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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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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司马德文袍袖重重一甩,怒步回到席中坐下!
早chūn二月,暖意融融,嫩绿的草地上已点缀起了不知名的野花,阵阵微风吹拂着湖面,偶尔还有鱼儿跃出,只不过,湖边的气氛却无比沉闷,在坐的共有十人,其中卫风、王蔓与庾氏是一伙,与晋陵公主和司马德文互相敌视,谢混担当和事佬的角sè,起着调解作用,谢氏姊妹花与谢公义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陆仲元不愧为老牌士族吴郡陆氏的家主,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没有丝毫坐立不安,完全把自已搁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
“咳咳~~”谢混轻咳两声,给谢公义打了个眼sè,谢公义会意的转头问道:“卫兄,姑祖母赞你诗文独辟蹊径,以诗言志,以情动人,并随信附上了卫兄诗作,公义与叔父皆有拜读,均是感慨良深,各自都有所获益,姑祖母绝无半分夸大!在公义想来,卫兄定是jīng研诗书方能有此见解,不知可有心得教给公义?”
这话一出,庾氏的美目中再度闪出了诧异,虽然每个人都夸自已这便宜女婿诗作的好,但在她眼里,并未太当回事,无非是会做两首诗的水平,天下间会做诗的人多了去,但谢公义竟然屈身求教,这就由不得她不重视了,要知道,谢公义尽管年幼,文章之美却冠于江表,而以陈郡谢氏的地位,根本没有讨好卫风的必要!
王蔓美目快速一扫,谢混正捋须微微笑看向卫风,似乎在等着聆听高见,谢文蝉与谢文丽也是齐刷刷的扭过了小脑袋,美丽的大眼睛里闪出了好奇的光芒,晋陵公主那是不用考虑的,诗作的再好,从她嘴里都是一堆臭狗屎,于是,王蔓带着无比自豪,凑上庾氏的耳垂小声嘀咕起了什么。
诸多投来的目光中,卫风最满意的还是谢氏姊妹花的目光,正要谦虚两句,司马德文已抢先一步冷冷一哼:“一个小小的兵家子顶多读过几本书罢了,怎敢妄言作诗?莫非我大晋没人了?公义,你谢氏以诗文称道,尤其是你,名动江表,孤都自愧不如,岂能向一兵家子屈尊?莫非不怕有辱你谢氏清名?”
谢公义的脸面挂不住了,谢混的面sè也不大自然,凭心而论,这叔侄俩并不愿与司马氏攀亲,王献之的凄惨下场早已证明了与皇室结亲没有好结果。
王献之临去前曾有人问曰:由来有何异同得失?献之云:不觉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这临死前的呓语简直催人泪下!
而王献之的女儿王神爱也不幸福,虽贵为皇后,却形同守活寡,大好青chūn白白耗在了个呆子身上,自晋室南渡百年以来,勉强说的过去的只有褚太后,但付出的代价是独守空闺数十年!
现如今,明眼人都能瞧出司马氏气数将尽,唯恐避之不及,无奈晋陵公主一力坚持,谢混也没办法,只得把谢文丽许给了司马德文。
第二五八章 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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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谢混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望向了谢文丽,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而当今天子司马德宗无嗣,如不出意外,宫车之后将由司马德文继为第二帝!
图谶之说深入人心,每每夜深念及于此,谢混总是难以入眠,末代皇帝的下场无比凄惨,倘若图谶真的应验,不仅谢文丽将命运难桀,谢氏都未必能不受牵连,尤令他心悸的是,当前的政局正逐渐地向这方面发展!
相王父子被卫风诛杀,谯王被桓玄生擒,定罪斩首只在指rì间,仅有历阳太守司马休之孤身脱逃,但他无兵无将,逃出去还能如何?可以说,司马氏已濒至自司马懿于百多年前发动高平陵事变以来的最虚弱时刻,天下易服改姓,为时不远了!
