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理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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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威夫特先生，这就是我们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原因。反恐工作的第一要务，就是要确保不让恐怖主义者了解我们正在进行的工作。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弄清楚克莱曼可能告诉他们的所有信息。”
　　大卫开始迅速浏览论文，尽量去理解文中所阐述的理论。很显然，克莱曼发现，当我们把一射线束指向铀原子的时候，就可以激发出大量的Ρ介子。尽管全文都没有涉及这项研究成果的实际应用问题，但是其中的含义却是显而易见的，即运用这项技术可以侦测到核弹头内的浓缩铀，尽管浓缩铀装置外面包裹着铅防护层。大卫再次琢磨着他同克莱曼最后谈话的内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解了教授临终前所说的话。教授警告说要警惕“世界的毁灭者”，他所指的是不是一颗偷偷运进美国本土的原子弹呢？
　　“他是不是正在研究一种放射性扫描系统？”大卫试探着问。“就是那种可以探测出隐藏在集装箱或者卡车上的核弹头的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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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理论》第三章（5）
“我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你的推测，”露西尔回答说。“但是我认为，你现在已经明白了我们为什么要如此慎重。”
　　大卫正要抬起头来，论文最后一页上的一些东西引起了他注意。那是一个表格，里面逐一列出了Ρ介子及其近亲Ω介子和Φ介子属性，而引起他注意的是表格的最后一行所标示出的这些粒子的生命周期。他盯着那些数字看了好一会儿。
　　“那么，斯威夫特先生，克莱曼怎么说的？他到底告诉了你什么？”露西尔急不可耐的看着他，再次表现出一位溺爱孩子的老祖母的神情。但是，这已经不能迷惑大卫了。
　　“你撒谎，”他对她说。“克莱曼博士绝没有研究什么探测器，他根本没有为政府工作。”
　　路西尔张大了嘴，露出一副受到了伤害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什么？你是不是以……”
　　大卫用手指敲打着克莱曼的论文的最后一页说：“一个P介子的生命周期是10…23一秒。”
　　“哦？那又怎么样？”
　　“那就是说，你的研究机构搞砸了，他们编造的这个封面故事根本就不能自圆其说。即使一个P介子以光的速度运行，它也只能前进一万亿分之一寸，然后就衰变了。你根本不可能探测到从一颗核弹头中散发出来的那些粒子，所以要以这篇论文为依据造出一个扫描系统是根本不可能的。”
　　露西尔还是那一幅受到伤害的表情，大卫一时还以为她要继续扮演毫不知情的角色。但是她立刻闭上了嘴，两片嘴唇紧紧地挤在一起；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了，但再也不是笑纹的模样。露西尔被激怒了。
　　于是，大卫接着说道：“这样吧，我们从头开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对克莱曼博士感兴趣的真正原因呢？就是一种武器，对吗？一种你半个字也不能透露而且要花掉几十亿美元的秘密武器？”
　　她没有回答，而是脱去夹克衫，再把它搭在了她的椅子的靠背上，露出了紧贴在衬衣上的肩挎式手枪皮套和里面那把乌黑锃亮的手枪。
　　当大卫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手枪看时，露西尔转身对两个仍在摆弄“超级喷水枪”的特工说道：“你们俩小子，那破玩意儿玩够了吗？”
　　一个特工赶紧走上前，把水枪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报告说：“长官，枪里没什么东西。”
　　“放心啦？立刻联系后勤部门，告诉他们我们需要交通工具，10分钟后上机场。”
　　那个特工立刻退回到一个角落里，对着藏在袖口里的微型麦克风轻声呼叫。与此同时，露西尔在椅子扭动着身子，再次把手伸进了衣服口袋里。这一次她摸出了一盒“万宝路”香烟和一个上面装饰有得克萨斯“孤星”标志的“芝宝”打火机。她一边看着大卫一边从烟盒里摇出一支香烟。“知道吗，你真实个刺儿头。”她又转向仍站在大卫椅子边上的霍雷问到：“这家伙就是个刺儿头，对吗，霍雷？”
　　“超级刺儿头。”他附和着说。
　　露西尔把香烟叼在嘴角上，说：“你看他，恐怕也不赞成抽烟，大概正在想我们想抽就该滚到外面去。”接着，她一抖手腕打开“芝宝”，把香烟点燃，然后再把吸入口中的第一口烟直接喷到了大卫的脸上。“好吧，斯威夫特，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我们他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关上“芝宝”，熟练地把它放回到口袋里。“你懂吗？”
　　大卫正想着他该如何回答，露西尔冲着霍雷特工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照着大卫的脸就是一巴掌，吼道：“你聋了？帕克特工正问你话呢！”
　　大卫咬紧了牙关。这一掌打得不轻，他的脑袋嗡嗡直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皮肉伤算不了什么，而真正难以忍受的是对他的侮辱。他抬起头两眼倔强地看着霍雷，肚子里因愤怒而一阵翻腾。如果不是特工们都带着半自动武器，他早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露西尔得意地微笑着对他说：“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还记得克莱曼病房里的那个护士吗？这么说吧，我们的一个特工同她谈过了。”她深吸一口烟，再慢慢地喷出来。“她说，教授对着你的耳朵悄悄说过一些数字。”
