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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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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自己的迷失中惊醒,宴子桀才发觉自己的手举得隐隐作麻,缓缓的收回,复又狐疑地看了看地上的碎玉、僵直著依在荆云身边的胡璇,又望向荆云:“他没死?”
  荆云由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满面凄苍:“也算你这昏君仁慈,命你的御医一枚长针,走风府、穿天柱,一针结束了他的苦楚。你还指望他能活过来找你锁命麽?”
  “……你说什麽?”宴子桀瞠了眼。
  “……”荆云却不知下针之事宴子桀全然不解,只冷眼瞥了他一眼:“你已夺了他性命,此时又做什麽无知模样!荆云今日是铁了心要带他走,你最好命你的侍卫瞄准了放箭,莫要让荆云剩得一口气带他离去便是。”言罢将胡璇抱紧,长剑在手,转身便向自己瞄好的去处冲过去。
  宴子桀只盯著荆云的背影发愣,脑海间斑驳交错著胡璇的一笑一颦,竟没了半分反应。
  “皇上!”原拓见宴子桀不出声,忙提声高喝:“点火!”
  “住手!”宴子桀猛然回过身,目光中炯锐,却隐隐含著波光:“全都住手!让他们去!”
  荆云听到宴子桀喝声,微微停住身形,淡淡回头一瞥,看了看胡璇,柔声道:“荆大哥带你走!”便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没了宴子桀的命令,谁也没拦荆云,便这样收了兵各自退回驻处。
  宴子桀一步步挪到刚刚荆云站著的地方,俯身拾起那片碎玉。一角还沾著胡璇已干涸的血渍。
  这时说不清是恨、是爱、是怨、是悲……是仿佛所有的力量都由身体的每一寸发肤被抽空,一幅身体已然空无感觉。
  回到寝殿,宴子桀传来御医,老人家已经抖瑟得不成样子,一张老脸早已苍白,抖著唇齿老泪纵横匍匐在地:“皇上开恩!请饶过老臣一家老小,老臣愿以死谢罪……皇上开恩哪——”
  “……是你亲手……杀了胡璇?”宴子桀沉着脸。
  “老臣……老臣见公子形状甚惨,而医救无方。明日後日也是挨不过去,便向皇上……呈了死状,皇上准敛了,老臣便施了针……皇上……开恩……”
  宴子桀深深吸了口气,靠回椅背上。胡璇没有天尊丹便医不得,这个自己早就听御医说过了。而胡璇当天也确是回光返照之说,御医也三番五次说过胡璇已经灯尽油竭……自己要他死,受尽苦楚的死,无论如何,迟一步早一步的结果……
  平息了心中的波澜,宴子桀又道:“他已死之身,本应僵去,如何会张开手掌?”
  “公子早已是垂死之躯,体温淡凉。人有血气经脉肉骨筋髓之分。公子似是余念难尽,迟迟未能归去,便有如犯人被斩头,仍有余气或是昏阙之人强持意念不肯轻生……臣向皇上禀过死讯,才以针剌公子风府天柱,那时公子即时毙命。还没许久,荆……荆云便闯入房中,抢走公子的尸身,想是颠簸所至。”
  话已至此,宴子桀确是知道胡璇已然死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你退下吧!朕……不与你追究!”
  “谢主龙恩!谢主龙恩……”老御医得了大赦,一拜再拜退出殿堂。
  宴子桀缓缓由怀中摸出那块碎玉,怔怔的看了半晌——荆云说的会是真话麽?就算荆云说的是真话,可胡璇你骗朕是不争的事实,你将自己的妻儿与了朕,阮妃死前已然将你揭穿对不对?你负了朕,一直谋算著朕的江山不是麽?你与那荆云……他舍命救你,你……却当著朕的面否认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你欺骗朕……对不对?你私自出宫私会雷延武……对不对!他若是一心捉你,又怎麽会平白无故放过你?你明知道朕父皇母後被人诋毁,还要朕知晓那些编度的故事……朕没冤枉了你!对麽!
  你为何如此心狠!到了今天,仍让朕为你魂不守舍!啊!
