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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有期作者:未小离 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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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他出来,齐刷刷的拜倒在地:“参见新君。”
  方星辰这才恍然,即便是死,都是父皇安排好了的。脸色白了又白,半句话也没说。走了出去。
  ——事到如今,要救那人,果真别无它选了么?
  素服、斋沐、帝葬,自有人周全。
  某君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登基大典因守孝延后,朝政却不可荒废。
  上朝第一天,下了道圣旨。
  举哀期间,不得动武。
  近逢多事之秋,帝王储君更替频繁,百姓习以为常。一则“不得动武”的旨意,引得民间纷纷猜论:新主是个仁义之君。
  然而仁义不代表勤政。
  方星辰只在百官朝见的首日开口说过话,其后便一直沉默寡言。偶遇急报,或轻点其头,以示准奏。
  帝有懈怠,言官必谏。司徒世家首先发难。
  司徒妃家兄上前一揖道:“圣上为先帝钦定继承之君,臣等不得不从。然朝堂之上,岂能静然不语?若圣上无意理政,还望早日另择佳选。”
  宽阁老上前怒道:“司徒颜,你好大胆子!圣上现下只是思念先帝,情重难解,你怎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
  司徒颜冷笑道:“思念先帝?怎不见他为父撰文,单单在无关紧要之事上着意得很?”
  方星辰闻言眼神一凛。
  无关紧要?
  倘若那事都不紧要,还有何事紧要?
  内心却逐渐清晰起来。
  是了。如果自己皇位不保,谁又能替那人解围呢?
  眼下,只能勉力应付了。
  主意已定,按着怀中父皇临死前交付的密函,终于开口道:“司徒大人,散朝请过书房一叙。”
  



     ☆、幼弟

  方星辰看着满目的明黄,觉得很刺眼。
  王公贵族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打小便接触得多了。
  像司徒颜这等有话直说的还好打发,但难缠的是其背后庞大的家族成员。大大小小官吏,加起来上百人,若是联手同科一齐请谏,任何为帝者都难免感到头疼。
  然而父皇一招釜底抽薪做得决绝至极:
  当初他得以问鼎,靠的是司徒妃所生幼子。膝下既有皇家血脉,承袭兄位亦是顺理成章。
  而到头来,得位的却是自己这个非出正统的儿子。
  事必引起争议。
  那疾风骤雨般的严刑厉法,为的便是清除障碍。
  最后一纸书函,更是足以了断司徒世家所有念头——字字句句,皆指向一事——皇嗣身份存疑。
  方星辰自嘲一笑。襁褓婴儿灵动可人,父皇看他的目光满是怜爱,何曾有过异样?为了让他顺利即位,不惜假造事实,凭空生编借口,以绝后患。
  不过一张龙椅而已,值得这般机关算尽?
  心思一转,已另有打算。
  司徒颜依言觐见,叩首道:“臣司徒颜,参见圣上。”
  方星辰展开一纸信笺,对他道:“卿家可识得上面的字迹?”
  司徒颜抬头飞快看了一眼,俯首道:“此乃先帝御笔所书。”
  方星辰将纸收入信封:“很好。上面写着,如若司徒一族心存它想,即赐死司徒妃,以作殉葬。”
  司徒颜大感震惊,结巴道:“这……这是为何?”
  方星辰摇头晃脑道:“子少母壮,外戚必昌。若你司徒世家逼位成功,此做法专防干政。卿家可得考虑好了。是亲妹性命重要?还是权位重要?”
  司徒颜额间冷汗直下。举袖揩拭道:“微臣愿选前者。”
  方星辰继续逼问:“那你族中其他人呢?他们许不会在意司徒妃死活。”
  司徒颜急道:“臣……臣会想其他说辞来将他们劝服。”
  方星辰松了口气。
  亲情还是权位。在此人身上,算赌赢了。
  嘴张了又张,终于艰难的道出了那个别扭称谓:“朕……会拭目以待。”
  随着最棘手的问题得到缓解,朝政渐渐步入正轨。
  有方择的独断专行在前,方星辰这位后继者显得格外从善如流。得人心之余,亦有官员私下议论:终于等来一位明君了。
  殊不知这位明君此刻其实很忐忑不安:从前杂书看了许多,于治国之道上却知之甚少——总不能事事占卜而断吧。
  但方星辰不急。
  因为这世上,有个人应该比他懂。于是掰指数着日子,盼着那人赶来。
  临朝二十五日。月上中天,夜里起了丝丝寒意。
  一个黑影穿过壁檐,潜入最雄伟的宫殿中。
  方星辰在庭中踱步,一转身,便看到了他。立刻上前抱紧,喜道:“师叔!”
  黑衣人一阵猛呛,咳道:“是……我。”
  方星辰赶忙撒手,尴尬道:“怎么又是你。”
  黑衣人揭下面巾,露出精雅的容颜:“你师叔这回输了。”
  方星辰怒道:“卓飞鹄!你敢动我师叔?!”
  卓飞鹄讪笑:“只是轻功稍逊于我罢了。何谈动他?”
  方星辰这才放下心来,道:“我以为你们两门派还在打呢。”
  卓飞鹄调笑道:“你下的令,天下皆知。飞鹄焉敢不从?”说罢,长身一鞠:“三品带刀护卫,参见圣上。”
  方星辰吓了一跳。连摆手道:“免了免了。”又抬眼一瞟:“你这一身夜行服,哪里像护卫?”
  卓飞鹄道:“我与你师叔一路同行,便随了他的装束。你师叔……是不能随意进京的。”
  方星辰云袖一挥:“明日我便撤了他的藩王。”
  卓飞鹄差点以为听错,正要答话,上方传来冷冰冰的一句:“不可任性。”
  方星辰这回瞧得真切,冲进那人怀中,再不肯抬起头来。
  



