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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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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的山路,一阶扭拐错落而下,不算很高但绝对是不小的落差,袁朗被吴哲失去平衡的冲力带着一起滚了下去。袁朗紧紧的扣着吴哲的手腕,试图减小下滑的巨大力道,却因为陡峭的地势而无济于事。

吴哲在下坠的空隙顺着手腕的力道看向袁朗,他逆光的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担心,呵,个烂人,好像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暴戾苛刻。

两个人下滑的势态划得矮灌木的碎叶四处飞散,袁朗微微眯起眼睛,一定是快速下滑才造成了视觉的错位,因为他居然在这种时候看到了吴哲的笑,那抹薄云浅淡的嘴角弧度煞是好看,晶莹剔透的样子,仿佛一摔就碎了。袁朗想到这个就忽然心气凝滞,随后压着身形向下配合着手中的动作,就着吴哲的腰一揽,落地的姿势是最标准的缓冲减压。
    
朗宁悬在半空看着一溜的尘土飞扬枝叶凌乱,扶着额头一脸淡定地说:“完了,摔下去了。”
“摔不死。”阿瑟耸了耸肩,加了一句,“不过,看样子有人要受伤了。”
“你们家少校啊?”朗宁跟着往下飘。
“很遗憾,”阿瑟指着一块突出的锐石说,“它在左边。”

吴哲借助着地的冲劲消解了天旋地转的感觉,一歪身子却听见耳边嘶的一声,一丝腥甜气味在空气里扩散蔓延。吴哲打了一个激灵,半蹲着逮到袁朗就进行全身审视:“你受伤了?!”
“呃……大硕士,”袁朗哭笑不得的抬手挥乱吴哲的雷达似的目光,“左手臂被划开而已。”
吴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一声不吭的无视袁朗漫不经心的语调,从背包里掏出医药包不由分说的就开始帮袁朗处理伤口。
“我自己可以。”袁朗歪过头,眨着眼睛说。
吴哲看了袁朗一眼,随后又垂下眼睑,不咸不淡的说:“我来比较快。”
“呦,射击失误加嫌弃伤员,”袁朗开心的看着吴哲脸上的神色变化,“扣十分!”

吴哲被袁朗的话噎住了,吴哲被袁朗的话噎住的表现就是在包扎最后打结的时候下手失了准头没控制好力道,骤紧的的钝痛成功的让袁朗蹙起了眉头,小南瓜,这报复行为可真明显啊。

“好了。”吴哲咬着牙压制着心里四处乱冒的感激和张牙舞爪的抵触恶狠狠的想,亏得小生刚想说谢谢,他老人家金口一开就给扣十分,烂人果然是烂人,整一混淆是非不辨黑白的烂人!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几天无非是饿到极限累到极限地对身体极限的挑战,吴哲想累到极限比较折磨人但是饿到极限真的没什么,他觉得袁朗上辈子肯定是讨食有方的超级无赖,因为好多东西它分明看上去不能吃的,都能被袁朗整来调巴调巴就做成一顿“美味”。对的,那些东西正常人压根儿不会去吃,但是饿到极限的时候确实可以被称为“美味”,比如芭蕉根去皮盐煮。

吴哲一边嚼着芭蕉根一边鼓着腮帮子琢磨着,吃芭蕉根好过像食蚁兽一样支跟小木棍儿引来一棍子的蚂蚁当冰棍吃。吴哲想着想着就觉得嗓子痒痒得恶心,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袁朗眯着眼睛看过来又被吴哲瞪回去,一来一去的不外乎那几个眼神的意思。
呦,金贵的少校同志吃不下去了?
谁说我吃不下去?吴哲眼光如刀的张嘴又嚼了一大口。
袁朗笑得很淡,左手臂有血肉生长的细痒微疼。

这一次野外生存训练的任务完成的不错,除了吴哲那次射击隐藏移动靶发生意外滚下山坡导致袁朗划伤了手臂之外。其它受训人员的情况大致相似,零碎的有些小问题,但都属于正常范畴,他们已经够资格进入最后的那个模拟任务,袁朗一边听着回报的信息一边心里苦笑着下结论,看情况……自己好像,不太妙。

