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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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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爆头道,“他为了救我被咬了。”
他的语气虽然并不是深怀愧疚,但已经没了拽拽的腔调,显得平静,甚至死气沉沉。
等他抬眼来看到随便,死气沉沉的眸子里顿时带了喜,大睁着眼道,“大便!你还活着!”
随便老模样往他脑门上弹了个栗子,淡淡地笑了笑,摸了摸他脑袋,进了驾驶座。
副驾驶座上的蔡雅见他进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车角落,双手紧紧抱臂,接着就打开车门换到了后面,让爆头单独坐在前头。
其他的人对于他的重新归队,也都保持着沉默,只偷偷用眼看他。
只有那些孩子欢天喜地,都从后头往驾驶座上扒,尖声叫着“叔叔回来了”。
随便冲他们笑笑,挨个摸摸脑袋,让他们回去坐好。
车发动起来,结界取消,赖老板缺了头的尸体孤零零留在原地。
没有什么时间来缅怀死者、埋葬死者,能分给每一个牺牲者只是一小段时间的沉痛、哀思、感动,抑或几滴泪水。被这样似乎轻视地对待,因为已经死了。而更该被看重的,是还活着的那些。
让生者继续生存下去,才是关键。
一路丧尸持续地稀少,剩下的路并不长,当夕阳光辉洒满聂江江面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目的地——戎子刚入城的那日,被直升机放下的地方。
一片开阔的空地。
当戎子说出“就是这里”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但神经依旧紧绷着,不是意识到什么新的危机,而仅仅是习惯了。
习惯了等待下一个未知的死亡,都忘了“放下心来”是什么样。
还要等一个天亮,而聂城的夜何其漫长。
戎子下车重新筑起结界。众人也都跟着下了车,将带的衣服铺开来围坐在地上。
随便将后来找的那两箱水分发了下去,大家都又饿又渴,咕噜咕噜全是猛灌水的声音,有几个孩子还给呛着了。
帮一个孩子拍着背,戎子居然听见身边又一个被呛得拼命咳的声音。直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多大个人了,喝个水都要噎成这样?他皱着眉头扫了谷梁米一眼。
后者很是委屈地朝他看回来,咳得泪眼朦胧的,身上又散发出那种可怜又腐败的气息来,只差没一条大毛尾巴在地上委屈地扫来扫去了。
戎子冷着脸,猛往他背上锤了一记。
“咳!呜……”
好是好了,给锤得够呛,谷梁米痛得直抽冷气,边又喝了口水边嘀咕,“就不能温柔点……”
“你又嘀咕什么!”
“没有……我头晕……”弱弱地说。
戎子瞪着他看了会儿,终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扁他,只能道,“头晕就睡会儿。”
“睡不着……”谷梁米继续弱弱地说,“你在做什么?”
“给总部发信。”拎着“仓鼠”尾巴道。
“哦……”
还说睡不着呢,戎子报告刚发了一半,就发现有人把脑袋歪到自己肩上来了,嘴巴微张,眼看着要滴口水。
“起来,”戎子耸了耸肩,“去车上睡!”
“恩……啊?”谷梁米迷迷糊糊微微睁了睁眼,直起身子头晃了晃,“不用了……我睡不着……”
话还没说话眼睛就又眯上了。
他确实不是困得想睡觉,而只是虚弱的身体想要休息的本能。
戎子好气又好笑,看着他脑袋一点一点,一歪一歪的,又靠到自己肩上来。
带着水色的唇在月亮下泛着光。
可比之前枯败败的样子顺眼多了。
戎子不自觉地抬手去捏住了那两瓣唇,手感好极了,绵绵软软,弹性十足,禁不住又扯了扯,顿时给拉成了驴唇样。
“呜……”谷梁米不堪地略睁了睁眼,搞不清楚状况地迷蒙蒙看了戎子一眼,扁了扁唇。戎子一放手,他又昏沉沉睡过去了。
戎子玩兴大起地又往他脸蛋上戳了一戳,揪起来扯一扯,揉捏成大饼粽子汤团包子囧字等等形状。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很无聊。
啧!
