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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上帝有个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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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陈步森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或者说干脆听不懂,满脑子想冷薇的事情。那天冷薇死死抓住儿子的情景老在陈步森面前打转。今天他去看了母亲,就更想着这件事情。陈步森觉得冷薇都已经疯了,患了健忘症了,还能记得自己的儿子,可是他的母亲什么病也没有,却忘记了自己有一个儿子。从他十二岁开始,她就把他扔了,也把他忘了。父亲和母亲离婚后,谁都不要他,都说自己没有能力培养他,把他扔在祖母家里。在祖母家过不到一个月,陈步森就跑出家门,开始了流浪生活。虽然时间过去已经很长,陈步森一想起这些心里还是很难过,有一种眼泪要夺眶而出的感觉。在这一点上,陈步森对冷薇有很好的印象。离上一次见她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陈步森心里老是有一种空空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在想着这个疯女人,不是喜欢她,只是对她感兴趣。
苏牧师又开始祷告,大约是已经讲完了。陈步森听不懂他讲的道,但他承认这个牧师的的祷告很好听,让陈步森心里有一种颤抖的感觉。刚才他在想小时候的事,心里很难过,现在听到祷告,不料心里更难过,好象要哭的样子,因为苏牧师祷告说,主啊,请你擦去我们暗中的一切眼泪,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哭号、疼痛,因为一切都变成新的了!陈步森就是在听到这句话时,眼泪差一点要流出来。陈步森不想在教堂出丑,更不想等到结束,因为周玲会把他留下来。所以陈步森没等最后的唱诗结束就悄悄地溜出了教堂。临走时他偷了一本诗歌集揣在兜里,因为他喜欢刚才唱的那首歌。
下午,陈步森一个人来到了凤凰岭的精神病院。他用在云南做的名叫刘勇的假身份证进了医院,门卫认出他是上一次来看过冷薇的人,以为他就是亲属,就放了他进来看她。
冷薇见到陈步森的时候,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她居然记得他叫小刘,让陈步森惊异不已,同时心中也不免惊慌,她怎么会记得我叫小刘呢?她不是失去记忆了吗?她是不是会认出我呢?陈步森心中开始打鼓。
冷薇现在看上去像正常人一样,只是脸色疲惫。她说,小刘,你守信用,记得来看我。她又问她的儿子淘淘为什么没来。陈步森说他要上课所以没来。冷薇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我的好儿子,他要上课,他是全幼儿园最好的孩子。陈步森把买来送她的两瓶蜂王浆放在桌子上。冷薇说,小刘,你对我真好,给我买这些东西,我要谢谢你。陈步森心里想,我是用在你家抢的钱给你买的,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陈步森突然问冷薇,你不认得我是谁吗?这一句因为问得突然,冷薇就楞了一下,直直地看着陈步森,看得他心里发毛。后来冷薇说,你是个好人。陈步森叹了口气,说,我不是。冷薇说,你来看我,你是个好人。陈步森进一步试探说,你记得你是因为什么进医院来的吗?冷薇想了好久,突然用手按住太阳穴,好像很痛的样子。陈步森想,她是要记起什么来了吗?冷薇抬起头来对他说,我病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陈步森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冷薇说,儿子。陈步森说,你的丈夫呢?冷薇疑惑地看他:丈夫?陈步森点点头,问,你有丈夫的,你没有丈夫怎么会有儿子?