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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宫墙江山只为你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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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怪不得他祁铭佑即便是死了想的也还是你,便是要死了也不惜下跪求我,你们是鸳鸯,你们是情意相投,哼哼是朕,只朕是小人。”
  沐清漓何曾想对方竟然忽然提到景阑,尤其那些话,几乎是立时,面上本还挂着的嘲讽淡化了个干净,他终是亲口承认了,他,果真是他杀了不是吗?是他杀了她的景阑,是他折辱了她手里心里捧着怜惜着的人!周身怒火窒闷之气直奔心海,抬步扑上了近在身前的男人:“祁铭琰!你!你杀了景阑!你杀了我的景阑!”
  疯狂的击打与挣扎,可那被打的人却觉得再没这更好笑的事情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沐清漓的事情,竟然能得到她如此的殊荣,不管什么,他都是最十恶不赦的那个!
  一个抬手,紧紧桎梏住了女人不断落在他胸膛的拳头,看她眼中的恨,看她因为听到祁铭佑这三个字而纷乱了的神志,对,祁铭佑说对了‘她爱的是我,永远都会是我’
  “祁铭琰!”她挣扎,但他却抓的更紧,就如他第一次强迫她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如她毫无怜惜的侵占她身体的时候一样,爱?不,那里面是恨,是不甘!
  “杀了祁铭佑?怎么,这也一样落在了我的头上吗?还是说是他从地下告诉你的?他有没有告诉你,朕何止是想要杀他?朕简直想要将他挖出陵寝挫骨扬灰!现在想来朕是多么的十恶不赦,杀了你的景阑,杀了你的锦灵,杀了那太后,芙荷和庄妃,更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祁铭琰,你混蛋!”沐清漓只觉得手腕阵阵疼痛,却如何也不能挣脱,耳内那些狰狞的呐喊更是搅扰着她全部的心智。几乎是本能的用另一只手拔下了发间的珠钗,狠命的落了下去,待她反映过来,男人却已经因突然的疼痛松了手,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全数退了下去。
  “”
  祁铭琰不敢相信的望着没入他心口的发钗,感受着血液透过伤口涌动而出,感受着疼痛侵占了自己的神识,她要杀他没有犹豫,她完全没有犹豫。
  “皇上!”始终不敢动的孙德海大惊,顾不上任何命令与规矩脚下不敢停了半点的上前扶住以手按着胸口足下不稳呼吸混乱的男人。
  “嗯”
  沐清漓惊慌的望着那失了血色,强忍伤痛的男人,目光落在那全数刺进对方心脏的发钗脸色也白了下去,她不是故意的,她
  “皇”她想唤他,但那人却还是笑了,笑的让人不寒而栗,笑的那么的没有感情。
  “朕错了,错的太离谱,太离谱”
  他祁铭琰何止是可笑,何止是错了,是离谱,是奢侈,执手天涯,看锦绣江山如画,不过只是他自己的梦,不过是他祁铭琰的痴!她从来就连解释的机会便不给他的盖棺定罪!手上用力一把拔出心脏处的发钗,任那血色肆无忌惮而出,可他却丝毫也分不出是心疼还是身疼。
  整个身子皆沉浸在了一望无际的荒芜冰寒之地,全数沉了个干净,深不见底,连他自己也看不到找不到。
  随手扔了那染血的珠钗,那钗还是他送她的,他希望世间所有好看的钗子都能戴在她的乌发云鬓间,他常想:你笑我笑,拄杖携手看廊外万卷云舒,庭前花月小风,怎敌那百年云鬓相容。
  他原以为即便在他祁铭琰周身的一切女人都不过是他人安排来以便利用他的,可她的清漓却是不一样的,只有他的清漓是待他不一样的!
  可如今,这想该又有多讥讽,该有多绝情,该有多疼!
  “皇上!”看着那步履不稳,额角细汗浮动,胸口起伏急促的男人头也不回出了殿门,抱琴心中绞痛,伸出去的手却不知要如何递出去,只能任那身影渐渐不复存在。
  “娘娘是真要盼着皇上不好吗!”孙德海咬牙跺脚,不用言说的追上,他的主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竟要落下这样的果!
