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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刘烨盛赞纯爱经典:斯大林大街之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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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大街之恋6(2)
晓雅说我说不过你,我不跟你说了,然后她把她那只戴着棉手闷子的手伸给许志,说现在无产阶级的大小姐想给你送一点儿革命温暖。见许志没明白啥意思,她用另一只手掀开棉手闷子的开口,说,快放进来呀,你看里面还有热乎气儿呢,快点,一会儿冷风钻进去该变凉了,说着抓起许志的胳膊,把他的一只手放了进来。
他们的两只手装进了一只棉手闷子里,里面确实很暖和,刚才晓雅的手好像出汗了,摸上去里面有些湿。晓雅轻轻碰了碰许志的手指,许志慢慢把手靠拢过来,然后他们的两只手掌贴在了一起。
旁边有一棵高大挺拔的白桦树,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晓雅想拉许志到那棵白桦树底下去,但许志很快把手抽了出来,晓雅说,还没焐好呢。许志说,再焐就该着火了。说着,他把晓雅的另一只手装进了那只空的棉手闷子里,说,快戴好走吧。然后他就往前走,晓雅说你手上好像有一块老茧子,是不是你在厂里老干重活呀?许志说,劳动人民的手都是这样。
许志走在前面,晓雅跟上来,后来许志在一棵白桦树下停下来,他说,自行车怎么不见了呢?
晓雅说,是不是记错了?
许志抬头望了望白桦树说没错呀,就是这棵树。
晓雅说,说不定是你记错了,你咋知道就是这棵树?
许志拉晓雅过来,让她往白桦树上看。晓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棵树跟别的树有什么区别。
许志指了指树梢那儿,晓雅再看过去,发现上面有个鸟窝,然后她又往其他树上看,果然只有这棵树上才有。
他们又往前走,晓雅在树根底下发现了她车座上的车套,那是她用白线钩出来的。
许志说,肯定是被人给偷走了,阶级敌人太狡猾了,我还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呢,唉,都怪我。
晓雅说,你不用作检讨了,以后提高警惕就是了。
许志说,下个月开支我赔你。
晓雅说,不用你赔,不过,为了惩罚你,以后我要是走远路,就去找你驮我。说完,竟有些高兴起来。
许志说,这车丢得咋还兴高采烈的呢?
晓雅说,以前听我姥姥说过,要是有一个坏事来了,那接下来肯定就要来一个好事了。
许志没有应和晓雅的话,他说,我看咱们还是去派出所报个案吧,以后警察要是抓住了偷车的,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晓雅问许志,这附近有派出所吗?
许志说有个南湖派出所,就在我家旁边。
晓雅便和许志往白桦林外面走。
许志家住南湖副食品商店旁边,土黄色低矮的平房,是50年代汽车厂建造的职工宿舍。许志父亲是汽车厂的第一批工人。那年,毛主席来汽车厂参观,他还曾作为先进工人代表和毛主席握过手呢。许志十四岁那年,父亲得肺癌死了。母亲赵秀芝是灯泡厂的工人,一直没再嫁人。许志十七岁那年正赶上上山下乡,汽车厂照顾许志,让他接了父亲的班。
这会儿,赵秀芝买完菜回家,走在路上,突然看见许志领着个姑娘迎面走了过来,这姑娘长得真俊,她心里一高兴,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许志正和晓雅在说话,他妈快走到跟前了,他也没有发现,赵秀芝便喊了声许志,许志抬头见是他妈,这才停住了脚步。
赵秀芝眼睛直直地盯着晓雅,说来家坐会儿吧。
许志说,妈,我们还有事要办,你快回去吧。
赵秀芝说,有啥事那么急,都到家门口了。
斯大林大街之恋6(3)
晓雅看了眼许志,许志说我们要去派出所。
赵秀芝问出什么事了?
