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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倒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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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多了几分眷恋。无力支撑的手,顺着和雷面颊滑落到胸口,就像是他即将陨落的生命,把和雷的心给重重压到了谷底。
  咬紧牙关,和雷不肯相信命运对他的不公。
  他总觉得,也许东西藏在其他地方。他小时候分明听师父们说过,是有师祖传下来的续命圣药的。话说当年,风情也是为了想拿那个药来做什么,被师父制止后才气急离开,还闹得满城风雨不是吗?
  对!肯定是有希望的!刚刚泉触碰他,与他对视的眼神,是那么的……再找找!一定可以找到!
  甩甩头,不愿轻言放弃的和雷,抱着泉满怀希望的遍寻于二楼各间厢房,却一次次失望而出。但凡是桌子上,柜子里,床褥端头,一通翻找寻觅,可却统统没有。
  怎么会这样?他不相信没有,事实却一次次狠狠打击着他引以为豪的记忆。
  怀中瘦弱的身子开始发出濒危的冰凉,和雷努力仰着头,不敢与那双蓝色眸子对视。刚刚他还大言不惭的说可以找到药,可现下却绝望的发现根本没有半点药影子。厢房里部空得很,除了那些客人的行李外,连瓶止血的金创药都没有。
  摇摇晃晃地踏入最里端的那间厢房,把泉放在床上之后,和雷不敢再看他,只半仰着头径直朝着门边踱去。
  行了几步,他脚下莫名一抖,整个身子都软了,一下子重重跪倒在地。膝上传来一阵剧痛,伴着身后近乎不可闻的浅浅呼痛呻吟,和雷胸口深处剧烈一抽,生生嚎哭出声来。
  过往的影像如一出鲜活大戏,反覆在他脑海演绎。
  初见时,宛如天神下凡,火红背景中走出的金发人儿,至今仍历历在目。
  再见时,那小子牛嚼牡丹的吞食许多补身上品,让他明白这小子只是外貌看似神秘,实则性格白痴。尔后,因厨师天性使然,无法忍受其浪费粮食,开始了你烹我食的日子……现下,泉竟生命垂危了,许是因为久未治愈的顽疾,抑或是他一直没有给那小子好脸色过。
  为何,人总会是在失去后方才懊恼?
  现下的和雷,脑中反覆上演着与泉曾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再寻常不过的叫饿声,那些他近日来都瞧腻歪了的垂涎眼神,那些间或不经意就透露出来的几多少年风情,那些……那些……统统都没有了吗?已融入生活细枝末筋里的泉,那亮眼金发,呢喃叫饿,无辜撒娇,竟就这样没了。
  “泉……你醒醒,我给你做好吃的……”屏住呼吸,想要用泉最在意的吃食来唤醒其意识,可没胆面对失败的和雷,等了好久都未能等到身后出现半点动静。刚还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硬生生沉入了最低点,重重砸在胸间。
  是不是,无论怎么呼唤,再怎样努力,那声“饿饿”再也不会响起了?那双蓝色眼眸再也不会与他对视了?那些他曾经幻想过的未来,那些准备烹煮的美味佳肴,想要喂饱那个无底洞似瘦小子胃袋的梦想……统统都化为乌有了。
  “泉……我爱你……”
  哀伤的思绪,促使声线哽咽,和雷紧握双拳,狠狠捶了捶胸口,不敢转身回望此刻躺在床上正奄奄一息的人儿,只能跪倒在地,不住倾吐着多日来积存的爱恋之情。那些看似平淡,却被人需要着的日子,在这一刻似乎被无限放大,占满他心胸深出。
  揪紧的心房,在这个夏日的午后,被疼痛撕扯出一抹让人永生无法忘怀的裂痕。宛如晴空中突然飘来一片云彩,遮挡住晴朗日光。
  “诸位无须担心,泉儿身子弱,刚晒多了太阳,现下有些中暑。今日比赛且告一段落……”那厢,已多少有些明白事有蹊跷的月影,赶紧出来向众宾客解释。可惜一时间没法安抚下众人,月影难得的无计可施。
  被风情一脚踢飞到场中的衣无痕,虽然很想在风月居老大们面前留点好印象,不想乱来,可自己亲亲爱人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得罪了二老,指不定人家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怀,两相其害取其轻,最后妥协的结果便是硬着头皮冲上去。
