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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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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行过礼寒暄过后,白雁声问:“表妹找我来何事?”
  李香君低头道:“听说表哥要拔营回京了。”
  “不错。”
  “这几天妾听说,随陛下到余杭的臣工和家眷都被软禁了。”她口中的“陛下”自然是指刘协。
  “是我的命令。”
  李香君咬牙大着胆子抬头望他,抖声道:“表哥叫妾回邕京,预备怎么处置妾身?”
  白雁声往堂上李景元的神主看了看,沉痛道:“你哥哥临终之时,提到你无依无靠,想将你托付于我照看。我军务繁忙,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听说邕京李宅里还有几个老奴在,先送你回去住着。等寻到了你爹爹,自然令你们父女团聚。若是李大人不幸……”他说到这里,一时也说不下去了。
  李香君喃喃道:“父亲随陛下入海,自然是存了不归之心的。”
  人事萧索,白雁声也是举目沧桑,感怀陵谷,遂道:“若是李大人遇难,或是殉国,我便是你的兄长。你还年轻,也不必守节,我替你在邕京复择良匹,令你终身有托,你看可好?”
  李香君脸上染了一抹胭脂颜色,答道:“缈此一身,其何能择?如得所托,媵之可也。”
  白雁声便点点头,转身要走,李香君却又叫住了他,耳根越发红了:“表哥,香君有话对你说。”她连称呼都改了,白雁声十分诧异,望着她静待下文,她却又不说了,拿眼角瞟萧溶月,道:“萧姑娘还请回避。”
  萧溶月正瞧到好看的地方,不情不愿,脚下刚动,却被白雁声喝止。他脸若寒冰,厉声道:“你不用走。李姑娘,你有何事,直说吧。”他这回连“表妹”也不再叫了。
  李香君见他忽然变色,方始心惊,却又觉得不吐不快,啜泣道:“表哥,你是为当年退婚的事还在怪香君吗?嫁给段郎,实非香君心中所愿。但父母之命不可违。这十年来,香君心里无时无刻不记挂着表哥。我还记得当年雁蓉一起来府里的情形,表哥一门清族世德,哥哥常说未有敦笃如君可托者。表哥若不以尘浊见弃,香君愿托乔木,媵妾也好,奴婢也好,请表哥收留。”
  她凄迷万状且诉且哭,梨花带雨般,瘦怯凝寒,令人肠断肝摧,便是萧溶月听了也觉得她遇人不淑,十分不幸。
  谁料白雁声寒着一张脸,如避蛇蝎,忍不住恨声道:“住口!”
  李香君受了这一吓,猛地缩颈,面如金纸。
  天下怎么也会有这般无耻的女子!
  白雁声还记得他去邕京退婚,李香君却与母亲躲到佛庵中,并没有只言片语留给他。李景元虽多为她遮掩,还是忍不住责怪她只爱珠围翠绕,所耻荆钗布裙。李家一门,只有李景元可惜这门婚事,对他另眼相看。他指着内室的床榻,抖声道:“别在我面前谈你哥哥!你若能有你哥哥十分之一的好,就不会自顾自逃命,任由他一个人在那床上忍受彻骨奇痛的煎熬,孤独而终!”
  他森然可怖,气势俱厉,李香君不知哪里捅了马蜂窝,茫然坐在地上,如坠冰窖。
  “我身边不缺人使唤。你若记得你哥哥的好,就在家里旦夕烧香,祝他早登极乐吧。”
  白雁声甩袖出门。
  李香君心悸目眩,伏在地上发狂号哭道:“哥,我命好苦啊!”
  萧溶月心下恻然,追出门外,道:“她国破家亡,父母兄弟丈夫都不在了,孑然一身,你哄哄她又怎么样?用得着这么大声吗?若是我哥哥爹爹不在了……”她说到这里,将心比心,物伤其类,自个儿眼圈也红了,再也说不下去。
  白雁声叹了一口气,回身来牵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走了。
  想到李景元,又是替他不值,又是惆怅可惜,一声声叹息都散入了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了一个恶女,好爽!

