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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无声--"好汉一个半"探案系列1-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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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费和廖凡用清凉的山水洗漱过后,与柳大娘一起坐在了桌旁。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杂面馒头,几碟爽口味美的咸菜,一盘炒野菜,还有特地为两人准备的两个煮鸡蛋。两人吃得香的很,廖凡一个劲儿的夸饭菜好吃,纯天然。“柳大娘,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饭了!嗯,我在学校里也不怎么起来吃早饭,哈哈。让我想起了我妈的味道。”

  拓费也跟着说好吃,一个个盆盆碗碗都逐渐见底儿,柳大娘看在眼里,也乐得合不拢嘴。“你们要是爱吃啊,就多住几天,大娘我每天给你们换着样儿的做。我这个家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大娘,您一直是一个人吗?”廖凡下意识的问道,问完了,又觉得有点唐突。

  “自从十年前我爹走了,我就一个人了。大娘我这辈子没嫁人,也没有娃,孤单惯了。”说着,柳大娘有点潸然,忙用手擦了擦眼睛。

  这时拓费才第一次仔细看了一下身边的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弯弯的月牙眉,一双大眼依然有神韵,鸭蛋脸,高挑紧实的身材,蓝底碎花的单衫整洁平顺,长发挽成卷儿盘在脑后,利落大方,别说当年,就是现在,也算得个美人。这样的美人为啥没嫁人呢?不容多想,拓费连忙叉开话题,问大娘村上有那些好看好玩的,他们今天想四处转转。

  “咱这的城墙怕有五六百年了,还是明初建的呢,我们家院子后面有个大戏台,旁边是村中祠堂,也都是早年间的物件。清水河两岸也挺美的,顺河而上的落雁山各类花啊草啊可多了。不过咱这农村再美,也不比你们北京,呵呵。”柳大娘说道她的故土时动人的模样,又仿佛回到了她的青春时光。

  拓费和廖凡吃过早饭,辞别了柳大娘,沿着街走到东城门,登上了这座古老的城墙。蔚县境内的小城堡很多,一路过来看到了大大小小接近十个,但没有一个像落雁村老城这样保存完好,壮美如新的。城墙约三米宽,内外都有垛口,东南西各一个城门,城门各一座小小的碉楼,北边一座水门,临着清水河。河水如她的名字,清澈动人,晨光给她带上了一层浅金色的面纱。一清早,村里的孩子们便迫不及待的下河戏水捉鱼了,一蹦一跳的荡漾着河水,也微掀着那面纱。他们俩绕着城墙缓缓走着,昨天深夜投宿的村子,如今已剥去了夜的笼罩,俯瞰无栏了。城内有纵横各三条石街,街上方石砖的表面已经磨的光亮。城的正中有一座略高的古代建筑,想该是柳大娘说的祠堂。祠堂的旁边,是一座大戏楼,舞台空在,已早无丝竹之声,戏楼的对面是两棵大柳树,树下的一大片空地该是村中广场。城中的房屋鳞次栉比,规划有序,古朴地与这数百年的城堡和谐划一。而城外新建的房子则略显粗俗凌乱,红墙绿瓦,中西合璧,想是近年来村中的年轻人出外打工收获的展示品。无论城内城外,似乎都有些萧瑟的痕迹挥之不去。

  他们从西城门下来,发现城门外的正上方的石匾额上刻着遒劲的四个大字“雁落无声”,而城门两侧的楹联写道:“走马观花,花迷人眼;静坐观佛,大美于心”,字里行间,禅意难参。顺着东西中街往城中祠堂走去,一路上,也只见三两小童嬉戏,个把老人独靠着长椅,没有什么人气,更没有年轻人的影子。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祠堂外面,此时的日头已升上了大柳树的树梢。正巧碰上了村长带着昨天同路的三人也来参观,拓费和廖凡两人便跟在后面,听村长的讲解 。走在最前的魏名扬还是笔挺的衬衫打扮,腆着大肚子,只是今天也许是为防太阳,戴上了一副大墨镜。紧跟着是村长王长明,殷勤的给魏名扬指这讲那。干瘦的记者走在旁边,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对小眼睛可能由于没睡好,黑眼圈把它们衬托得反而大了一些。马致远则若有所思的走在最后,眉宇间略略紧锁。

