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之何人不起故园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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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儿，你让我想想’

　　　　这个孩子，来的太过突然，他要是能生下来，也注定不会幸福，我和齐桑落之间的羁绊，没可能有好结果，纵是有一千种理由我不可以要他，可是偏偏无法做那个残忍的决定

　　　　‘她想，想到什么时候，怎能这样由着她’

　　　　‘你再等等’素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郑陵已经推开她进了房间

　　　　‘你不是在想吗，决定呢，已经三天了，你看看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越来越疲倦，头会时常发疼，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代表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孕育’郑陵眼中全是怒气

　　　　我靠在窗边，静静的抱着膝盖，双目微闭‘我再想想’

　　　　‘想什么想，还能再拖吗’

　　　　素儿间郑陵太生气，劝慰道‘毕竟一条生命，再多给她点时间吧’

　　　　‘生命，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就算我现在不让你打下他，他也在你肚子里活不过三个月’

　　　　‘为什么’我声音微颤

　　　　‘你身体的毒素，会侵蚀孩子’素儿在一旁皱着眉说

　　　　沉默，再沉默，缓缓摇头‘我可以试试’

　　　　郑陵一下冷笑起来，看着我‘那你是想留下他吗，止宛，要不是你爹和我的关系，还有箫恒远那般求我，我真不想管你’

　　　　‘对不起’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是万般的愧疚，这些日子他为了治我的病，苦心竭力，如今，该是很失望吧

　　　　素儿在这之后，每日将饭菜端至我的房间，我发呆时，她就在一旁静静的坐着，也不像之前那样劝我，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忍着，她想陪我熬过去，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想的

　　　　‘素儿，我活了二十年，这一辈子，最感谢的是你，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会怎样，能怎样，不敢想象’靠在床沿上，素儿躺在我身边，静静的侧身躺着，静静说着

　　　　‘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是姐妹啊’

　　　　我淡淡而笑‘素儿，我希望你可以快乐，我的事，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

　　　　长久的沉默里，她从床上坐起来‘这样你真的不后悔’

　　　　我点头，目光渐渐肯定‘其实这一刻，我才真的下定决心，我不后悔’素儿带着凝重的表情又缓缓躺下，再不说一句话

　　　　齐府派了人来，后天便是齐桑落的婚礼，箫姨娘叫人来找我，要我务必回齐府一趟，素儿知道后，问我‘要回去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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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执着
　　　　如今的我，没有什么可以执着的了，生命，感情，一旦死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这个孩子，会不会成为我的延续

　　　　阳光满溢的阳光下，轻轻摊开双臂，惬意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多天了，你终于肯出来了’箫恒远从身后走出，目光静和淡然，还带着些许笑意

　　　　我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微微一笑‘早上好’

　　　　他的目光落到我肚子上，语气波澜不惊‘身体怎么样’

　　　　‘没事’说完，他已两步走近，将我带着出了医馆

　　　　‘我们要去哪里’我坐在马车上，有些不明所以

　　　　在马车上停车时，他掀开窗帘，落入眼眸的是齐府门口灯笼红布高挂，一片喜庆

　　　　我转过目光，不再去看‘为什么带我到这里’

　　　　‘再过两日，他就要成亲了，你觉得，你要怎么做’他话语直接，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你会阻止箫毓儿嫁给他吗’我平静的问完

　　　　箫恒远像是压根没听‘我是问你，孩子怎么办，你现在不吃药不能治病，你留下他就等于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一滞，看着他‘恒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把孩子打掉好不好，我可以不介意他是谁的孩子，但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生下他’

　　　　浑身一震，摇头‘我做不到’

　　　　箫恒远无奈的叹了一下气，伸手一把扯掉了车窗的帘布‘嘶’一声，让我一下僵住

　　　　‘他都要娶别人了，你这样算什么，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了，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箫恒远的笑声肆意的传入我的耳膜，从凄厉到嘶哑，他在知道的时候，不停地提醒自己，放弃吧，只要她好好的就行，可是现在，他的理智，被愤怒燃烧到要发狂

　　　　他只不过想她好好活着，他很在意那个孩子是齐桑落的，但他可以装作不在意，因为他希望的，不过是她好好的活下去，而那个孩子，是让她活着最大的威胁‘就算是死，你也要生下他吗’

　　　　‘我没关系的，可他还是个小生命，我想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抑制不住的抽咽声从自己嘴里发出，想要说对不起，却说不出口，于他，一万个对不起又有何用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过一点’他在问我，声音近乎绝望‘我什么都不在乎，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你而已’

　　　　看着他空茫的眼色，心中不禁一棘，缓缓伸出手触向他的面容，这样，可不可以让他好受一点

　　　　‘带着箫伯父离开京城吧，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带着郁郁悲凉的目光，他忽然的凑近，唇上一疼，带着不甘与痛苦的撕咬与吸允在我唇上辗转，我的手还在他脸上，却做不到推开他，他的不甘痛苦，发泄出来也好

