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帝国雄兵-第8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接过来见上面写着:“战备用粮,平时不用,战时省用。”落款:“八连炊事班。”“真会开玩笑!”我吓唬地说:“这是你们平时藏起来的!”小夏一头雾水发愣:“这”

我笑了:“战时麻袋生出大米来了!好嘛!37计,麻袋计啊!”

有人插进来了:“好噻,真会稳定军心啊!天天在厨房,不知道藏了啷个多大米,荒唐!查一下是谁,一定要给他请功!”熊连长操着内江话,两手抄着背,假作愠怒,伙房里走了一圈,脸上也笑开了花。



“会是谁呢?”我走出饭堂,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见那个“苦役军士”正在伙房后柴火堆前挥动一柄长斧,一下一下机械式地劈柴,地狱的冷风已经把他那张苦难的脸上铸造出道道力士般的刻痕。他抡斧使劲向老树根劈去,每一斧下去,眼睛里都仿佛在喷出一道热流,他那单薄的身子都要随之颤抖一下,我的心也随之震颤:“他怎么要这么卖力啊?!”



上午我向附近几个哨位转了一圈回来,远远瞅见一个人从后院山路走进连队,我尾随上去,一看又是他,从背上麻袋里取出厚厚一摞缝补好的衣服,分放在各班的铺位上,又悄悄走了。望着他那木讷的表情,略显滞硬的背影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在山上马号里看到的米包罐头,难道会是他?!不像,我摇摇头——那么多的大米罐头不像是一个人能省下来的,那意味着一年不吃不喝,而这是任何人都办不到的!不过,那天在山上马棚看到锅里的野菜、草根和马料蚕豆又说明了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某种联系。说起来,还同这次来八连时,收到爸爸临死前托人捎来的最后一封信有关。信里夹了张那年我和歌子在长城合影的照片。爸爸老战友说,将军是在听到前妻病逝消息后悲伤过度突然撒手的。临死前爸爸一反常态,神志格外清醒。信中唯一的嘱托就是要我一定要找到我的那位异母哥哥,还亲笔在照片后手书:“哥哥弟弟,救我中华!”八个大字。



“如果是他,我怎么办?!”一股巨大的感情浪潮猛然从胸中涌起,我头脑一阵慌乱,喉头差点噎不过气来。



我检查了一下各班的武器装备,让文书造了一张最新装备登记表;询问了卫生员,察看连里战士伤病诊疗记录和相关药品发放情况,记起刚才营部的电话,上午10点钟要我去汇报一下近期连队思想动态,对!顺便把连里米包的事件也反映一下。

6。 悲怆世界

6。 悲怆世界



一晃七八天过去了。米包的迷案始终无由“侦破”,因为就在这几天,形势突然变得吃紧。5天前,我方邻近山口巡逻哨遭到不明枪击;连日来,友邻部队阵地敌方枪声可闻,小规模交火一触即发。连长已奉命带小分队深入前沿侦查,一直未归。同时,供给问题更加突出,团部已经动用了马料。八连由于“天降”米包,总算缓和了一些,但终于也没能吃多久,又开始一连几天的脱水菜、压缩干粮



下午,我被召集列席团紧急军事联席会议。作战会议室里坐满了黑压压的基层指挥员。没进屋就听到团长提高了声气在大声说话:“我国当前政治局势已经到了一个非常”他在斟酌字眼,我跨进了门。

“一个非常微妙危险的敏感点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危若累卵”团长顿住了,向我瞥了一眼,继续说:“一线我军责任重大,西藏东段安全生命攸关,这个总形势告诉我们——谁破坏了军队的稳定,谁就是破坏了祖国的大局——军区和总参都明确指示,在当前的情况下,中印边境如果发生战争,就是对党和人民犯罪!我这里再强调一下——我团是有光荣传统的红军团,我们要对历史负责,对祖国负责!”

接下来参谋长分析双方军事态势,指出:出于周知的国内政治原因和当前某些不利方面因素造成的一线特殊情况,我方是不能打,必须想尽办法,制止战争。对方虽然倚仗某国际大国支持,妄图乘我国文化大革命内乱蠢蠢欲动,但同样匬于某些国内原因,也不想真打。目前各山口基本形势是:出于威慑原则,双方都做出打的姿态,但都担心对方先打,大打。为此,各分队指挥员有权采取临机处置,主动平息战事。可以告诉对方,我们不想打;但如果对方真要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讲到这里,参谋长语锋一转,厉声说:“我们不能排除印度反动派,特别是少数鹰派好战疯子,在苏联帝国主义的支持下,铤而走险,像1967年亚东战争一样,向我国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可能性!我团守卫着祖国的西南大门,我们也是祖国的最后一道钢铁屏障!对一切挑衅我国主权的行为,我们的答复就是一个字——‘打’!”参谋长攥起拳头做了个狠狠回击的动作,转过身来对我说:

“八连打的可能性最大,土伦山口印军集结了那么多兵力,有什么对策?”



