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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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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木片、人尸、马尸、残肢断臂与兵器箭矢全给抛飞到了半空中,寨墙赫然出现一块五丈宽的豁口!
目睹着这惨烈无比的景象,还有侥幸没到被撞倒的明军战士向回飞奔,在城头观战的刘裕、刘穆之等人全都惊呆了,没人能料到胡骑竟会如此凶悍,这已经不仅止于视死如归了,而是骨子里的凶残啊!
“好!好样的!”姚兴却猛叫一声好:“传令,檑鼓助威!”
其余四个人也是满面的振奋之色,破寨而入,说明胜利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杀!”激昂的战鼓声伴着喊杀响彻了整个战场,胡骑有如打了鸡血,拼了命向豁口处疾冲而去,竟连阵形都有些不稳了。
“轰隆隆”受这边刺激,另一边也如出一辙,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撞出了个豁口!
两个豁口!霎时间,士气沸腾到了!
只不过,冲入豁口的胡骑兴奋劲还未过,却是心里一凉,在寨墙后方二十步内是一片空地,二十步后是密密麻麻的拒马,有这玩意儿,骑术再高超都没用,更让人心凉的是,五十步之外是数横排弩炮,间中夹杂着弓弩手!
“放!”指挥官猛一挥旗!
“嗡嗡嗡”粗大的三尺巨箭攒射而出,上百枚巨箭,带出了刺耳的尖啸声,马匹被贯胸而过,又射穿了背上的骑士,钉成一串之后,巨大的冲力硬生生的扼住了马匹冲势,马匹在原地轰然倒下!
原先胡骑避让尸体是由于马匹倒地还要向前冲一段,有个时间差可以利用,可这时,马匹在原地倒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纷纷被绊倒在了地面!
轰隆隆巨响不断,就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堵在前面寸步难进,某些性子暴燥的骑士索性脱离队形,试图从两边绕行,可这反而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喊杀声震天,地面的尸体越积越厚,刘裕等人看的清清楚楚,不禁颓然摇了摇头,沈林子拱手道:“将军,明军营寨恐怕很难攻破,而姚兴受视线所限,未必能及时看清,不如传信劝姚兴收兵罢。”
刘穆之点点头道:“先收了兵再想想别的办法,否则,都拼光了又拿什么与明军作战?”
刘裕不假思索的吩咐道:“来人,速将交战情形告之姚兴,劝他立刻收兵!”
“遵命!”两名亲随匆匆而去。
没过多久,姚兴等人接到了刘裕的信报,一开始还不相信呢,可是细细一看,光见骑兵冲的猛,但明军的后寨半点不乱,显然前赴后继向里冲的骑兵并未取得预想中的战果。
“要不要再坚持一下?此时退军,或会功亏一筹!”拓跋烈很不甘心的问道。
秃发傉檀跟着道:“咱们索性全军压上,总有破寨之时!”
姚兴迟疑道:“刘寄奴居高临下,毕竟看的清楚啊,他特意使人告之,料来不会有假。”
第五五五章 终于发兵
拓跋烈接过来道:“刘寄奴也未必存有好心,如孤没料错,他是以虚言诈使我军收兵,好与他合力追击明军骑兵,以保他北府军无恙,何况此战已经阵亡了万余战士,若是收兵,士气必然受挫,下次再攻恐怕连寨墙都未必能破得了,如此一来,咱们破不了寨,又实力受挫,必然会于不知不觉中受刘寄奴左右,沧为他的棋子,诸位别忘了,刘穆之堪比张良郭嘉,端的诡计多端。”
刘勃勃点点头道:“刘力俟提随勃勃征战多年,谨慎果决,料能把握战机,一举击溃北府军与明军骑兵,倘若此时派军前去,或会使北府军警惕,更可虑的是,就怕北府军生出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意图利用我军与明军火拼,最终三方各有顾忌,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面,咱们毕竟远来是客,久拖不利啊!
依勃勃看,不能因一时受挫而退缩,在将士们誓死进攻之下,明军也绝不轻松,只要加把力将可以破去明军营寨,目前已经打开了两道豁口,不如全军压上,再组成两队冲击,四道豁口,勃勃不信明军还能守得住!”