袁朗觉得不太妙的情况在吴哲看来简直可以称之为美妙。当吴哲跟着袁朗到达预定集合地点E地的时候袁朗一出现就遭到了齐桓两眼冒光的问候:“队长!您的左手臂……”
“还‘您’,”袁朗没好气的斜了齐桓一眼,“没见过刮伤?”
“呦嗬,哪块石头那么厉害能刮伤队座大人,小的去请了回家供着。”C3一双皓目弯成月牙儿状凑过来笑咪咪的说。
“这包扎着没看到伤口哪能知道是刮伤的啊,”C2攀上C3的肩膀斜腿一弯勾着脚腕说,“队座,该不会是一中队队长干的吧?刚才看见丫得瑟的一笑而过。”
“是啊……”石丽海挠了挠头看着袁朗,顶着袁朗阴晴变化的脸色散发出来的压力很正直地说,“队长,您受伤,实在,太难得了。”
“干什么?干什么啊?!一群兔崽子!”袁朗手里的枪都没空放下,终于忍不住直接拎着枪飞身而起,抬脚朝围观的众人中逮谁踹谁的屁股踹将过去,一伙人起哄着没心没肺的闹腾,一忽就闪了个树倒猢狲散。

“欠收拾!”袁朗朝着那些跑开的背影啐道,一扭头就看见吴哲背着火光笑得明眸皓齿花见花开。
袁朗无奈,往一旁搁了枪在吴哲身旁坐下,“笑什么?”
“咳咳。”吴哲收住笑容,很严肃的问,“小生刚才笑了么?”
袁朗目光闪烁嘴唇轻抿,老子这负伤是为了哪只小南瓜啊?恩将仇报的小混蛋居然跟着幸灾乐祸。“哦?”袁朗勾起嘴角,“吴哲……”
吴哲被袁朗的忽然沙磁声音网住了一样,愣了半秒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袁朗不叫自己的号数却叫自己的名字,高智能的CPU的转动咔嗒轻响,“啊?”

“虽然规定学员特训期间不准打听得分,但是没有规定教官不能透露分数啊。”袁朗满意地看着吴哲的神色如风过竹林一般微微一变,“百分余三。”袁朗起身最后给了吴哲一个含着轻慢带着挑衅的笑容,跟着就迈开步子去实现他野外生存结束之后有烤全羊的承诺去了,留下吴哲一个人坐在原来的位置纠结发愣,咬牙切齿的把两个字嚼成碎末咽到肚子里,“烂人!”

“唔,三分。”朗宁坐在袁朗搁下的突击步上撑着腮帮子如有所思的看着阿瑟。
阿瑟斜靠在吴哲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一副听而不闻的模样。
“哎,”朗宁飘到阿瑟的正上方,用食指在阿瑟的眉心上方虚晃着戳了一下,不依不挠不抛弃不放弃的继续招惹阿瑟,“还有三分你的少校就要走人咯!”
朗宁的声音停下来陷入无名的安静中持续了几秒,阿瑟忽然一骨碌坐起来,唬得朗宁刷刷后退几步捂着心口直咋呼:“哎呀我的妈,吓死人了。”
“吓死一个少一个!”阿瑟没好气地说,“还剩三分怎么了?吴哲还不一定想留在这儿呢。”
“我……”朗宁凭空蹲着,弯着腰苦着脸说,“我想你留在这儿还不成么?”
阿瑟眨了眨眼睛,指着吴哲说:“你和他说嘛,要不让袁朗和他说。”
朗宁沮丧地趴回突击步的枪托上,哀怨的说了一句:“你杀了我吧。”

朗宁一年前就知道袁朗的做法,所以当齐桓把老A的肩章拍到吴哲的胸前一脸坚毅的时候,朗宁瞅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阿瑟苦笑。阿瑟知道朗宁苦笑的原因之后叹了一口气对着朗宁说:“好像我快要看到分开景象了。”
朗宁愣一下转瞬又嬉皮笑脸的说:“呦喂,原来阿瑟会不舍得我的啊?”
阿瑟没有炸毛,它靠着若有所思的吴哲同样若有所思的看着基地的夕阳缓缓下沉,那种安静的姿态让朗宁故作的嬉笑凝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呃,你不会真觉得你们家少校会走吧?”
“前世断子绝孙,今生狡猾缺德,统共就俩字——骗子。”阿瑟耷拉着嘴角用手指比划着鸡蛋黄一样的太阳,拉长了语调说,“哪个龟儿子愿意跟着他呦!”
“张立宪。”朗宁学着吴哲耸了耸肩。
“不说话你会死?”阿瑟翻了一个白眼给朗宁,“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朗宁忽然贱兮兮地笑开,“天知道袁朗会不会也来一次‘要不是’……”
“我靠!”阿瑟胳膊肘一抬对着朗宁的肚子就是一下,恶狠狠地甩下两个字,“闭嘴!”