  “这座祠堂原是座古庙,坐北朝南,相传和城墙一样,也是五六百年前就修造了。它分前殿和后殿,用一堵石墙相隔,前殿略大,是供奉佛像和上香参拜的地方。据老辈儿们传下来的话,当时因为许愿灵验,香火很盛。但到了大约一百年前,也就是宣统退位那年,院里的主持大和尚突然在后殿的梁上悬梁自尽了,另外两个游方的小和尚也就散了。因为风水好,寺院的前殿从那时起就被改成了村中的祠堂。”王长明边介绍,边把大家引入了祠堂的正门。

  只见这祠堂坐高大宽阔,向上望去,足有五米高的斜顶下一根一米多粗的横梁东西贯穿其下。与横梁垂直,有一根也起码一米粗的南北向大梁,扣搭在横梁之上贯穿前后两殿。正面的供案上,摆放着上百个祖先牌位,并有几张画像,香火萦绕不断,述说着子孙们的念祖情深。供案两侧有两根楠木大柱支撑着屋顶,也都一人难以合抱。东西两侧,则是文殊、普贤、观音、地藏四位菩萨的元尊造像,该是那旧庙的遗物,也是这村中人们的精神托付。马致远望着西侧的那尊普贤菩萨像,回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出让的那尊佛像,不禁感从中来。

  王长明接着介绍到:“前殿通往后殿门廊都被老辈人堵死了,因为怕晦气传到前面祠堂来。后殿原是和尚们休息和禅修的地方,为了辟邪,后来窗子也都被用土石封住了,唯一入口的大木门也被换成了石门,只在斜屋顶上开了个天窗。”说着,他带着一行人从前殿出来,绕到了这座古老建筑的后方。“人民公社的时候,曾用后殿放过公社的农具和公产,后来北京的知青来的时候,也临时住在这过一段,对了,马老师,您就曾住在这里过吧?”马致远被突然一问,似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忙回应:“对的,对的,没有阳光,又阴湿,我们后来就住到老乡家上了。”王长明来了兴致,继续讲着:“现在就只在后殿里面,保留了个蓄水池,以前是和尚们日常饮水用的,现在扩大了些,给我们在雨季蓄水,旱季拿来浇田。”

  说着,王长明摇动石门旁边的转臂,巨大的石门缓缓的拉开了。走进后殿,果然阴气十足,湿凉逼人。殿内空空无物,只有一个深而巨大的蓄水池,河水从东侧的墙角处引来,进入蓄水池,池水满后,又沿着水渠从西侧的墙下流出,入水口和出水口都有个精致的石质水兽阀门。再向上看,那根南北向大梁与前殿联通,大梁之上的斜屋顶上,有一扇一米见方的玻璃天窗,可那微弱的光亮,似乎不足以给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带来些许暖意或生命的气息。廖凡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嘀咕着:“这里冷的像冰窖,不宜久留,不宜久留。”便匆匆从石门撤出。众人也不愿在此地久留,都跟随着走了出来。唯有拓费,抬头张望着那根大梁,似心有所感的站了许久。

第九章 落雁村,五个陌生人的到访
当夜色初上的时候,老馆长的电话来了,约三人在镇中广场等落雁村长王长明的车。夜风中,三人在广场略等了一会,发现远处有一辆蓝色的农用小货车缓缓驶来。待车停稳,车上下来一个着白色汗衫的强壮中年汉子,约摸四十岁左右,鼻直口阔。后面又跟着走下两人。一个年近花甲,身材高大富态,穿着挺括,头发油亮的梳向后面,有点老年版“发哥”的意思。另一个年轻人则瘦小枯干,衬衫随风飘舞,金边眼镜下一双小眼四处乱转。白汗衫男子走上前来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落雁村的村长王长明,你们都是北京来的客人吧?老馆长都和我说了,你们是来搞研究的,欢迎欢迎。”拓费等三人也都各自介绍了自己后,王长明又把另外两人介绍给他们:“这位也是北京来的地产老总,魏名扬,来给我们投资搞开发的财神爷。”只见老年版发哥欠身打了个招呼。拓费无意间发现,这个魏名扬和马致远两人眼神相遇的时候,都有种莫名的异样。“这位是省上来的记者,吴吹水,是请来给我们村好好宣传宣传的。”瘦小的记者挤出了点微笑,敷衍过去。

