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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载一春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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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安静后,穆华絮忽然从一堆玉简中抬起头来,眨眨眼:“师兄,帮我个忙。”
“怎么?”
“跟我成亲吧。”
云祀手中的古籍掉到了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家好我又是大白,今天主人和穆公子又不在
但是请不要误会,今天他们缺席的理由和上次不一样
今天戏份比较特殊,拍完之后主人和穆公子的师兄就打起来了,所以没空
穆公子说是劝架也跟着去了,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依然没回来
偷偷说一句,我觉得穆公子明显只是去看热闹的_(:з」∠)_
☆、雷云
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卧房的顶部,沧沅坐起身,感到头脑稍有些不适,不由蹙起眉。
环顾四周,的确是自己的卧房不错,但是有种异样的违和感,却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没有人闯入的痕迹,禁制也还完好,屋内的摆设也没有丝毫变化,但看上去异常的空寂,连带着心底也像是空荡荡的。
就好像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喊叫:不对,有什么不见了,少了很重要的……
而且自己明明应该是……在正殿沉睡的。这种有什么事物脱离了掌控的感觉令他烦躁,隐藏在烦躁之下的是浓重的不安。
沧沅缓步走出卧房,却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到哪里,便静默着不断前行。走过的每一段道路,路旁的每一根梁柱,梁柱支撑起的每一间房屋……按理说这些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但此刻看在眼中只剩下陌生。
走入正殿,又从正殿内走出,沧沅终于停下脚步。他抬头看向上方,但只看到幽深阴暗的海水,一眼望不见尽头,更是几乎看不到光亮,简直像被困在了深渊的最底层,仿佛这片广远的海域中唯有他一人。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孤寂幽静,但这一次却下意识地伸手捉向侧面,什么都没有捉到。
他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空荡的手心,心头一瞬间像是被压上一块巨石,无法喘息,无法逃离。
神使鬼差地,沧沅唤出一面水镜,看着其中映照出的自己,不知怎的同样看起来十分陌生。
嘴角不应该是这样紧抿着,应该更加上扬,勾出一个促狭的弧度;眼睛不应该是这样毫无波澜,应该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满是醉人的笑意;神情也不该如此冷漠,应该是带着几分调侃,又十分平和……
不对,那不是自己,那究竟是谁?
目光忽然被脖颈处露出的一点红痕吸引,沧沅抬手将那里的衣衫拉开,看到一个浅浅的、几乎快要消失的痕迹。这样的痕迹按理说马上就能消失,但好像是自己刻意控制了灵力的流转,不让这印记立刻消失。
这个红痕让他模模糊糊像是捉住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沧沅下意识地将神识探入自己的储物法宝中,里面少了一些丹药符篆,这个并没有让他特别在意,真正吸引了他注意的是两样东西,一个被做成小鲛人模样的糖画,还有几段碎裂的玉镯。
玉镯是没有注意到,而糖画穆华絮倒是注意到了,但因为不好放置本打算最后再拿出,却没想到给忘记了。
看到这两样东西时沧沅心底蓦地一阵悸动,脑海中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又很快就找不到了。
这些以前并不在储物法宝中,怎么会多出这些?不,应该是……怎么只有这些?
直觉告诉他还有应该还有更多东西的,但是他找遍了储物空间,依然没有。
沧沅怔怔地停下,不知道自己在执着地寻找什么,但心里一下子像是破开了一个洞,似乎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就这样静默良久,当他回过神时,手中的糖画因没有施加避水咒,已经融化了大半,模糊得完全看不出原本面貌了。骤然一惊,沧沅立刻用了避水咒,但显然为时已晚,剩下的这些,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
又是冗长的沉默,沧沅将那所剩不多的糖块举到嘴边,在边缘处咬下一小块,甜腻的味道顷刻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太甜了,这味道他不太喜欢。
而这时有什么东西从脸颊边滑落,沧沅低下头,看到一颗晶莹蔚蓝的珍珠缓缓地落到地上。自己这是……在哭?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胸口靠左侧一点的地方疼痛得难以忍受,就像是生生被挖开,藏匿在其中的珍宝被尽数拿走一般,空荡痛苦。
实在是疼得难以忍受,几乎难以站立,沧沅的一只膝盖落到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手紧紧捉着胸口的衣服,整个人都在不住地颤抖,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颗又一颗苍蓝玄珠落下,在这些稀世珍宝的旁边,躺着几段碎裂的玉镯,还有一个融化得只剩一点糖块的糖画。
之后,沧沅离开了府邸,去到陆上。
明明他的全身都像是被刻上了另一个人的痕迹,但是府邸中却不见丝毫迹象,连一点更多的提示都没有找到。所以他决定去找出那个人,且不论找到后如何处置,至少要使自己摆脱这种怪异的状态。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与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修者擦肩而过,沧沅首次感到如此迷茫,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似乎是连一个可以去的地方都找不到。
当他路经一家贩卖灵草的店面时,听见旁边的修者兴致盎然地谈论:“听说了没,云华派之前追捕的那个弟子回去了,而且还要跟门派的大弟子成婚了!”
