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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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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星魂先生不欲与在下打哑谜了?”
“卫先生,当真不知道,东皇太一喜欢什么样的曲子吗?”星魂转过身来,幽幽地问。
卫庄依旧背对他而立,“我不知道。他的喜好,与我有何关系?”
“他的喜好,与先生有很大关系,不仅是先生,还是和所有姬性的人有关,卫先生,愿意听听吗?”
卫庄转过身来,星魂神情严肃,说了两个字“凤舞”。
凤舞——
那或许是所有姬性的一个梦,在曾经八百年的岁月中,徜徉在九州的宫室里,后来,随着平王东迁,逐渐被人遗忘,直到姬乙出现,倾全国之力,铸造出举世无双的乐器,才让她重见天日。
只是,风舞已经不再祥和,反倒是像难解的诅咒,伴随死亡和血腥,曾国灭亡了,还有那些周天子的血亲所受封的小国,被附近的大国蚕食鲸吞,这就是上天的诅咒吗,冷酷地告诉世人,除了天地,世间万物都不可能长久?
凤舞,只这两个字,东皇太一的目的,卫庄就已明了,这其实是姬性皇族之中,公开的秘密。
不过,由星魂来说,多少然他有些不自在,就凭他知道“凤舞”,知道她的背后,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星魂在这场博弈中的位置,棋手,棋子,亦或是,自以为棋手的棋子?
星魂见他神色平静,微微叹气。
“卫先生,到现在,还能保持平静,实在不易,我不懂,卫先生既然是韩国贵族,为何不像张良那样,想要复国呢?”
复国?
卫庄心中冷笑。
本以为星魂是个明白人,今日看来,不过和天下人一样。
“韩国已亡,这天下,现在属于嬴政。”
就和北雁南飞,溪水东流,万川归海一样,很妥帖,好像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无可更改。
“哦,卫先生觉得这理所当然,你当真一点儿不恨嬴政?”
星魂不信他不恨,他自然是不知道十二年前那些故事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了解秦宫的事情,在他脑子里,卫庄是贵族,姬姓的贵族,虽说在韩国不处于权力中心,但是自己国家让秦国灭了,是个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居然甘之如饴,有意思。
“恨,为何要恨?嬴政想要灭六国,然而,嬴政灭不了六国。灭六国的,实际是六国自己。”
卫庄这样说完,突然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分明就是给嬴政辩护,有多少人恨嬴政,他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他恨嬴政,他也不是不知道,可他还是这样说了,自然而然的。
然后就看着对面的少年看着自己,他也看着那个少年,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十二年前,伶俐张狂的自己,连着那些梦想,还有骄傲。
师哥,你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而我心里也不能只装着你。
卫庄自信自己不是一个怨妇,这从他一个人在鬼谷待了十二年就可以看出来,但卫庄不自信自己能够放下盖聂,他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沉溺在盖聂的怀抱里,不愿意出来。
星魂问他,既然六国灭了自己,为何不能再灭了秦国?
卫庄反问,六国谋秦久矣,当初六国联盟就在函谷关外集结军队,声势浩大,结果怎么样,秦人开关延敌,六国惊惧,不敢入关,如鸟兽散,秦人无亡矢遗镞之资,而天下诸侯皆已困厄。何况,一个国家出一个明君不难,难的是连着出了七个,这就是天意,星魂先生,应该比我更明白,除非天要秦灭,否则,谁也挡不住秦国的霸业。
星魂又问,卫先生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复国?
卫庄太息道:若是能够复国,当初又怎么会亡呢。
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星魂。
这一眼,包含太多,饶是星魂,也不能完全读懂其中的含义。他想起先师的话,“阴阳术并非异术,他也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力量,他能做的,就是帮你看清你自己,看清这个世界。”
看清了吗——
自己?
世界?