  等到几人要上车,才发觉这小小的农用车不够坐,前面的车厢里只有四个座位,挤挤最多能坐五个。拓费和廖凡主动提出他们年轻,他们坐在后面的货斗里面。王长明特意又向老乡要了点干草垫到货斗里面,布置好,六个人便上了路。

  拓费和廖凡两人躺在铺满厚厚干草的货斗里面,望着满天异常明亮清晰的点点繁星,闻着旷野中麦草香和花香混合的自然气息,不觉心旷神怡。廖凡忘情的哼起了小曲,“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用一盏灯温暖孩子的心。”拓费也为这闲在的经历心情愉悦,回想起他的童年时光。

  “拓费,咱们在这后面比他们前面舒服,能躺着,还能观景看天儿,悠哉乐哉。”廖凡发起了感慨。

  “是不错,自在惬意的很。”拓费也这么觉得。

  “你说他们前面能聊什么呢?”廖凡有意无意的问。

  拓费没回答。

  廖凡又顾自的说起来:“我看那俩老头不和睦。彼此瞧对方的眼神儿都不对。”

  “你的观察法有进步啊,我的华生。”拓费笑着夸奖道。

  “那是,哈哈。我还觉得那个什么记者也不是好鸟,一双小眼带着邪气。”廖凡受到了鼓舞,继续发表议论。

  “这就不免主观了,呵呵。”拓费善意的说道。

  “那我们就打个赌好不好,如果这个记者没憋什么好屁,你就输我一顿烤鸭子;反之,我请。”廖凡充满兴致的盯着拓费,等着他的“应战”。

  “注意素质,同学!看在你陪我跋山涉水份儿上,好,我接受了。”拓费笑着回应,说完,便又望向绚烂天际。

  此时的车厢里正如廖凡的预料,气氛有点诡异,四个人都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凝固了。王长明开始还主动提起话题,热情的介绍和攀谈着,可见应者了了,以为大家都困顿了,便也沉默下去,只管开车,正好专心应对危险的蜿蜒山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魏名扬和坐在后面同侧的马致远,不约而同的开了窗户,让晚风略略吹散这死气沉沉的调儿调儿。车行过黄牛背,这一路最艰险之处,碎石路最宽处也只容一车矜持而过,魏名扬和马致远又一次不约而同,朝窗外的山坡望去,这一望,似有无限故事,无限深意。

  车艰难向上行到了山顶隘口,廖凡拉着拓费坐起来向来路回望,真是九曲十八弯,深谷不见底,一阵高山的夜风吹过,身体顿觉凉意,而心中则对这山、这路充满敬意。

  同时,在车内,王长明也忍不住又介绍了一句:“我们现在翻过的就是落雁山,这条路还是三十多年前,在我们村插队的北京知青们帮我们一起修的。为这路,牺牲了村上和知青两个壮小伙哩。”车里似乎还是没什么回应,王长明却仿佛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车子一路向下颠簸滑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山谷中的落雁古村。借着透彻的月光,可以看出,村子就是一个小小的城堡,紧实而神秘。车入古堡,停在了村长家的场院里。马致远、魏名扬和吴吹水被安排在了村长家的客房安歇,而拓费和廖凡,则被安排住在隔壁的柳大妈家里。众人舟车劳顿,一夜无梦。。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一章 破败小学,故人又重逢
祠堂的背后,后殿正对着村里的小学,略显老旧的一圈青砖瓦房,巴掌大的一块黄土操场上立着个破旧的篮球架子。王长明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众人走进了学校的正门,一进门就喊:“李校长,李校长,来老朋友喽!”半晌,一位穿着破旧白衬衫的驼背老人,从门口右手边第三间房子里走出来,朝这边张望。王长明拉上马致远,迎上前去,边走边说:“李校长,您还认识马致远老师吗?”驼背老人戴上挂在胸前的厚厚的近视镜,借着阳光仔细端详着马致远,突然,老泪纵横,泪水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奔流,把每一道沟壑都填满岁月的苦楚。马致远也激动地上前握住驼背老人的双手:“李征南,你怎么还在这里?”李校长只是低头不语,有时轻轻的抽泣,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对他那本就饱经摧残的身体来说,太剧烈了。激动过后,李校长悄悄的抽出了被马致远握着的双手,重逢的感怀之后,空气中出现了点异样的疏离气息。这气息,也许只有李征南和马致远知道其中的玄机,哦,对了,可能还有远远站在一旁推紧墨镜的魏名扬。