张团长正在作战室焦急地踱步,补充了一句:“八连一定要稳住,要坚守,要挺住,土伦山口一旦稳不住,后果不堪设想!你们一定不要以局部影响全局,要教育全连战士顾全大局,千方百计挺过这一关!”他趋前和参谋长耳语了几句,朗声说:“我团战线广,团预备队已经誓师动员,过两天给八连紧急驰援!”踱了几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小声在我耳边说:“你们连那个‘监外执行’,上面说是严重‘现反’”,他在我身边坐下来,犹豫了一下,面带痛苦地轻声加了一句:“给你看样东西,在我这放好些天了。”



“啊——逮捕令!?”



我浑身猛一颤,差点没冲动地站起来,尽力控制住自己,心中那口大钟又咣咣响起!

团长没注意我的情绪变化,又凑近一点,放小声音:“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听说很快要”说着,眼睛狠狠瞪了我一下下面的话我没听完,浑身发冷,筛糠一样发抖,手中的“逮捕令”已攥成了一团。“今夜你可要格外留心啊!”团长叮咛完,在我肩上摸了一把。我猛地站起来,会场上诧异的目光唰地射向了我。我掩饰地清了一下嗓子,走向会议室门口。



保密员走进来,递给团长一份电令,又向团长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团长点点头,目光迅速从电令上掠过,站起来平静地说:“32团打响了。”团长和参谋长咬耳朵

我走回了座位,刚坐下,作训刘参谋疾步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八连出事了。团首长让你马上赶回去!”



乌云翻卷,天边雷声遥遥可闻,大地狂风啸叫飞卷起落叶积雪我跃上马背,两腿一夹,坐骑昂首发出一串悲怆的嘶鸣,箭一般向前方的狂飙寒流冲去

远处隐约传来的零碎枪声、沉闷炮响和依稀火光告诉我:战争在迫近!

——1976年!母亲哟!我苦难深重的祖国哟!

7。 爱的桃干

7。 爱的桃干



夜色里,我不顾一路坎坷催马向山口八连飞驰,十里山路,眨眼就到。老远的,就见山林下连队营区突然升起一串红光,把院子照得通亮。火焰暗下去了,又有人影散乱,跺脚声、叫骂声响成一团。“不好!”我飞马冲进连队院子,羁缰,马前蹄一下立起来了,发出“育呼呼”长嘶,就见地上一堆残火,一群战士抱来一大摞报纸边撕还边骂:“烧死她!烧死她!”火苗“轰”的一声又蹿起来。火光中,连部墙上赫然写出:“打倒江青!”四个大字!这是战前啊,前边已经打响了知道吗?!反了天了!我怒不可遏,“咯嗒”手枪扳机上膛,指向天空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人群中一声厉喝:“二排副,叫部队停止纵火!”“什么?!”二排副正在带头烧报纸,头都不顾回,火焰呼啦啦窜啸起来。



“二排副!命令部队停止纵火!”这一声像晴天里一团炸雷,部队一下安静下来了。



人群中站着一个瘦高个的军人,是他!那个“苦役军士”!我的心一下子拎起来了!

只听他以凛冽而不容置疑的指挥员音调说:“我宣布我是临时指挥员!我命令立即熄火!全连集合!”在他的身旁脚下立着两个站立的麻袋。



“你!?”二排副一愣。

“我,前任八连指导员!有权制止这场变乱!!”这声音斩钉截铁,威严而不可抗拒!



火熄灭了,全连迅速集合起来。队列里忽然传出了抽泣声。二排副也忍不住一声悲怆:“连里已经断顿了,你说,拿什么上前线!?”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高举一封信——一个四川籍小战士号啕大哭,疯了似地要冲出队列:“看嘛,母亲弟弟都饿死了,到哪都没有活路,我们啷个办嘛?我要打仗,要拼命!”前排几个班长狠命拽住他。



“卸掉他的枪!听到没有?卸掉他的枪!”这一声暴躁起来。



“战友们!放火、发怨气有什么用?这样就有粮了吗?我听说有的战士还要冲战场,你们要干什么?!”连队鸦雀无声。他的声音很缓很重:“国家正在危难中,你们的火,不等于告诉敌人,我们已经被打垮了吗?”



“是的,没有粮食。”他突然哽咽起来:“我已经想过了,我很快就要离开连队,再也不能为大家做点什么了”时空仿佛凝固了,声音停了一会。“不过,”他恢复了先前充满希望的语气:“我已经为连队准备了一些食物。”说着从身旁一口麻袋里掏出大把的干果,双手捧到前排战士手中,带着抽泣说:“吃吧,战友们,千万不要嫌弃!总比没有吃要好谁没有后方亲人,可如果我们都涣散了枪杆,又哪里还有天下的太平!”