晓雅说,阿姨您别急,没出什么事儿,就是自行车不见了,去派出所报案。
赵秀芝说那快去吧,快去吧。走了几步,又回头喊,去完了来家坐坐啊。
两个人从派出所出来,往街上走。刮起一阵北风,天阴沉下来,像要下雪,风吹得许志感到阵阵寒意,才想起刚才出了一身汗把大衣脱了一直拿在手上,现在冷风一吹,身上竟有些瑟瑟发抖,就穿上大衣。晓雅也系紧了围巾。他们先是在路口站了会儿,可能是正好站在了风口上,风越加强劲,吹得晓雅掉转了身子。
许志问是不是太冷了?
晓雅说没事儿。
许志看着晓雅,白皙的脸上冻得有些发紫,说要不,去我家呆会儿。
晓雅低下了头没说话,许志就往前走,晓雅跟在后面。
赵秀芝见许志把晓雅领回了家,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不停地往炉子里添煤,烧水,让晓雅坐到炕头儿上脱了鞋暖和暖和脚。
晓雅说我不冷。
赵秀芝摸了摸晓雅的手说还说不冷,手拔凉拔凉的,快坐下,我去灌个热水袋给你暖暖。
晓雅说阿姨,你别忙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赵秀芝从柜子里掏出个铁盒子,从里面拿出几颗硬糖,剥开糖纸递给晓雅,晓雅把糖含在嘴里。
一股冷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吹进屋子里,玻璃窗上的冰花被炉火烤得慢慢融化,那些像松树枝呀,小花狗呀的图案变得模糊起来。屋里的温度升高了,炉火烧得很旺,炉子上的水响鼻儿了,发出清脆响亮的鸣叫。赵秀芝拿出茶叶放进印着“备战备荒为人民”几个红字的白色搪瓷缸子里,从炉子上取下水壶,倒进滚烫的开水,茶叶泛起在水面上,她马上盖上杯盖儿。
许志坐在晓雅身边,看着他妈在屋子里忙活,有些不知所措。晓雅指了指里面的小屋子问你住那儿吧?许志点点头。这间小屋还是他父亲活着时搭建的,在屋子北面砌了个土墙,隔出一间小屋来,因为没窗子,白天小屋也是黑的。
赵秀芝推开小屋的门拽了下灯绳,晓雅走过去,往里面看了看,回头对许志说,这么多书啊。
晓雅犹豫了一会儿,迈进来,桌子上有个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已经满了,她拿起一个,闻了闻,这回她记住了它的味道。晓雅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是布鲁诺的《哲学史纲》,翻开,看见书上画着好多红杠杠,其中有一页空白处写了一段阅读心得:在我看来,布鲁诺很大程度上加入了太多幻想成分,既缺乏科学依据,又缺乏严密的逻辑论证,不过,他的这种理论在当时反对宗教的斗争中还是进步的。他认为人有能力认识自然,但人不能把握超自然的“信仰真理”,因此,对于宗教和迷信,对于权威与教条,要大胆怀疑。她的心往下沉了沉。后来她看见,她换给他的那本《普希金诗全集》被压在了其他书的底下,她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了一下似的。她把它从那堆书里抽出来,放到上面,又仔细看了看那些书的书名,然后她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许志坐在炕沿儿上抽烟,晓雅挨着他坐了下来,她说你为什么要看那样的书呢?
许志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晓雅说,你真的“要为真理而斗争”?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呢。
许志说,要真是开玩笑就好了。
晓雅说,那些书会让你中毒的。
许志说,那你看的那些爱情小说就不怕中毒了?
斯大林大街之恋6(4)
晓雅说,那些小说就是中毒了,也是中了爱情的毒,是小毒,但你那些书不一样,你要是中了毒,就会是大毒。
许志说,大毒小毒有什么区别吗?
