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搁浅的旧时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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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疑问，我毅然决然的决定，回到我的归属，回到故事发生的起点—新世纪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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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噩梦连连，梦魇缠身
　　　　我一直相信，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可以有一个角落疗伤，此时此刻，除了那个网吧，我不知道该去何方。

　　　　至少网管对我说过：“如果没有地方去了，你就来这里吧。”

　　　　我相信，他会收留我的，我相信那个网吧，可以让我暂时的停靠一段时间，直到我再次寻找，下一个目的地。

　　　　推开门进去了，大厅里还是一群年轻人叫喊着打着网游，嘴里叼着烟头面目颓废，桌子上几份麻辣烫溅的到处都是，他们手指灵活的使劲儿敲着键盘，嘴巴朝着耳麦嗷嗷的喊着什么冲啊干死他之类的，座位中零星的有几个姑娘，她们有些看着青春偶像剧，边看边拿着纸巾擦眼泪，一副林黛玉娇滴滴的模样，还有一些只上着qq，下面的任务栏满满的qq对话框，她们忙碌的点开对话框，挨个发着亲爱的，我看的都眼晕，他们却乐此不疲。看了几眼，一阵反胃，匆匆朝包间处走去。

　　　　网管看到了我，冲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径直走向曾经我呆了一段时间的那个带布帘子的包间。

　　　　包间里没有人，不过很多零食袋子饮料瓶子，我抓起一堆垃圾朝卫生间的大垃圾桶里扔了过去，又掏出一张面巾纸，简单擦了擦桌面。

　　　　我一直觉得，这里会是我的归属，中间有些人来过，即使有过短暂的停留，但它依旧是我的，是我温暖的巢。

　　　　我下意识打开了机箱，走了一会开机程序，屏幕赫然出现了请输入卡号密码的对话框，我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走到了吧台，手伸进口袋里翻来翻去，却只翻到了三个硬币，只有三块钱，只能开一个小时。

　　　　网管客气的给我开了时间，没有多说一句话。

　　　　算了，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我并不想太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希望能找到下一站的目的地。

　　　　我打算用更多的人、更多即将发生的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投入到新的状态中，我急需马上脱离现在的状态、脱离身心无处安栖的状态。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该忘记了，该起步向前，不该倒退回头。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没有找到目的地，我不知我该怎么办，只能继续赖在包间，直到有人赶我出去……

　　　　没事做的时候，我只有睡觉，我累了，真的好累，脑子里总是有两张笑嘻嘻的脸庞，一张是小雪，一张是李博祥。

　　　　他们交替变幻着表情，一会笑一会怒，他们就这样看着我，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时而安静的看我，时而激动的指着我。

　　　　我看到小雪手里拿着那一沓5寸照片，她哈哈大笑，在我眼前又一次撕成了碎片，她狂笑着告诉我：“还有！这些照片还有！白娥你看！看到了吗！”我拼命的摇头，想跑过去阻止他，我想大声喊住她，但是我发不出声音，我动弹不得……

　　　　场景变了，我和小雪又到了这个网吧，她坐在我旁边，我们吃着凉皮，她点开了我的qq，直接翻看着我和李博祥的聊天记录，转而，她开始嘲讽我：“白娥，你们真是好甜蜜昂，李博祥在qq里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虽然他不说爱你，但我总觉得他更在乎你呢！你看，他连吸毒都愿意为你戒掉，愿意用烟来替代，我呢？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我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但是我说不出话来，就像个哑巴一样，小雪继续呵呵笑我，我揉着眼睛，想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小雪消失了，我还在，桌子上两碗凉皮，丝毫未动。

　　　　我昏昏沉沉的跑出了网吧，我看到了李博祥，我站在十字路口，刚好红灯，我看到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不顾一切的横穿马路，耳边尽是司机的叫骂，我拼命的朝他跑了过去，一把扳过了他的身躯，他缓缓转过身看我，手腕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副手铐，我拼命的想解开那副手铐，我问他：“你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为什么会戴手铐！”他只是苦笑看我，一句话也不说。

　　　　警车呼啸着赶了过来，几个警察一把把他驾到了警车上，李博祥朝我挥了挥手，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

　　　　我拼命的追赶着警察，大声的喊：“为什么？为什么抓他？他到底怎么了！”可我听不到答案，没有答案，到处都只是我的回音。

　　　　突然梦醒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在小雪的床上，小雪微笑着看我，跟我说：“你终于醒了，睡了好久，李博祥都出来了！”

　　　　我愣了愣，啊的一声，莫名其妙的惊恐遍布全身，小雪急切的问我怎么了，想过来拉我，我一把甩开了她，下意识的感觉到她很可怕，果然，我的预感是真的，她开始哈哈大笑，点开了她电脑上挂着的qq，进了空间相册，她指着每一张她和李博祥的合照，然后告诉我：“你看见了吗？你这个贱人！好朋友不要的男人好玩吗？你看看！他曾经多么爱我！他这样爱过你吗？他带你去这里玩过吗？哈哈哈！贱人！”

　　　　我哭了，泪水遍布我的脸庞，我已经站不住了，差点要跪下来求她，我真的不希望我和她变成这样，我爱小雪，如果要我从她和李博祥中间选一个，我宁愿选择她，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告诉她，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们有过感情！可是我说不出话！我只能看着她发疯的狂笑！我只能跪下来求她，她却在我的头顶，洒下了那一沓撕碎的5寸照片。