谢混看了眼一脸鄙夷之sè的司马德文,暗暗骂他的不知好歹,宗室虚弱,你夹起尾巴做人啊,如此张狂不是救速死还是什么?对于会稽形势,谢混大致有所了解,谢道韫也在信中隐晦的指出,卫风已在实质上掌控了会稽全境!
麾下五万jīng兵,足有与桓玄一决雌雄的实力,欠缺的无非是个出身罢了,谢混相信,凭着卫风的能力,一旦入士,必致一飞冲天,这样的人,桓玄都拿他无可奈何,你司马德文作为一个无兵无权的藩王,又很明显将被桓玄挤压,凭什么和他较劲?
谢混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了面sè铁青的晋陵公主,一丝悔意油然而生!
短短的一两息间,谢混各种念想纷来沓至,卫风却接过话头,淡淡道:“莫非德文老弟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大正中、谢中书与公义品鉴一下!”
“请你莫要和孤称兄道弟!”司马德文不满的嘀咕了句,随即清了清嗓子,把腰杆挺的笔直,递给了谢文丽一个满怀自信的眼神。又以眼角余光瞥了眼王蔓,这才得意洋洋道:“诗文起于前汉,兴于我朝,自永嘉起,以黄老之学为贵,虚谈引为风尚,当时的诗作,皆含有玄学义理!
及至南渡,诗文除阐述玄学义理,还与释道合流。于孙许(孙绰与许询)达至巅峰。为时人称颂。赞曰:其诗才高词赡,举体华美,富艳难踪,莫可越也!
孙兴公(孙绰)作《天台山赋》成。以示友人范荣期,云:卿试掷地,当作金声!孤再三拜读,确非虚言!筒文帝曾称其诗曰:玄度五言诗,可谓妙绝时人!
又有谢安石,王右军取其jīng义归纳为得意忘象,将我朝玄言山水诗推至一崭新的高度,孤恨只恨晚生了数十年,未得机会一窥前辈高人的风采。每每引以为憾,虽聊以诗文空作想象,亦是如隔靴搔痒,心痒难耐啊!”
司马德文满脸唏嘘,似在为与当时的名士错肩而过感叹不已。只不过,眉眼间的得sè却不假掩饰。
凭心而论,司马德文的总结堪称jīng僻,简练概括了玄言山水诗的渊源、发展以及包含的思想内容,谢混、谢公义、谢氏姊妹花不由点了点头,既便连和司马氏不对眼的庾氏与王蔓都不得不现出了赞同之sè,更别提晋陵公主了,眉眼间的赞许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直未开声的陆仲元捋须叹道:“琅琊王年虽未及弱冠,对诗的理解却深刻之至,老夫敢断言,若专志于诗道,将来的成就必未会逊于公义世侄!”
陆仲元说自已不如谢公义,司马德文非但不以为忤,反倒是沾沾自喜,毕竟谢公义的成就太高了,是公认的文章之美,冠于江表,在诗文上能与他相提并论,这份荣耀非同小可。
司马德文连忙谦虚道:“大中正过奖了,德文才薄识浅,愧不敢当啊!”
“诶~~”陆仲元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又向卫风问道:“不知卫将军有何看法?既然公义世侄对你推崇倍致,不妨趁着今rì有闲,提出来让大伙儿都参详参详?”
刷!刷!刷!所有的目光全都转向了卫风,谢氏诸人与庾氏的好奇毫不掩饰,王蔓的美目中却暗含担心,毕竟司马德文抢了先,能讲的全讲了,除非卫风别出新义,否则,不可能有压倒司马德文的机会,然而这是品诗,不是吟诗,吟诗或许与天赋有关,但品诗的最先决条件是学识渊博,不渊博如何能品?
晋陵公主与司马德文也是如此作想,四只眼睛里装满了轻蔑!
卫风略一沉吟,便向陆仲元拱了拱手:“既然大中正问起,那末将献丑了,以下仅为末将一家之言,请指正!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xìng情,形诸舞咏,照烛三才,晖丽万有,灵祇待之以致飨,幽微藉之以昭告,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
四言,文约意广,取效风sāo,便可多得,每苦文繁而意少,故世罕习,五言居文词之要,是众作之有滋味者,故云会于流俗,岂不以指事造形,穷情写物,最为详切?不知大中正以为然否?”