鄙夷了自己一番,他抬起眼来,邮车车门大开,随便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持着枪的手架在方向盘上,眼睛却望着天上孤冷的月。
这一晚的月真的寂寞,周遭的星都隔得远远的,惟恐沾染了一身冷清的白光。
以前每每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都是不懂。现在虽然知道了他这个时候想的会是谁,却还是不懂,要怎样的一个季逸林,能让他如此痛苦,如此矛盾,如此挣扎……如此落寞。
肩膀上的谷梁米不安地动了动,嘴巴里模糊不清地喃了一句,身子往下沉。
戎子就势拉了他一把,让他脑袋枕在自己腿上。这个位置舒服,谷梁米嚅了嚅嘴,犹自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继续沉沉睡去。
那是戎子在聂城的最后一夜,却完全没有预期的喜悦和对第二日离开的期待。而隐隐的不安与焦躁,都被枕在腿上的暖意融去了。
他不知道——他的不懂,是因为他的那个人还在。
第 29 章
清晨的第一缕光落在戎子脸上,照醒了本来就只是闭眼小憩的他。
他此时盘腿坐在地上,猛地这么一醒,立刻觉得身上冰凉,清晨的露水渗在衣服上,带来冷意。
他低头看了看靠在他腿上睡得天塌不惊的谷梁米,后者身上还裹着他的外套。
摇了摇那家伙,换回来几声不情愿的嚅嚅声。戎子皱着眉头,脸色虽然是不好看,却也没再弄醒他,只是把他半抱半拖的弄起来,搬到车上去,一看后车厢里睡满了小孩子们,被放倒的副驾驶座上也四仰八叉躺了个爆头。
“到这儿来吧。”随便道,下车让开驾驶座的位置,临走前还把座椅也放平了些。
戎子把谷梁米丢进去,回身来跟随便站在一块。
天还刚蒙蒙亮,空旷的平地上,除了那辆血污污破烂烂的邮车,只站了他们二人。地上都是水瓶子的残骸和铺得皱巴巴的衣服。
“还有多久?”随便问。
“总部下的通知是十一点。我昨晚已经发了报告。”
“那便好。”随便道。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很远很远处、一排树木遮挡的平房。
“这个结界安全?”他突然问。
“当然。”戎子道。
“那便好……”随便喃喃着重复了句,眼珠子依旧挪也未挪。
“出去以后,你准备怎么办?”戎子问。
随便愣了愣,良久,只咧嘴苦笑了声,“……呵。”
“我会跟总部说清情况,你是有错,但罪不全在你。”
随便笑了笑。他抬手想要去摸戎子的脑袋,手却在半空中僵了僵,改去拍他的肩,“……谢谢了。”
“是我该谢你,”戎子道,看了一眼挤得满满的邮车,“况且……好歹你也救下了这么多人。”
随便仍旧是笑了笑,苦意却更甚,只抬了眼仍旧看向之前一直在看的方向。
“……你……和你哥哥,是在哪个城市的孤儿院长大的?”他突然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江城。”戎子道。
他正奇怪于随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随便却只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二人静静地站着,朝阳在他们身前拉下两道影子,肩并着肩瘦瘦长长,一直延伸到远处。
……
日头愈升,等待的时间过得漫长且难熬。终于的终于,从远处天边隐隐传来轰鸣声。
耀眼日光下,渐行渐近了一个黑点。
“是飞机!”爆头蹭地跳起来道。
“真的?”“啊!”
所有人都狂喜起来,大人孩子都从车上跑下,挤在结界靠那直升机方向的边缘,争着去看那黑点。
连虚弱的站着都难受的谷梁米,也是撑着爆头的肩往那里蹦达,一脸兴奋。
有些小孩子挥着手先欢叫起来,其他人也随即跟着跳着挥手招呼,喊着“这边!这边!”
