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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青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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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或多或少有些刀剑劈砍过的痕迹,甚至脸上也有,虽算不上丑陋,却也绝不算英俊。
或许是青芜的沉默感染了桃花,桃花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有些怯怯的少女,有时话讲到一半便会停下来,问青芜有没有在听,有时讲着讲着便会走神,似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情,故事也都只是小时候那些,翻来覆去毫无新意。
青芜听着,渐渐不耐。
那日,青芜身体不适,早早便歇下了,谁知桃花又来寻她,问候过后便又扯些在青芜看来无关紧要的话题。听桃花絮絮叨叨半晌后,青芜困极,未掩饰得住不善的语气:“桃花姑娘有事便请长话短说吧,我身子不爽,想早些歇息。”
桃花闻言愣了愣,无神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随即便告了辞,匆匆离去,甚至撞倒了她来此处一年后便再也未碰到过的桌椅。听着外面桌椅倒地的声音响了一路,逐渐远去,青芜的心里有些憋闷,竟是过了很久才能入睡。
第二日早起,桃花照例来照顾青芜的饮食起居,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了一夜,但仍是事事妥帖巨细,只是再也未跟青芜多一句嘴,伺候青芜洗漱完便自行离去。
就这样过了几日,起初青芜觉得平静舒适,久了便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在叶府的日子,南迦也时常出去做些任务,偌大的总渡里没有人同青芜说话,不同的是这次连青芜能做的活计都没了,变得更加的寂寞难捱。
莫名想起桃花时常来找她的时候,讲故事时盛满心事的梨涡,艳若桃花的笑靥,没有焦距却仿佛会说话的亮晶晶的眼睛。
青芜在心内挣扎了半天,终是决定向桃花道歉,除此之外,莫名懊恼起那天一时冲动便脱口而出的伤人话来。
这日,桃花来帮青芜梳洗,手指灵活地穿过发丝,帮她挽起个凌虚髻,然后细细摸索着,将鼓起的发丝一寸寸抚平。桃花的眼睛虽看不见,手却是极巧的。
眼见便要好了,青芜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桃花,抱歉,那日我态度不好,你别……别往心里去。”有那么一瞬间,桃花的动作定住了,随即,不动声色地继续下去,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再那么镇定,木梳扯住了纠结在一起的一缕发丝。
满室寂静。
就在青芜以为桃花不会开口时,桃花将木梳放下,拢起梳断的发丝,语气淡漠而疏离:“青芜姑娘没错,桃花只是个低贱的下人,是桃花逾越了,坏了规矩。”
不知是不是错觉,青芜听到身后的桃花声音里略微带出的哽咽。
然后,桃花便转身离去。
是失却了这段友谊吧。青芜想,心下酸涩一片。
没曾想隔了一日,桃花便又来了,浓重的心事压得她清减了一些。在青芜的闺房里,青芜知道了桃花的秘密,桃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从来无法告诉别人的话,第一句便让青芜震惊——
是我害了哥哥。
桃花的父亲本出生在富庶人家。若是他安分守己,懂得操持家业也罢,必定能一生无虞。
然而,安逸的日子过久了,狐朋狗友便也结识得多了,他逐渐乐不思蜀,陶然忘己。先是赌博,失却了家里的大部分田产,后来又迷上寒食散,即用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五石做成的药物,其药性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服用此药的人短期内会觉得神明开朗,体力增强,然而长此以往便如同慢性自杀。
待得他清醒过来,已是挥霍干净了家里所有的黄白之物,甚至连新娶的jiao妻也差点用来抵给人家。
桃花的祖君因而气得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桃花的重慈未捱过一年便也阖然长逝。桃花的母亲不愿丢弃夫君,甘愿跟着他一同受苦,桃花母亲的家人知道这一节后,竟是恼得再不愿认她。
桃花的父亲家道中落后,平日里跟在一旁混吃混喝的好友们个个像躲避瘟疫般躲着他。他想做些小本生意,缺少周转的资金,便挨家挨户地敲门过去,在所有人那里都吃了闭门羹后才明白,世情,向来是比纸还薄的啊。
与此相比更雪上加霜的是,桃花的父亲因长时间吸食寒食散而染上了瘾,每次发作时涕泗横流,心内仿佛有数以万计的蚂蚁在爬。久了捱不住,便央了桃花的母亲用粗麻绳绑了他。由于长时间被缚,他的手脚上被勒出了一圈破皮和青紫。
那是他们二人最艰难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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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桃花缭乱(下)