　　

《终极理论》第三章（6）
大卫不禁在心里骂道：倒霉！这可恶的护士！
　　“她说得很清楚，那是一长串数字。当然啦，她记不住。不过我敢打赌，你记得住。”
　　大卫的脑海里出现了教授告诉他的序列。这就是他记忆长串数字或复杂的公式的方法，让它们在脑海里呈现出来，就像呈现在他眼前的空气中一样。这些一一呈现在他“眼前”的数字不仅一字不差，而且完全按照教授所说的顺序排列起来。
　　“你现在马上把那些数字告诉我们，”露西尔一边说，一边挽起左手衣袖的袖子，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一只早就过时的手表和银白色的表带。“我给你30秒钟。”
　　说完后，露西尔把身体向后靠在了椅子后背上，霍雷特工则伸手从口袋里又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头罩。一见到这个东西，大卫就感到嗓子哽咽。我的天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特工似乎认为自己有天大的权力，可以随意给他戴上头罩并把他打成一摊肉泥。事到如今，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忘了克莱曼博士的警告，告诉他们那些数字。就大卫目前所知，这个序列反正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再说，就算这些数字不是随机的，哪怕它们确实是某种令人恐怖的东西的密匙，他又为什么非要承担保守秘密的责任呢？这件事不是他主动要来的，他不过是写了一篇有关相对论的研究论文而已。
　　他抓住桌子的边沿，稳住自己的身体。他还有五秒钟，也许十秒钟。露西尔的眼睛正盯着她的手表，而霍雷正整理头罩，跃跃欲试。但是，就在大卫恐惧大看着他们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即使他把数字和盘托出，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的，因为只要数字保留在他的脑子里，他就是一个安全的隐患。他唯一的希望是和他们做交易，但不是同帕克或霍雷这样的特工，而是同这一链条中更高一级人物。“我必须得到某种保证，否则我决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字。”他开口道。“我要同你们的上级说话。”
　　露西尔皱起眉头说道：“你以为这里是百货商店吗？你认为服务不周就可以随便把经理叫来抱怨一番？”
　　“我必须对你们需要这些数字的原因有所了解，如果你们不能告诉我，那就带我去找能告诉我的人。”
　　露西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嘴上拿下香烟扔进一个“迪克西”纸杯里。然后，她把椅子往后一推，慢慢站起来，在完全站立起来之前显得有些畏缩。“那好吧，斯威夫特先生，你会如愿以偿的。我们这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有好多人你都可以谈。”
　　“到哪儿？华盛顿吗？”
　　她咯咯地笑起来，说：“不，这个地方在南面稍远的地方，名字叫‘关塔那摩湾’。”
　　大卫体内立刻开始分泌大量肾上腺素，他叫道：“等等！我是合法的公民，你们不能……”
　　“根据《爱国者法案》①的有关条款，现在我宣布你是敌方战斗人员。接着，她转向霍雷命令道：“把手铐给他从新给他戴上，等会儿上了车，再给他戴上脚镣。
　　霍雷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吼道：“站起来！”但是大卫仍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尽管他已经吓得心里怦怦直跳，两条腿也不停地哆嗦。霍雷提高嗓门再次大叫道：“我说了，站起来！”他正准备大卫拎起来的时候，另一个特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这是那个刚才用无线电呼叫后勤人员的特工，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长官，”他耳语道。“我们恐怕遇到问题了。”
　　露西尔听到他的话，立刻走到霍雷和他同伴之间，问道：“怎么啦？有什么问题？”
　　脸色发白的特工显得十分慌张，过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我联系不上后勤部的人，所有的频道都试过了，就是没有反应，只有静电干扰的声音。”
　　露西尔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看他说：“肯定是你的无线电出毛病了。”她伸手摸到了别在自己衬衫领子上的微型麦克风，按下送话键呼叫起来：“‘黑一号’呼叫‘后勤’。‘后勤’，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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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理论》第三章（7）
但是，还没有等她得到任何答复，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四周的墙壁都在冲击波的震撼下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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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巨无霸”最后开进了一个车库里。西蒙一边向车库走去一边想，如果他想换一个职业，肯定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一份安全顾问的工作。要说如何保卫一个政府部门或者公司总部，除了他这样专门擅长闯入这些机构的人以外，谁还能提供更高明的防卫措施呢？
　　比如联邦调查局，他就肯定可以向他们提供一些相当实用的高招儿。又比如这个车库，入口处有一个守卫的门房，门房里只有一个特工。而这个年轻人显然只是个干杂活的，长得又矮又壮；身上穿着一见橘黄色的风衣，头上戴着一顶纽约杨基棒球队的帽子，极力装出一副普通车库服务员的模样，却又装得根本不像。西蒙认为，在守卫的门房里必须安排两个警卫而不是一个，他们犯了一个相当低级的错误。搞周边防御绝不能吝惜人力，而晚班的执勤人员更是一个都少不得。
