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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虐渣本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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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敏筝的目光则有些灼烈有些嫉恨。也许她不清楚,但她这副模样的确有些嫉妒林玉兰。林敏筝先前从未把林玉兰放在眼里的,一个懦弱女人生的没本事女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从不会抢走她的锋芒,可忽然有一天林玉兰变得强大了,狠狠地羞辱了她和她的母亲,甚至令父亲在朝中毫无颜面,她痛恨林玉兰的同时居然佩服林玉兰有这么深的计谋和这么果决的心,居然比她还要狠还要有胆识!
如今太子退婚了,她以为林玉兰会伤心难过,寻死觅活,没想到林玉兰不仅没有伤心,反而与崔璟走到在一起了。这还是林玉兰么,为何变化如此之快?
江氏拉了拉林敏筝的手:“敏儿,我们回去吧!”
林敏筝便甩手冷哼一声,也跟着走进画舫。
崔璟轻笑道:“她在嫉妒你。”
李持玉勾唇微笑。她根本不在乎,前世对这位妹妹就十分了解,不管林敏筝还是李纯敏都喜欢争强好胜,以为好的东西都得是她的,容不得旁人冒犯或者拿走。
李持玉十四岁回宫父皇对她愧疚补偿,李纯敏便开始使计给她小鞋穿;崔景喜欢她,李纯敏便间离崔景与她的感情,可惜崔景不上当;十八岁,她下嫁驸马薛逸,薛逸对她百般宠爱,几乎把她捧上天,李纯敏也眼红嫉妒了,不顾自己已有驸马婚约,开始设计勾/引薛逸,这一次,李纯敏成功了。
不过前世她对李纯敏的报复也豪不留情面,她杀死李纯敏的母亲张贵妃,杀死李纯敏的舅舅张国侦,杀死李纯敏的胞弟景王,肃清张氏整个党族;同时以谋反之罪销李纯敏公主的封号,贬其成庶人,李纯敏瞬间一无所有。
后来李纯敏联合武宁王造反,逼得她服毒自尽,可惜她还留下一张巧局,最终剿灭武宁王与李纯敏的反军。据说李纯敏在围剿中不知所踪,也许生逃了,也许死亡了,史书上再无记载李纯敏还能起什么风浪。
前世今生她便与李纯敏相互纠葛来着,她已经习惯了。
李持玉漠然道:“她只是不相干的人。”
崔璟哈哈一笑:“林大小姐,你这么张狂的模样,只会令本公子越发感兴趣呢!”
李持玉望着他,潋滟双眸一动,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扯下来。
崔璟惊了一下,尚不明所以她想做什么,便见她慢慢站起来,双手搭在他背后的椅子上,半俯视着他,眉眼生动妖娆,迷离慵懒,朱唇轻启:“那你为何不直接喜欢我?”
她在蛊惑他。崔璟惊艳的同时觉得她有几分霸道,明明是女子,可做起这动作却毫无违和感,仿佛天生就该有这样的气场。他故意扶着她的道:“林大小姐,你会喜欢我么?”
李持玉慢慢挑起他的下巴,凑近他轻声回答:“为什么不会?”气息也是一寸寸喷薄到他的脸上,吐气如兰,呼吸也是交缠着的。
崔璟心中好似悸动了一下,有根弦被轻轻波起,涟漪点点,眼里有一刹那流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沉沦。
林玉兰,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特别,就是喜欢与她相处,明明,他想要蛊惑她在先的?
船外头鼓声隆隆,有人呼喝太子驾到。太子来了,祭祀即将开始,按例湖中的官员臣子需出船相迎,并上岸一同参加仪式的。
崔璟慢慢笑着扶起林玉兰的腰,站起来神情愉悦地对她道:“林小姐,那便试试吧!”
