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红鸾 方星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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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陆斯凡只是斜睨了她一眼，这么俗气的开头？但还是不加思考的回答：“记得！你跟于叔叔和柳阿姨走散了，拽着我妈的衣袖哭，让我妈带你回家。”

　　说到这，陆斯凡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仿佛沉浸在某些很开心的回忆里，不等虹鸾开口，陆斯凡继续说：“尽管当时我只有4岁，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很清楚了记住了你哭的乱七八糟的脸，然后我就在想，原来真的有能在自己家楼下走丢的笨蛋！”

　　“啊对！还有那次！哈哈！给我笑坏了！柳阿姨去学校接你的那次，你记得么？她把你从班级抱出来后放到地上，把车门打开后自己进去开车就走了，就把你扔在学校大门口了！结果还是上学前班的我把你送回家的！一想到当时柳阿姨的表情我就想笑！你这性格铁定遗传的是柳阿姨！”就像一下子打开了回忆的匣子，陆斯凡不断的说着以前他们两个的趣事，不断的说不断的说，虹鸾一直神色平静眼神柔和的看着陆斯凡，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

　　陆斯凡不知道说了多久，只是不断的说着，不敢停下来，生怕停下来之后虹鸾会说些什么，而她说的那些，会湮灭他的情动一场。

　　陆斯凡的笑容逐渐虚弱，话音逐渐颤抖，连原本在脑海里转了无数次的回忆也一点点的烟消云散。

　　原来回忆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那个无论他怎么欺负只会憋红了眼眶，却不肯掉一滴泪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站在他面前淡笑着听他说话；那个胆小瘦弱，一遇到她解决不了的事就会揪着他的衣襟躲在他身后的小白兔已经可以为了自己的爱情用静漠的目光直视他灵魂的深处；那个一直都病仄仄的苍白削瘦的小病秧现在已经可以用一句话去决定他或生或死……

　　还记得曾经看过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中的一句话：

　　谁先爱了，谁就输了。

　　曾经他是多么的嗤之以鼻，这事不都是先下手为强么？况且他的小病秧就算借她八个胆子装肚子里也不敢跟他说半个不字……

　　只是，物是人非，而已。

　　也许是虹鸾的眼神太过纯净，也许是记忆中的回忆太过不值得一提，也许是，他已经提前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心底的垂死挣扎，陆斯凡终于停下了回忆，重新开口：“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虹鸾看着突然变得平静的陆斯凡，眼神突然变得迷离，原来他们，曾经有过那么多回忆，为什么她却想不起来？

　　爱情真的让人盲目，说她自私也好，她现在想起来的都是她和骍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和陆斯凡，究竟算什么？是根本没有过？还是深深的错过？

　　“原来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虹鸾的声音跟眼神一样迷离。

　　曾经……

　　任何甜言蜜语，只要加上曾经两个字，就会变成世上最锥心的话。

　　连呼吸都会觉得胸口阵阵刺痛，原来世间，真的有报应这一说，十几年的欺负，如今真要千百倍的还回来了。

　　“我总是在怀念一些，你不怀念的事。”陆斯凡很惊异于自己居然还可以这么平静的和虹鸾说话，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早就把虹鸾吼到臭头了。

　　“对你来说，那些事可能会令你开心，可每一件事，都是积累在我的痛苦之上，而你，从不晓得。”虹鸾的眼神恢复的清明，刚才可能是被陆斯凡极其少见的样子给震住了，她一时迷惑了，可现在，她不会了，“刚才听你说完以后，我有点迷茫，在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可后来听了你的话，我才清醒过来，原来没有错过。小凡，就算你没有走了两年，我还是不会喜欢你。”

　　一败涂地。

　　急喘了一口气，陆斯凡立即开口：“我对你和其他女孩都不一样，我以为有一天你可以发现……”

　　虹鸾微笑：“对，我知道你对我和其他女孩都不一样。偶尔你心情好了会对她们笑，而对我你却只会瞪眼睛；你会把好的玩具炫耀似的借给她们玩，却只会把我的变形金刚拆个稀巴烂；别的女孩喜欢你的东西，你会很大方的送给她们，而我喜欢的，我却不敢跟你说，因为我跟你说了以后只会加快它被毁坏的速度；其他女孩被你欺负哭了，你会哼哼两声就走，而如果是我哭了，你只会变本加厉；就算你生气了，对她们你也不过是吼几声，对我，你却会直接拽掉我的几根头发。”

　　陆斯凡噎住。

　　虹鸾继续微笑，然后转身：“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背对着陆斯凡站了半天，却发现他没有丝毫反应，既没拉住她解释，也没气得转身离去，身后一直静静的，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只剩下嘈杂的晨读声和哗哗的树叶声。

　　虹鸾叹了口气，轻轻的开口：“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吧！如果你不是从小就那么对我的话，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可惜，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依旧静默。

　　终是不忍心，虹鸾回过头……

　　一双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陆斯凡仿佛没想到虹鸾会突然回头，侧过头狼狈的遮住自己的眼睛，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将虹鸾的脑袋又拧了回去，不让她看他。