陆仲元沉吟道:“卫将军言之有理,寥寥数语,尽述出诗文感动人心的根源,对四言五言的论述也甚为jīng僻,果然才识不蜚!”
“哼!”司马德文却是冷哼一声:“陈辞滥调,谁不知五言好于四言?”
谢公义赶紧扯了扯卫风,示意不要计较,随即又道:“卫兄论点独特,请继续,公义洗耳恭听!”
卫风也不愿与司马德文纠缠不清,摆了摆手,便道:“公义不必如此,卫某只是把观点摆出,与诸位探讨一番,卫某以为,诗有三义:一曰兴,二曰比,三曰赋!
文已尽而义有余,谓之兴,因物喻志,谓之比,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谓之赋,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为诗之至,若专用比兴,则患在意深,意深则词踬,若但用赋体,则患在意浮,意浮则文散,嬉成流移,文无止泊,有芜蔓之累。
若乃chūn风chūn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或魂逐飞蓬,或负戈外戍,杀气雄边,塞客衣单,孀闺泪尽,或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返,女有扬蛾入宠,再盼倾国,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
故曰:诗可以群,可以怨,使穷贱易安,幽居靡闷,莫尚于诗。”
第二五九章 玄言山水诗
“好!”卫风话音刚落,谢混已拍案叫道:“好一个赋比兴,《毛诗》、《郑笺》虽有论述,却不及卫将军发人深省,今rì听君一言,愚兄茅塞顿开啊,卫将军以弱冠之年有此见解,实乃卓尔不群,大中正以为如何?”
陆仲元点点头道:“老夫也讶异的很,依卫将军的出身年龄,本不该如此,不知卫将军能否释疑?”
卫风施礼道:“回大中正,末将乃是河东卫氏出身,家父不知何故自幼离家,于会稽置一田宅隐于乡里,闲暇之时教导末将苦读典籍,后父病亡,因家贫,末将只得卖去屋宅葬父,自此流落民间,再往后因缘巧合,被府君与谢夫人赏识,才有了今rì!”
卫风一脸真挚,言之凿凿,说的跟真的一样,庾氏不由向王蔓投去了征询的目光,其实王蔓根本不信卫风的鬼话,真有这出身,又何必费尽心机谋取入士?可这时,只能迎上母亲略一点头,庾氏不由怔怔望向了卫风,美目略有闪烁,似乎在转动着什么心思。
陆仲元又问道:“既然如此,卫将军何不去卫氏寻亲认祖,重归士籍?”
卫风两手一摊,苦笑道:“无凭无据,家父只是临终前曾与末将提起,末将不敢冒然登门啊,倘若被误会为攀附士籍之辈,恐怕江东将再无立锥之地!”
“哦~~”陆仲元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谢混也不多说,如他们这类人。点到为止即可,陆仲元即然向卫风提起了士籍,理应清楚自已请他过门的目地,该如何行事、还要牵涉到哪些人、其中的困难、会给他陆氏带来的好处、等等诸多方面,陆仲元自会详加斟酌,说多了反而不好。
司马德文却接过来冷哼一声:“无凭无据说什么?究竟是不是河东卫氏,只有天知地知某人知,孤以为,做人要摆清自已的位置,痴心妄想不但会落下笑柄。说不定还会带来灾祸。算了,与孤无关的事,孤cāo哪门子心!”
司马德文虽然口头上说不cāo心,但望向卫风的眼神中满满的全是不齿!
“哦?”卫风斜眼看向司马德文。古怪的笑道:“德文老弟真乃金玉良言。是自已的。谁都抢不走,不属于自已却不择手段强夺而来,既便过了百余年。老天爷也会教他一一吐还,还会附上利息,当真是发人深省啊!”