  “啊!”一声暴喝,宴子桀腾地起身,狠狠的将手中的碎玉再一次摔在地面上。
  “皇上……您怎麽了?”安公公听到声响,惊慌的在外面探声。
  宴子桀喘著粗气,摔躺回自己的龙塌:“朕没事!”手臂横当在面上,泪却止不住由眼角滑落在耳际。
  荆云自己伤得不轻,可胡璇这口气断绝了,他又哪里有心思给自己疗治。给自己草草拿穴止血,将大敞扯下一条在肋间拦腰一围,打横抱著胡璇,身形展到十成,真叫一个飞檐走壁。
  穿过城街,小心闪过巡哨,背负胡璇攀上城墙,杀了两名守城的士兵,才算逃出了宴都。
  一路月朗星稀,荆云片刻未停,奔到郊山中一座小村舍的附近,才转了个弯子,绕到山後,再小行一段路,抵达一座建在山林中的小木屋时,距离开皇宫已有三四个时辰。
  荆云刚到了门前,房门便自行打开。房中走出一位少女,十七八岁,服侍仆素,头发上简单的结了个髻,横插了支簪,是个道姑的打扮。
  “师哥你回来啦。”那少女向著荆云迎去,似乎已然知道荆云是为救人而去,看到胡璇本也不为惊异,只是走近了才看清胡璇青瘀遍布的脸颊,不由得人一惊,皱了皱眉头:“怎麽伤成这般模样?”说话间,已与荆云双双进了房去。
  房中简陋,两张木床、一张木桌,四把木椅和两架小柜。一盏油灯忽明忽暗。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盘坐在一边床上。见荆云回来,微微睁开眼。
  荆云将胡璇的尸身横放在床上,忙转身向老者跪拜:“师尊,求您救他一命!”
  那小道姑走上前去抚了抚胡璇的脉,回过头,面有难色的道:“师傅……这人已经断气了。”
  老者起身下床,荆云喘著粗气跟在老者身後。他自己已然伤重,血红了半边衣衫,此时到了房中,一口气歇下来,疲盹之感竟然腾冲而起,步子一趔斜便要摔倒,那少女眼快,忙上前将荆云扶了住。
  老者只探了探胡璇的鼻息,也抚了抚脉向,转过身,满面淡然之色对上荆云焦切的神情:“徒儿……万事皆有造化,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师尊,您若不能救他,这世上还有何人可以?”荆云推开少女,双膝跪地,面上神色悲切。
  老者摇摇头:“他气血瘀心、伤及脏器,以至经脉不调……本是油尽灯枯之躯,又被人施针封穴……”老者又回头看了看胡璇,以指轻压他的颈项:“……”凝神思索,便不再说话。
  “师尊!”荆云跪著向前几步,扶著老者衣摆,悲切的道:“可是还有方法?”
  老者看看荆云,缓声道:“无论如何,都要救此人,也并非不可。只是……”
  “师尊请明示!”荆云目现流彩,喜不自禁。
  “……为师想问你,为何定要救此人?”老者帘下眼帘,凝视荆云:“即便付上性命,也在所不惜麽?”
  “正是!”荆云想也不想,神色坚定:“即便是要以命换命,徒儿也绝不皱皱眉头……事因……”说到这里,荆云语结,想了想,复又抬头道:“事因皆因徒儿一时贪念,做下错事,连累他被人误会,招至如此祸手。”
  道人想了想,缓声道:“当年为师之所以命你下山,令你师弟告诉你为师已不在人世,为的便是你执念不了、不能专心悟道,想你尝遍世间情苦,得一份清静自然之心,你到了今时今日……仍是如此执著?”