　　而虹鸾又怎会看不见，比那双眼睛还要清澈的，眼泪。

　　尽管只有一瞬间，她还是看见了，陆斯凡不断流泪的眼睛里闪过的一系列复杂的情感，愧疚，后悔，心痛，抉择……

　　原本还强势的按在她头上的那只手转而颤抖着揽上她的肩头，然后另一只手也环了上来。陆斯凡额头抵着虹鸾的颈窝，没有说话。

　　虹鸾见陆斯凡一直都没说话，刚想挣扎，却被身后细细的呜咽声打断。

　　陆斯凡一直压低着声音，压的身体都在颤抖，却让已经感觉到什么的虹鸾更加难受。

　　一双纤细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握住陆斯凡的手。

　　那股温暖就像一只重锤，直接击破了陆斯凡所有伪装的坚强。

　　眼泪流的更加肆无忌惮，陆斯凡抱着虹鸾哭的像个孩子。

　　抛开了骄傲，抛开了执着，陆斯凡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为情所困的少年。

　　陆斯凡的眼泪一滴滴的滴在虹鸾的脖子上，那似乎能灼痛皮肤的温度让虹鸾也觉得心脏也跟着他的热泪翻滚。

　　可能是她没良心吧！她会跟着难受，却不觉得痛苦，甚至哭不出来。小时候尽管她被他欺负的那么惨，在她心中，他仍是个不懂事的弟弟，她会生他的气，但仍不会讨厌他，有时被气疯了可能会说恨他讨厌他之类的，但，当她时隔两年见到从美国回来的他时，她发现，原来，她会想念他，但，仅限于对亲人的思念。突然得知他对她有异于亲情的感情后，她慌乱，她不知所措，但，她仍不会因不晓得怎么办而逃避他。

　　因为，他是她弟弟。

　　陆斯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仍死死的抱着虹鸾，眼泪浇湿虹鸾颈后的头发，其中有几根调皮的头发不知何时缠在了陆斯凡衣领的纽扣上……

　　“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却重重的敲在虹鸾的心上！

　　骄傲如陆斯凡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道过歉？就算当初他假装变态把她吓个半死的那回陆斯凡也没说过这三个字，而现在，他说了……

　　在她面前，他已没了以往骄傲。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陆斯凡会变得温柔，变得不再自以为是，变得可以跟她平和的聊天。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发现，这样的小凡，就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到不可一世的少年，不再是她心中的那个陆斯凡！

　　她终是伤了他。

　　如果继续留在她身边会让他痛苦的话，那莫不如，就让她，结束这一切。

　　“如果觉得勉强，那便是强求。”虹鸾慢慢的拿下缠在她身上的手臂，当她想转过身时后脑又传来扯头发的刺痛。

　　陆斯凡揉着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看着缠在纽扣上的头发，哑着嗓子说：“缠我衣服上了，我给你解开。”

　　虹鸾静默了下，果断的伸手扯住那几根长发，干脆的拽了下来。

　　“你……”看着缠在纽扣上随风飘舞的几根长发，陆斯凡皱紧了眉毛。

　　“你离开这吧。”虹鸾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操场上几对正在放风筝的情侣，轻轻的开口。

　　陆斯凡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颤抖的厉害，他不敢抬头看那个残酷的背影，只是死死的盯着胸前的几根被虹鸾亲手扯断的青丝。

　　青丝，情丝。

　　耳膜嗡嗡作响，陆斯凡睁大了眼睛，惊恐的伸出双手捂住耳朵。但，那句轻的几乎风一吹就散的声音却清晰的刻在他心里。

　　“走的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情到深处难自禁，柔肠百转冷如霜……

第五十四章　粉笔头的杯具　

　　五天了……

　　骍动拿着教案靠在办公室的椅子里，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着，一边不断瞄着手机。

　　这翘家的小娘子，不回家就算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主动给他打？临走前把他给“强上”了，敢情是不打算负责了？这几天都是他给她打电话，十次得有八次不是她接的，剩下的那两次也是遮遮掩掩的就挂掉了。

　　唔，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青春叛逆期？

　　“方老师？方老师？”

　　一声声的方老师打断了骍动的苦苦思索，抬起头，是一个一脸娇羞的女老师。

　　微笑：“什么事？”

　　女老师羞中带笑：“你一会不是有课么？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再不去就迟到了。”

　　继续微笑：“谢谢。”

　　“还有，”女老师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方老师你的教案拿反了……”

　　脸色未变，镇定自若的合上了教案，骍动脸上依旧是礼貌性的微笑：“谢谢。”

　　丝毫不见窘迫，骍动施施然的收拾好上课需要的东西，又冲那位女老师微笑着点点头，仙风道骨的走了。

　　茫然间，那女老师似乎看见骍动周身都围着一股淡淡的雾气……

　　当骍动走进门时，喧嚣的教室里立刻变得寂静，一双双期盼又爱慕的眼神张扬而又含蓄的死死的盯着他，骍动习惯性的垂下眼睛，微笑了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这堂课接着上堂课的流动思维继续讲（某虹云：其实某虹对艺术毫无基础，所以课题都是随口编的，大家就看个热闹好了哈~），第四点，流动模式与固定模式的区……”

