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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作者:猫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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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将食物放在桌上,“吃点东西吧。”
对方一点回应也没有,照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红发少年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整个人瘦得几乎凹陷下去,浑身冰凉冰凉的。
“你想饿死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十七想了想,一步跨到床上,提起小公爵的领子,毫无人性地说,“你不吃?不吃的话,在你饿死之前,先让我把该做的做了吧。”
小公爵颤了一下,抬起头,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十七,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加深翠莹绿,令人心惊。
十七的手抖了抖,差点就要跪在他面前求他原谅,然而却咬紧了牙,恶狠狠地说:“你吃不吃?!”
小公爵冷笑一声:“你干脆就让我饿死比较好,否则如果让我逃了,我发誓你和你整条船上的这些人渣都会有最凄惨的下场……”
十七捏住了他的嘴。他将小公爵往床上一推,然后扒掉那件欲盖弥彰的衬衫,扯下裤子,松了松自己的领口压在少年的身上。
“你放开我!不要!不要——”
看吧,只要吓一吓,还不是露出了隐藏在冰冷神情下惊弓之鸟的可怜模样。
已经非常虚弱的少年拼命推开他往后退,退到避无可避,只能让十七抓住双手,然后拉开双腿,“你放开我!”
“你吃不吃?”
被压在身下的少年僵持了几秒,十七的眼睛里那种恶狼样的凶戾让他知道,此刻他不得不屈服。小公爵咬着牙,点了点头。
十七脱力地松开手。
他看着那个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年颤巍巍地拿起盘子里的黑面包,勉强自己吃下那种坚硬粗糙的食物,脸上的血色更少了。那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面包对小公爵而言几乎无法下咽,他虚弱的食道受不了这种刺激,一阵阵地抽痛。被十七冷眼盯着,小公爵只能端起那个装着豆子粥的碗,刚喝了一口,就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十七呆呆地看了一会,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打翻他手中的碗。不停地呕吐的小公爵抬起头,擦掉嘴边的污渍,绿眸之中因为反胃的刺激而满含痛苦的水光,却又如同被囚禁的猛兽一样,眼里带着滔天的复仇烈焰,冷静地盯着十七的脸。
十七不由自主地寒颤了一下。
一瞬之间,无边的锐痛俘获了他,一种犹如溺毙的窒息感将他笼罩其中,他拼命想要找到一个出口,一块浮木,将自己从这种无力挣扎的坠落中拯救出去。
那股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失去了理智,十七忽然抓起一旁的衬衫,丢在小公爵的脸上,将小公爵推倒在床头,不顾对方怎样挣扎,厮打,叫喊,甚至是凄惨的求饶,十七狠狠一口咬在小公爵的肩上,尖锐的犬齿不受控制地伸长出来,几乎要咬进骨头里,凶狠地撕裂了皮肤和肌肉。少年发出凄厉的惨叫,十七撑开他赤|裸修长的双腿,将自己挤进了那具脆弱无助的身体中去。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十七感到一缕温热顺着他的腿流下,破碎的衣物下传来了无比压抑的低泣声。
只一瞬间,十七就惊醒了。
他颤抖着放开小公爵的身体,少年立即痛得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按着肩上血肉模糊伤。十七看着他宛如一只绷到极限的弓那样弯曲的脊背,眼睛里忽然变成一片赤红。
“西泽尔……”
十七抬起手,恶魔的血泪一滴滴落在他的手掌上。
“西泽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十七喃喃地问着不可能回答他的小公爵,“我是十七啊……你不记得了么?”
船舱中安静得像时间已经死去,这一刻的海面上也没有一丝波浪,甲板上无人走动,就像是到了一切结束的时候,无比寂静,无比安宁。
那片死寂像是在告诉十七,再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必要了。
“对不起……”
十七擦着脸,眼中的血汩汩流淌,暴戾的外壳像不经用的陶瓷面具一样崩碎了,露出懦弱可怜的面孔。
“对不起……西泽尔……你别生我的气……”
命运的确是抛弃他了,虽然他一直那么乐观,但是现在他相信了。
十七无比诚恳地哀求道:“西泽尔,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对你做这种事了……”
这句话究竟是对谁说的呢?