  ☆、第八十五章

  刘破虏御驾是十月二十日入得邕京城。
  邕京城虽屡遭战火,但在白雁声收拾之下,倒也恢复了几分元气。刘破虏祭宗庙,大赏群臣,闹哄哄乱了一个多月。
  将近腊月之时,白雁声开始着手雁峰的婚事。因御驾回京,雁峰和湘南的婚期又拖了一个月。孟子莺早从江陵送来了嫁妆,蔚为可观。
  湘南这日在窗下刺绣,远远看见萧溶月抱着一手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身后跟着个蹦蹦跳跳的小跟班裴邵,两只手里也提着首饰盒。她赶忙起身来迎,笑道:“你两人怎么撞到一起了?”
  萧溶月把布匹放到条桌上,又指挥裴邵把首饰盒放好,才道:“这小鬼在二门外鬼鬼祟祟,被我临时抓来的。”
  裴邵哭丧脸道:“萧姐姐,你别告诉我哥哥。”
  李湘南奇道:“你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了?”
  萧溶月眉飞色舞要说,裴邵连忙攀着她衣袖不许她说,两人拉成一团,李湘南笑道:“好了好了,别没大没小,你赶快走吧。反正不是偷懒没练字就是没练剑,猜都能猜到。谁耐烦到你哥面前告状去。”
  十来岁的裴邵黑着脸走了。他哥哥裴烈和白雁行如今都已经出府了,两人吃住都在军中。裴夫人赵婉也带他出府单独居住,家里只剩他一个小孩儿,就怎么也坐不住了,还是常常来将军府厮混打发时间。
  萧溶月打开首饰匣,李湘南倒吸了一口凉气。纯金镶宝石的头面一套,玉簪金钗戒指手镯更数不胜数,最稀奇的是有十颗拇指盖那么大的珍珠,浑圆透亮,一丝瑕疵也无。
  萧溶月说:“是朝廷里什么官送来的,说成国公的弟弟小白将军要结婚,上赶着巴结。孙叔业说不用白不用,让我挑了些给你送来。你看看可还中意。”
  李湘南皱眉道:“我们江湖儿女本来就不爱这些个钗环粉黛,只是这礼也太贵重了些。”想来还是孟子莺了解她,三十二件贵重无比的玉器,十六柄称手好剑,还替她搜罗了无数琴谱秘笈,每一样都极称她心意。
  萧溶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李湘南拉她到旁边坐下,欲言又止,最终一笑,道:“萧姑娘,裴夫人已经搬出去了,我出府之后,这院里就交给你了。下人我也都交代过了。白大哥起居饮食向来简便,倒也没有什么需要外人插手的地方。只一件事怕你做不好,将军不好新衣,旧衣若有破损的地方,就拿到东府来给我修补。”白雁声把家里两个婢女拨到东府去伺候她,还没空去买丫头,这边府里除了萧溶月就没有女眷了。
  萧溶月好似没有听懂她这话里的深意,只顾点头,却突然道:“湘南姐姐,我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邕京金刚桥附近是庙会集中的地方,每每站在上游石桥往下看去,河上总是画船萧鼓,昼夜不绝。
  时值靖宁末年,兵戈之后,人烟稀少,街面冷落鞍马稀。
  岁入寒冬,河道两边的柳树也落光了叶子,无枝可折。桥下停了一辆马车,一排举着“回避”“肃静”大字的队伍。马车檐角挂着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成”字。
  见是成国公府的卤簿,路过的人远远就避让开去。
  长桥片月,如对寒波碧。
  成国公、讨虏将军白雁声站在桥上,身披黑色大氅,默默望着脚下流水。十年之前他便是在这里遇到孟子莺的,他的人生也是从这里真正开始的。十年未到,而人事全非。往昔的欢娱都变成刻骨的相思。巧者劳而智者忧,何时才能乘不系之舟,饱食而遨游。
  天色渐渐灰暗,忽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他扬眉望去,河道边奔来两骑,俱是御林军兵士打扮,两人远远地就滚鞍下马行礼。
  原来是皇帝在宫中发了一天的脾气,高公公请成国公进宫劝慰。
  有皇帝的恩旨,如今宫里他也是来去自由了。 
  行到中枢,白雁声见一个人从兵部匆匆出来,他记得是谢家子弟,靖宁初年曾奉谢鲲之命到徐州支援,住在北溟堂。
  谢连城早已看见他,避无可避,就走过来朝他见了个礼,面上不冷不热,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白雁声听说他来兵部交还兵符文书,不由关切问道:“谢公子有何打算?”