　　“别”字还在舌根下没吐出，骍动就已经闭上了嘴。

　　两道火辣辣的目光赤果果的盯在他的后背上，相异于其他学生那崇敬中带着爱慕的眼神，这两道目光中带着探寻和围观的性质。

　　他当时知道是谁。

　　这五天里他心绪不宁，焦躁烦闷，而这两个明显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却完全以一种路人甲和路人乙的态度强势围观，不管不顾，既不帮着他联系小鸾，也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这两个人一直不现身，那么算他们走运，如果现身了，哼，别怪他没在心里警告过他们。

　　如今……

　　啊！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好了。

　　“吧咔！”手中的粉笔应声而断。

　　骍动缓缓的回过头，目光准确而犀利的揪住两个企图躲藏的脑袋，微微冷笑，开口：“班长，把前门和后门锁上，一会下课后，连只苍蝇也不许给我放出去。”

　　也许是骍动给学生的印象一直都过于温柔，突然来句刚猛的立刻惊掉大家的眼球。

　　女生们也只是愣了两秒，然后立刻捂住因兴奋而通红的脸颊，内心狂热的嘶吼：“啊啊啊啊！好有型！！！”

　　班长飞快的锁上了前门和后门，然后便正襟危坐，神色端庄的看着骍动，这看似温和和他差不多大的男老师，骨子里果真跟外表不一样啊。

　　“完了吧！我就跟你说别来别来！你非要来！撞枪口了吧！”流转缩着脑袋呲牙咧嘴的冲段蓝无声的嘶吼。

　　“我以为人这么多他看不到咱们两个，谁知道他眼睛这么毒！”段蓝可怜兮兮的小声解释。

　　流转听到这个解释险些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立刻揪住段蓝的衣领横眉竖眼的用气喊：“你当他瞎啊！两个这么大的人还能看不见？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你！更何况和你在一起六七年的骍动了！”

　　段蓝的表情更加可怜：“他向来都无视我……”

　　“靠！”流转青筋蹦起，“你身边不有个光芒万丈姿态万千的我林流转么！谁能无视我？啊！你说！”

　　“是是是，谁也不能……”

　　“咻~”一个粉笔头精确的落在流转和段蓝的桌子上，两个人的表情一僵，同时咽了口唾沫后颤颤巍巍的抬起头。

　　倾国之笑！

　　为毛？为毛这方大神要笑成这样？

　　流转和段蓝同时一抖。

　　“这两位同学好像有挺多话要说。”又掰下一小块粉笔头握在手中，骍动笑容不变，“但我相信，你们两个应该有更多的话要跟我说。”

　　“噗~”从那纤细修长的手指中传来细微的声音，骍动状似不经意的微微弹了弹食指，一小堆细小的粉笔碎末立刻从指缝中飘出……

　　“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妈呀！！！！！！

　　流转和段蓝完全惊悚，那粉笔头的悲惨结局，似乎已经成为他们两个未来的缩影……

　　这厢流转和段蓝被吓的魂飞魄散，那厢一个小小的粉笔头在骍动转身继续讲课的时候，悄悄自骍动的掌心滑落到讲台桌底下，然后骍动又极其既然的吹掉在黑板下捏到手中还剩下的一小撮粉笔灰……

　　所以说，不明真相的众人都把同情怜悯的目光投向了流转和段蓝，仿佛他们两个依旧变成两个小小的粉笔头，然后在方老师手里捏啊捏……

　　然后，漫长又揪心的一个小时过去了，骍动领着两个下巴都抵到胸前的两个人款步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然后，笑容深沉的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据说，那天，流转和段蓝完全消失于人间，任何人都找不到……

　　

　　虹鸾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游戏。

　　【帮派】血魂：“小鸾，你们家我们头儿呢？”

　　【帮派】桃花眼：“啊！还有天妒小英姿呢？”

　　自从吞了苍茫，大家都自觉的回来了。

　　而一提这两个人虹鸾立刻觉得脑瓜仁子都疼。

　　骍动，她不是故意躲着他，她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自从那天跟陆斯凡放了狠话之后，她就一直觉得内心过意不去，一天天一点精神头都没有，毕竟和陆斯凡还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呢，如果她还跟骍动朝夕相处的话骍动肯定能看出问题，如果他问起来，难道就要她说她是为了其他男人而衣带渐宽终不悔么？她是既说不出口又不敢说啊！还是等她再整理整理的吧。

　　独自一人走在野外，玩似地放到了几个吴国人，虹鸾一边叹气一边打怪，不大一会，小地图上多了两个小蓝点，唔，是一个团的。虹鸾看了一眼自己脑袋上雕刻时光的都督的官衔，没理会那两个小蓝点，继续打怪。雕刻的团太大，并不是所有的人她都认识，但都督，应该都认识吧！

　　又杀了两个怪，虹鸾突然发现自己被定住了。迟钝的转了一圈眼睛，将PK里面的军团保护上的对号点灭，然后突破，野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