蜷缩在他面前,心中深深憎恨他的小公爵,怎么会明白这句卑微的祈求中所含的哀恸,又怎么会知晓十七的绝望呢?
他不是西泽尔。
“西泽尔……对不起……”
十七跪在床上,愣愣地,反复说着对不起,小公爵却绝不会原谅他了。
小公爵并不是西泽尔,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回过头,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他的任性,西泽尔虽然冷漠,但是那双美丽的绿眼里,却总是会向十七流露出一丝微笑……
血红的泪顺着脸颊流淌,染红了小公爵背后的床单,十七的眼睛看着虚空之所,挤出一个惨淡的笑:“我知道错了,西泽尔,你回来,好不好?”
床上的少年并未转过身看十七一眼,他咬牙忍着身上的剧痛,直到伤口的感染带来的高热令他昏厥过去,他都始终在心里一遍遍地赌咒发誓,要逃离这艘海盗船,要狠狠地报复他身后的这只恶魔。
小公爵这一回病得极重,他时冷时热,神志不清,肩膀上被恶魔的尖牙所咬伤的地方,红肿一直蔓延到胸口和上臂,腿间的伤没有太严重,但是过长的绝食却使得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完全没有复原的能力。
十七取了黑贝的丧尸血,反正昏迷的人没有抗议权,他小心翼翼地将血涂抹在小公爵的肩伤上,温柔得仿佛是在对待一支正在凋谢的鲜花。高烧不止的少年有时候会忽然冷得打颤,十七就睡在他身后,轻轻地环抱住他。这时小公爵又像是立即安心下来了一样,放松地舒展开紧缩的身体,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十七一直睁着眼睛,抱紧怀里的绝世珍宝,轻轻抚摸他殷红的长发,他的脸颊,他精致的轮廓,他恬静地闭合着的碧绿眼眸。
十七静静地看着门缝处光线的明暗交替,黑夜过后是白昼,然后又是黄昏,他能将他拥在怀里的时间如此漫长,如此短暂,不过最终,还是要松开双手。
破烂的海盗船在里斯本附近的一座海岛靠岸,小小的渔船码头上传来苦工们吆喝着搬运货物的声音。
费敏?西泽尔撑着无比沉重的身体从床板上爬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更换了。
一套普通的衬衫衣裤,却意外的干净整洁。
肩膀上的伤口也被细心地包扎好,剧烈的痛感已经消失。再看看他的手和脚,困住他的锁链也已经取下。他心中微微震惊,慢慢地挪动着身体爬下床,再扶着墙走出船舱。
十七就站在门口,趴在船舷上看着海面上壮丽的落日和晚霞。
听见背后开门的声音,十七头也不回地说,“你醒啦,过来过来~”
小公爵走到船舷边。
十七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你看这个景色漂不漂亮?你喜不喜欢?”
小公爵转过脸,绿色的眼睛冷淡地看了一眼正在落进海平面的夕阳,血红的颜色染红了深蓝色的海水,也染红了他苍白的脸颊。
十七看着他的侧脸,一时间几乎出神。
小公爵淡淡地看了一会,然后转身又慢慢地挪回船舱,十七在他身后说,“待会我们就能靠岸了。”
小公爵停下脚步,回过头,等着他的下文。
十七挠挠眉毛,咳了一声,“那个,靠岸之后,我让光头下船去找人,把你送回罗马。我的船不能开进地中海,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抱歉啦!”