  眼见着帝王离了殿门,幽竹眼泪再止不住,一把抱着自己小姐的身子痛哭不止,都怎么了,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原本不是好好的吗?她的小姐在笑,皇子皇女们在笑,即便是那个男人都在笑。
  她也在笑,所有的人都在欢喜,为什么只是过了一个端午世界就一下子都变了:“小姐,小姐”
  感受着染了自己衣襟的泪水,沐清漓却出奇的没了眼泪,明明最该哭的是她才是啊,报应,这许就是报应,她算了他,反过来他也算计了她。真情?这巍峨的宫墙最廉价的最难求的也就是这真情。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怎么能还渴求再有一次?景阑是我错了,错了,错的离谱,错的心绝
  留不得了,这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留下,她的男人死在了这里,她的孩子也死在了这里,就死在她脚下踩着的这方土地
  身着象牙白工笔山水印流云纹理锦袍的男子面色清冷的靠在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之上,少了往昔高高在上的尊贵,多了几分枯羸孤瘦似浩雪霜姿的气韵,整个人的面色里皆无丝毫红润的色泽。
  苍白的唇角紧紧抿着,原本便深邃似若寒潭的眼眸此刻看来却更多了一层古井无波的死寂。他在等,自从卧病在床以来的两日,他都在等,等着那个要杀她的女人哪怕是生出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怜惜,来看看他,即便是为了自己家族不受连累来看看他也行,可她没有,一步都没有踏进这椒磬殿。
  甚至没有来问过他如今是死还是活着
  椒磬殿,现时想来,这些年她又到过这里多少次呢?不过是触景生情,不过是在这里就更加思念那个她留不住抓不到的男人,他祁铭琰算什么?算什么
  “皇上”见帝王苍白的手掌紧握着身下的锦被,呼吸又有乱的倾向,不禁心中忧虑,他岂会不知道自己主子在等什么?
  他想告诉他珍惜自己,想告诉他这天下还没有定,想告诉他那乌氏还在虎视眈眈,只话还没出口,便见一小黄门站在了屏风后,他几乎是眼中顿时见了喜色。就因为只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既然那娘娘尊贵不来,他就派人出去请。
  果然,抬步到屏风处,在听到那小黄门的回报之后更是大喜过旺:“皇上,皇上!容贵妃来了,容贵妃就要到椒房殿了!”
  此话一落,那原本僵愣在床榻之上的帝王眼眸中顿时多了一丝晶亮,欢喜谁人都能轻易辨出,他的清漓来了?
  “皇上,下面的人报,说娘娘已经到了椒磬殿的正路了。”
  听此确认,祁铭琰要如何不高兴?来了,她终于来了,她的心中不管多少都是有他的,都还有他:“莫要人拦着,直接请进来。”
  “皇上放心,奴才亲自过去迎。”
  帝王闻言面上欢喜,点头应允。深怕自己病态惊了那即将要来的人忙伸手捋了捋头发。
  祁铭琰并未等多久,便见孙德海引着一个穿着月白软银轻罗百合裙,素面而来的女子,那女子不是他日夜盼着的人又是谁?
  帝王一腔欢喜只有天地可知:“清”
  “罪妾给皇上请安。”沐清漓没等对方开口,便撩起裙摆行的却是跪礼,祁铭琰忙起身想要下榻将他扶起,只要她来了就什么都好了,只要她好了,那一切都不是事情。孙德海明白帝王心思,怕自己主子好不容易不流血的伤口再牵动了,故而赶忙上前要扶起沐清漓。
  却不曾想沐清漓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皇上还是让罪妾跪着吧。”
  “清漓,朕”
  “皇上,罪妾是来请皇上答应一件事情的。”祁铭琰要说的话再次被跪地的人打断。沐清漓低着头,祁铭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心中却是欢喜的,只要她来看来,只要是她提出的,不说一件,便是百件他也都能答应。
  “清漓,你先起来,不管是什么,朕都答应你,你起来说。”
  闻言,沐清漓并没有动,抬起了始终低着的头,那是一张怎样都无法让榻上的男人忘怀的容颜,那么倾城而温软,只是望着都是一种幸福。只是,他怎么也不能想象,这样的一张可以对祁铭佑笑到化开冰川的脸为何会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忍。
  “罪妾想请皇上让嫔妾去为太后和孩子守灵。”
  沐清漓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目光中有的是谁都不能撼动的坚定。这坚定刺的人生疼生疼。尤其是本还欢喜着的帝王,更是僵了面容:
  “你”
  “请皇上成全我一个为人子女与母亲的心愿。”
  “你来就是与朕这些?”他觉得自己的手掌都在颤抖,她到底是有多狠,到底有多无情!她要离了他,她竟然说要离开他!