便是在这时候,桃花的母亲发现怀了孕。待得出现孕吐时,已是有些显怀了。
起初桃花母亲不愿要桃花,瞒着桃花父亲试图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打掉她。然而用尽了各种办法,或以凉水沐浴,或捶打腹部,或奔跑,或做重活累活,桃花都牢牢地攀附在母亲腹中不愿离开。
宝宝也是想活下来的吧。
终于,母性战胜了想要扼杀这个幼小生命的想法。所幸,桃花的父亲知道了桃花的存在后也表示出了欣喜。
随着桃花母亲的肚子一天天膨胀起来,二人却发了愁。祖屋虽未变卖,家里的家具能典当出去的却早已典当出去。桃花的父亲虽有心找些事做,奈何长时间吸食寒食散使得他四肢无力,什么重活都做不了。桃花的母亲也只会做些简单的女红。维持生计尚且危险,再加个桃花,恐怕三人都得饿肚子了吧。
但是,他们的窘境无法阻止桃花的生长。自被发现起五个月后,桃花便如期来到了这个家。无钱去请产婆,桃花的母亲便兀自在家shen吟了一天一夜,这才诞下桃花。
起初他们是欣喜的。桃花看起来如别的孩子一般健康可爱,久了才渐渐发现问题。桃花不会如其他婴儿般,看到有人在眼前晃动手指便扑上去抱在怀里吸吮,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前方,一眨不眨。
桃花的父母没钱去请大夫,便日复一日地拖延下来。
就这样幼时每日以米汤哺喂,稍大些了每日去市集捡些菜叶做成菜粥喂桃花喝下,桃花竟也无病无灾地长到了五岁。
那日,他们牵桃花出去散步,路过一处面食摊时,一个背对他们而坐的老道突然开口,点出了他们一直都知道却不愿面对的话:“这女娃儿好漂亮的一双眼,可惜在娘胎里便受了震荡,血淤积在眼底,怕是这辈子都要看不到了,可惜,可惜呀。”
一连说了好几个可惜后,老道收拾了搁置在一旁的褡裢,付了面钱后离去,转瞬便不见踪影了。只剩下愣怔在原地的一家。
“……爹爹?”桃花有些犹疑地开口。虽看不见,五岁的桃花心思却异常聪敏,想是神明夺走了桃花的一感,便尽力在其他方面补偿她。
似是被她这声稚嫩的呼唤惊醒,桃花突然觉得身子一轻,随后便稳稳地坐了下来。原来是被父亲负上了脖颈。
“看不见又怎样,我的女儿依旧是最聪明的。”桃花听到她的父亲这样喃喃自语,不知是安慰身边的内人,还是安慰自己,抑或只是安慰她。
后来,路过一处桃园时,园里的桃花开得正好,桃花的父亲停下脚步,若有所思。良久,对身旁的桃花母亲说:“古语有云,‘园有桃,其实之肴‘,希望我们的女儿长大后能成为个有用的女子,便叫她桃花好不好?”
桃花的母亲此时已擦干了被老道那句许是无心之言刺激而出的眼泪,低头略一思忖,便是允了。
许久以后桃花才知道,那首诗的全句是:“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我知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我知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其实父亲是渴望被人理解的吧。长成后的桃花时常这样想。然而那时母亲乃一介从未习书的妇道人家,周围的朋友也都因财物散尽了而离开了他。竟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心愿也不得实现。
记忆里幸福的日子至此便戛然而止。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是自母亲离去后父亲最常说的一句话。然而他每每这样说,却是没有怨恨的,语气里总是带着辽远与记挂。
是的,离去。在桃花六岁的时候,桃花的母亲便弃他们而去。走的时候歇斯底里,完全没有往日的娴静。桃花听着家里噼里啪啦地响了一天,听母亲颤抖着说父亲是废物,听母亲说她要嫁与别人家。然后便是静,极度的静,静得让桃花害怕。
许久,桃花怯怯地摸索到父亲身后,伸出小手从背后箍住他衣袖。蓦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了桃花手上。是泪吗?
自那以后,父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的颓唐,每日出去找活做,清晨天还寒凉着便走,午夜更深夜阑的时候才回家。有时仅带着身汗味回来,有时汗味里还夹杂着血的味道。
竟也是让他撑起了这个家。
待得家境渐渐好转,已是两年后,终是记挂她的母亲吧。桃花的父亲便带了桃花,去桃花母亲的娘家打问母亲近况。
然而,母亲娘家的人开门一见到父亲便破口大骂。不得已,他只好向附近的人家询问。
“这家的女儿命苦啊,嫁了个富裕人家的公子,本来应该享受好日子的,但是夫家却不争气,先是嗜赌,后来又染上了药瘾,将好好的家业都败光了。听说似乎还得了个盲眼的女儿。也就几年时间吧,那女人的身子便被病掏空了,这才回到家里养病。但是哪禁得起耗啊,没多久便没了。我跟你讲啊,她小时候我还看见过她救了一只受伤的鸟儿呢,多么心善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给了一块碎银,隔壁的大婶便滔滔不绝地讲下去,说到动情处还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看着面前男人愈来愈阴沉的脸色,大婶悻悻地收了声,转而注意起跟父亲一同来的桃花:“呀,好俊的孩子,只是,只是这眼怎么那么没神呢……”好像……好像这家女儿的闺女也是个盲眼的吧?