小公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嘲讽一笑,“抱歉……”
他既不激动,也没有愤怒,只是淡淡地接受十七放了他这个事实,又往船舱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去。
十七看着他虚弱的身影,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飞速驶向小小的码头。
在这边停靠的一艘葡萄牙商船听说小公爵的消息,立即匆匆忙忙赶来。
马车一停稳,商船的主人差点一溜滚出车门,他激动地双腿直打哆嗦,奔向已经站在码头上的西泽尔小公爵。
随从高举着火把,船主小心翼翼地探身打量着这个闻名遐迩的美少年,殷红的长发,翠绿的眼眸,即便是苍白虚弱仍旧不掩光华的美貌,这个世界上再无他人。
中年秃顶的男人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将帽子摘下来激动地行礼道:“公、公爵大人!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船主被从天而降的幸运砸中,此时的小公爵在他眼里,浑身上下都闪出金币和钞票的光芒。
小公爵看见他那张势利的嘴脸,嫌恶地皱了皱眉。他挡开秃顶男伸出来想搀扶他的手,走向马车,“送我回罗马。”
“是的大人!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将您送回罗马!”
船主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公爵的身后,小公爵忽然停下脚步,他差点就撞在小公爵的身上,吓得一抖。
“公爵大人?”
西泽尔小公爵默默地站了一会,他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鬼使神差地,他慢慢地转过了身。
不远处那艘破烂的海盗船上,一个黑发的男人站在船舷边凝望着他,正在无声地痛哭。
那双令他憎恶的邪恶眼睛里,竟然淌出鲜红的血液来。
本该是无月无星的夜空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轮血红的圆月,凄厉的血色光辉一瞬间布满天地。那血红的光芒就像一股疯狂而绝望的思念,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血泊之中。
☆、35。解谜
一艘富丽堂皇的白帆大船航行在平静的海面上,夜空中月色晴朗,海风凉爽湿润,是个极好的夜晚。
这艘大船名叫夜神号,正往新大陆航行,船的主人是西泽尔家族的新任家主,正前往他辽阔的加勒比海属地。
亚历山大教皇改变立场选择爱莎公主的幼子作为七海总督,统治着大洋彼端广阔富饶的殖民地,整个罗马都知晓了谁是海上真正的当权者。失去教皇信任的卢森堡大公,也就是罗马公爵的异母兄长,曾经愤恨地在元老院痛斥教皇的昏庸,还发誓赌咒,要将他的弟弟驱逐出罗马,因此被教廷勒令禁止进入教皇国境。
西泽尔家族的内部纷争吸引了不少趋炎附势的贵族,一时间纷纷向西泽尔公爵表忠示好。夜神号的宴会大厅里,此时正是夜宴的顶峰,辉煌的灯火倒影在海面上,即使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大厅里觥筹交错,水晶杯折射出的光线晃眼刺目,那些阿谀奉承的声音也犹如蚊蝇般惹人厌烦,西泽尔公爵只是短短地现身宴会,漠然地在宾客之间走了一圈,便丢下一众达官贵人离去了。
公爵大人难以亲近的个性就像是为了贴合他那种傲然的美貌,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冽的气场让所有人都自觉地退出五米开外,只敢远远偷眼瞻仰着他的身影,从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前搭话,连身上的香水味都怕给公爵大人闻见。
这一次也是如此,公爵只是在宴会大厅里扫视了一遍,就算是出席过了,让那些妄图用甜言蜜语和西泽尔家族结交的蛀虫们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而那些对罗马的未来稍有一点责任心的名流们则纷纷庆幸,教皇陛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西泽尔公爵对他身后那些人的心机与谋略毫无兴趣,对于统治者来说,平衡是一种手段,而不为所动的自身才是最坚实的支柱。