戎子的心跳加速,刚要往前走,却被身边那人一把拉住了。
他疑惑地回头,一柄通体火红的枪被塞到他手里。
“这把枪叫‘雷神’——名字是俗了点,不过不是我起的。帮我把它给爆头吧,林林的剑也在他那里。那小子有天赋,是块好料,只是要多费些心教导。”
这话什么意思?戎子抬眼盯着他。
随便却只翘了唇,露出戎子见惯的那个清爽笑容来,里头再无以往的半点寂意与伤楚,仿佛卸下个大大担子似的。
“我是因为考了那边的大学才去东部,之前其实是在陵城的一家孤儿院。现在想想,陵城和江城那么近,真的有可能……”
他顿了话头,不再说了,只定了眼看着戎子。
不管是不是,他是真把戎子当了弟弟。
也许……真的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只是他无法将这唯一继续下去。
他终于又抬起手来,往戎子头顶发梢上轻轻触了触,却还是没有摸下去。只笑着又多看了他一眼。
“你好好的……”他道,想了想又道,“小米他对你很好。你们都好好的。”
他退了一步。
“随便!”戎子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想做什么,上前一步要去拦他,“你……”
随便却一退身避开他伸来的手,接着又极快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站在结界之外。
“我答应了他,等送了你们就去陪他,”他道,“永远陪着他。”
他抬眼看了一眼高挂的日头,笑道,“马上就能永远了。”
“……所以,就不说再见了。”
“随便!”
戎子眼睁睁地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跑走,两条腿却僵了似的无法迈出一步。
他心里知道,即便是追上去了,也是追不回的。
……
螺旋桨转动的声音极大。
“随前辈呢——”清点着上机的人数,谷梁米大声地喊着,虽然戎子明明就站在他旁边。
“他不走了。”戎子道。
“啊?什么——?听——不——到——”
“我——说——他——不——走——了!”戎子吼道。
这一声够大,纵然有哗哗转桨声,谷梁米听见了,一旁的爆头也听见了。
“啊?为什么?!”谷梁米瞪大了眼睛,四下里看看,果然不见随便的身影。
爆头惊讶地四下张望,“怎么会!大便?!”
戎子冷瞥了他一眼,把枪丢给他。
爆头显然慌了神,手忙脚乱捧了好几下才接到。拿在手里呆呆地看着它,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摸到它。
从机门处探出一个陌生面孔的除魔师,急急地喊道,“快上来,抓紧时间!”
他穿着除魔总部的正服,肩上挂着除魔总部的标志,上头的编号只在一百多号。要他进入这等危险区域,已经超出能力范围。随他来的只有一个驾驶员,虽然也是除魔师,但所属后勤,攻击能力也不是特别高。因此才更加小心谨慎,惟恐任务失败。
他跟戎子互报了一下编号姓名,便催着众人往机上挤。
时间太紧太急,来不及想随便的事情,其他人甚至不知道随便已经离开的事情,众人只是一片混乱着往上爬着。
爆头、蔡雅和江黎最先进去,接着帮着下头的张师傅把小孩子们往上拉。戎子和谷梁米则是护在外头,准备等会撤消结界。
“哇!”却有一个孩子一脚踩空了,差点掉下机去,张师傅忙在下头托着他往上推。那孩子也是吓着了,手胡乱抓着,一个没注意抓住了上头来接他的江黎那只受伤的左手臂。
他小手往下一拉,竟将缠在上头的绷带拉散了。
腐臭味骤起。
站在旁边的除魔师突然惊叫了一声。
因为他看到江黎手臂上的伤口,几乎已经腐烂出了一个大坑,里头黄骨突出、筋肉散乱,不见血渗出来,只有黄绿相间的黏糊肉泥。而原本被绷带遮挡的、伤口附近的皮肤,暴出根根青筋,配合江黎白得发灰的肤色,竟和外头那些丧尸的特征一般!