试试?李持玉却不想试试而已,她更想此生,都与崔景在一起。
眼看着崔璟走出去,她也跟着出画舫,见河面上密集的船只相行移开,让出河道,形成两旁夹道欢迎的壮观之势,远远的,有一艘巨大的龙头画舫缓缓驶来,后头小船随行,羽扇旌旗,宫娥太监,侍卫随从,十分壮阔。
果真是太子呢,出门排场如山,饶是她以前当上摄政宸公主,出门时都未摆过这么大的排场!
太子每到之处,大臣女眷,百姓奴仆皆跪拜恭贺迎接,唯独李持玉远远地站着,并不打算相迎。前世她是君他是臣,哪怕到了这一世他们薛家也是逆臣贼子之后,岂能让她跪拜相迎?李持玉没让他们薛家跪在她的脚下已算脾性良好。
太子站在龙舫二楼高处,服储君朝服,戴无旒冕冠,负手而立,玉树临风,远远一望端的是高贵大气,王者之气娓娓流出,可在李持玉看来这不过是强装出来的,毕竟不是真龙,怎么端天子的威仪都还是逆臣贼子之后。
临近了之后,她越看清楚他的脸:面如冠玉,眼若含春,连微笑时那两道俊朗的酒窝都如此相似。前世她便被这么一张脸迷惑了,这一世看得清楚了,也就无所悸动了,更何况,崔景就在她的身旁。
太子扫视众人,与对船的林敏筝目光相触,轻轻笑了一下,那表情熟稔得就似一对老朋友,或者应该称之为一对小情人。林敏筝的表情也十分骄傲,其实在这般场合之下众人万不可抬头,抬头便是冒犯,可那人是太子,林敏筝就无所忌惮了。
太子转头向李持玉这边看来,密集的舟舫和万众朝拜的人群当中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孑然独立,倨傲不拜的人,而且是一名气质分外熟悉的女子。
第十一章 因果皆有源
太子只见那名女子身着鹅黄半臂,内衬白色上裳,下着浅绿长裙,以深绿丝带缠腰,装饰鹅黄绦条及羊脂环佩。两鬓发髻蓬松,头顶盘成螺旋状朝云近香髻,发髻向右斜出,两头插雕花金玉钗。远远一看好像只是普通的管家小姐,然而与当下女子不同的是,这名女子的朝云近香髻有所改良,从头顶发髻两侧,金钗之下顺着耳迹垂落两缕长发,长及胸部,随风飘荡缠绕脖颈,颇为写意风流,有大燕女子遗风。
大燕?
太子不知为何会想到了大燕,如果此名女子褪去大绥朝才有的半臂衣衫,换上高束胸口的轻薄襦裙,肩膀及手臂上缠上披帛,头顶斜插牡丹花,那也许她就是大燕的女子,还是宫中写意风流的王侯贵女。
这个想法令他震惊,他还想多看那名女子两眼时,那名女子已转身进入画舫里去了,至始至终他也只瞧见了她两眼而已,并未看清楚她的模样。
太子失落,又耿耿于怀。那名女子是谁,为何不朝他跪拜?而且为何有大燕故人的遗风?
他感觉故人存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从有到无,一点点显露,可又不清楚李持玉是否存在,还是仅仅是他思念成疯的幻象?只能叹息摇头。
没一会儿,龙船登岸,国师摆阵点火,伶人舞跃,祭祀活动开始。
这个祭祀仪式十分漫长,形制又复杂繁冗,薛逸穿越后也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活动,而且即便祭奠所谓的慈昭皇后,也是他后人的儿媳,他身为先人,心中并没有那份敬重,只是代着原先的太子做那一份太子应该做的活儿罢了。
司仪念完祝词,众人又是再三朝拜,太子高高在上,看着芸芸众生三起三落,恍惚中想起了前世,李持玉也曾经站在这样的位置,朝服凤冠,俯视众生。当时她的身旁还有燕殇帝、燕惠帝,可不论是哪一个皇帝,都是她手中的傀儡,她才是王朝的主宰者。
他一直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何登上这样的位子,为了权力大肆杀伐,排斥异己?也许他一直没有野心,也秉承温驯谦和,因此不能理解她的人生。
出身贵族世家的他,从小耳濡目染父母的和谐尊重、兄弟的和睦友爱,父亲宠爱母亲从不纳妾,母亲也十分端庄明理,亲族里没有一件乱事,他一直觉得夫妻两人平平淡淡,相安偕老即好。
婚后他对李持玉也一直谦和宠爱,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但却不想,李持玉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她是一国公主,从小由皇后、太后亲手呵护长大,日后也可享尽荣华富贵无忧无虑地生活,可为何不是生养成端庄温婉、甘愿平凡的性子,而是极具野心、觊觎权力,甚至不顾公主身份涉权乱政?