10分钟后,各班派的战士跟他来到平台上那间马棚里。煤油灯噗哧亮了,火苗滋拉拉响。就在那时间,我看到桌上有一本我熟悉的、爸爸生前读过的、封皮发黄了的内部书籍《战争论》,还有在他简易的松毛床边,挂在小桌旁边板墙上,在昏暗灯光衬映下,一具古铜色的小三角琴

他举着油灯走进里仓,空气里荡漾着浓重的果甜香味,结实的棚架上摊晾着洗得干干净净、堆积如山的桃干,有毛桃、水蜜桃,红黄赭绿相映成趣,分外可爱。他亲自掌称分发,总共260麻袋,4000多斤,每人可分得二三十斤。

当天晚上,前方阵地上响起一阵冷枪,我下令加强戒备,全连进入一级战争状态。

8.哥哥弟弟

8。 哥哥弟弟



“我想找你谈谈。”连部里,我刚把今晚事变经过草拟了报告,“苦役军士”站在了我面前。

我正想找他——他自己来了!

煤油灯下,我竟“忘”了请他坐下。我又看到他那一身纳满了补丁的军装和那张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十分消瘦憔悴的脸。

我和他对视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双眼睛,澄澈、透明,有着中国男子少有的宁静、温柔和美丽即使在现在,在战争前夜和“苦役”的精神压力下,蒙上了一层忧郁,她们仍然是纯净而富有活力的我不觉震颤了一下。有一刻,我想往煤油灯光影里躲——我不敢正视那双令人心醉、又令人心痛的眼睛!我知道,在那一道纯洁的光耀下,我们都是罪人!



“你天天上山拣桃子?”我问。

“是的,夏天采鲜的,秋天还有干的,都要洗净晒干。”

他苦笑着:“我只能干这点事了,再说,这点东西也不济事。”

我想起半个月前大米的事,我想问他。

“你怎么想起来的?”



“边防一线缺粮是常事,我想我应该做点实事。这一带野桃多,晒成干果说不定哪天能管大用。”他又是惨然一笑。

我注意到在飘忽昏暗的灯光下,他那饱满的前额和那双诚实抑郁的眼神,约莫二十六七岁,轮廓鲜明的嘴角还生着绒毛,可他的脸上已刻满了岁月风霜的刀痕!突然,我在他的一边嘴角发现了一颗珠红色的暗痣,那是军鸽特有的胎记——是他!哥哥!我的军歌!鸽子哥哥!你知道现在谁正坐在你的面前?你知道年幼的弟弟小兵天天都在想念着你吗?!

是的,他仍然很年轻,虽然比我大得多!

我记起来了,我在成都火车站时读过的一份传单,上面有一首有力的《中国之歌》,那是在站台等车时一个年轻军人撒下来的对了,也是他!

那双曾经闪动着华光的澄澈、透明,有着中国男子少有的宁静、温柔和美丽的眼睛!

我内心翻腾着,那就是“神秘日记”的谜底!是打开“黑箱”的密钥!我的胸膛在急剧地起伏!

我知道他有话说——

他终于开口了:“我对于国内政治状况一直苦思不得其解,也苦于无法改变。我读过很多史料,譬如‘上书’、‘兵谏’但终于都推翻了因为那根本都无济于事再说,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不!”我坐在黑暗中,几乎一字不漏地背诵出那首诗——





这是个谁都没有办法的时代

可是我们的热血已经沸腾、已经沸腾



玩世、伤悲绝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性格

我们这一代人的名字都叫忧国!

最高的忧国就是誓斩妖邪

我们毅然献出生命,壮烈殉国!



我只渴望有一天

我的祖国能摆脱重重重负

愿崇山峻岭重新响起雷电

将淫靡衰朽的国风一扫而空!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双宁静的、沉郁的、有点吃惊的、美丽的眼睛!



油灯下,他的眼睛里第一次闪烁出英雄的光芒。一会,这光芒暗淡下去。他平静地说:“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终于敢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了,我想听听他对一个“黑匣子”的解密。

“因为我们是中国青年!”他平静而有力地答道,向我投来诚挚而热情的目光。

像有一道闪电裂过黑暗夜空,我心中闪过一丝慌乱,感到遍身掠过的冷颤!



那双澄澈、透明、有着中国男子少有的宁静、温柔和绚烂的——美丽的眼睛!



沉默了一会。我终于把那张揉皱了的“逮捕令”放在他面前了。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我自己来了。”

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平静地说。



我几乎要把那张长城合影照片拿出来了。我想起一对可爱的和平鸽。我想过问他这几年的孤苦生活我想对他大喊一声:“大哥!”我想戳开一层窗纸:“我就是你那个不懂事的幼稚的小弟弟啊!”我想告诉他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国家有难,爸爸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要我找到他——忽然我想唱一首我们熟悉的童年歌“长城谣”…我的大海在猛烈地摇晃,汹涌的感情的浪潮正一浪高过一浪地打来眼泪快从我的眼眶里涌出来了!



“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我压抑住自己的感情,眼眶湿湿地说。

“是的。”他冷冷地说。

“因此,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强忍住泪水。

“你?想听我的意见?”他有点诧异。



“是的,你刚才说了要找我的。”我内心突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情感,盼望在这战争的前夜,他能先认出我,我内心热切地期盼着。

“连队现在很困难,我想制止这场战争。”他亮出了内心的霞光。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要处死”我强制自己说出了半句话,我不能不说出来,可是,我也再不能说下去了鼻子酸酸的,上齿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面部已经抽搐起来。

他又是惨然一笑:“早就知道了。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