“这事现在谁不知道啊,就是挺奇怪,这云华派先前还喊打喊杀,现在人回去了反倒还置办上婚事了?”
“说的也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穆什么……”
沧沅猛地停住脚步,有什么在拼命地试图冲破一道界线,只差一步之遥。
这人还在回忆着,却一下子被人抓住了衣襟,那力道大得令人无法反抗,他惊吓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金瞳:“那人叫什么?”
这修者本想反抗,奈何面前的人太过强悍,光是气势就压得人抬不起头,忙不迭地答道:“穆、穆、穆华絮!对,就叫穆华絮!”
话音刚落,沧沅便松开了手,也不管那修者连滚带爬地逃走,只顾愣愣地站在原地,头脑之中刹那间涌现无数个画面,那一幕幕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他就这样突兀地站立在原地,过路修者不少都致以古怪的眼光。
良久,沧沅缓缓抬起头,眼中的凶光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凶兽,倏地消失在原地。
云华派的一处小院中,穆华絮依然在云祀的房内,看着他查找书籍,而唯一稍有不同的是这次云祀一边寻找,一边不住地说教:“师弟,你这样未免太过胡来。”
穆华絮已经完全被玉简给淹没,在床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山丘”,他的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出:“师兄,你越来越唠叨了。这样以后可还怎么寻求姻缘?”
“要是你知道些轻重我也不至于如此操心。”
终于受不了地从玉简堆中钻出,穆华絮来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灵茶:“也不至于吧,就算沅沅真的找上门来也不至于这么快,总要有个缓冲的时间。”
语毕,他喝下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而下一刻,只见原本晴空万里的窗外忽然之间就黑了下来,与此同时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穆华絮一口茶水呛在嗓子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祀警觉地站起身,立刻来到床边打开窗户,在看清了外面的情况时却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师弟说过那家伙是鲛人,可算是妖类,那么这大概就是……
“咳咳……师兄,出什么事了?咳咳……”一边说着,穆华絮一边来到云祀身边,当他看清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究竟是什么情况时,惊得连咳嗽都忘记了。
只见整个上空都已经被一层浓重的阴云笼罩,太阳完全被遮蔽,只见一道道雷电落下,脚下持续不断的震动就来自于那雷电与门派防护大阵的冲击。然而平日里务必坚固的防护阵此刻却显得异常脆弱,须臾之间便碎裂消失,所幸雷云并没有再继续降下雷电,否则云华派上下能幸存的大概只有那么几人。
这可真是十分壮观的场面,而更值得关心的是谁能有这个本事造成这样的情况?
“师弟!”
心下一跳,穆华絮也顾不得云祀的阻拦,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山门处前去——至少赶在云华派被拆了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妖甲:尊上怎么忽然暴走了?
小妖乙:听说是咱压寨夫人(?)跟人跑了
小妖甲:怪不得气成这样,原来那个人是压寨夫人,不过为什么是男的(⊙_⊙)
小妖乙:你傻啊,不是男的怎么做压寨夫人?
小妖甲:哦,那什么是压寨夫人(⊙_⊙?)
小妖乙:我也是从人类那听来的,应该就是能压倒寨主的男性人类?寨主听说是很厉害的老大,不就相当于我们尊上吗(⊙v⊙)
☆、见面礼
当他御剑前去山门前的时候,正巧看到大白威猛地横扫一圈,直接将云华派的大门撞得粉碎,而在大白的后面不远处,沧沅正神情冰冷地立于上空,散发着慑人的气势,红/袖则恭敬地立于他身后几尺远的地方。
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门派中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然而面对这么大的阵仗,又是心惊又是不解,看这个妖修面生得很,他们门派可从未招惹过啊?
同时他们注意到,这个可怕的妖修忽然之间盯住了一个位置,于是顺着视线看去——穆师兄(⊙_⊙)
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穆华絮就见大白忽然笔直地冲向自己这边,巨大的龙身缩小了几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将他整个人给绑得死死的,神奇的是居然并不痛。
就这么被绑着来到沧沅面前,穆华絮也对于这种见面很是意外:“几天不见,这见面礼是不是贵重了点?”
此时掌门也已经赶到山门,见到这嚣张的阵势,当即不悦地道:“这位道友,我云华派从未与阁下有过争执,如今这般是不是不太合适?”