  “既然和大厨弃甲而逃,那么,此次大赛,应算作是我方获胜才是。”
  听到无痕的话,风行二人先是一愣,瞧见风情那颇为得意的神情,心下顿时了然几分。
  风行月影彼此对视一眼后,由月影就顺水推舟,甩过去一个“虚晃”奖品:“也罢,此一役,且算作是风情少侠获胜,风月居头牌就赠予你们了。”
  满意瞧见衣无痕与风情双双露出惊愕不已的表情后,月影抿嘴偷笑着牵起风行的手,招呼了下宾客,赶至后方厢房处探视泉的情形。
  “师父,师伯,求求你们救救泉。”月影风行刚到房门口,就瞧见和雷一脸悲戚的跪在那里,脸上分明有着眼泪滑过的痕迹。
  风行有些着急上前,为泉把脉诊治一番后,惊异道:“这孩子……竟连脉搏都快没了,气息也弱得紧,小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准备什么,自不必说。
  “我看看我们的奖品怎样了?”
  躲过一群宾客的围攻后,风情与无痕也跟着来了。瞧见如此阵仗,两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惊异不已。
  特别是当风情瞧见躺在床上,面如土灰的泉时,眉头不由一紧,“这形貌,像是被下了剧毒砒霜。”
  “咦?这么说,之前我闻到泉小子口中的蒜臭味儿,是砒霜遇过所致?想来是之前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已被下了毒……”闻言,风情也把事情缘由经过给大致串了起来,立刻明白这金毛小子是何时吃进毒药。
  不过,当风情这句话一出口后,即觉得有几分不对。
  未待风情多想,一旁跪了半响的和雷便冲了过来,捉住他襟口一阵低吼,“你多少年不回来,一回来就想害死泉,然后呢?也想害死我吗?你说啊!你说啊!”
  “啪——”一声响亮皮肉碰撞声,把这屋中所有清醒的人都惊了一跳。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个甩出巴掌的人——风情。

第九章
  “你打我?”皱紧眉头,和雷不敢置信的瞧着出手的人,“你凭什么打我?当年你抛弃了我,现在还有立场回来打我吗?”
  这番话一说出口,风情的双眼瞬间暗淡了下来,而一旁审视泉状况的无痕却极度不满的冲了过来。
  “你以为若不是你,风情需要为皇家卖命那么多年吗?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还这般不知轻重?你真以为仅凭你师父师伯的名号就恐吓得了那个人?”牢牢把风情护在怀中,无痕说出了这番发人深省的话,随后见怀中人神色不对。
  无痕还没来得及安抚,一身白衫的风情就晃了晃身子,抿抿双唇,突地拔高身子冲出了天窗。
  “小雷,你可知道,师父曾有过两粒续命圣药?”见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风行与月影对视一眼后,决定把当年的事情好好摊开来说清楚。如今两个孩子的年龄已到了足以分辨是非曲直的地步,趁这机会就出来也是好的。
  “两粒?!”
  本还沉浸在轮番打击及悲伤中的和雷,听到风行的话后,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记忆中的一粒丹药,变成了两粒,也就是说,纵然当年风情搞出过什么浪费掉了一粒,泉都还有得救。
  “是,当年你父亲撒手离开人世,并未告知你的身体情况,待到你成长到七岁,外貌却还跟一般三、四岁娃儿无二时,我们探访名医后才明白,你体内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种下了几种剧毒药物,那些毒药让你无法成长,还会引得你早夭。
  “我与你师伯一商议,自然是把师承的圣药给了你一粒。仅存的那粒,按照师门的规矩是必须留下来,传予下一代掌门的。”
  说到这儿,风行顿了顿,整理了下心绪,这才继续道:“哪知当今圣上因派系争斗,被不知名的西域毒药所害,生命垂危之时寻到了我们这里。我们骗他说圣药只有一粒,已被你服下了,那些官兵竟欲用你肉身做药……我们既不能把你交出去,又无法解释自己的欺骗,两难之际,风情便站出来,说他家传也有一粒神药,比我们师门的更有用。”
  听到这儿,和雷自是明白当年事情的始末:“师父的意思是说,风情当年背叛师门、偷拿圣药的事,真相其实是想护我周全?”