　　　　缓缓的闭上眼睛，任他肆意豪夺的加深着这个看着是缠绵其实是报复的吻，口腔里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齐府门口，远远不经意看见的齐桑落，却阴郁冷漠的不动声色走开，身后的金香捂着惊讶的嘴跟着齐桑落出了府，悄悄的看着他的背影，却不敢轻易说一句话

　　　　今日，是齐桑落与箫毓儿成亲之日，这场喜事，恐怕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箫姨娘开心以外，其他人都心中各有所思，礼堂上，只有两家的亲人在场，并无外人，箫姨娘在我回到齐府后，便先来到了我房间

　　　　‘止宛，你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吧’她问

　　　　我看着今日的她，一身华服，喜庆至极，也很美艳动人，这样的打扮，可能是齐烈阳死后就不曾有过的，看来，她今日的心情真的很好

　　　　我回答‘好多了’

　　　　‘可我看你脸色怎么还是这么苍白’

　　　　‘是吗，或许等会儿打些胭脂就好了’我笑了笑‘姨娘，你很开心吧’

　　　　她几乎合不拢罪的笑着‘是啊，我从没想过，小落会娶毓儿，这样她爹在天上也瞑目了’

　　　　我垂着头，轻轻说‘姨娘，这些年我虽然没把你当成是真正的家人，可是还是希望，不管发生什么，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她不太明白的看着我‘止宛，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我抬头，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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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当初
　　　　‘箫姨娘，二少爷叫你该去大厅了’一个丫鬟在门外说完，箫姨娘应了一声，便看向我说‘止宛，我们一起去吧’

　　　　我点头，和她一起走至门口，那小丫头却看着我，面色恭敬‘大小姐，二少爷吩咐了，你就不用去了，在房间里休息吧’

　　　　‘小落这是什么意思，他成亲做姐姐的怎么可以不在场’箫姨娘满脸不解

　　　　那小丫头说‘少爷就是这样吩咐的，箫姨娘先去吧’

　　　　我也有丝不解，看着箫姨娘，却说‘还没正式行礼，可能桑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先问姨娘你吧’

　　　　她半信半疑的跟着那丫头离开了，我独自的房间里，徘徊了几圈，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门口锁链的声响让我慌忙跑过去开门，却发现门被锁死了，怎样都打不开，很快，外面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本想去开窗子，发现窗子也被堵死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不想让我去大厅，心中有股凉意如水下冰川，他今日要做什么，做到什么地步，面容的神情再也平静不了，甚至有些慌乱起来

　　　　桑落，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箫毓儿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何苦为难了她又为难了自己

　　　　如笼中之鸟作困兽之斗，坐以待毙的时间如度日如年，在房间里，踌躇的徘徊着，我没有把握能把齐桑落的决定改变，也无法从这里走到大厅，渐渐地，有些疲惫的身子瘫软的坐在床头上，心却无法安定的勾在弦上

　　　　本来应该锣鼓喧天的日子，却是一片死寂，传不来半点动静

　　　　直到素儿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吴管家，你快开门吧’

　　　　我连忙走到门边，门一开，便看见素儿走了进来，她身后吴叔一脸焦急愁容

　　　　素儿一进门，便朝我周身都看了一圈，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摇头

　　　　‘大小姐，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吴叔说完，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素儿，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我焦急的问

　　　　素儿对我勉强的一笑，拉着我坐下‘等一会我们就会医馆吧，以后就不住齐府了’

　　　　从她的神色，我的心一阵悸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说‘你现在不告诉我，以后我也是会知道的’

　　　　素儿面色一变，有些黯然‘我怕你身体承受不了’

　　　　‘萧家小姐怎么样了’

　　　　素儿看着我，有些颤抖的吐出‘自杀了’ ； ；我浑身一僵，无法想信的看着她，目框极红‘为什么’

　　　　素儿眼珠在泪框里转了转，有些许颤意的说‘齐桑落说了真相，她如何能接受自己嫁给杀父仇人，当场的人除了箫小姐和箫姨娘其实都知道实情，箫小姐看到这一幕，悲愤到撕心竭力问箫恒远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箫少爷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当箫小姐拔下头上的钗子向齐桑落刺去时，箫恒远却挡住了她’

　　　　我闭了闭眼‘为什么她又自杀了’

　　　　素儿说‘齐桑落说了三年前箫南风合计害了齐家性命的事，是任谁在大喜之日知道了这样的事，还不疯吗，冤冤相报却让她这么毫无防备的承受了，可是我没想到，箫小姐在大哭了一阵后，她挣脱了箫恒远向齐桑落扑过去，她明明是有机会将钗子刺入齐桑落身体的，可她却在倒在他怀里的那刻，刺向了自己’