沧沅先是将穆华絮拉到面前抱住,那力道像是生怕他再跑一次似的,待确定把人严严实实地抱住了后,才终于有心情看向奕樊:“带本尊去封印妖兽的地方。”
就是这么一个洪荒年代的妖兽却引出了这种事,沧沅认为必须要把这件事解决掉了,以免日后再有差错。
看奕樊还想再说什么,沧沅直接出口打断:“就现在。”
奕樊神色微动,伸手拦住身旁正恼火地要反驳的长老,平静地点点头:“跟我来。”
穆华絮拍拍沧沅的手臂,面色很是无奈:“松开吧,我保证不跑。”门派里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弄成这样实在不太好。
其实他说这话也没报多大希望,却没想到沧沅真的乖乖放手,然后径直将他推向□□身旁,没有丝毫停顿地抬手便是一根寒冰凝结的长矛,飞速刺向了转身带路的奕樊。
而奕樊像是对这一招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向着侧面躲闪,看也不看那根长矛在地面上砸出的巨大坑洞,转过身依旧笑得温和:“这么热情地欢迎我,对你来说还是第一次。”
“惹怒本尊,你也是第一个,祲川。”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露出熟悉的笑容,沧沅只觉从未如此愤怒过,无比地后悔为何曾经因为没有必要就一直没有追杀他到底。
“真是失策,没想到你这么简单就看出我了,游戏也不得不提前结束。”
语毕,奕樊,或者该说祲川浑身的气质陡然一变,阴森诡谲恍若鬼魅,只见三条黑龙乍然从地面怒吼着钻出,若是细看会发现这几条黑龙并非实体,而是由某种黑色的烟雾凝结而成,弥散着阴气。
再次看见这熟悉的黑雾,穆华絮心中蓦然一紧,原来在灵空仙境之中的那个阵法,是出自这个人的手笔。
云华派的其余人皆是一惊,本是要上前帮助自家掌门,但是这几条黑龙……明显非正道术法,难道掌门暗修魔道?!那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
“远离。”挡住猛冲上前的黑龙,沧沅这一句话显然是对穆华絮说的,至于其他的人若是想找死,他也不会拦着。
几乎是一眼就已看出这两人若是打起来,在场没有谁能插手,奕庭立刻沉声下令:“所有弟子立刻离开。”
其实原本沧沅只是打算来抢个亲,顺便解决一下妖兽的事情,不过没想到却遇上了祲川——初次面见时没有多加留心是他疏忽,不过既然在这里遇见了,那么这件事八成与对方有很大关系,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先除掉这种隐患。
大白自发地上前对上那三条黑龙并与之缠斗在一起,沧沅与祲川也几乎是立刻开始以法术针锋相对,穆华絮看了眼身旁摆明一副监视模样的红。袖:“不去帮忙?”
“我尚且没资格插手,并且尊上让我保护您。”
虽然依旧觉得红。袖是看着自己以免逃跑,但穆华絮并没再多说什么,也为了不给沧沅多添牵挂,随着门派内其他弟子一同快速地撤离山门。尽管这场战斗看起来十分激烈,周遭的灵力都仿佛激荡起来,但穆华絮倒并不是十分担心,因为沧沅的神态始终十分轻松,甚至还有闲心瞪着他用口型传达一句“不准乱跑”,可见其多半是占优势的。
他的猜测并没错,以前在上古时期祲川的修为就不如沧沅,更遑论在形体被打散后重新夺舍修炼,尽管已经修炼几百年,其修为也依然不可与过去相媲美。
护体法宝在一道灵力凝成的巨浪之下粉碎,踉跄着后退一步,祲川依然不经意地笑着,取出一根通体黝黑,形似羽毛的物件,颇为惋惜地道:“可惜,这黑苓羽是用不上了。”说罢便毫不顾惜地握紧手掌,灵力流通将其震得粉碎。
不欲与他多浪费时间,沧沅正想将其一击毙命,却不料祲川却是在他动手之前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那满含戏谑的眼神看得人极其不悦。然而沧沅突然皱起眉,召回刚刚撕碎最后一条黑龙的大白,使其环绕在自己身侧形成一道屏障,几乎在屏障构成的同时,以祲川为中心猛然发生剧烈的爆炸,其威力之大几乎把半个云华派夷为平地,这是以神魂为引而自爆!
所幸其余人等离开得够远,并未被这次爆炸波及太深,但此时这一边却依然是一片混乱。
穆华絮原本正在告知云祀自己无恙,然而在爆炸发生的同时,他的心口处突然剧痛,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是飞溅的红色,以及云祀震惊的面容。
说真的,这绝对不是一次愉快的体验,虽然不是谁都有荣幸亲眼看到自己的心口炸裂的。
“师弟!”“华絮!”“穆公子!”
虚弱地倚靠在云祀身上,穆华絮想摇摇头示意自己还死不了,这样的伤对于修者而言也的确不至于致命,他更加关心的是自己体内的一见伤就兴奋起来的蛊……
红。袖立刻上前想要为他治疗,而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靠着云祀的人忽然不见。人们惊诧地转头,发现沧沅不知何时前来,半跪在地上让穆华絮靠着自己躺下,并且正一手按在穆华絮的伤口上,手掌下散发出浅蓝的光芒,伤口在这光芒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但眼见伤口完全愈合,穆华絮却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双目闭合,脸色极为难看。
沧沅见状,毫不犹豫地托起穆华絮的头,轻捏住下颔使其张开嘴,自己则低下头,一颗金色拇指大小的圆珠从口中缓缓飞出,正想进入穆华絮口中,却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无论如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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