  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和雷,瞧着风行郑重点头,心下顿时五味杂陈。从小自诩苦大仇深憎恨着的人,事实上却是一直想要保护他的,可是……刚刚一眼即瞧出砒霜之毒,总让和雷无法释怀,究竟会不会是风情的一次任性作为。
  从小,风情就不喜欢人靠近自己,连两位师父都得用好玩的好吃的来逗哄,才能近身教他武功。
  似乎在风情眼中,他便是个私人财物,旁人得不到允许不能轻易碰触。
  这会儿,瞧见泉与他几乎是日日形影不离,很难保证爱吃醋的风情会做出什么事来。小时候他曾养过一条小狗,宠爱到不行,后来却被风情以耽误学武为缘由而斩杀。
  思及此,和雷紧了紧眉头,不知刚刚对风情的揣测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因风行的解释,也隐隐让他对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了些许自责。过去的总归是过去了,人是会变的,这么多年,自己都改变如此之大,难保风情不会变得豁达大度。
  “而且,他为了使你性命不受到威胁,还自愿投身官家为役,保你从小到大用药无缺。”
  月影补充的这句话,偏又使得和雷对风情的怀疑心又添了起来。不为别的,单就那“用药”二字。
  虽说从小到大和雷身子就弱,需要用许多名贵药材调理,可试问,谁又能够把官府禁售的砒霜轻易拿到手?这个风月居里,除了现在仍是官家之人的风情外,还能有谁?
  “纵他百般护我周全,可也不能把我最爱之人置于死地啊!”握紧拳头,和雷狠狠捶了捶地,功力不深的他,这会儿竟凭着一股子怨愤把木质地板给捶出了个深深凹陷来。
  见其听了解释还生出如此怨念,风行月影都没了主意。特别是瞧见这一根筋的孩子不断用拳狠狠砸着柱子,那些木屑多多少少刺进了拳头,鲜血都滴答到了地板上。应该受痛而收的手,却让人担心的继续着,砸得整间屋子都晃动不已。
  “老子现在就用我的命来换他的!”不待风行出声制止和雷举动,刚刚飞身外出的无痕带着风情又回来了。
  和雷刚一抬头,迎面就飞来一个异物。惊愕的抬手捉住来物,发现是一个光滑瓷瓶。不明所以的皱眉,却在风情眼神示意下打了开来。
  顷刻间,刺鼻的铁锈味混着腥气充斥四周,红通通的汁液带着人体的温度。
  这瓶子里分明装着满满的一瓶鲜血。
  “你这是……”有些无法接受的看着瓶中液体,和雷呆愣半晌,吞吞口水,无法言语。
  好吧,纵然他对风情有几多腹诽,却也不希望来场什么血债血偿的戏码,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旁人谁都无法替代的。
  不想风情伤害泉,却也不想风情受到其他什么伤害。当年年少不更事,现下知晓其离开的缘由后,那些时日的怨愤多少也削减了很多。
  “你不是说他害了这个小子,这个算我赔你的,包括利息。”说话的人,是与风情一道的男子,那个神秘的魔教教主衣无痕。看他单手抚胸,唇舌惨白,一手环住风情肩头做依靠的模样。想必那血瓶子里的东西,是源自他的胸口了。
  “你……”和雷不知应当说什么,对于这份带有利息的“赔偿”,握在手中,顿觉有几分沉重。
  “小雷,快让这孩子试试吧!”风行见和雷呆愣得不是时候,赶紧出声提醒。
  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当无痕半敞衣襟间的纹身隐隐被他瞧见后,顿时明白了他源自传说中某神秘宗教的药人身分。虽然不知道风情与他的关系纠葛,但多少知道,这个人的血,是皇家都难求的圣品。
  “去吧。”见和雷仍没动静,风情也耐不住出声了,无痕这次取了他自己胸前的一脉灵血来入瓶,那简直算是豁出性命了。
  风情可不希望和雷这傻小子就如此白白浪费了无痕可疗伤解毒的宝贵血液、耽搁了那个死小孩的救命良机。
  这瓶血,源自一个人的胸口,早耳闻心头血可起此回生。虽不曾当真,但如今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和雷觉得自己是应试试。
  瞧瞧床铺上泉惨白的面容,明白此事刻不容缓,和雷不再犹豫。赶紧把装满鲜血的瓷瓶捧到泉跟前,小心翼翼喂到泉口边,却心紧的发现他无法正常吞咽。
  鲜红的液体,顺着冰凉的薄唇滑落白皙脸颊的瞬间,和雷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全部温度,都随着那无法入口的救命血液而离开身体。
  怎么会这样?