晓雅没说话,想了想,她说,可能也没什么区别吧。也许我们两个人都中了毒。
从许志家出来,晓雅去了百货大楼,百货大楼在斯大林大街上,离公安厅大院不远。她上到二楼,在卖毛线的柜台停了下来。那些毛线摆放在玻璃柜台下面,毛线的颜色并不太多,经过一番筛选,她在白色黑色和蓝色之间进行最后的选择。
白色戴在手上,有些像要去做手术,她排除掉了白色,然后她考虑黑色,黑色不错,厚重,看上去也暖和,可是她又想起了报纸上老是说一定要抓住这只幕后黑手,这也不好,容易产生联想。蓝色有两种,一种浅蓝色,一种深蓝色,浅蓝色有些发飘,还是深蓝色好,像大海一般深沉,符合他的气质。她最后选了深蓝色。
晓雅从没织过手套,她只会织平针,织过的那两件毛衣,到了分袖的时候都是沈虹替她织的。但这回不一样,无论如何不能让沈虹插手,她要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地由自己来完成。她这样想着,从百货大楼出来,便去了书店买了本针织方面的书,回家照着书上说的起了头,可是织到分手指头的时候,怎么看书,也还是织不上来。就去找沈虹。沈虹一见这手套的尺寸便问晓雅说这好像是给男的织的吧?晓雅说你知道还问。
沈虹心里在猜,是给王捍东呢还是给许志?她想除了这两人儿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但她没问她到底是给谁。沈虹教晓雅织出了一根手指头。沈虹还要替她再织下去,她说我会了。
晓雅回到家就把沈虹织的那个手指头给拆掉了,自己又重新起了头。晓雅织了一天一夜,终于把两只手套织完了。
第二天下班她没回家,饭也没吃,坐上62路无轨车就往许志家去。
她站在许志家门口等了很久,才看见许志从远处走过来,她赶紧跑上前,许志被她吓了一跳,他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晓雅说来了一会儿了。他说,到那边走走吧。这句话正合了她的心意,她蹦蹦哒哒地跟着他,一会儿跑到他前面,一会儿又和他一起并肩往前走。
他们又来到了白桦林,晓雅问许志是不是在厂里吃过晚饭了。许志说,吃过了啊。停了停,他问了句,你呢?晓雅本来想说没吃,可想了想,说,也吃过了。他们一起在白桦林里走着,许志又不说话了。见他这样晓雅便找话和他说,她说,听说你们那儿刚刚下线了一台新型汽车,你有没有试开过?
许志在汽车厂总装配车间,这里是汽车生产的最后一道工序,所有下线汽车都要吊到这儿进行安装检测,一些工人常常借着检测机会,坐进驾驶室试开几米。许志说,啥新型啊,在咱这儿是新型,在国外那都是老掉牙的了。
晓雅说,好像你见过外国的汽车似的,你咋知道那是老掉牙的呢?许志说,不过也算是自力更生,也好。晓雅不想跟他再讨论这个问题,怕又引起他一大堆牢骚。她看了看他的手,在想什么时候把手套掏出来给他,正想着,许志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前面说,别走了,再走就走出这片林子啦。他们停住,在一棵白桦树下站了下来。
许志抬头望了望树梢儿,问晓雅,你们家没问你自行车哪儿去了?
我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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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大街之恋6(5)
说我?我不说他们就不错了,这光天化日的,这小偷也太猖狂了,他们的工作也做得太差劲了,我把我爸给批评了一顿。
你还挺能反戈一击的啊。
晓雅又问了句,你是不是冷了?许志说,没有啊。晓雅说,你,冬天一直都不戴手套吗?许志说,不戴,嫌麻烦。
晓雅把手从书包上放了下来,她想再等会儿吧。
天快黑了,远处有一团浓雾正朝他们这里飘过来。晓雅把手伸进了书包里,咬了咬牙,像是在给自己下最后的决心,她说,我,给你织了副手套。
许志说,我不戴那玩艺儿。
你,嫌我织的不好?
不是。
那你是不喜欢这个颜色?
也不是。
晓雅说,那是为什么?
许志说,像戴了副手铐。
晓雅说,你,是怕我把你的……手给拴住,捆住,束缚住?