　　　　素儿继续说‘我看着她鲜血直流的躺在地上，目光紧紧的盯着礼堂里最大的那个喜字，眼里全是不甘，箫姨娘当时就昏了过去’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场婚礼绝对不会顺利，但却从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齐桑落，这样的结局，是不是你早就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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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心弃离
　　　　‘箫恒远呢’

　　　　‘不知道，箫小姐死时大堂里很混乱，我想，郑陵应该和他一起吧，箫小姐是他从小就疼的妹妹，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心里一定不好受吧’素儿说完将手附在我手背上‘齐桑落心里的恨太重，为了报仇，可以算计一个毫不知情又一心爱慕他的女子，我怕他总有一日，会对你也’素儿痛苦的说着，话未完，却再也说不下去

　　　　三日后，萧家小姐成亲之日不明不白的自杀这个惊叹的传闻还未消退，齐桑落将迎娶另一女子的消息便又不胫而走，实实在在的让萧家丢尽了面子，而萧家之前的药材铺刚转让出去，便出现了假药事件

　　　　素儿带回来的消息是萧家如今在京城就是在一片喧嚣声讨中，更忧心的是箫伯父，明明好转的病情现在更加严重，整个人躺在床上都已神智不清，箫姨娘在一切真相都知道后，听她身边的丫鬟说，她常常一个人精神恍惚的发呆，有时又莫名其妙的大哭，渐渐的都憔悴的不是人样了，这些日子我无数次的去找齐桑落，可他都是避而不见

　　　　他明明都算计了所有人，却为何独独对自己没有下文

　　　　‘呕’独自抚在院子角落里，心中恶心的异常难受，面色苍白的看着素儿朝这边走来，便极力忍着，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看着她

　　　　连续几日，都是这样的反应，吃什么吐什么，身体越来越乏力，头痛也时常发作，可是这样的情况，不能够让素儿发现，她过来将我抚回房间里‘院子里风大，你出来干什么’

　　　　我无力的笑着‘不是该多走走对身体好吗’

　　　　‘脸色越来越差，郑陵的药你又不吃，为了这个孩子，你真的不要命了吗’素儿说完，我岔开话题道‘你去见过恒远吗’

　　　　她叹气的摇头‘萧家乱成一团，我去又有什么用，再说，现在齐桑落把叶画扇和臟西候旧部的人也安排在了这里，我得先担心你’

　　　　‘素儿，你去找箫恒远吧，看看他怎么样了’我说完，素儿便摇头‘不，要去我们一起去，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齐府’

　　　　我看着她的模样，内心一片无奈‘素儿，我很感谢你不管什么事都放我在第一位，可是，你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一辈子陪着我’

　　　　‘我，你是想赶我走了是不是’素儿极力忍着，却还是在我面前哭了出来

　　　　我吸了吸鼻子‘是，素儿你现在长大了，什么事都知道该怎么做，陪着我你又怎么才能幸福，等箫恒远安排好一切，要离开京城时，你就带着唐叔和他一起离开’

　　　　她哭得一滞，眼眸红肿的看着我‘你都知道了’

　　　　‘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朝夕相处，难道我连你喜欢谁都看不出来吗，箫恒远很好，你若是够坚定，未来一定可以打动他的’我微微一笑，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珠‘傻丫头，你不必觉得愧疚，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可能’

　　　　‘不是说好一起面对的吗，你这样算什么，我是喜欢箫恒远，可是这不足以让我不顾你就离开了，你要呆在齐府，我就陪着你’素儿眼中尽管布满泪水，可是话语却异常坚定，我隐忍的咬着唇，内心的感动与伤感交织在一起

　　　　‘我不需要，也不要你陪我’说完这句话，我将她拉起来‘当年是谁对娘提出用下毒这办法的，又是谁将毒药亲手拿来的，素儿，如果齐桑落是知道的，这后果会怎样’

　　　　素儿面色瞬间惨白，呆呆的看着我‘他会对爹下手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怕，他为了报仇，干系甚少的人他都不原谅，所以，离开京城是最好的，萧家如今这样，在京城多留一天，便多一份危险’

　　　　这些日子，每每睡着都会惊醒，齐桑落想要什么，再直白不过，以命抵命，当年的仇，他要一个一个的算回来

　　　　素儿目光自若的看着我，懵然跪下，我心中一惊‘素儿你干什么’

　　　　‘我们一起离开，如若你不同意，我让爹同箫恒远离开便是，但我会留下来陪你’

　　　　心中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眼中的泪水肆意的流出，素儿啊素儿，你何苦如此执着，又对我这般的好

　　　　‘先起来吧’

　　　　‘你若同意，我就起来’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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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妇人
　　　　冬季的寒冷让整个远赏居显得很冷寂，院子里早已没有了丫鬟仆人，本来在齐府的位子就有些偏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