     ☆、圣上

  从景阳宫搬到正殿后,方星辰的贴身侍从除了抚子,还多了一位——从前父皇身边的小显子。
  君王不比皇子,行动自如潇洒无拘。周围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万事不可有半点行差踏错。小显子年岁虽不大,但已伺候过两代主子,于宫中礼仪自是纯熟练达。
  这日夜色仍暗,离天明还差半个时辰。小显子望着远处微弱的红光,清了清嗓子。是时候叫起了。
  手捧朝服步入空旷的宫殿,两眼余光左右巡扫。心中纳闷:圣上昨日怎将人全打发走了?连个值夜太监都不曾留下。
  屐履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轻轻的嗒嗒声响,一如小显子此刻紧张的心情。
  多年内侍经验告诉他,帐后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来到近前,再次清嗓,扯着喉咙细声道:“圣上,该早朝了。”
  有人轻“嗯”了一声,接着似梦魇初醒般唤道:“子期?子期?”
  小显子头埋得更低,心道,果然有异。
  但不免微感讶然。新主对身边姿色出挑的婢女从不留心,却不知昨夜哪位佳人入了他的青眼?
  内里久久不见动静。
  过了一会儿,锦帘开了一条缝。帐中那人招手道:“再去取一套常服来。”
  小显子一愣。
  方星辰催促道:“快去。朝服朕自己来便是。”
  小显子支吾:“殿中没有备下女主的衣物……”
  这回,轮到方星辰发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坐在床沿啼笑皆非:“就拿朕的。前几日不是才做了新的么。挑尺寸有预留的那几件。”
  小显子不动声色的从掀开的帘帐中往里探了一眼,惊得魂飞魄散。沉睡之人容颜无双,侧脸绝美,但千真万确是一名——男子。
  贴身内侍毕竟见识不浅,很快调整了心态。只要行止在宫规之内,主上的荒诞私事一概不问、不劝、不声张。俯身打礼,一溜烟儿便跑了。
  方星辰静静看着元子期,心想,师叔为何看起来这样累?莫非自己动情太过,弄伤了他?窗外越来越亮,容不得他多作滞留,匆促穿戴整齐便准备动身。
  命小显子将常服放在床侧案几上,在隔间洗漱完毕,坐撵赴朝。
  国法严明,律治清谨。
  难以作出决策的问题并不多,只是选妃入宫的提议惹人心烦。
  方星辰按下不快,悠悠道:“父皇在位时,也不曾广纳良嫔。且登基大典将近,此事延后再议。”
  不出意料的无人反辩。立宣退朝。
  急急赶回寝殿,与心上人团聚。
  元子期已换上备好的衣饰。与以往一贯的深沉不同,今日的常服色浅明快。穿在他身上倒也别具风韵。却掩不住袖口短小的尬然。
  方星辰噗哧一笑:“师叔肩臂还是比星辰略长些。”
  元子期眼神宠溺:“星辰还在长个头。”
  方星辰嘟嘴道:“差不多啦,总不能比过师叔去。”
  元子期答道:“你已在子期之上了,吾心爱的君王。”
  方星辰故作忿恼状:“不许叫我君王!”
  元子期摸摸他的头,指尖顺着发丝直捋而下:“及了冠,便要束发。圣上莫再如此孩子气了。”
  方星辰心中暖暖地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师叔若是喜欢我的发。我可以为了师叔,不在发髻上戴那破玩意儿。就这么一直披散着。”
  元子期柔声道:“市井平民可全凭心喜。你是一国之君。”
  方星辰嚷道:“那帝位我早不想坐了。只等着师叔来出主意呢。”
  元子期肃然道:“悉知你父皇的用意后,一路来我都在想。是否真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然而经过千思万虑,发现事实确是如此。”
  方星辰面色一哀,苦求道:“师叔不能带我回无极山么。到了那,任谁也攻不进来。”
  元子期正色道:“事关民生社稷,不可胡来。先帝钦定之君逃宫,势必将引发诸王各执一词,哄起内乱。最终争权夺位由暗转明,战火重燃。届时,覆草之下无完卵,你我又岂能偏安一隅?”
  方星辰良久不语。
  个中道理他不是不明,只是……那人的心,还一如既往的亲密无隙么?
  终究是隔了一层——
  君臣之礼。
  