刷刷刷!拓跋烈、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全都齐刷刷望向了姚兴,决一死战的意味不言而喻,姚兴虽然认为刘裕不可能欺骗自己,但刘勃勃的分析也非常有道理,关键是淮北平原太平了,地形没有起伏,视野难免受限,没法如刘裕般居高临下看的清楚。逞论几方之间各怀鬼胎,彼此相互戒备。
于是,姚兴心一横道:“既然诸位都不赞同收兵,那好,索性全军压上,与明军一决雌雄!”
“呜呜呜”号角再次吹响,余下的三万五千名骑士迅速组成了两支鱼鳞突击阵,向明军营寨猛冲!
两条黑龙增加到四条黑龙,一时之间,淮北大地雪泥滚滚。场面蔚为壮观。“哎!”城头的刘穆之却重重叹了口气:“竖子不堪与谋,竖子不堪与谋啊!各怀鬼胎,如何破去明军?”
其余众人也失去了说话的心情,对于姚兴等人的忌惮。他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一些。
刘裕的目光有些失神。好半天才摇摇头道:“胡虏生性凶悍。折损些兵马反而激起了凶性,是以孤注一掷,但他全军压上。也并非全无是处,明军必然压力大增,未必能顶得住,咱们好好看着。”
谢晦也摇摇头道:“将军,晦不看好,您看下方,胡骑只要破入寨中便是非死即伤,连拒马都冲不过,还谈何攻入营寨深处?即使再加上两支又有用?击败明军,只能靠野战,打阵地战很难,姚兴等人扬短避长,不信将军良言,当自食恶果,如今唯一的胜机,则全赖于檀将军一身了。”
随着谢晦话语落下,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是个滋味,北府军何时被逼到如此田地?而且这还不完全与卫风有关,关键是各打各的心思,没法把力使到一处,纵是刘穆之,都拿不出解决办法。
战事持续进行,喊杀声依然震天,新加入的两支骑兵不出所料,很快把明军营寨又凿出了两个大口子,可是渐渐地,姚兴等五人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远处的营寨就象个无底洞,进去多少吞多少,破寨时所应有的骚乱情形并未出现。
沮渠蒙逊忍不住道:“诸位,这么久过去了,要破早该破了,为何至今仍无动静,莫非另有蹊跷?”
另外四人目光闪烁,脸面也是变幻不定。
姚兴突然面如死灰,颓然道:“可能始终未能真正破寨,朕悔不该无视刘寄奴的劝告啊,照朕看,明军的防御超出了我等的想象,趁着没有全军覆没,赶紧鸣金收兵罢。”
秃发傉檀不死心道:“索性把营寨里的战士全拉出来,一古脑儿的往里冲,孤偏不信冲不进去!”
这是毕其功于一役,是孤注一掷,刘勃勃眉头皱了皱,要知道,他只有六万军马,还没有补充,死一个少一个,他带了四万人过来,如果全军覆没在淮北,即使他能逃回萧关,姚兴也第一个放不过他,除了带着两万人去草原深处当马贼,就再没有别的出路了,而草原深处也危险的很,那是柔然的地盘,以两万骑去抢劫柔然,这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刘勃勃立刻反对道:“不妥,咱们都小瞧了明军,还是赶紧退回来再作计议!”
拓跋烈的处境其实不比刘勃勃好到哪儿,他有九万大军,折了四万还剩五万,但是他有十来万老弱妇孺不能丢下,这既是他的负担,也是拓跋氏的最后火种。
以五万军,占据冯翊区区一郡之地,保护十来万老弱妇孺,需要时刻防备来自于姚兴的暗算,还需要担心河东明军渡黄河,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拓跋烈跟着附合道:“明军确实被低估了,速速鸣金罢!”
五人中有三人都同意退兵,沮渠蒙逊已经没必要发表意见了,姚兴大喝道:“鸣金,鸣金!”
