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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荷香(绝代双骄)-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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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泛上青色,显得格外狰狞!
红珠也有些骇住了,连连眨眼,看着他似乎等着她说话,才慢慢静了下来,“不用。”
荷露点点头,称赞似地看了她一眼。

移花宫有移花宫的规矩。
移花接玉的秘密,绝不容许外人知道,谁知道了,只有死。这是移花宫的禁例,谁也不能例外。
移花宫的门下无论要做什麽事,都必需自己动手,绝不容别人干涉,也绝不能假手於外人。
移花宫的门下的人,决不能破坏移花宫的规矩。
这是对于外人的时候的规矩。
在宫内,移花接玉并不是之前红珠所说那般每个都会,那是高阶的宫女才能被允许学习的功夫。
移花宫里,移花接玉决不能私下传授!
 而泄露的人,必然自己解决掉那些不该知道却知道了的人,然后自裁。
移花宫的人接受了任务就必须独立完成。
移花宫的人发现了知道移花宫不该知道的秘密的人之后,必杀之。

 ——所以,红珠其实是犯了宫规的。
这几日迷迷糊糊听了那么多对话的他还是卖了红珠一个“薄面”,并没有惩戒她,而是告诫。

红珠抬头看向江玉郎,冰冷了脸,平静地道:“你,出去。”
江玉郎静静听她们说话,听得荷露并不插手,虽然知道他大病初愈,也不见得会好厉害,还是不由得放心不少。
他知道,移花宫的人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也都是严谨的木头人,虽然没跟他们怎么接触过,却也见过花无缺几次,也知道他是一极有原则的人,而跟他一路的荷露,想必也是这样的人。
江玉郎点点头,再望了床上的荷露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动作,才举步向外走去。
一脚还未踏出房门,听得身后红珠又道:“门不用关,走远点。”
哼……江玉郎眼一沉,并未回头,缓一眨眼,露出阴冷来,还是踏了出去,走远了。

 房里又回归沉寂。
此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刻,反正窗外投进了白亮的光辉,只能确定是白天。
 按理说,船在水上怎么也会上下沉浮,也不知着船怎么的,竟仿佛空气中的沉寂般,也不敢动了似的。
江玉郎已经出去很久,红珠放下簪子却还是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望着一处死角,神情恍惚也不知想着什么。
 而荷露竟也没有说话。
他闭上了眼,移了移身,靠在了墙上。乌黑的发垂在脸庞上遮住了容颜,却显得静谧安详。
 ——只要不看他此刻的脸。
荷露白衣如雪,白玉般修长的手指交叠放置腿上,在屋子的阴影里,仿佛,不看的话,他就完全不存在。
但他又的确存在而且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并不能忽略了他。
红珠自江玉郎出去,暗忖他也不敢做出什么炸船放火的事来,也就真的放下心了。
她定下神来细细想了好久,才看向荷露道:“那江玉郎虽然现在不敢动我,但是静下来想想多半就觉得不对了,那蛊毒是我骗他的。子母蛊只能同感伤痛却绝不致命,而且蛊虫一对入体的话,只消八个时辰就会自然死去。我们只有八个时辰的机会。”
荷露还是靠着墙没有说话。
红珠看他没回应,深呼吸一口,低声继续道:“我现在受了伤,而且武功被他废了,只怕逃不走,你……你现在功力恢复怎样?”
她不等荷露说话,侧首瞅了瞅门口位置,只见那里空无一人,又复看向荷露,“他不在外面,你先走。”
说着,只等荷露起身。
荷露还是不动。
红珠喉间干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唾沫。此时越发觉得荷露不对劲,难道方才说话是硬撑的?其实他果然还是因为走火入魔而虚弱着吧。
她啧了声,蹙眉喊他名字:“荷露?”拿眼细细打量,荷露一头长发披肩,他又侧首靠墙,脸上形成阴影区,看不真切。只能微微确定那抹白皙的肤色,很白,但有多白,或者说白到什么地步,红珠还不能确定。
这时,床上的荷露竟然动了。
他先是一抖,就好像是噩梦惊醒苏醒过来,没有丝毫滞留停顿地侧过头来。
他一张本就柔和精致的心形脸消瘦得下巴尖锐,脸上镶着一双乌黑的杏眸,直直的目光盯得她心里微寒。他脸色泛青,眉宇间泛红,还能似有似无瞅见脸皮下流淌着的青红血管。几日来未曾进食,抿紧的唇失去了血色,形成了奇怪的淡紫色。
他掀开薄被,只见他那白色中衣包裹着身子,衣袂飘飘,赤足及地,也不地上的红珠一眼,理也不理地越过她走向房门,徒留地上坐着不发一语怔怔看他的红珠。
及他一脚踏出房门,红珠猛然回神失声道:“别出去!”——该死的你到底什么打算?也不先打个招呼?
荷露没有理会她。