     ☆、隔心

  从景阳宫搬到正殿后,方星辰的贴身侍从除了抚子,还多了一位——从前父皇身边的小显子。
  君王不比皇子,行动自如潇洒无拘。周围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万事不可有半点行差踏错。小显子年岁虽不大,但已伺候过两代主子,于宫中礼仪自是纯熟练达。
  这日夜色仍暗,离天明还差半个时辰。小显子望着远处微弱的红光,清了清嗓子。是时候叫起了。
  手捧朝服步入空旷的宫殿,两眼余光左右巡扫。心中纳闷:圣上昨日怎将人全打发走了?连个值夜太监都不曾留下。
  屐履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轻轻的嗒嗒声响,一如小显子此刻紧张的心情。
  多年内侍经验告诉他,帐后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来到近前,再次清嗓,扯着喉咙细声道:“圣上,该早朝了。”
  有人轻“嗯”了一声,接着似梦魇初醒般唤道:“子期?子期?”
  小显子头埋得更低,心道,果然有异。
  但不免微感讶然。新主对身边姿色出挑的婢女从不留心,却不知昨夜哪位佳人入了他的青眼?
  内里久久不见动静。
  过了一会儿,锦帘开了一条缝。帐中那人招手道:“再去取一套常服来。”
  小显子一愣。
  方星辰催促道:“快去。朝服朕自己来便是。”
  小显子支吾:“殿中没有备下女主的衣物……”
  这回,轮到方星辰发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坐在床沿啼笑皆非:“就拿朕的。前几日不是才做了新的么。挑尺寸有预留的那几件。”
  小显子不动声色的从掀开的帘帐中往里探了一眼,惊得魂飞魄散。沉睡之人容颜无双,侧脸绝美,但千真万确是一名——男子。
  贴身内侍毕竟见识不浅,很快调整了心态。只要行止在宫规之内,主上的荒诞私事一概不问、不劝、不声张。俯身打礼,一溜烟儿便跑了。
  方星辰静静看着元子期,心想,师叔为何看起来这样累?莫非自己动情太过,弄伤了他?窗外越来越亮,容不得他多作滞留,匆促穿戴整齐便准备动身。
  命小显子将常服放在床侧案几上,在隔间洗漱完毕,坐撵赴朝。
  国法严明,律治清谨。
  难以作出决策的问题并不多,只是选妃入宫的提议惹人心烦。
  方星辰按下不快,悠悠道:“父皇在位时,也不曾广纳良嫔。且登基大典将近,此事延后再议。”
  不出意料的无人反辩。立宣退朝。
  急急赶回寝殿,与心上人团聚。
  元子期已换上备好的衣饰。与以往一贯的深沉不同,今日的常服色浅明快。穿在他身上倒也别具风韵。却掩不住袖口短小的尬然。
  方星辰噗哧一笑:“师叔肩臂还是比星辰略长些。”
  元子期眼神宠溺:“星辰还在长个头。”
  方星辰撅嘴嘟囔:“差不多啦,总不能比过师叔去。”