  “……徒儿愚钝,有负恩师教诲。”荆云垂首,他确是无心向道,乐药道经半点无心参磨,只负了一身武艺,如今想来若是自己当初肯静心学艺,便可救胡璇一命也未知,心下不禁惨淡:“只是师尊常言,正心至正,正世间不正之人。徒儿下山以来,得楚康帝器用,一直身在宫中,衣食无缺,荒废时日,不思进学,心中沾染污念,一步错犯下终身悔事。而他……”荆云说到这里,目光中透著隐隐悲情:“他从未责备过徒儿所犯下的罪行、默默承担别人所带来的苦楚……徒儿所见的他,是宁愿自己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愿天下大乱、百姓流离。有佛语也讲大慈大悲……无论他於公於私,做到此处,徒儿方知……正心至正、大慈大悲,也便在於此。试问这样的人……又如何能让他含冤莫白而去……师尊……”说到後来,荆云已泣不成声。

  第十一章

  空旷而黑暗的大殿飘荡著激情的喘息声。
  隐隐可见人影,两具躯体辗转缠绵。
  “皇上……呃……轻、慢一些……呃、啊……”男子的声音仿佛被撞击所扼制,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激情的肉体碰撞。
  韩越之被宴子桀强健的身体压住,漫长而似乎无止尽的交合已持续了很久,身後的男人竟然还没有要释放或结束的征兆,一味不断的冲剌,甚至可以感到汗水滴溅在自己的背後。而交合处被撑撕冲撞到麻痹,却又在一次次被拉扯再被狠狠填充而不时地激起痉挛般的抽痛。
  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发出声响,可是那种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延续是那样可怕,韩越之双手扣紧了锦褥,失声哀求:“……皇上……不、要了……不……行……求……啊啊……”
  宴子桀忽然扯起他,就那样扯著他纤瘦的身子借著交合的力量将他翻了个身,狠狠按著韩越之的後脑将他埋在锦褥中,一手托著他的腰胯,由背後更为粗暴地冲入。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韩越之无法呼吸,双手在不断地划动挥打,渐渐因窒息头脑开始混浊,却越发鲜明的感到身体中的硕物跃动和膨胀……
  终於一声低吼,宴子桀绷紧了身体,将自己释放,而後伏倒在已全然没了反应的身体上喘吸。
  翻了个身,长长的出了口气:“去清清身子!”宴子桀说完话,没见韩越之动作,这才一惊坐起,翻转过他的身子抱在手臂上,韩越之已苍白了一张美丽的小脸,得到呼吸时猛然一阵暴咳,充著泪睁开了眼:“咳咳、咳……皇、咳……皇上……咳……您要、咳杀了越之麽……呜呜呜……”韩越之醒过来就依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朕……太投入了……”宴子桀颇为难堪地皱皱眉头:“朕以後小心些……乖,别哭了!”将他拥进怀里,忍著自己总也理不清的烦燥情绪,安抚差点便没被自己弄死的小美人:“乖,别哭了……朕错了……好不好?”
  “……越之不敢当……”韩越之抹著眼泪,拉涕著起身:“越之去清洗身子……皇上不去麽?”
  “朕累了,休息下,你先去吧!”摆摆手,见他也不哭了,便这麽闭上眼。
  脑海中没有一刻清静。总是胡璇,时而是他默默垂首,不愠不火幽幽含笑,时而是他面呈哀怨望著自己……宴子桀总能控制自己想哭的情绪,至少在别人面前,所以似乎他也很能控制自己去想什麽。每当眼前仿佛胡璇的影像越来越鲜明的时候,就像自己心中有一只手,将就要释放记忆的盒子忽然关闭,然後自己清楚的告诉自己——朕已忘了这个人……和有关他的一切!
  韩越之一拐一拐的走向浴殿,下体撑胀的痛苦和激情後的体力消耗让他几次都要摔倒。
  最後扑在了一名宫女的身上,那宫女换扶他,竟然让韩越之羞愤交加,狠狠的一推,强撑著又自己向前走。
  宫女还以为得罪了他,吓得在後面跪地磕头。韩越之又哪里有心情理会她,皱著眉头咬著牙,一著美丽的小脸已然被痛苦所扭曲,眼中含著泪,直到挨进了浴殿,宫女关合了大门,他才闭著眼,任自己栽进小池塘般的温水中。
  浮上水面,水流在他的脸颊上流下,混淆了苦涩的眼泪,他张开口,大口的呼吸,将自己不能哭出来的声音借由空气释放。
  万俟大哥……你究竟在哪里?你倒底如何?是生是死?你若不在了,越之受这份苦楚,为的又是什麽?