见晓雅脸上一副失落的表情,许志说,我是怕把它给弄丢了,我这人最怕这些啰里啰嗦的东西,什么好玩艺儿到我手上都会被弄没的,所以还是不戴的好。停了一会儿,他又说,《红楼梦》里是咋说的来着?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啊。
许志还在那儿往下说着,晓雅把手套放在嘴上,使劲用牙一咬,线头断了,她扯起线,突突突几下就把手套拆去了半截。许志伸手过来拦着,她扭过身子,继续往下拆。许志从她身后环着她的身体伸出两只手,把她的手给握住了,她这才停下来不拆了。许志趁机把手套从晓雅手里拿了过来。他环着她的手也随着放了下来,又站回了那棵白桦树下。
许志把手套戴在手上,那只被拆掉的手套上露出一大半手背来,晓雅扯下那只手套说我回去重织,织好了你再戴。许志说我看这样挺好,像是砸碎了铁手铐。
晓雅说,对,吴清华不就是这样冲出了牢笼的吗,晓雅从兜里摸出两个五分的硬币放到许志手里,说,我再送你两枚银毫子。
许志做出舞剧《红色娘子军》里吴清华接过洪常青递给她银毫子时的动作,故意带着戏剧腔夸张地说,这,这是给我的?
晓雅学着舞剧里面洪常青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说,是给你的!
许志用双手捧着晓雅给他的“银毫子”,在胸前擦了擦,学着剧里的样子,转身做出要向前奔跑的动作。晓雅唱起了《红色娘子军》里的歌: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怨愁深。打碎铁锁链,翻身闹革命……
两个人演到这里,再也演不下去了,因为他们全都笑弯了腰。他们两人的笑声很响,好像整个白桦林里都能够听到。他们笑了很长时间,许志大概有好久没这么笑过了,他说,你太逗了,快要把我笑死了。
晓雅好像还没尽兴,她对许志说,咱再接着演吧,许志说,还演啊,再演一会儿洪常青就该被你给演死了。晓雅说,对,对,咱就演洪常青死的那场戏,许志好像也来了精神,他说,等着啊。说完,他跑到前面一棵小树下,折了一大把树枝回来,然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把树枝点燃,晓雅看树枝太少,又跑到树根儿底下捡了一大抱,两人把火拢好,用小树棍扒拉着,火越烧越旺,晓雅说,可惜这是白桦树,要是棵大榕树就更像了。许志说,你就把它当成大榕树好了,晓雅说好,好。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喊了句,把洪常青带上来!
许志昂首挺胸,做出一个蔑视敌人的亮相。
晓雅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稿纸,要他写叛变自首书。许志接过稿纸,用力撕碎,然后朝晓雅扔过来。
斯大林大街之恋6(6)
晓雅推着许志的后背,把他推到那正燃烧的火堆旁,许志举起拳头,高呼口号:“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晓雅站在一边,唱起了《国际歌》。
许志从火堆那儿朝晓雅走过来,说,你可真该去演戏。晓雅说,我要是去演戏那也得拉着你一块儿去,你看咱俩配合得多好啊。
许志又走回了火堆旁,对晓雅说,疯够了没?疯够了,就过来烤烤火吧。
晓雅过来挨着许志坐下来。两人面对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两个人的脸都是红红的,像是刚喝过了酒似的。晓雅哼起了电影《创业》里的那首歌。哼了一会儿她又对许志说,哎,你看咱把它给篡改一下怎么样,说完她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说,你看,此情此景,配合得多好,青天一顶星星亮,然后她又指了指南湖,说,南湖一片篝火红,然后她停下来不往下说了,许志说,下面的说不上来了吧。晓雅说,不是说不上来了,是说不出来了。
她望了望许志,两人一瞬间都似乎明白了下面她要说的话的含义。那首歌后面两句是:“石油工人心向党,满怀深情望北京”,晓雅没说出来的话,是她想说,晓雅的心向许志,满怀深情望许志。她没说出来,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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