  灌入口中的少许温热,本应顺着喉咙滑入食道的,偏偏,就这么满溢出来,像是……像是泉已经没有办法自然吞咽唾液般,像是已出气多进气少的垂危者一样。
  “师父……师伯……泉他……是不是已经……”
  言语哽咽,众人都明白,这希望瞬间变作绝望的苦痛。任和雷再怎样坚强的一个汉子,也禁受不住这种打击。双腿一软,眼见着手中的瓷瓶就要落地,风行月影一左一右的上来搀扶,这才免了疗伤圣药的大量浪费。
  “小雷莫急,为师看能不能用点别的法子。”与月影对视一眼,风行暗暗思量了番,从怀中掏出银针来,决定试试看。认穴他还行,可扎针的技巧并不怎样熟练,当下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心中如是寻思,表面上,风行却还是八风不动的端坐着。抬手假意镇定的扎针,其实那持针的手指,已不知暗暗抽筋几回合。
  万幸月影对他知之甚详,瞧他眉宇间隐隐的几分不确定,默契做出配合。扶着泉瘦小的身子,预备着在扎针行穴稍有差池时,给予风行行动上支持。
  “啊——”
  莫不是纤细银针起了作用,为何会有人发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对,貌似声音不是从泉喉咙中发出的,而是一旁帮忙辅助风行动作的月影!
  “师伯?!你怎么了?”虽颇为担心泉的安危,但是听闻月影如是哀嚎,和雷也不由戚戚然的冲过来,询问关怀。
  本有的更多台词,却在瞧见月影手背上宛如刺猬的盛况后张大嘴来,久久无法言语。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状况,师父不是准备为泉扎针,辅助吞咽吗?怎么会……一盒子银针,都跑到师伯手上去了呢?
  瞧见师父面色铁青的望着自己,和雷没敢多问,只吞吞口水,小声嘀咕了句:“那个……要不……泉!”
  刚想说些什么的和雷,瞧见原本应躺在床上的金发人儿,这会儿竟然自顾自歪歪扭扭翻腾下了床。
  和雷眼眶一红,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瘦小身影便飞也似的朝着门外冲出去,留下一室惊诧的目光。
  话说,刚刚不是有人说他中了砒霜之毒?
  众人目光炯炯,直勾勾瞧向一旁同样呆愣中的风情与无痕二人。但见,本就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泛白的无痕,这会儿更因为风情猛掐胳膊的举动,而显得青绿了起来。
  “他分明中的就是砒霜啊!刚刚的形貌症状,就和当年我试药时一般无二!”掐完某人,发泄掉了心中被众人怀疑的不爽,风情开口了。
  说完,瞧见和雷等人更加皱紧的眉头,风情明白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
  “你试药?!”
  “还试的是砒霜!”
  “你竟然不告诉我们!”
  一迭声的怒吼,从师徒三人口中发出,把风情本有些忐忑的心给吼得辛酸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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