“咣咣咣”炸耳的铜锣声敲响,前方的四条短了许多的黑龙仿如崩溃了般,立时断裂开来化为无数黑点向回奔逃,明军也不追赶,只是趁着转身时猛射了一阵。
这五人虽是皇帝大王,却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即使是做皇帝时间最久的姚兴,在年轻时也是一员猛将,秦国全占关中,他的功劳至少算一半,因此观看阵形,能大略判断出兵力多寡。
渐渐地,五张脸依次变绿,如果说第一次以器械攻打明军营寨折损了五千人是心里滴血,那么此时,已经不能用滴血来形容,而是鲜血狂喷猛涌!
一个时辰之后,统计结果出来,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各自损失兵力在四千到五千之间,姚兴损失一万一,刘勃勃损失八千多,拓跋烈损失了九千余人!
也就是说,以八万军攻打明军营寨,损失达到半数,就这还是及时收兵的结果,这一刹那,每个人悔的肠子都青了,刘裕好言相劝,他们不听啊!
沮渠蒙逊有些失神,晃了晃脑袋道:“诸位,这明军营寨不能攻打了,还是得靠野战击溃明军,咱们不如再凑些兵马,与刘寄奴合兵共击明军,什么渔翁得利的念头,暂时先放下罢。”
“不错!”拓跋烈揪心道:“想不到,你我五人虽是小心翼翼,却仍是重蹈了宣武皇帝的覆辙啊,咱们带了十六万精骑过来,仅一役,已折损四万,如果再来一次,别说击溃明军,恐怕连关中都回不去了,诸位,是该放下别的念头了啊!”
刘勃勃叹了口气,苦笑道:“好一个明军,看来,不与刘寄奴联手都不行了,明军的伤亡咱们不清楚,但料来很少,他留于寨内的守军加上水军,理应有八万人左右,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咱们派多少军较为合适。”
秃发傉檀也道:“少了只怕怀水车薪,多了会影响到营寨防守,而且人数众多,难以隐瞒,明军或会趁机揣营,咱们有五座营寨,倘若被明军围住一座攻打,未必能守住,故孤以为,就以这近四万军追击,其余兵马合立一寨,才较为周全些。”
沮渠蒙逊现出了赞许之色,这没办法,他与秃发傉檀力量最弱,派四五千人去支援檀道济,每人就只剩下一万军不到了,如果明军前来攻打,那都不用想,柿子肯定捡软的捏啊。
姚兴却道:“咱们五人虽然已决定精诚合作,可手下兵将聚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其实孤以为,营寨分立并无不妥,依明军的能力,他就算攻打也只能攻打一座,一旦他出兵,另外四营急速来援,明军无寨可守,咱们从四面八方围攻,恰可于野战中歼灭明军!”
“不错,不错!”拓跋烈与刘勃勃跟着附合,刘勃勃是因为与姚兴合立一寨的确不合适,他与秦军的仇恨纵是倾三江之水也洗不清,姚兴能顾全大局,不代表手下兵将也能顾合大局,强行住在一起,日久必生冲突。
拓跋烈则是觉得姚兴的引蛇出洞之计不错,明军缩寨里打不过,出来难道还打不过吗?
只不过,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则是眼角双双闪出了一抹愤怒,这摆明了是拿自己当诱饵,虽说会有援军,可是诱饵本身就无比危险,即使被救了,也是损失惨重,还得千恩万谢。
“哼!”秃发傉檀刚刚冷哼一声,沮渠蒙逊已连忙施个了眼色,没办法,那三方不愿意难道还能强逼着合寨?更何况一旦发生争吵,还指不定又会出什么意外,这个时候,必须要团结。
沮渠蒙逊抢着道:“好,就依三位,无论谁受攻击,另四寨务必往援,那么,午后就着援军启程,如何?”