陈步森问完这句话时有些后悔,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往一个可能的深渊里跳,他知道自己其实从来就没有忘记对那件事情的恐惧,实际上他是在用各种办法求证:自己到底有没有被当事人认出。这是一个大胆而荒谬的试验,危险本身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想冒险的人。陈步森落入了一个怪圈:要证明自己真的完全脱离危险,或者干脆说他要证明自己跟此事无关,即使这只是一种想象,也算是个美好的感觉。实际上这一切是不可能实现的,无论是淘淘还是老太太,无论是冷薇还是陈步森自己,即使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说,陈步森,我不认识你,你放心好了。陈步森也不可能彻底放心,因为事实俱在。那么陈步森是在干什么呢?他一次又一次地去接近被害人到底是要达到什么目的?难道他想要被害人对他说,我不认识你,你不是凶手,你不要难过?要被害人对加害者说,你不是杀手,这何其荒唐。可是如果不这样联想,就无法解释陈步森的反常,他一次又一次接近冷薇和她一家的行为,或者只能说疯的不是冷薇,而是陈步森,他的确完全疯了。
五、巨大的悲痛(3)
就像眼下,双方在接近刀锋,陈步森问冷薇有没有丈夫,冷薇抱着头想了好久,她大概意识到了,她应该是有丈夫的,因为没有丈夫就没有儿子。她大约费力地要解释这个矛盾的问题。。。。。。最后她抬起头来对陈步森说出了一句让他无言以对的话:我有丈夫,离婚了。
陈步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后来他问,你丈夫叫什么名字?冷薇又抱着头,这回她没再抬头,说,你别再问我了,我头痛了,我头痛了。
这时,旁边有一个病人开始砸核桃吃。冷薇的眼睛开始直直地看着她砸,突然她双手捂着耳朵,眼睛恐怖地放大,嘴里发出长长的撕心裂肺的惨叫。陈步森吓坏了,他弄不清楚冷薇为什么会突然惨叫起来,他吓得几步就闪到门外去。陈步森想,完了,她是不是认出我来了?因为李寂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惨叫。陈步森对自己的试验后悔不迭。他准备迅速离开精神病院。
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把冷薇控制住了。一个男护士骂刚才砸核桃的病人:让你不要在她面前砸东西,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一个护士向陈步森解释:没事儿,她受了刺激,听不得砸东西的声音,看见人一砸东西她就抓狂。你不要害怕。陈步森惊魂未定,冷薇一定是把核桃当成李寂的头了。医生给冷薇注射了一针,她稍微安静下来了。陈步森站在门口没动,护士说,把你吓坏了吧?没事儿的,她常常这样,不会伤人的。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陈步森慢慢走上前去,重新坐回到冷薇身边。冷薇出了一身大汗,但她什么也记不起来的样子。陈步森轻声问,你为什么害怕?冷薇看着陈步森,似乎在凝视他,说,你不要走,我害怕。陈步森低下头,你怕砸东西吗?冷薇一把抓住他的手,陈步森感觉到了她的手可怕的力量,难怪淘淘会觉得疼,她的手像铁筘一样死死地握住陈步森的手,让他心惊肉跳。陈步森体会到了一种身陷险境的快感,在危险和得救之间摇摆的奇怪幸福。
冷薇突然哭了,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小刘,除了淘淘,没有别人来看过我,你是第一个。我很感谢你。陈步森感到一股热热的眼泪流到他的肩膀上,浸入他的衣服,达到肉里。这时陈步森才知道,眼泪原本是这样热的,几乎发烫。冷薇的表情十分悲伤,她热泪盈眶地看着陈步森,嘴唇颤抖着,心中聚集着巨大的痛苦,但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把它忘了。一个人胸中藏着巨大的悲痛,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悲痛,这才是更大的可悲。