  谢连城毫不避讳道:“连城和家姐一样,都有个心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从今往后,便要四处游历,饱览神州各地的风土人情。”
  白雁声默了一默,问道:“你姐姐还好吗?”
  谢连城淡淡道:“年来消瘦知何似,应不减素梅孤洁。”
  他往皇帝的寝宫烟波殿去,已是掌灯时分。到殿门口,两个内侍提着灯笼专在那儿候着,提醒他:“大人,小心地上的碎瓷。”殿内果然一片狼藉,刘破虏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白雁声随宫侍往偏殿走去,见书案前蜷缩一个小小人影,抱膝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说不出的疲惫可怜。
  他预备要大礼参拜,皇帝头也不抬,闷声道:“你过来。”
  旁边的高公公悄无声息出了殿门。白雁声遂走上前去,方要下跪,刘破虏却在龙椅上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身上,令他无法下拜。
  刘破虏身子轻轻战抖,忿恨道:“朕只是不明白,朕比父皇差很多吗?他们怎么动不动就拿父皇来教训朕。这么忠心,怎么不随父皇龙舟入海呢?”
  书案上堆满奏折,正对着他的一本摊开放着,白雁声一目十行地看完,是逃到余杭那一帮臣工的折子。他嘴角微微一笑:“写得不错。庐州周芹可是一代大儒。”他说完这句,话锋一转,道:“陛下为政刚猛,当裁天下,何此不决?”
  刘破虏抱着他的手臂又是一抖,大夏自立国以来,尊奉老庄,对臣工颇多优容,未尝一言不合就杀大臣以立威。
  白雁声觉出他有犹豫之意,便挣开他的手,慢慢在他面前跪下,道:“陛下疑我吗?”
  刘破虏慌忙抬头道:“朕怎么会疑你!”
  白雁声盯着他双眼,轻声道:“太上皇在位之时,段傅擅权,此人未尝有一言规谏,以致朝廷有此大乱。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天下至重,君臣道悬,岂宜苟相诱引,陷君不德?”
  当年胡虏肆虐,元帝南渡,是一大耻辱。到靖宁帝身上,满朝重享乐,天下事日入衰敝。因为西川一个藩镇的反叛,便皇舆出京,朝廷播越,丢尽了泱泱大国的脸面。
  “似周芹这样的人非社稷之臣也。苟社稷血食,岂患无君乎!陛下要做名君,便要用裴秀、谢鲲那样的人才行。”
  社稷之臣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只是这话不太好在皇帝面前明讲。
  刘破虏仰面望着他,又是渴慕又是敬服,点头道:“朕知道了。”又道:“你弟弟的婚礼定在哪一天,朕想要去。”
  这不啻是天大的恩宠。白雁声却摇头道:“城内城外尚未肃清,恐有孟氏余党作乱。陛下高拱深宫,不宜擅动皇舆。臣弟年幼,未尝建功立业,陛下的赏赐已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恐怕会折了他的福。”他此次带兵护送皇帝还京外面已经是风言风语一片了。雁峰大婚,皇帝已赏了不少东西,又封了湘南诰命。如果皇帝再赏脸驾临,恐怕不是立身处世之道。
  刘破虏再要说什么。白雁声跪地固辞道:“无功不受禄,待他为陛下立下功劳的时候,陛下再赏赐他吧。”
  靖宁末年的邕京,在成国公府一场朴素又隆重的婚礼中结束,炮竹声中人们迎来了元延初年。
  元延初年,段晖、傅熙挟太上皇和广陵王世子从海上至越州府登陆。三月,段、傅发出檄文,声讨刘破虏窃夺皇位不仁不孝,白雁声狼子野心颠覆社稷,号召天下义兵讨贼平逆。
  “讨贼讨贼,讨了半辈子贼,自个变成了贼逆。”尚书令孙叔业笑着把抄录的檄文扔在桌上。
  “要拿去给将军看吗?”将军府的署官探头探脑问道。
  孙叔业剧咳两声,眉眼一弯,道:“辞藻华丽,应能博白将军一笑。”
  轻车将军白雁峰的府邸紧邻着成国公府,两府后花院设一个角门,角门一开便做一处庭院。李湘南这日从东府过了角门,往成国公府的后院来。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隔得远远已听见花丛中“飒飒”风声,走近了只见花瓣乱拂,香尘四散。一团银色剑光罩着一个人影,身形窈窕,是个女子,长剑借袖风递出,腰间流苏带向左右笔直射出。舞了盏茶功夫,剑势一逆,李湘南失色道:“小心!”