  抓起托盘中置放的浴巾,狠命的擦拭著被宴子桀留下的瘀痕,擦到皮肤泛红,心底的压抑却随著皮肤的剌痛更加暴燥,猛的将浴巾丢在水中,暴跳著拍打水面,发泄著他不得渲泄的悲伤和思念。
  “越之,好玩麽?”宴子桀的声音在背後响起,韩越之猛然停住动作,利落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流水和泪水,回过头来,已是一幅娇娆的笑意:“那之後在水里这麽一泡,真是好生畅意,皇上也下来试试?”
  “哦?”宴子桀庸懒一笑:“是嘛,朕也试试。”由侍女服侍他褪下裹著的袍子,赤条条的下了水,也学著韩越之那麽拍了两拍:“这样打得手痛呐!”有些不满抹抹溅在脸上的水、看看被水击红了的手掌。
  “皇上不得法!自然会痛……”韩越之媚眼带笑:“再力大些,就不会痛了。”
  “哦?有这事?”
  “玩也得有方法,即然是要开心,就得用力的开心!”韩越之这麽说完,学著自己刚才的样子,却怎麽也在宴子桀面前发泄不起来——皇帝终究是挺可怕,白白的惹怒了他掉了脑袋就真不值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浴殿中就只有两个人开怀大笑的声音夹杂在劈劈叭叭的水花溅响的声音里,任谁听来,都是那麽畅意自在。
  “师兄……”小道姑为胡璇将手臂包扎好,缓缓的抬头看一边闭目养神的荆云,面上带了几分难过,幽幽的道:“你……真的要试行此法麽……”
  荆云睁开眼,看了看躺在木床上的胡璇,见他面貌已然瘀青尽化,恢复完好,心中安慰,淡淡一笑,起了身,走到道姑身边:“有劳师妹了。”
  “师兄……”道姑的面上有些幽怨,也夹杂了些许无奈:“咱们不试试再寻寻那药麽?”
  荆云佯作轻松的笑意沉了下来,坐在床边,看著胡璇,轻轻抚开他垂在胸前的发丝,声音颇为惨淡:“那人即是要至他於死地,又怎麽会舍药救他?他若是想救,不是早早便救了麽?我与师尊合力为他清瘀顺阻,已颇费时日……若是再去寻药,万一得不到,耗了时间,他尸身腐化,便再不能救,那师兄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能弥补这个遣憾。”抬头看看小道姑难过的神色,荆云撑了个笑脸:“师傅也言,万物循环,尽是天道。有消有长、有化有生,一命换一命……这是道理!师兄总是不悟,最後也是以身试道。即是一化一生,又有什麽好难过!师妹……”拿起桌上的手巾,递给小道姑:“时候不早了,去侍奉师尊吧!以後的事,师兄就仰丈师妹费心了。”
  “……”道姑点点头,看看荆云,再看看胡璇,转身出了房。
  老道就坐在小房前的石台上,闭目养神。
  “师傅……师兄他……”小道姑泪眼蒙胧的走到老道身边,侍在一旁。
  老道睁开眼,面貌上无甚表情,依旧是一幅不变的淡然:“众妙无门是谓玄之主;群魔尽扫是谓武之真。你师兄执念不曾了,师傅如何教化,总是不通。他这世的领悟,便在救与不救,偿与不偿之间了尽。”老道言罢,复又闭上双目。
  夕阳将道人花白的须眉映上了淡淡的金红,那一身淡灰的道袍被晚风所鼓动。便仿佛一遵披了衣衫的铜像,最後终於在夜然下混然不可见。
  荆云打开房门出来的时候,已然力虚。头上尽是未干的汗水,面色一片灰苍,只是推开房门,他已力有不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再也挣扎不起来。
  “师兄!”小道姑和老道同时迎上去。老道俯身将荆云扶进自己臂弯,直到看到那张全然没了血色的脸宠,苍老的面上纠结心起痛:“徒儿……”
  “师、……师尊……”荆云的目光开始恍惚,吃力的抚上道人的手臂:“带……请带……徒儿……走吧……”
  老道痛苦的闭上双眼,发须随著他缓缓的点头微微摇动。全不吃力地打横将荆云抱起:“清童,一切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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