  “请皇上答应吧,这样天下臣民都会更加赞扬您的仁孝慈悲,这也是罪妾唯一可以有用的地方了。”她恭敬。“罪妾在这宫里也不过是个麻烦不是,所以,请皇上应允。”
  “沐清漓!”他死死按着自己绞痛的心口,面色因情绪大动竟然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孙德海大惊,也没想到这娘娘来不但没能让自己的主子好起来反而雪上加霜,一时百味杂陈,只恨自己做了不该的事情。才要上前去扶帝王,却被男人一手打开。
  “好好”这就是他祁铭琰付出了全部得来的结果,这就是他把自己心肝肚肺都挖出来给她换来的结果!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疯了一般的下榻,他要抓着那个女人问个清楚,问问她,她的心可是铁石做的,问问她为何能做到那样的残忍,可心痛到极处后却冷静的连自己也震惊。
  祁铭琰栖身躺会了迎枕,闭了眼,死了,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他曾经的曾经担心的事情,他曾恐慌的坐在赤金宝椅上对着孙德海说过的话,他真的大限要到了。
  忍下了胸腔中越来越尖利的疼痛还是开了口:“对,灵儿没了,你那景阑的儿子没了,还呆在这宫里做什么呢?要了这天下又给谁走,好,走的好,走的干净,走走吧,走,现在就走”
  那声音中是没有怒火的,就仿佛自己说的也不过是一件在不过平凡的事情。可也就因为闭上了眼睛,他也错过了沐清漓在得到许可后眼底处的一丝凄凉,是啊,沐清漓,你看都结束了,他真的不是在乎你,你是走还是留与他都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应允与命令。
  “罪妾,谢过皇上。”她起身,头也不回,散了,都散了,椒元殿塌了,椒房殿也不复存在了。
  “皇上!”
  祁铭琰扯着胸前的衣襟,脸上弥漫的皆是灰败之气,胸腔中堵塞异常的异物顺着口腔溢出,染了白衣,也染了那要与自己爱的人执手天涯的手掌。她是要他死,她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死,让他生不如死。
  沐清漓,你是有多残忍
  崇德二四八年九月二十三日,皇贵妃容妃因丧子丧母而心中大伤,故而亲去皇陵守墓,一时震动赤京每一条街道。开拔离皇都的那一日,当朝皇后亲自相送。
  王琳拉着沐清漓的手,面上皆是惋惜与心疼,她还是那仁德的皇后:“妹妹,你何必一定要选这一条,姐姐与你说那些也只希望防着,如何你就”
  沐清漓只觉得刺眼,那一声妹妹更是刺耳,抽出皇后手中握着的手掌一片森冷:“姐姐希望的不就是这般吗?该高兴。”
  王琳笑:“妹妹知道不也照着做了吗?”
  “是啊,所以姐姐要比妹妹我可悲多了,因为你爱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把心给你。”那个人也许根本就从不曾有爱。
  王琳冷了笑,脸上是清晰的恨。
  最后望了眼这巍峨而金碧辉煌的宫城,沐清漓不再留恋,踏上了车马,不过是一个到处都是伤的地方。抱琴放下车帘,可沐清漓不知道自己在那帘子渐渐落下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望着那漫漫无尽头的大理石长道,她又在等什么?