探视时间到了。医生把陈步森叫到办公室,医生姓钱,他向陈步森说明了冷薇最近的病情。他显然把陈步森当亲属了。钱医生说,冷薇患有轻度的精神分裂症,但最严重的是失忆症。陈步森问,是不是她过去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钱医生说,是的,她是由于受到强烈刺激导致发病的心因性失忆症。陈步森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她把事情全都忘记了吗?钱医生解释:她的情形是逆向失忆,就是说在那个导致发病的事件之前的事,她都忘记了,但从此以后的事她都记得。陈步森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记得他叫小刘。陈步森又问医生,是不是她的病不会好了,就是说她永远也记不起那件事情?陈步森希望如此,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和冷薇以及淘淘来往又永远不会被发现。但医生说,没有治不好的失忆症,只有很难治的失忆症。陈步森听了竟有些失望,他问冷薇的病严重吗?钱医生说,从症状上看比较严重。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和你商量,你是她的什么人?陈步森支吾道。。。。。。远房亲戚。钱医生笑道:难得您这么关心她,她家就剩一老一小,没有你还真不行。陈步森笑了一下。钱医生说,现在她处于发作期,听到敲击声就会受刺激,我们病房有单间,如果她能换到单间,对她目前的病情控制很有好处,就是房间的费用会贵一些,不过也贵不到哪里去。陈步森立即说,你把她换到单间吧。钱我来付。他想,她换到了单间,对自己也会安全些。钱医生说,好,那就这样吧。
冷薇没什么行李,所以房间很快就换完了。陈步森帮冷薇整理完房间,她竟不让他走。陈步森很为难。男护士们要强拉她,陈步森阻止了,他让护士先出去。护士出去以后,他对冷薇说,我还会回来看你,但我现在要走了。冷薇说,这个房间真好。她的手紧紧攒着陈步森的手不放。陈步森说,要不,我给你唱首歌,你就让我走。冷薇说,你会唱歌?陈步森说,我会唱很多歌。冷薇问,你会唱什么歌?陈步森说,我什么歌都会唱,你点什么我唱什么。冷薇就说,我想听辛晓祺的《味道》。陈步森说,这是女人唱的。冷薇说,我就想听这首歌。陈步森说,好,我唱给你听。
陈步森轻声地唱了一遍。他唱得很轻,但很准,陈步森想不到他还能记住这首歌的歌词。这时,陈步森感到肩膀热得发烫,知道她又流泪了。陈步森起身要走,他想,他要是再不走,就有可能走不脱了。陈步森说,我唱了歌,你说了我唱歌,你就放我走。他起身的时候,冷薇没拦他,只是直直地望着他。
五、巨大的悲痛(4)
。。。。。。回到城里,一连好几天,陈步森都忘不了冷薇的眼神,那是一种奇怪的他从未看到过的眼神:眼中饱含着热泪,心中装满了巨大的悲伤,但她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悲伤,所以她的表情更令人心碎,仿佛一个聋哑人心中装满了不能呼喊的语言。冷薇的表情让陈步森难过,如果说在此之前陈步森只是出于恐惧或好奇,冒险和这一家人接触;那么从这一刻开始,陈步森真的为自己给冷薇带来的痛苦难过了,因为他亲眼见到了她不能呼喊的痛苦,因为她不能认出他,所以无法责备他,这就使陈步森更难受。陈步森觉得不能抛下这家人不管,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陈步森想,至少要等到冷薇病好出院才离开她们。虽然有危险,但也未必一定会被抓住。陈步森有办法使自己在她病好前安全脱身,他脱身后,就再也无法看到她们了。从愿望上说,陈步森愿意冷薇的病永远不好,但陈步森知道,这对冷薇是很痛苦和不公平的,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操蛋。
不过,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陈步森不再去想它。但从这天从精神病院回来,陈步森真的和冷薇一家成了朋友。他几乎隔两三天就去看冷薇,给她买各种各样的东西。陈步森也经常带淘淘出去玩,每周肯德鸡、麦当劳或者必胜客轮着吃。陈步森拚了命地想把那笔赃款花完,好像在被害人身上花完这笔钱,他的担子就会轻省些。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让陈步森感到奇怪的:他和冷薇一家交往这么久,没有遇上任何危险。没有警察找到她家,也没有警察上过红星新村。陈步森不知道为什么警方会那么快就放弃对李寂案真凶的追缉,好像整个侦察过程突然莫明其妙地停止了。一个平民百姓的命也不会像李寂的命那样不值钱。陈步森想不明白,却越来越胆大,以至于他有时会产生幻觉:那个杀人案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六、心思转变(1)