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了他该说的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东皇太一毁掉阴阳家百年的基业。
只可惜,卫庄不是张良,他把世事看得太透,不会做丝毫无利可图的事情,卫庄也不是盖聂,天下在他心中,无非就是胜败的筹码,是手中的棋局,谁会在乎棋子的死活?同样的,卫庄也不是太子丹,没有欲图天下的野心,他所想要的,不过时掌控他人生死的成就感罢了,至于权力,就他而言无关痛痒。
第 33 章
萧歌坐在有间客栈里,阳光很温暖,但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另一种讽刺罢了。
刺客应该活在黑暗里,而不是在阳光底下。
父亲曾经劝过她,女孩子不要离黑暗太近,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姐姐已经背叛了帝国,她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姐姐——
呵呵,多可笑的一个词汇,那样美丽的女子,竟然也会为爱情抛弃骄傲,抛弃矜持,不惜亡命天涯。
萧歌看着手中那支别致的银钗,浅笑,稍一用力,即刻断为两节,姐姐——
“咚咚咚——”
萧歌起身开门,门外是庖丁,笑眯眯的。
“夏姑娘。”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前几日,姑娘救了一位被毁容的女子,今日,她和家人一起,特来向姑娘致谢。”
“谢?谢什么?作为医者,救人是本分,何谈一个‘谢’字,”眼见庖丁为难,又道,“不过既然来了,我不见他们,未免显得不敬,请他们进来吧。”
“那我这就让他们进来。”庖丁嘻嘻笑着走了。
萧歌在他身后冷笑,这有间客栈,是越来越有趣了,墨家的秘密据点,很快就不存在了吧。
一行人看见萧歌,稍稍点了头,萧歌笑道:“诸位请坐。”
端木蓉看着萧歌,感觉似曾相识,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怕。
萧歌看了一眼端木蓉道:“姑娘,似乎有话对我说。”
端木蓉嫣然一笑,道:“端木蓉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萧歌佯作惊讶,“端木蓉?镜湖医庄的端木蓉?”
端木蓉道:“正是在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了,”萧歌沏了茶,递给墨家众人,“诸位请用吧。”
“多谢了。”高渐离端过茶杯,一股茶香迎面袭来。
萧歌又道:“在下是一名医者,职责就是救人,无所谓谢不谢的,诸位专程赶来,若只是为了谢我,那就不必了,还是去忙那些大事吧。”
这是□裸的逐客令,只是,说的很客气。
高渐离放下茶杯,说道:“夏姑娘不必急着赶我们走,在下,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姑娘。”
萧歌道:“先生请说。”
高渐离道:“好,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他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萧歌饶有兴味看着他,美人就是美人,无论何时,都很漂亮。
“端木姑娘来了桑海,被人毁容下毒,经多方医治,均告无果,然而,就在此时,夏姑娘出现了,药到病除,这,未免太巧了吧。”
萧歌道:“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很凑巧,先生这话,倒有些怀疑萧歌的意思了。”
高渐离道:“在下无意于怀疑姑娘,只是——”
萧歌抬手,止住高渐离的话:“先生所说,我一出现,就救了危在旦夕的端木姑娘,只能说明,在下的医术,胜于之前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骗子,若是由此,就判定我与端木姑娘的伤病有关,未免寒了天下医者的心,日后,面对重症病人,何人还敢仔细救治?”
萧歌一席话,顿时让一屋的墨家头领坐不住了,尤其是盗跖,更生怨怪之心,“夏姑娘说得不错,若是由此,就要怀疑夏姑娘,这实在是不妥,小高,我知道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但你不要为难夏姑娘。她救了蓉姑娘,是墨家的恩人。”
雪女也在一旁道:“就是。”
高渐离冷笑:“夏姑娘倒实在是伶牙俐齿,那在下还有一点怀疑,请姑娘解惑。”
萧歌道:“请说吧。”
高渐离道:“凭借夏姑娘这样的医术,在江湖中应是尽人皆知的,可惜,我们这些人,虽然行走江湖,却并未听说过姑娘分毫,盗跖也是听了那些市井妇孺所言,才敢把端木姑娘,交给阁下诊治的,请问姑娘,这又是为何?”