  他没来,连最后一眼也没想过要见她
  “走吧。”领命而扬长而去的长队。
  她又怎会知道,那高高城门之上始终站着一个男子,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只有无尽的空洞与孤寂。走了,她终是走了,即便他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来拥有她,来禁锢她,来爱她,可她还是走了,还是没有看到他一眼
  “咳咳”
  “皇上。”孙德海见男人体力不支,忙要上前扶,却被男人摆手制止了,仍旧直直望着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直到再也看不到,再也感受不到那人的一丝痕迹。这就是上天给他的结果。
  “父皇”寂静的城墙,空灵稚嫩的声调扯断了男人无尽的悲戚,转头而望,那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多少时候的孩子,不是锦霜还能是谁?
  见自己的父亲终于看到了自己,四五岁的孩子走向了那太过单薄的身影,一把抱住了那人的腿,将自己的整颗头都嵌在了男子的大腿处,他害怕,他怕自己唯一拥有的父皇也会随着那风随着那遥不可及的车队离开。
  祁铭琰没想到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反映,心中阵阵疼惜,墩身将身子冰凉的孩子抱在了怀中:“锦霜,不哭”
  “父皇”只这不哭又怎么能轻易做到:“母妃不要我们了,母妃霜儿不要父皇走,不要父皇也走!”
  祁铭琰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发:“傻孩子,父皇不走,父皇怎么会走。霜儿要记着,你母妃不是不要霜儿了,只是你母妃太难过了,她舍不得你的皇兄灵儿,你也不希望皇兄一个人是不是?所以,母妃要去照顾他,要去看着他,等到”
  “父皇骗人!皇兄死了,皇兄死了!灵儿都听见了,母妃不要我和盈月,母妃根本不要我们!”
  “霜儿”
  “皇上!”眼见着孩子忽然失控般的跑了开,祁铭琰想要追,只才要向前,胸中却又是一震堵塞,接着便是一口血色涌出,惊的孙德海脸色大变。
  然,这面色大变的何止是他一人,祁铭琰愣愣的看着染在锦帕之上的艳红,心中也是凉了一片,自己的身子却是只有自己最清楚,他觉得不对的地方果真还是发生了
  昏暗的潮湿的地牢里燃着臂弯粗的红色宫烛,透过这蜡烛能看到那蜷缩在角落的一个身影,那人在听到些许动静之后,慌乱起身,但下半身却丝毫也不听话,明显是一个半身残疾的老人。
  那人睁大一双早已经适应了昏暗的眼睛,在看清楚来者之后,一张被污渍侵蚀了太久的脸拧在了一起,因为太长时候不曾说过话,发出了诡异的咯咯笑声,不知道的人只当是什么怪物。
  祁铭琰看着眼前的人,面上是一片冰寒,谁人能想到这里的怪物竟然会是曾经身在尊位的圣母皇太后?
  “祁铭琰咯咯哀家总算等到你来了,你可比哀家预料的要晚了不少日子,哈哈哈,发现了,终于发现了吗?”老妇人笑,笑的整个上半身子都在颤抖,分外吓人。
  “掌嘴。”祁铭琰声音岑冷,语落自然有人上前啪啪便是两下,掌到血出,可见其中的力道。
  可挨了巴掌的老妇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仍自笑着,就如要将自己一生的笑意都用尽一般:“那药方用了是吧,哈哈哈,如何,觉得如何?芙荷,哀家的芙荷真是可心,那丫头果真是将药方给你了,哈哈哈,好,好,没让哀家白疼了!好一个痴心为情郎的丫头!”
  “祁铭琰,你以为就你聪明?你以为哀家真是傻的不成?哀家早感觉到了,哀家知道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所以哀家改变了计划,你不是要利用乌家混蛋们吗,你不是想利用芙荷那丫头吗?哀家都给你,你以为你能逃过哀家的桎梏吗?中了生死门你就别想有解脱的时候!你会死,可你活着的时候又不得不想尽办法的杀掉乌狗贼,最后的赢家是哀家,还是哀家!”
  祁铭琰身子一晃一把抓住了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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