隔壁大婶边说边偷眼瞟他们,然而桃花与父亲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耳边只余下那句,“没多久便没了。”
蓦然想起母亲温柔的指尖,母亲哄她入睡时哼的温暖童谣,还有那天铺天盖地的桃花香气里,母亲温婉的话,好,便叫她桃花吧。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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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命不由人
那日,桃花与父亲甚至不知是怎样回的居所。
许是一直吊着命的那口气没了,桃花的父亲不久后也便病倒了。身体逐渐孱弱,腐朽,变得愈发清瘦。
尚值八岁的桃花便担负起了帮父亲寻医问药的职责,每日在家与药庐间来回奔波。起初眼睛看不见,央了隔壁的邻居将她带过去,久了自己也能识得路。
便是在那时候遇到逐水的。
那是初春的一日,桃花照例去为父亲抓药。从家到药庐需要穿过一条宽阔的马道并一条错综复杂的小巷。
桃花捏着腰间的钱袋走得小心翼翼,却还是被人撞倒了。待得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发现腰上的钱袋不知所踪,只剩下腰上系钱袋的丝绦在早春的寒风里晃啊晃。
糟了!
桃花心里暗惊,以为钱袋只是在她被撞倒后掉在了某处,于是跪在地上俯下身细细摸索。地上偶尔有尖锐的小石子划伤她的手,她也不管不顾。越摸索下去心越凉。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早已迷失了方向。突然听到有人问她:“喂,你看不到?”
桃花未理会那人,仍是继续手上的动作,心里早就没了指望,只是凭着一股子执拗劲,奢望它只是掉在了她没摸索到的地方。
耳边蓦地传来一声两只小铃铛碰在一起发出的脆响。桃花认得那个声音——便是她为了防止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亲手系在钱袋上的!
桃花整理好衣物后站起身,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向那人,冷定开口:“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喂,我问你呢,你是不是看不到?”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些懊恼,似是生气她未回答他的问话一样。
桃花再不迟疑,合身向前一扑,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一把抢过那人手里的钱袋,不顾自己立足不稳,立时便会跌倒。
那人被桃花的动作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便看到面前那个小小的女孩子脸朝地向前扑去。若是就这样摔下去,想来脸必定会有所损伤。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伸手堪堪扶住桃花的肩膀,将桃花捞了起来。
桃花于是扶着那人手臂缓缓站起,那人身量不高,许是跟她年龄相仿。
桃花开口,声音有些童稚,话里却透出些许少年老成的沧桑:“多谢,烦请你送我去药庐。”
那人不忿:“帮了你一次还指望我再帮第二次,你以为小爷我开的是善堂?”
“就凭你偷了我的钱袋,而我并未打算报官,你也应该帮忙。”桃花的语音平静,那人却听得愣住。她竟是知道?
似是堪破了那人心中的疑惑,桃花娓娓道来,嘴角带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讥诮,只一个词,那个人便明了:“味道。”
这件事最终便是以那人送她到了药庐门口告终。
不甚愉快的初识。
自那次起,那人便时不时等候在她去药庐的必经之路上,美其名曰报答桃花并未因他dao窃便扭送他见官的恩情,实则每日一路上都自顾自地絮叨。
“喂,你叫什么啊?”“喂,你怎么不说话?”“喂,你眼睛是一点都看不到吗?”“喂,你喜欢什么啊?”
“桃花。”实在被他烦得怕了,桃花勾起唇角,吐出两个字。
“哈?”那人未反应过来。
于是桃花面向他,认认真真:“我不叫喂,我叫桃花。”
“是吗?真俗气的名字。”那人悻悻地嘟囔。隔了几日便又来寻她:“昨日听那些酸腐的书生说什么‘轻薄桃花逐水流’,既然你叫桃花,那我以后便叫逐水吧,你叫我哥哥,我才会保护你的,懂了吗?”
想来这句诗他不知背了几日才记得,桃花心里浮现出一个摇头晃脑背诗的小毛贼模样,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真切地笑出声。
然而也是这天,成为了桃花此后都不愿提及的噩梦。
便是在拿了药回来的路上,隔壁腿脚不便的王婆婆来寻她,老远看见她便对她喊:“桃花,你父亲怕是不好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回家里,奔至父亲床铺前,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父亲还是有气息的。本来央了王婆婆在她不在的时候照顾父亲,是王婆婆大惊小怪了吧。
便是那天起,桃花的父亲由以前的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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