  王长明又在恰当的时候打破了这种疏离,说道:“李校长可不易啊,他是你们这批北京知青中,唯一一个没返城的,一直留在了我们村里。娶了东城门口王家二婶子,可惜没有儿女,前几年老伴过世了,就住到了小学里。他当了三十几年的民办教师,一直只拿几十块的工资,是村里过的最苦的,可咱们李校长一心为了孩子,去年国家下了政策,李校长被清退了,现在却还在村上义务教书,为的就是让咱村上的孩子有书读,不必走那危险的山路去镇上读书。”马致远的心沉了又沉。

  “李校长,这是北京来的企业家魏名扬,给咱村投资来的,咱们将来要有好日子过了。”说着,把魏名扬介绍给李征南。魏名扬没到近前,只远远的点了个头。李征南抬头一望,脸上却露出了些许狐疑。“这位是省上来的记者无吹水,我请来报道咱们村的,这两位是北大的高材生拓费和廖凡,来这搞研究的。”王长明接着介绍。李征南平淡地和吴吹水打了招呼,对拓费和廖凡,却露出了笑容,他是打从心里爱孩子,欢喜着孩子们有出息。

  马致远和李征南在门廊下拉了椅子续着旧,王长明则带着其他人到教室里挨间看过来。边看边说:“咱这的孩子可怜啊,父母都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不一定回来一回,只有跟着老辈儿们生活,成熟的都早,家里地里啥活都能干。你们看这教室,还是60年代修的瓦房,一赶上下大雨,就没法上课了。魏大哥,你得多帮帮我们 啊,吴记者,你也帮着多报道报道。”魏名扬和吴吹水都点头回应。“娃们要强的很,成绩在镇上老是排第一名,可就是想爸妈,老辈儿们也想儿女啊。没办法,谁让咱们这地方穷呢,光土里刨食不够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二章 宴席上的新仇旧怨
转完了学校,马致远也和李征南告了别,一行人又到了大戏台和老市场转了转。中午时分,在王长明的安排下,到了村上的清水河饭庄吃午饭。大家安坐妥当,王长明又打开了话匣子:“今天上午大家辛苦了,中午就在这让大家尝尝咱村上的家乡菜,条件有限,各位贵客多担待。咱们落雁村有三宝,黄鸡,泥鳅,飞麻草。黄鸡是咱们这放山跑吃虫子的鸡,肉质香嫩,用新词就是原生态,营养价值高;泥鳅是咱们清水河的大泥鳅,做汤最肥美了;飞麻草是咱们落雁山独有的草,做出的麻绳麻布,坚韧又有弹力,还能做药膏,专制疮毒、虫叮蛇咬,但不能吃,呵呵,吃了要晕倒甚至丧命的。今天就让大家先试试咱们的黄鸡和泥鳅,光哥,快上菜。”说罢,便去喊饭庄的老板老光哥去了。

  满满一桌午餐,除了黄鸡和泥鳅,还有各色野菜,土鸡蛋,不一而足。廖凡吃的开心不已,连连夸赞:“光叔的手艺真不错,这饭菜放到北京也不逊色!”其他人也纷纷赞同。行至宴中,王长明又提起投资的话题,期望魏名扬表态。魏名扬也就接着话头滔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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