公爵从宴会中走出来,挥手让随从退得远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窗户按照他的吩咐从不关上,让他可以一直看到窗外的海洋。西泽尔走到窗边,月光一直洒进房间里,落在他的身上,给他殷红的长发镀上一层洁净的银。
海面上倒影着粼粼的月色,冰冷纯净的光辉中不含一丝情感,显得极其沉静。
血红的月……
公爵想起了许多年前见过的景象,不由自主地伸手放在肩上。
他走回中厅,在镜子前默默站了一会,然后松开自己的领巾,解开衬衫银扣。
拉开衬衫左肩,镜子里,肩上那个伤口仍旧没有消退,公爵伸手摸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
七年过去了,那种被野兽尖牙撕开肉体的剧痛,到现在还无比清晰。
咬出这个伤痕的,是一只眼睛会在月光下变成红色的恶魔。
西泽尔公爵走进他那间光线晦暗的书房。
因为挂着深紫色帘幕的关系,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魔魅的气氛,厚重的防腐香料的味道在书架之间沉积着,与羊皮卷轴发出的怪异气味混合在一起,房间四面立着几架座落在地上的灯炉,蓝色和紫红色的火光透着灯罩上的图形纹路投射出来,在墙面和地板上书写出难以识别的符号。
西泽尔公爵从书架上拿下一卷已经解开的卷轴,他翻出关于恶魔契约的那一章节,转身回到镜子前。
房间里安静极了。
镜前的水晶杯里盛满公羊血和银星砂的混合物,公爵将手指放进水晶杯,蘸着那泛银灰色光泽的深红液体,在镜子上开始书写法阵。
血色的符号顺着镜面流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在镜旁的烛火映照下,呈现出一副诡异邪恶的景象。
烛火发出细微的燃烧声响,西泽尔公爵扫了眼魔法卷轴,低声念出一列晦涩难懂的咒文。
镜子里的烛火忽然爆出刺眼的火光,火苗像是被激活了一样,镜面上的法阵符号开始相互连结,移动,向镜中的人汇聚。
西泽尔公爵注视着他自己的镜像。
镜中的那个男人,肩膀的位置上显出一块鲜红的印记,仿佛是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咒语的一面文书,覆盖着从他的脖子开始一直到左侧心口的皮肤。
——正是那只恶魔咬伤他的位置。
公爵眯起眼睛,他盯着肩上的印记,然后穿好衣服。他将放在镜子前的古卷轴拿到烛台下,重新又看了一遍。
卷轴上记载的恶魔契约一共一百零九条,每一条的契文都另有记载。西泽尔公爵拿着卷轴回到书房,他站在书架前,将那些教廷明文列入禁|书目录的古卷一一浏览过去。
他早就逐一对照过所有典籍里记录的恶魔契约,每一条都有契约文书的详细描述,但都和他身上的印记不同。
“十七……”
显然这不是一只能被召唤的普通恶魔,他没有真名可以念,也就无从用魔法破解这个契约。
西泽尔公爵从书架最里面拿出那本《奥义》,古书本身已经残破不堪,但由于魔法加持的关系,上面的每一条咒文和禁语都完好无损。西泽尔公爵一页一页慢慢地翻过,耳边不由得浮起那只恶魔在他背后哭泣的声音:
“西泽尔……我是十七啊……你不记得了么?”
西泽尔……
那只恶魔叫他西泽尔。
但是当时,他还不是西泽尔家族的主人。
手中的典籍刚好翻到时间魔法那一章,西泽尔一怔。
时间……
他放下《奥义》,从书架上拿下刚刚浏览过的一本禁|书,飞快地翻到讲述恶魔契约的那一页。
时间契约。
西泽尔拿着那本书又走回镜子前面,他有些粗暴的扯开衣领,露出肩上的伤口。
原来是这样……
他对照着书上的图案,仔细地查看肩上的契约文书。
果然,那些交错的字符逐一吻合——
他身上不止有一个恶魔契约。
而是在同一个恶魔所写的文书上,结下了两条契约。
契约文字相互重叠,将那些交错排列的字符分解开来,另一条契约也找到了。
“另一条是灵魂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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