“大胆狂徒安敢如此!”司马德文勃然大怒,重重一击几案!卫风虽未指名道姓,可说的不正是一百五十年前,司马懿趁时任大将军曹爽陪同魏主曹芳见谒高平陵时发动的兵变吗?自此之后,曹魏大权尽cāo于司马氏之手,经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与司马炎父子三代四人的不懈努力,最终由司马炎荣登九五至尊!
这是有史以来最为卑鄙无耻的一次宫庭政变,也是司马氏为人诟病之处,历朝历代都讲究个忠,唯独司马氏把孝排在忠前,没办法,他自已就不忠,没脸提啊,只得以孝治国,并自欺欺人般的在皇帝的谥号前加上孝字!
司马氏以高平陵之变为讳,从来不提,朝中公卿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揭司马氏的伤疤,然而今rì,卫风出口无忌,以不指名道姓的方式揭了司马氏的老底!
晋陵公主自然是俏面气的发白,其余诸人也是目中现出了惊愕,这个人果然够强势,够狂妄啊!
卫风却现出了无辜之sè,不满道:“德文老弟何故发怒?卫某附和你莫非附合错了?这他娘的做人真难啊,顺着你说不讨好,逆着你说又成了冒犯,莫非宗室都是难以伺候?”
“哼!”司马德文重重一哼,心里憋闷之极,尽管所有人都清楚卫风在指桑骂槐,奈何指桑骂槐的厉害之处正是不指名道姓,让人白白吃个哑巴亏,司马德文总不能对号入座吧?
“哦~~”卫风又不依不饶的现出了恍然大悟之sè,点了点头,自顾自道:“卫某明白了,莫非你是不乐意唤你为德文老弟?若是如此,你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发怒吓人?你看看,文蝉妹妹与文丽妹妹给吓成什么样了?”
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立时涌上了心头,司马德文怒道:“文蝉文丽的芳名岂是你能唤得?”
卫风微微笑道:“德文老弟。。。。噢,对了,你不喜欢被这么叫,那还称你琅琊王好了,琅琊王有所不知,在你来之前,卫某已与文丽妹妹和文蝉妹妹互行了兄妹之礼,平辈论交!”
司马德文一瞬间生出了种想吐血的感觉,这他娘的在显摆啊!他清楚卫风在嘲讽自已,他与谢文丽是舅父与外甥女的关系,虽然晋室异辈婚较为普遍,但舅父以外甥女为妻,总是会让人说三道四。
同时,司马德文还生出了jǐng惕,要说在挖墙角方面,男人最了解男人,天下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挖人墙角,不熟悉的有机会就挖,熟悉的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挖,除非那女人丑到挖不动,这姓卫的明明与文蝉文丽为叔侄辈,却腆颜求为兄妹,他要做什么?难道sè胆包天动起了文丽与文蝉的心思?姊姊怎会如此糊涂?
伴着浓烈之极的酸味快速发散,司马德文把不满的目光投向了晋陵公主,晋陵公主虽一时之间猜不出个中缘由,却也对卫风的张狂暗生恼火,当即俏面一寒,正待表示不满,谢混已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妻子的异常,他可不想再制造出不愉快,当即抢过来道:“好了,卫将军的身世先告一段落罢,既然之前品评了诗文,恰逢今rìchūn光明媚,如此和旭的天气,怎能不吟上两首?还望诸位莫要藏私啊!”
司马德文又接过来道:“姊夫言之有理,大话谁不会讲?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骝骝才能照见原形,也让诸位瞧瞧某人是否有真材实学,这样罢,姊夫这座花园景sè秀美,独具匠心,咱们不如应着景致各吟上一首,如何?”
说实话,除了王蔓与庾氏交换了个哭笑不得的眼神,其余诸人都不明白,司马德文为何始终与卫风过不去,虽然卫风口齿不留德是个重要因素,挑起事端的却是司马德文,即便因着司马道子父子的关系,最多如晋陵公主般言语冷淡点也就是了,当面针锋相对总是有失皇室贵胄的身份。
其实司马德文自已也不太清楚,他只觉得卫风讨厌的很,自从谢混向他介绍了卫风是王蔓的夫郎,他就有种把卫风踩在脚下狠狠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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