  元子期答道:“你已在子期之上了,我的圣上。”
  方星辰故作忿恼状:“不许叫我圣上!”
  元子期摸摸他的头,指尖顺着发丝直捋而下:“及了冠,便要束发。圣上莫再如此孩子气了。”
  方星辰心中暖暖地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师叔若是喜欢我的发。我可以为了师叔,不在发髻上戴那破玩意儿。就这么一直披散着。”
  元子期柔声道:“市井平民可全凭心喜。你是一国之君。”
  方星辰嚷道:“那帝位我早不想坐了。只等着师叔来出主意呢。”
  元子期肃然道:“悉知你父皇的用意后,一路来我都在想。是否真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然而经过千思万虑,发现事实确是如此。”
  方星辰面色一哀,苦求道:“师叔不能带我回无极山么。到了那,任谁也攻不进来。”
  元子期正色道:“事关民生社稷,不可胡来。先帝钦定之君逃宫,势必将引发诸王各执一词,哄起内乱。最终争权夺位由暗转明,战火重燃。届时,覆草之下无完卵,你我又岂能偏安一隅?”
  方星辰良久不语。
  个中道理他不是不明,只是……那人的心,还一如既往的亲密无隙么?
  终究是隔了一层——
  君臣之礼。
  



     ☆、魅诱

  幕色低垂。
  每到这时。精力旺盛的男人们便开始蠢蠢而动。
  家有贤妻的,自是温情脉脉,两厢欢好。
  家有母虎的,也能战战兢兢,侍奉周到。
  家有薄财的,更是寻机暗察私访,猎艳偷香。
  君王也是人。
  也需要身心俱全的慰抚。
  ——就算心贴得没那么紧了。身子,也绝不能有半点隔阂。
  方星辰恨恨的想。
  从前那人在上居多,他能全然把握主动权的没几回。
  然而自从师叔此次回京。
  顽蛮泼赖,侵夺强占。
  每每都能轻易得手。
  连着几夜奋战下来,竟渐渐觉得无趣起来。
  忽然很是怀念身在其下的销魂滋味。
  先前满心索取的亢奋,荡然无存。
  沐浴焚香,精心妆容。
  年轻帝王突发奇想:若是因自己的身子慢慢长开,那人不爱狎弄,何不扮得柔弱些,以怜取他的疼惜?
  那秋芷不也是靠着低三下四的泣饮,得了恩露么。
  放□段,弃了羞耻,轻纱覆面,袅袅而行。
  绵软的倒进那人怀中,眼色凄迷:“子期……要我。”
  元子期眸光闪动:“为何要弄成这副模样?”
  帝王淡唇轻抿,笑容勾人:“我这样……好看么?”
  元子期臂间一紧,呼吸紊乱:“直……摄人心魄。”
  面纱缓落,气喘离离:“那你还不快……上了我……”
  字字灼心。
  元子期qing欲激昂,急切地吻住那半张半合的檀口,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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