陈步森拿着那本从教堂偷来的诗歌集,整个上午都在哼哼。他不会识谱,所以翻唱了几十首没有一首成调的,除了在教堂唱的那首《奇异恩典》,他一个上午没有学会一首歌。陈步森不禁有些懊恼。他扔下歌本,想去看看淘淘。今天是星期六。陈步森从墙洞里取了些钱,他每次在取这些钱的时候,心就揪一下,好像在淘淘身上剥一块皮一样。
陈步森走在马路上。他觉得后面好像有人跟,可是当他回头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陈步森很疑惑,还是慢慢地往前走。他是老手,知道怎么来甩掉盯梢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跟他。陈步森心中涌起一种很不详的感觉,是不是自己的大胆试验现在终于败露,到了自食其果的时候。想到这里,陈步森的心好像掉在了地上,恐惧抓住了他。他迅速地冲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这是甩掉尾巴的好办法。可是他从公车上下来,又看见后面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戴着口罩在远远地跟着。陈步森买了一张票闪进了电影院,这是甩尾的第二招。陈步森在电影院里看了一会儿电影,这是一部叫《边境追踪》的电影,极其乏味,陈步森坐在那里昏昏欲睡,忍到散场,陈步森混在人群里出去。在大门口的右侧,陈步森吃惊地发现,跟踪者还在那里,只是一个人。陈步森心中有数了,他知道这不是警察。于是他堂而皇之地溜进了厕所。踪踪者也跟了进来。陈步森迅速地反身把他制服,扒下他的口罩。这时,他惊奇地发现:跟踪者竟是蛇子。
蛇子看着陈步森,说不出话来。陈步森摁住他的头往水池里压,拧开水龙头浇透了水。陈步森问他为什么跟我?蛇子喘着气说,老蔫儿,我们换个地方说,你要把我呛死了。陈步森就放开了他。两人来到一间没有什么人的咖啡馆的角落里。蛇子不停地打着喷嚏。陈步森扯了纸巾给他。蛇子说,老蔫儿,我都看见了。
陈步森问,你看见了什么?
蛇子说,你自己知道。你还那样。你不但还去她家,你连精神病院都去了。
我操你妈!陈步森起身要给他一巴掌,让蛇子的手拦住了。别价,我是关心你,我操,你还要打我吗?蛇子变了脸色,说,你不知道自己在找死吗?陈步森说,我找死怎么啦?我找自己的死,你管什么俅!蛇子说,老蔫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昏的头?给我说说,你这只是在找你自己的死吗?你是在替我们这些兄弟找死!陈步森不说话了。蛇子看着他,你要找死就自己跳河得了,别拉上我们当垫背的。
陈步森问他,你要多少钱?
蛇子笑了:你看着给吧。我给你保密,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是用命换这钱,我没有讹你,老蔫儿。
陈步森从兜里掏出一叠钱甩在桌上,说,蛇子,你要是再跟我,我就一屁股坐死你。
蛇子收起钱,说,说不定你还没有把我坐死,你自己先死了。好自为之,兄弟。
蛇子起身走了。陈步森楞楞地坐了一会儿,跟了出去。他跟着蛇子,看他往什么地方去。结果他跟到了顺义街,看蛇子拐进了一条小巷,进了一个门。陈步森从门缝里看进去,里面有一大堆人在赌博。蛇子兴奋地坐下,喜孜孜地从兜里掏出刚从陈步森那里弄来的钱下注。陈步森飞起脚想踢门,可是他犹豫了,转身走了。
陈步森回家骑上摩托车,来到了精神病院。他走进冷薇的房间,房间里没人。他就去问护士,护士说她今天情况特别不好,一直叫着陈步森的名字。后来就抓狂了,把一个病人的脸抓伤了,现在正在电疗呢。陈步森听了很吃惊,他随护士走进电疗室,看见冷薇像一只猪一样被厚厚的皮带绑在钢床上,身上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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