　　　　房门被推开了，李博祥居然拉着黄欣琪走了进来，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想问怎么回事，奇怪的是小雪也开始恢复正常，用细细的娇弱的声音告诉我：“白娥，李博祥出狱回来了，她现在和黄欣琪在一起了，她们来找我们玩来了。”

　　　　我强忍住好奇和恐惧，故作镇静的哦了一声，礼貌的伸出了右手，可他们二人无动于衷，手拉着手并没有和我握手，我尴尬的收了回去，冲他们笑了笑。

　　　　黄欣琪张嘴了，她看了看我，笑着说：“白娥，听说你告诉李博祥，小雪明天要去医院？我和博祥都准备好了，明早就去市医院吧！亲爱的，明早我们一起去好不？”

　　　　黄欣琪朝我说完这些话，吧唧一声亲了下李博祥的脸蛋，李博祥嘿嘿一笑搂着她，宠溺的说：“当然好了，宝贝儿！”

　　　　小雪啊的一声，突然直勾勾的瞅着我们，双手指着我和她们二人，场景开始变了，仿佛就是在这啊的一声叫喊中，我们已经到了市中心医院的门口。

　　　　小雪指着我们，不停的问我，为什么？为什么？

　　　　李博祥跑过去喊她，安慰她，抱着她，小雪却拼命挣扎，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朝我们每一个挥洒着唾沫星子。

　　　　最后，李博祥掏出一沓5寸照片，扔在了地上，拉着黄欣琪走了。

　　　　我总觉得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发生过，我拼命的想，拼命的想，意识渐渐开始混沌……

　　　　我感受到了一片虚无，在巨大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听见小雪和李博祥的声音，她们对我说话，对我笑，对我哭，我想捂住我的双耳，但是我发现我连我自己都找不到了……

　　　　我凭着意识伸手向前探索，但是什么也抓不到，我明明感觉到小雪就在我身边，她哀求的向我喊：“白娥，救救我，我得了病，我得了病，救我……这些药不管用，我好疼，我下面好疼，救我……”

　　　　我含着泪水，只能微弱的说出一个好字，我探出手去抓，可是我四下里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我忽然看到了李博祥，他在黑暗中抱着头，表情痛苦挣扎，他伸出手指向我，苦苦的哀求我：“白娥，给我一根烟，求你了……我要烟……给我……”

　　　　我从身上掏来掏去，好像真的掏到了一根烟，我急切的想把这根烟递给他，但是他离我好远，无论我怎么努力接近他，可他就像被黑洞吸引一样，渐渐离我越来越远，眼前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漆黑……

　　　　巨大的黑暗空间吞噬着我，我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似乎都那么直挺挺的，孤独的战栗着，我浑身发抖想逃离这里，可是我喊不出声音，动也无法动弹……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了一只巨大粗糙却温暖有力的手臂，一把拉住了我，就好像带领我逃离这个巨大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我急切的顺应着他的力量，努力伸出双脚瞪着，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怕的空间……

　　　　睁开眼，我还在新世纪网吧，还是这个包间。布帘子安静的挂在那里纹丝不动，网管坐在我身边，那只巨大粗糙却温暖有力的手臂，还在紧紧晃着我，看到我醒了，他笑了，一把把我扶起来，让我站着清醒清醒。

　　　　说实话，如果我继续坐着，可能还会昏沉的睡下去，我真的太累了，现在昏昏沉沉，除了继续睡眠，我没有多余的精力……

　　　　网管拿过来一瓶冰的矿泉水，我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没了，被凉水冲洗的胃，开始渐渐意识到我需要食物。

　　　　网管又递给我一袋面包，一根火腿肠，我狼吞虎咽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整个人好像渐渐正常了些。

　　　　“我叫刘正康，你叫我小康叔就行，你呢？叫什么？”

　　　　“我叫白娥，白是白色的白，娥是飞蛾的娥。”

　　　　“今年31了，看你不大吧？和我说说你多大了？”

　　　　“我？我今年16岁”。

　　　　我和网管互相介绍着，虽然认识有段日子，甚至在李博祥来这里闹事的时候，网管还来帮我一把，但是可笑的是，今天我们才正式介绍彼此。

　　　　网管给我开了不知道几个小时的网费，我只知道电脑的右下角弹出一个对话框，上面写着“您已充值50元，欢迎继续使用。”

　　　　网管出去了，临走前他告诉我：“你先上网玩吧，不要乱加人，晚餐我给你准备。”

　　　　我恩恩点了点头，回想起刚刚那个梦中梦，浑身还一身的冷汗。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呆在这里，这两天刚好是周五、周六、和周日，人多一些，网管忙来忙去，不过并不疏忽我的一日三餐，也不会忘记帮我充值网费。

　　　　但每当我开始入睡，就会梦到李博祥和程茵雪，梦境近乎相同，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情，噩梦连连，我被梦魇缠身，却无能为力。

　　　　我知道，除了努力忘记他们、忘记最近发生的这一切，我别无选择。

　　　　我只能在我的大脑里注入新的故事，让自己不再沉浸回忆中，我才能摆脱噩梦，我把这些想法告诉网管，网管说他这两天忙，等晚上人少的时候，他再开导我。

　　　　我把网管当做叔叔看待，他待我很好，就像爸爸一样。

　　　　我还是喜欢叫他网管，尽管他嗔怪我不懂礼貌，应该叫康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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