　　西蒙现在已经换上了一套时髦的西装，手里提着一只公文皮箱。他来到门房前，用手敲了敲窗户上的防弹玻璃。门房里的特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把门拉开一道缝问道：“什么事？”
　　西蒙对他说：“抱歉，打扰你一下。我想知道，如果把车停放在这里一个月大概要多少钱？”
　　“我们不……”
　　就在这个时候，西蒙猛地撞开门，紧接着用肩膀撞向特工的腹部，把他仰面朝天撞到了地上。门房里只有一个监视器，而它的可视范围又远在地面以上——又是个错误。西蒙扑到特工身上，将一把锋利的格斗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并且一直死死地按住他，直到他停止了挣扎。西蒙觉得，这其实不是这个特工的错，是制度的缺陷。
　　西蒙从尸体上站起身来，迅速换上了特工的风衣和杨基队的帽子，然后从他的公文箱里拿出“乌兹”冲锋枪和弹药。他把冲锋枪藏在风衣里面，走出门房，沿着车库长长的坡道走下去。
　　现在，到处都有摄像头在监视着他，所以他一直低着头。转过一个墙角，他看了一扇没有任何标志的门，门的旁边停着五六辆“巨无霸”汽车。当他走道离门只有10米远的时候，门开了，一个身着灰西装、神情紧张的男人探出头来。他厉声叫道：“安德森！你他妈在……”
　　西蒙突然抬起头，同时端起“乌兹”冲锋枪扣动了扳机。那个特工立刻脸朝下倒在了地上，尸体正好挡住了应该自动关闭的门。西蒙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及时地撂倒了赶来救援的另一个特工。西蒙想，这也太残忍了，他们竟然让我如此轻易地得手了。
　　在这扇门的后面就是指挥控制室，那两个倒霉的特工就是被安排在这里值勤的人员。西蒙首先捣毁了无线电收发器，然后扫视了各个监视屏幕上的情况。他发现在一个标有“底3A”的屏幕上，显示出底层地下室的一间审讯室。　过去这些年来，他已经在美国情报部门中建立起几个情报来源，没花几个钱就得到了大量有关这些部门如何运作的信息，而对这幢建筑的内部分布情况他早已经了如指掌。
　　现在，只剩下了唯一一个障碍，那就是位于指挥控制室尽头的第二扇钢门。这扇门的锁控装置是一个由字母和数字相结合的键盘。西蒙立刻有些后悔，他不该如此迅速地杀掉两个特工，至少应该留下一个活口，强迫他说出开门的密码以后再杀掉他。但是他立刻发现，联邦调查局又犯下了另一个愚蠢的错误，他们在门上安装的不是那种非常坚固的四面锁闭装置，而是只有一个锁闩的插锁。他的运气真实太好了！
　　西蒙从弹药包中取出半公斤C…4炸药，将它沿着锁闩四周捏好、粘住，在把起爆雷管插到炸药上，最后把引爆线一直牵到控制室的另一头。他只用了83秒钟，就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西蒙弓起身体躲在一根立柱后面，轻轻地欢呼了一声：“请尽情享用吧！”这是俄国人喝酒时的传统用语，相当于“干杯！”接着，他引爆了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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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理论》第三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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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爆炸声，露西尔、霍雷和其他两个特工立刻拔出了腋下的“格洛克”手枪①。虽然眼前并没有出现任何敌人，但是他们都拔枪在手并同时把枪口指向了审讯室关着的门。大卫有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希望自己手里也有一把枪。
　　霍雷大声叫道：“狗娘养的！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儿？”
　　露西尔的表现较为冷静，她举起食指和中指向特工们做了一个手势，三个特工慢慢移向门口。接着，霍雷抓住门把手猛然拉开了门，两个同伴迅速冲到了走廊上。紧张的一秒钟过后，俩人同时喊道：“安全！”
　　露西尔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道：“好啦，都听着。霍雷留在这里负责犯人的安全，其他人跟我走，查明危险所在，恢复通讯联络。”她抄起桌上的文件夹夹在腋下，然后转向大卫命令道：“斯威夫特先生，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不许出声。霍雷特工就站在门外面，如果你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就会冲进来一枪毙了你。懂吗？”
　　她并没有等待他的答复，反正也一样，因为大卫已经吓得目瞪口呆了。她从霍雷身旁擦身而过，冲进了走廊。霍雷还站在门口，一只手仍然握着门的把手。他急忙问道：“长官，怎么撤退？我要是坚持不住的时候怎么办？”
　　“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你有权采取必要的手段。”
　　霍雷走到走廊里，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大卫听见霍雷锁上了门，房间里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他可以清楚地听到头顶上方的荧光灯发出的“咝咝”声响。
　　“必要的手段”？这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大卫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已经十分清楚地知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总之他掌握着联邦调查局认为有价值的情报。联邦调查局决心不顾一切确保这个情报不至落入不该得到它的人的手中，其重要价值不言而喻。无论如何，他们宁可毁掉这个情报也不能让他人得到它，即便这意味着毁掉他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