轻轻举步,他踏出船舱,森冷的眉眼告诫着在甲板走动的船员——生人勿近。
这里不远处还有青山高耸,近处四面环水,不远处船只三两只,也不知这里是湖是河,抑或海。
他还穿着当初上龟山之前就置换了一身华贵衣袍搭配的大袖口长衣摆的中衣袍子,迎面吹来股凉风带着些许的咸涩,也吹得他衣衫猎猎,宽大的袖口包围了风,鼓胀地好像吹了气的大皮球。一头未曾打理的长发飞舞,翻腾出一股豪情!
荷露衣衫单薄,赤足站在甲板吹了阵冷风,动也不曾动,船上船员早不见了踪影。
倒是江玉郎突然走进。
江玉郎早已平息了怒火,此刻笑容温和,配着他柔弱单薄的身子和苍白的脸,倒也生出了几分无害内秀。
他知道这荷露是移花宫的弟子,而且听铁萍姑提及,移花宫内有两名男子,一是移花宫少宫主花无缺,再则是二宫主亲传弟子荷露。
花无缺什么模样,他有见过,倒是这不曾见过的荷露,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从未想到,这个应该有高深武艺的荷露竟然长了张女人脸,阅女无数的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他也从未想到,睡梦中如此俏丽香软的可儿睁眼之后,竟然凌厉如斯,冷冽如斯,也可怕如斯。
好比是被苏樱哄骗吃下毒药丸之后,痛得那是周身难受,冷汗淋淋,该有的不甘也惊的消失无踪,哪里还有亵渎之心?
惊也惊过了,他江玉郎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他出的门来便一路思忖,这荷露也是移花宫门人,当然会有一股子傲气,只是因为他是怜星宫主一手调~教出来了,故而比不得一般宫女弟子。这样的人,想必也是个捧在手心的主。
江玉郎站在荷露身后不远处,想到此不禁流露出一丝怨毒不屑。
要是他能有这般的师父,这般显赫的门派,哼……
他缓了缓飘远的思绪,正待开口。
船尾方向却传来惊呼!
江玉郎微微皱眉,之前船上的船员他都打发到了船尾,本是做了其他安排,是出了什么事?
他瞥见荷露闻声转身看向那惊呼的方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该瞒说无事还是邀他一路却也是个问题。

他自是没安好心,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惭愧?只是若是让他去了后头,那可怎么收场?而他功力到底如何?又恢复几层?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他不能不仔仔细细思索个清楚明白十二分透彻。
红珠用的那蛊毒定然也是骗他的,不然她不会给他出门的机会,还不直接威胁了他提出要求?
只是她的顾忌是什么?
当时这荷露也醒了过来,他们就是两个人,她又怎么会在占优势的局面下放过他?
就算是按红珠的说法,那自己死了,她也不会死。
 ——所以,可以肯定蛊毒是个幌子。
再有,他被赶出门外,他们为何没有动静?最后只是荷露一个人出来了,而且神情冷冽,面色诡异……
 ——莫不是走火入魔命不久矣,此刻回光返照了吧?
不过这点他还不能确定,即使这荷露的确让人觉得诡异。
所以,自己的布置也不能让他给撞破了。