这一惊一叫,不过眨眼工夫。
下一个眨眼,却是叫声慕地终止,血光迸出。
除魔师血淋淋一颗人头已经被扯落下来,抓在江黎那只烂了大坑的手里。
血如泉,在地板上快速滴落成一滩小泊。
江黎的脸色青白骇人,拎着那颗人头向机内人一扫,镜片后的眼睛泛出红色。嘴角却微微向上牵了,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他将那人头丢在一边,身形一晃抓向身边那孩子,一手掐住那孩子脖颈,拎起来另一手要掏向他肚子。这时候站在下头的张师傅猛地向上一顶,将他撞了个趔趄。
江黎丢了那小孩回身勾去,手指上瞬间化出尖长的指甲来,登时扯破了张师傅的喉咙。
井喷样的液体喷溅而出,张师傅沉重的躯体向外倒去。而几乎在他撕破张师傅喉咙的同一时间,在前排驾驶座的驾驶员发现情况不对,回身一柄飞刀射出,直直插入他肩上。
江黎低头看了看那飞刀,脸上青色更甚,缓缓转头偏向驾驶员。喉咙里咕哝一响,张口嚎叫一声,两颗硕大尖锐、带着森森寒意的獠牙猛然生出!
“嗷——!”
他起身扑向那驾驶员,飞刀只来得及射出第二柄,被他一爪挥开,接着便是牙齿与肉体相接的黏糊声响。
驾驶员无比凄厉地惨叫只持续了一两秒,被他咬住脖子一扯,血口哗地爆开,缺掉一半的脖子折向一边,头颅半挂。机窗上刷地染了一片红。
“啊啊啊啊!!!”蔡雅一边尖叫着一边打起枪来,染血的机窗上接连好几个弹孔出现,其他子弹都没进江黎身上。后者一回头看向她。
赤红红的眼睛笑得微微一眯,滴着血粘着肉、刚刚咬断一个人脖子的嘴蠕动几下,将口中那半截脖子肉吞咽下去。
随着他的进食,他臂上的伤口迅速并拢回缩,不一会儿就恢复苍白完整的皮肤。
他嘎嘎地笑了起来,一步一步往蔡雅和孩子们的方向走着,声音却还是往日里的文弱细腻,但已失去那些结巴、羞涩与胆怯,“小雅,你不认识我了?打我做什么?”
蔡雅脸上血色尽失,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螺旋桨的声音又大,她只看得见江黎嘴角的血往下淌,他的话却听得模糊。她抬起手中枪,手指却因过度惊吓而僵硬地几乎扣不下去,只能瞪大眼睛拼命摇着头,满脸惊愕地看着江黎。
江黎牵着嘴角笑着,手上尖长的指甲滴着血,一步一步向她走进。
却又听得砰地一声闷响。
雷神枪的蓝光泛起。
抓枪的不是随便而是爆头,他先前眼看着江黎向他们走来,手里却只有刚刚到手的随便的枪,哪里还顾得上这枪是法器压根没子弹,抬头就是乱扣扳机,谁料到那枪到了他手里,居然也有雷光射出!
江黎也是被这一枪惊到,这第一枪不准,仅仅擦了他的身过,他低头看了看手臂上擦破的一块,喉咙里嘎嘎作响。
“爆头啊,你也打我?”他双眼已经完全化作血红,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爆头双手握枪,给他这猛然一变吓得半死,哪里还听得清他的话,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只要确定他是丧尸,哪里有不打的道理,见他双手,不,双爪抓握嘎嘎作响,边伸长滴血的舌头舔着唇边往这边靠近,还没等他那个“我”字说完,快速扣枪,又是砰地一声!
这第二枪也开得太急手太抖,目标没对上江黎的脑袋,而是直直击中他的胸膛,当胸破出一个大洞,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他从大开的机门打了出去,跌落在地。
“嗷——!”他发出愤怒的一声吼,弹起身来刚要再扑进机去,刚攀到机门边上,突然身子一顿。“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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