朗宁不是不相信阿瑟说的话,它从吴哲开始模拟演习的考核起就在阿瑟的变化气息中感觉到吴哲从受训至今所积压所有的质疑和失望都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阿瑟跟着吴哲进入战区不久,在一组的老A诈死挺尸后,吴哲一个人从暗巷里摸进所谓重度污染的厂区,他看到了藏货过万的仓库,伸手摸了摸锈弯的运货铁轨,拇指划过车床上一排凹痕——一九三五年六月,吴哲侧身隐蔽在车床背后,抬眼便看见几个只带了一个防毒面具的匪徒晃过。吴哲微翘的嘴角带着讥讽勾出了笑容,这算什么,袁朗,小生不陪你玩儿了。

阿瑟无语的看着吴哲抱着脱下的防毒面具堂而皇之的从车床背后走出来,对着扑一下打到自己身上的空包弹冒出的烟儿耸了耸肩。

石丽海哭笑不得的也摘下啦防毒面具。
吴哲客气的笑着说:“兄弟,幸苦了,回去?”
“呃,”石丽海拍了拍吴哲的肩膀问,“看穿了?”
“不看穿我会走出来挨枪子儿么?”吴哲的语调清清淡淡的。
石丽海朝后面一挥胳膊说了句:“收工。”

吴哲终于等到了演习评估,他一直在等这么一天,坚持到这一天是因为不要输,可他也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已经让他失望的地方。他是真的失望了,阿瑟想,如果说之前的野外生存袁朗好歹稍微让吴哲看到了一些不同,但是这次的季度演习却彻底的击碎了那一点点新萌生出来的希望,袁朗所做的一切让吴哲对A大队毫无眷恋,从训练方式到教官人品,从带兵模式到任务设置,对此无一认同。

所以吴哲会对着评审团问没有疑义了吗?那么我有。
所以吴哲那一条条的理由陈列出来,是不留分毫情面的控诉。
所以阿瑟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神情沉郁的朗宁蹲在桌面上使劲地瞪着镇定自若的袁朗。

其实你不用那么用力的瞪他的,他又看不见。阿瑟有些哑然也有些失笑,阿瑟不想承认那个‘要不是’其实正是它所期待的,阿瑟期待着袁朗,期待这样一个场景的发生,过后可以被描述为——要不是袁朗那一番话或者一个行为,吴哲不会留下来。就像已经成为历史的那一幕——要不是龙文章的那一连串亦真亦假的胡诌,张立宪不会因此失了先机。

场景是如此的相似,却物是人非,乾坤颠倒。阿瑟在吴哲耳边低语着说,那时候,你在那儿,他在这儿;而现在,他在那儿,你在这儿。像不像一个颠倒流转的齿轮,绞起了命运的缰绳,换了一个时间,换了一个方向,却在同一个空间,交错相遇。

这本来是一场看上去没有什么疑义的军事审判,即使这个不伦不类掺杂着西学法庭摆设和封建遗毒气息的房间看上去是那么可笑,但是这并不影响虞啸卿此时要把龙文章定罪上刑的决心。因此作为书记员的张立宪严阵以待的打字机加上笔墨纸砚的一应俱全。那时候阿瑟看朗宁的目光和张立宪看龙文章的眼神一样,干净而纯粹,冷冽而不屑。

然而偏偏是这样让张立宪笃定的判断,却在事实上发生了巨大的偏差,因为就是这个用光绪年记录生日,不知道籍贯不知道祖籍的龙文章,一个词在人心里砸下一个坑,一句话在人心里掀起一波浪,一番话语下来竟让人心与国土一般满目苍夷。