姚兴摆摆手道:“我军初败,需要重新振起士气,而且出征,不是说走就能走,粮草、毡子都要准备,另外此次是光明正大的走,不需要连夜潜行,就明日一早罢,料来赶的及,同时朕以为,先行潜出的一万军可继续隐蔽,不必告之刘寄奴,也不必赶来与之汇合,可视战局再定行止。”
四人都明白姚兴的言下之意,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第五五六章 茅塞顿开
正月初十,已经是卫风出来的第三天了,除了刚开始驰出营寨的那一小会儿,其余时间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一方面,需要随时与斥候校正淮陵军的方位,另一方面,还需要留意着后方的追兵。
檀道济不愧为名将,远远缀着数十里不接近,卫风几次三番都突然回头想把他歼灭,但檀道济撒腿就跑,根本不交战,而且隔这么远,迂回包抄也极其麻烦,稍一分兵,檀道济便有所警惕,在茫茫雪原中,想隐蔽住身形很难,所以一直拖了下来。
“他娘的!”骑在马上,向弥恨恨骂了句:“近二十来年,北府军相继出了刘牢之、孙无终、刘寄奴、何无忌等名将,一代代向下传,如今又有了檀道济,像块狗皮膏药般粘在咱们后面,除也除不掉,真是窝心,这北府军哪来如此之多的人材?”
冼恩卓接过来道:“向将军,北府军成军数十年,底蕴深厚,名将辈出并不稀奇。”
卫风也摆了摆手:“檀道济的意图也好揣摩,无非是牵制我军使得淮陵军能顺利渡濄水,并与之汇合。
淮陵军自渡过淮水之后,一路向西北方向行进,目前位于洨县(今安徽省蚌埠市固镇县)与蒙县交界处,依孤猜测,接下来一两天,寿春军很可能会向上游移动,把孤驻在龙亢的水军引走,淮陵军则会加速行军,抢渡濄水,倘若我军列队拦截。檀道济理当突然杀出,置我军于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
至于这渡河地点,不可能还在龙亢,而是会在上游的汝阴至蒙县一线,如果此时我军发力奔跑,不理会檀道济部,可以利用时间差打造木筏,抢在淮陵军之前反渡过去,以优势骑兵一举歼之,但如此一来。檀道济部将无法消灭。见事不可成,檀道济必然会回返谯,或许会与诸胡合力攻我营寨,既使不攻。也会增加谯的力量。既与初衷不符。也会使得刘寄奴生出死战到底的侥幸!
来,诸位都来合计合计,咱们是主动过河先灭其一部。还是任由他渡河来个一锅端?”
“这。”众人均是沉吟不语,主动渡河风险小,按步就班,一锅端又存在不可测因素!
好一会儿,贺护拱了拱手:“大王,末将以为,在这两三天里,姚兴等人至少攻打过一次我军营寨,见事不可为,很可能会与刘寄奴联手发骑兵追击,而我军远离大营,势单力孤,以五万余骑对敌步骑至少十万,恐怕会压力沉重啊,为稳妥起见,不如渡濄水,先灭其一部,再论其余。”
卫风沉吟道:“孤怀疑,姚兴等人或会于攻打我军营寨之前就遣一奇兵偷偷尾随而来,以坐收渔人之利,若果真如此,有这一支没法确定行踪的敌骑潜伏在身边,终是心腹之患啊,若是他于别处偷渡濄水,于我军攻打淮陵军之时施以突击,后果将不堪设想,这并非不可能,刘勃勃、姚兴均是心思狡诈之辈。”
众将心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不找出终究难以放心渡河,不禁陆续皱起了眉心,
向弥却灵机一动,跟着道:“大王,咱们可以假设姚兴等人事实上遣了两批骑兵,一在明,一在暗,明里那支与檀道济合作,暗里那支则隐蔽行踪,寻一击必杀之机!”
“不错!”卫风眉头一挑,示意道:“继续说!”
向弥又道:“末将以为,无论姚兴有没有派出两路骑兵,暂时可以不用理会,您三日前临出征之时曾下令召襄阳与南阳军四万赶来,以备不测,由谯往襄阳一千一百里,快马仅需三日,很可能今日已经到了襄阳,经两天准备,该于后日发兵南阳,襄阳到南阳三百里,急行军只须三日,休息一日由南阳东进,十日之内必到,也就是说,蒋将军的四万军最迟应于元月二十六日抵谯,如此一来,我军驻于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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