江玉郎心里一番计较,迟疑瞬间消散。
他见荷露动了动身形,于是微微侧步,用的是那地宫秘籍后半部的身法,虽然只是状似无意地一挪,却暗合五行,能守能攻。
突然被人挡道,荷露却也只是冷冷一瞥,幽幽的鬼火在眼眸中跳跃,又冰冷地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这激得江玉郎从心底一寒,怯意顿起便想退,又生生忍住。
 被阻挡的荷露怫然不悦,自然低垂的右手轻轻一带,轻若拂柳的力道竟向江玉郎胸口打去!
江玉郎瞳孔一缩,哪里想得到这荷露竟没有一点预兆的出手!他不像花无缺那般的谦和温文也就罢了,怎么的还如此狠毒?这真的是跟花无缺、铁萍姑、红珠一样出自一个移花宫吗?
生死之间哪里能够多想?江玉郎将心头的那股震惊压下,咬牙提气,跟移花宫的人打过好几次交道的他当然知道荷露这看似无力的一招乃是轻易取人性命的杀招!
 “轰——”
蓦地,船尾那处传来极大的碰撞声,与此同时,整个船摇晃倾斜,江玉郎将要提气跳跃也不由得弯了腿肚,东倒西歪,还正好避过了荷露击来的一拂。
不知怎么得,这碰撞的力道似乎极大,这船四周的水都激了起来,溢在了船上,向泼水一样,将甲板淋了个透心凉,沿着船舱气孔流进船舱。
江玉郎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道猛地撞上了他胸口,胸口不由一闷,差点憋得出不了气!他双手乱抓,定要抓住什么才好,只是这摇晃之间水被溅起打在脸上,是那么的痛!痛的他只能闭眼。
什么都看不到,勉强睁眼又痛到无法睁眼,恐慌包围了他,他忍不住怒火中烧这脱离掌控的意外,又惧怕这无妄之灾会让他葬身水底,无法抑制的寒冷从心里往四肢散去,努力站稳的他双手更是无序乱抓!抓到什么都好啊!
江玉郎慌忙之间猛然想起船身摇晃之时他正背对着船舱木门。于是踉跄地往那个方向小心移动,终于在手上抓住了东西狠狠抱住的时候,松了口气。
这水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从眼耳口鼻还有腿上的伤口处涌了进去,合着他又惊又怒,就算能够确定双脚还在船上踩着,身子也不自禁地、凉地几乎血液凝固。
好不容易在水不在溅到甲板上,船身终于不再摇晃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浊气,放松下来,睁眼,却发现怀里竟然抱着荷露,又惊得彻底僵硬了。






第16章 拾叁  天 赋(上)
 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他常常体会。
退一万步,当年在萧咪咪地宫里,即使是老豆腐他也吃了一个多月。
可是这回,江玉郎却觉得有种将怀里的人抛出去的冲动,但他也不得不掂量抛出去的后果。
 ——然而,最可悲的是他还要有心理准备,一直这么抱下去的后果。
那一刹那心里换过无数个念头甚至十几种应答接话,只是莫名的心虚袭上心头,江玉郎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之前荷露还在昏迷中的时候躺在被子里那任人恣意怜爱的模样,让他的心跳都忍不住漏了半拍,手臂不由紧了紧,又在回到现实中的那一刻干净利落地撒了手。
怀里失去温暖,江玉郎甚至在放手的时候还有一丝失落,但他并不后悔。

美人任谁都会喜欢,但是喜欢的不是时候就不是那么讨好了。如果他得了移花宫的明玉功,再重练之前的地宫秘笈,嘿,今后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他还很年轻,谁没有跌倒的时候?当年的燕南天不就是在巅峰的时候传说覆灭?至今十八年之后才突然出现。再者,即使明玉功不能到手,他重练之前的功夫,再换个清白身份,也未尝不可。而且现在他还有个新的想法,在中原的高手数来数去也就这几个,大派渐渐成为中流砥柱,新门派崛起独占鳌头,游侠纵横,而海外瀛洲也有不少高手……
江玉郎的眼眸浮现笑意,本该狼狈的模样,因为这一笑,倒也有了种傲然的味道。而他这一笑也只是一瞬,转眼即逝,叫人见了,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呢。
他一向是个能忍的人。
一时的隐忍,会换来日后的风光,为何不能忍?