阿瑟一直记得龙文章说出的话语被张立宪用蝇头小楷写到白色宣纸上的时候,笔尖凝墨无数次顿然而下,好好的一张纸,墨迹凌乱,与上面记载的字句一样刺人心扉,与张立宪心尖的裂痕一样烦乱纷杂。
“我去过那些地方,我们没了的地方……“
“……没涵养。不用亲眼看到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开始发急和心痛,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了才开始心痛和发急……”
“三俩字就是一方水土一方人,一场大败和天文数字的人命……”
“……不懂——我只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在最绝望的情况下,在完全失去理想和希望的情况下,吴哲,我不会践踏你们的理想和希望,我不能,因为那是我最珍惜的部分……我只是想,你们在没有这些东西的情况下也能生存,在更加真实和残酷的环境里,还能生存……我敬佩一位老军人,他说,他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他只想他的部下能在战场上少死几个……”袁朗看着吴哲清透的双眼,嘴角凝住的情绪渐渐蔓延。

一个人“只想”的事情通常只得一件,简单而纯粹,当他只想达成一件事情的时候,那将成为他唯一执着不弃的目标。龙文章只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他只想要个一不该是死的答案,而袁朗只是想让他的士兵有足够的坚韧抵御死亡,他只想他们活着。阿瑟怔怔的听着袁朗说的话,它看见吴哲闪烁的目光和思辨的神色,直到最后吴哲伸手接过袁朗抛过来的一串钥匙,阿瑟才缓过神来,看向朗宁的时候竟发现朗宁趴在袁朗跟前的桌面上笑得沉静了然,那神色分明在说,看见了吧?袁朗真的也来了一次“要不是”。

要不是袁朗扔过来的这串钥匙,吴哲不会留下来。阿瑟在吴哲拿着钥匙迈向袁朗办公室的时候陷入恍然,一个连着一个的“要不是”,铺陈着一腔郑重真挚,一步一轮回地不住旋转。

许三多关门出去之后,本来在桌子上趴得很淡定的朗宁突然被袁朗爆发而出的笑声吓了一跳,朗宁直觉袁朗根本就是把笃定留下吴哲的开心一齐隐藏在了看见许三多在门口摔跤这个事件上。这个笑容如此率性明朗,让看到的人不禁为他所吸引。啊,同样吸引人的笑容好像在哪儿见过?

朗宁的目光沉远起来,那是一个明艳而干净的笑容,满满的孩子气和不加遮掩的玲珑剔透,对了,那是张立宪看见蛇屁股被一阵威武声吓得直接趴地时候露出来的笑容,那个笑容躲在张立宪握起的拳头后面,那个笑容就这样晃了还担心审判结果的朗宁的眼,迷了甚至不知自己生死的龙文章的心。

朗宁抬眼看着袁朗把手掌搁在额边笑得妖孽横生,不自觉的微微跟着笑起来,是很久未曾穿透硝烟时空,再看到如此沁人心脾的笑容。


第十三章


   “别失望,它没有卡,没有电池,它只是一个让你们失望的道具。”
    吴哲在袁朗办公室里右上的第一个抽屉里拿出那只个人通讯器材的时候脑子里划过的这句话里,有三个字让他心绪纷乱,别失望,语气祈使的三个字,诚挚的三个字以及安抚的三个字。

当你已经失望的时候那个人对你说别失望,我只是假装让你失望而已;当你认为已经失去的东西其实你没有失去,当你曾经怀疑并否定它存在的东西,事实上它是存在的。就像突然从悬崖上掉下去滥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腰上系着一根坚韧的钢索。

吴哲从抽屉里拿起这个型号古老的诺基亚那一瞬间就知道袁朗这一次没有骗他,不用拆开都知道这个破个人通讯器材根本没有它正常情况下的重量,吴哲甚至清楚的记得那天成才拉住满身泥水的他时,他还在心里恶毒的鄙视袁朗什么年代了还用诺基亚5110抓手里跟个落伍的地主一样扯着嗓子耀武扬威。

真是哭笑不得,吴哲微张的嘴唇合起来,露出一个果然是烂人的神色,然后把袁朗的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天知道袁朗这只思维异于常人的大灰狼是不是早有预谋所以才主动地交出钥匙要求检查,我就不信在我之前无人对此产生疑议,一个月,如果我还得出相同的结论我就相信你,烂人。吴哲心念渐定,耸了耸肩开始在袁朗的办公室里有目的的转圈。

阿瑟在吴哲关上门之前瞟到朗宁沉静了然的笑里边一丝惊讶的目光,朗宁那点零星的惊讶让阿瑟有些忐忑,因为如果连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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