染尘低下头,侧到一边,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思了。”
  
  虞九蠡忽然转过身子,低下头,脸凑到染尘的面前,四眸相对,只剩下一寸距离;“没有人会看轻你,除非你看轻你自己。”顿了顿,又淡淡说道:“何况,还有一个那么爱你的人。”
  
  “他不爱我。”染尘极力反驳道。
  
  “怎么不爱?不爱你会日夜守候在你身边?不爱你会屈尊降贵为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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