江玉郎在后悔。
就在本已确定不会后悔之后。
他才放开手,一口茶的功夫都不到,荷露又一掌袭来!气得他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却也不敢怠慢,运气阎王魔功,赶紧一拨,一划,手臂连动数下,用的正是那移花接玉!
荷露打出去的一掌,还真的落空了,好在他内力深厚,没有一掌打向自己。
江玉郎这才突然发现,荷露他脸上的青色布满了整张脸,将那一抹本来就少的红色竟逼到了眉心!
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他眼神全变了,那股狰狞乖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只是见了江玉郎竟然用出了自己的武功,荷露才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微微侧头的模样还有种稚嫩幼童的稚气乖巧。他也不说话,住了手看着江玉郎不发一语。
只是这时的荷露并不像之前他刚醒来的时候,还“放任”或者“示意提醒”红珠自己解决掉江玉郎。他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却又冷淡。
好像发现了江玉郎的移花接玉就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似的?还是他已经答应了红珠不再插手,故而真的不理会了?但他之前又那么狠辣做什么?甚至在他救了他之后,他还下手杀他?
江玉郎望着荷露,眼睛里都流露出了惊疑来。
其实也不能怪江玉郎如此明显作态。
 本来他已经认为荷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了,才下过了杀手,突然又冷的好似不认识他了,竟然完全没有之前不动声色立马动手的架势。
若是已经确定了那人是什么脾性,却在已经笃定地开始有条不紊应对时,一下子形势大转,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用另一种态度对待,任谁也会愣住,任谁也会怀疑。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啊?
江玉郎在看荷露,荷露也在看他,把他从头到脚,低眼横睨了个遍,微阖的眼帘轻颤,遮住一汪寒潭清冽,只是这样的他,到不会让江玉郎害怕了。
江玉郎没有感到一丝杀意,一丝危机感。看到这样的荷露还有股轻松玩味,甚至——嘲讽。
 ——他就说这荷露走火入魔命不久矣回光返照性情大变了吧。

这两人倒是相对无言,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含情脉脉,芳心暗许,互送秋波了呢。
只是,江玉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荷露却是不想说。
以致从船尾一路快步走来的众人一到甲板,看到的就是他们俩一个衣衫不整,一个衣衫单薄,在一片狼藉的地方,站得极近地、不理会旁人地、毫不遮掩地、相互凝视。
一个大嗓门儿的汉子声先夺人,回头对着身后问道:“就是他吗?”
这个人也不愧他的大嗓门儿,他本人也很大。他长得并不高,就六七尺左右,但横着量却也有六七尺!一个人看来竟是方的,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他的头更大得出奇,头砍下来称一称,最少也有三五十斤,满头乱蓬蓬的生著鸡窝般的一头乱发,头发连著胡子,胡子连著头发,也分不清什么是胡子,什么是头发 
了,鼻子嘴巴,更是连找都找不到。远远望去,这人就像是一块大石块上蹲著一头刺猬,又像是一头被什么东西压得变了形的雄狮!
江玉郎和荷露当然也看到了这些人的到来,也正好因为他们冲破了甲板上的诡异沉寂。
那汉子问的是他身后的一个人,也是他身后最出众的一位。
不过,只要是个年轻的人,在这一群人里,都会如鹤立鸡群般出众。
只见三四个老人之间,竟站了个年轻人,一个神情温和,容颜如玉,白衣胜雪的年轻人。
但,就这样一个无害且耀眼的人,却让江玉郎猛地吃了一惊!
这时,那年轻人淡笑回道:“是他。”说着,眼眸一扫,淡淡瞥了江玉郎一眼,轻轻点头示意问好,又向荷露看去,眼眸中露出喜悦来,嘴角略上扬,固定住矜持有礼的微笑。
石墙阻绝之际的惶然紧张,同行之人接连出现,然而四顾不见那人的惘然心痛,之后五日五夜寻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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