也许李持玉是对的,杀张贵妃、杀张国侦,肃清君侧,为民除害;燕殇帝文弱、燕悾鄄斜娜酚Ω梅削恚龀指鲜实幕首由衔唬坏故遣荒芾斫馑乃魉K醯梅蚱藜改昀此用挥腥鲜豆蛘咭豢妓痛砜戳怂虼硕运⑼春蕖⒙裨梗钪崭爬畲棵粢煌撑蚜怂
直到听闻金玲和阿祖的转述,心里稍微宽谅,可还是有那么一点恨意,也许他和她本性就相差太远吧,后来她服毒自杀,那点恨也随着弥散了,相比起来,见不到她比死亡和仇恨,更令他难受。
薛逸叹息,望着随司仪念词再三跪拜的人群,茫茫众生,不知道还有没有她的身影,阿祖的话,是否还能当真?
太子转过身来,将要进行下一轮仪式,可在转身的一刹那,他忽然看到了船头上孑然独立,不愿跪拜的女子,此时她正接过丫鬟的手,准备踏上马车。
她离得他很近,本来他站在高台上,侧下方的位置不是什么主要的地方,只放车马仪仗,偏偏,猎猎旌旗飞起的瞬间让他看到了她,近在咫尺地看清那张孤冷清高的脸、翻梳垂发的大燕朝云近香髻,还有即便穿得端正也显大燕女子风情的襦裙。
那个人,正是他念念不忘的李持玉!
太子懵了,定睛看了几眼,可惜旌旗垂落又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激动狂乱,欲扔下手中的器皿直奔下台去,可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内侍也错愣提醒:“殿下?”
他现在是太子,代替太子薛廷昭存活于世,哪怕他不看重这个仪式,他也要把太子的风范做足了。薛逸只能勉强收住心进行仪式,抽空吩咐内侍去跟踪台下的马车。那名内侍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错愣地点点头跑下去了。
薛逸勉强把整个冗长的仪式坚持完,终于等到散场的时候再不顾太子身份奔下去。身后宫人慌张地呼唤着他跟随下来,也许他们会觉得他很奇怪,可是他不介意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更何况他不是太子,他只是前世长乐公主的驸马薛逸!因为前世未了之情,因为不甘心,忽然之间一夜穿越来这里,他很清楚他要做什么,他此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她,找到她,然后
果然如他所料,马车已经走远了,那位被派遣下来的宫人垂头躬身静静地站在那儿,他问:“那辆马车呢?”
宫人吓坏跪倒在地:“回回太子殿下没有马车啊”
薛逸有些生气,“车子明明方才就在这儿!”