  话音未落,萧溶月剑尖削了朵杏花递到她面前,额头上一层薄汗,眼里亮晶晶。
  李湘南含笑取了红色杏花簪在头上,萧溶月斜倚花树,眉毛一挑道:“来练练不?”见对方径自摇头,十分不解。
  李湘南于是将右手放在腹部,做了个抚摸的动作。
  萧溶月愣一愣,明白过来,凤鸣剑一扔,扑过来,大喜过望:“你有了?”
  李湘南与白雁峰成婚三个月了,情致缠绵,轻怜密爱,有孕事乃是瓜熟蒂落。
  两人手挽手,沿着回廊,一路说着悄悄话。深院微风,花片乱飞,冷不防转角处窜出一个八九岁的青衣小童,手里抱一件衣袍,看见两人刹不住脚,眼见就要往李湘南身上撞去。
  萧溶月大袖一拂,顺势将他带了过来,两人撞到一起,痛得那小童龇牙咧嘴。
  “将军在演武场练剑,外袍被划破了,叫换一件来穿。”
  李湘南接过外袍,对萧溶月道:“走,去你院子里说话。”
  府里新买了人手,诸事繁杂,她还是隔三差五过来这边看看,指点一二。
  两人在院子里絮絮说了会话,只见一个大丫头带着方才那个青衣小童哭丧着脸过来,朝二人道:“二奶奶,萧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原来这丫头新买入府,手脚格外勤快,前几日见天气不错,就将白雁声的衣袍都洗了拿去晾晒。谁料昨日一场急雨,将晾在外面的衣服打湿,到现在还没有干。方才小童来取衣服,她便从箱底拿了一件没穿过的新衣给他。小童送去给白雁声,却被狠狠骂了一通,哭哭啼啼地回来了。
  李湘南不觉笑道:“可苦了你们了,将军这不好新衣的毛病还没改吗?”
  因着早上被霸占了演武场,只得在后花园练剑糟蹋花木,萧溶月本来心情不好,此时更黑了脸,手一伸道:“拿来我看看。”
  大丫头怯怯把新衣递给她,她就手一抖,是件宝蓝色的长袍,说是新衣,但其实只是不经常穿而已,折痕宛然,压箱底好多年,已经半旧不新了。
  李湘南望了一眼,心里大约明白什么,对那丫头小童道:“这衣服放回去。我三把两手就把这件衣服补好,你们稍等一下。”针线筐早已取出,因先前和萧溶月说到兴起处,穿好了针还没下手而已。
  萧溶月掀桌而起,怒道:“他毛病怎么这么多!南姐姐你怀着身子,针线伤眼,快别做了。他爱打补丁,赶明去买几个会针线的仆妇来就是。”
  她说着说着就冲出门去。李湘南要拦她,腹中忽然一痛,不由又坐倒,连忙指点那小童道:“你快跟去看看。”
  成国公府后院有一个宽可跑马的演武场。今日休沐,白雁声带雁行、裴烈、裴邵和手下亲兵在此操练。
  因方才对阵之时不慎被裴烈划破了衣服前襟,白雁声便脱了外袍,只着中衣站在场边。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裴烈和雁行打斗,目色渐深。想来十年功夫,便连裴烈也有了如此长进,心中慨叹。
  春寒料峭,他只着单衣,又站着不动,便觉得有些经受不住。只听身后一片轻巧脚步声,尚未及转身,一件蓝袍已经轻飘飘落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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