小宦官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吭声。
李太监快步跟上来:“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太子有气没地方撒,实在心痛又无奈,明明她就在他的眼前,明明只隔了几丈之遥,他找了她两年,足足两年!甚至更早,因为前世她死后他又独活了五年。
那五年没滋没味,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感知能力,哪怕他被关进地牢里独自面对着黑暗潮湿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恐惧和难受,因为那时候再恨,她也还活着,与他同呼吸同相处一片天地。可当她死了,他的恨也没人回应了,再无人介意他的情仇,好比挥出去一拳打不到东西,更何况金玲和阿祖还对他说了那么一番话,令他倍觉愧疚难过。
那些日子思念之痛一寸寸地侵漫他的血骨,终成毒素,侵蚀着他的意志和斗志。每回半夜醒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和月华倾洒的书房,他就想着她曾经住在这个地方,与他耳鬓厮磨,与他携手言笑,她纵使没有柔情密语,但对他也没有伤害过。
然后,她就这么走了,没有道别没有宣泄,只剩下一旨冰冷的和离书。犹记得他见她最后一面还是好几年前那时他因受叔父、祖父谋反案牵连,被关进天牢的时候,她来质问他,李纯敏和她谁对谁错。那时候他一心记挂李纯敏的安危,只冷言冷语相向,并质问李纯敏在哪儿,她是不是把李纯敏怎么样了。
她不再说话,愤然离去,直到死也没有再见他一面。也许那时候她的心就冷了吧,冷了也无所谓理会了,也不屑于再对他说出任何宣泄和辞别的话。
可是他那么地不甘心!那么地不甘心!
林敏筝不顾侍卫的阻拦奔过来,大喊:“廷昭,廷昭!”
林敏筝、李纯敏,这两人有时候他傻傻分不清楚,因为都那么地相似,可是因为前世他根本没有爱过林敏筝,这一世对她的热情就没有这么灼烈。印象中林敏筝对太子也不是那么在乎的,之前太子苦苦追着她她也不理会,直到他穿越过来,她才对他热络一些,甚至怂恿他退掉与林玉兰的婚事。那会儿他也烦心有这么一门婚事挂身,就找理由退掉了,可并不代表他会因此接受林敏筝。
看得出来林敏筝也在努力讨好他,可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他在找李持玉,那是他前世的妻,今生今世也唯有她才能是他的妻!
“殿下,您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到底怎么了?”林敏筝挂念他道。
薛逸摇摇头,努力平复心神对她微微一笑:“我没事。”可也实在没心思理会她,转身欲中,忽然发现地上有张纸团,那个位子正好是刚才马车停放的地方。
薛逸试探性地捡起来看看,只看到上头写着游舫码头的地址。许是她来时租车,写了这么一个地址给车夫看,后来车夫随手把纸团给扔了,那字迹与前阵子他收到的合开钱庄的公子的字迹一模一样,而这样的字迹正是他万分熟悉的——前世李持玉的字迹!
薛逸欣喜地笑了,他没有白等,至少这团纸已经证明她来过,她正存活于世间,他还亲眼看到她,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也不是几岁幼童,而是正当年华,甚至还有可能长住京里。也许他应该庆幸,不过就算她真的穿越成了老太太或者几岁幼童,他也不介意的吧,老的他便相守,小的就等她长大,哪怕是个男的,他也认了,因为从始至终他都只想要那一个人——李持玉!除了她,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李持玉回园子的路上,一路无言,珠儿只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
她家小姐随崔公子游舫回来以后,本是要上马车离去的,但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太子一会儿,也许正因为多看了太子几眼而心情郁结,毕竟,太子退过与小姐的婚事。她家小姐这么骄傲要强,老爷得罪了夫人都被她休了,更何况太子提了她的婚,心里总还是有点介意的吧。
珠儿真是想多了,李持玉的确心情低沉,不过心情不好并非因为太子退了与林玉兰的婚事,而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她前世嫁与薛逸,一开始为迫不得已。
那时候她流落宫外五年,多艰苦的岁月都是崔景相伴,她一直以为她只会嫁与崔景,可惜回宫后主动提起婚事,太后却摇摇头说:“玉儿,哀家以为你回宫是背负着使命的。”
她回宫,是背负着使命的。
九岁逃离皇宫,她便知道她一定要回来,回来替母后及国舅报仇。张贵妃、张国侦奸佞魅主,祸害忠良,大燕的江山也将毁在他们手中。李家儿孙稀少,唯有的几位皇子也被张贵妃毒害,太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她一开始并不想承受太多的使命,可母后临终前寄言:“玉儿,莫让你父皇成为历史的罪人。”太后病危也千万叮嘱:“哀家只能靠你了,虽然委屈了你,但你不要让哀家失望”后来看着张贵妃为了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对与她最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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