萧歌道:“先生今日,是故意来找我的茬儿吗?”她饮了口茶,说道,“在下行医,从不求名扬天下,许多在路上碰到的患者,我都是顺便施药,他们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先生对于这样的解释,可否满意。”
高渐离道:“不满意。”
萧歌道:“却是为何?”
高渐离道:“因为在下多方打探,了解到一件事。”
萧歌问道:“何事?”
高渐离道:“经在下打探,在秦国,有一名女子,与姑娘同姓,同名,她是秦王嬴政的御医,据说,医术精湛。当然,姑娘也可以说,这是巧合。”
这话一说完,墨家众人都变了脸色。
看着高渐离自信满满的神情,萧歌淡然一笑:“我自然不会说这是巧合,因为,先生说得是,我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见萧歌毫不避讳,这下,轮到徐夫子和高渐离瞠目了,他们二人谁也不曾想到,萧歌竟然承认得如此痛快。
“怎么,我承认了,高先生反倒不知如何自处了,是么?”
“你竟然是,嬴政的御医!”盗跖的手,已握成拳,之前的感激、仰慕,皆已成空。
萧歌面向盗跖,笑嘻嘻问道:“这又如何,我是陛下的御医不假,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御医就不能为平民诊病?”
盗跖哑口无言。
“夏姑娘,你既然是嬴政的人,那么,救治端木姑娘,自然不是出于好心吧,恐怕,之前端木姑娘中毒、毁容,也是出于阁下受益的吧。”
高渐离显然已经找到了一条能够批驳萧歌的理由,他的言语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漠,只是冷漠中,透着自信。
盗跖眼中喷火,死死盯着萧歌,似乎要把她食肉寝皮一般。
“这就是,你给我下的结论?”萧歌眼中,似乎有泪,这样神情,可以打动任何一个男人。
高渐离别过头去,“难道不是?”
萧歌起身,走向雪女,“这位姑娘,你呢?”
雪女道:“小高说得不错,蓉姐姐受伤,多半与你有关吧!”
“哎,”萧歌叹气道,“这就是我与你们最大的不同。端木姑娘身为医者,却因为是墨家弟子,在门口悬了‘三不救’的牌子,所以,你们觉得,我对你们不坏好意。是,我是秦人,是陛下的御医,可是,这并不是影响我救人,因为,我是医者。”她环视墨家众人,“在陛下灭六国之前,我救过燕人,”她看了一眼大铁锤,“救过赵人,”她的眼神,在雪女身上一闪而过,“也救过墨家的人,”她的视线停留在徐夫子身上,“这样,你们还觉得我对端木姑娘不怀好意吗?”她的视线与班大师相交,班大师有些羞怯地低下头。
“你们对秦人有成见,我能理解,诸位的国毕竟是秦国灭的,可这并不能成为你们仇视秦人,仇视陛下的理由!”
“够了!”高渐离喝了一声,“嬴政穷兵黩武,致使天下多少人殒命战火,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呵呵,”萧歌冷笑,“殒命战火,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陛下只是在尽自己的力量结束天下战事罢了。那你墨家,又做了些什么?你们说要救人,可你们一直在杀人。”
“你胡说,我们墨家一向匡扶正义。”
萧歌看了一眼大铁锤,“匡扶正义,敢问你们匡扶了什么正义?七百年来,群雄并起,诸侯割据,每天都在打仗,那时,墨家在做什么,你们与天下各国为敌,意图以刺杀国君之法阻挠各国的战争,结果收效甚微,是不是?”
“墨家之法,扬汤止沸,七百年来,战火不断,及至始皇,统一六国,天下人都成了秦人,大家没有国别,没有语言文字的不同,又有什么不好,自陛下统一以来,五年没有战事,这难道不符合你们先师墨子的梦想?”
“你们存的什么心,我懂,你们只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国家改了名字,只是不愿意一直被你们视作蛮夷的秦国国主,成为你们的国君,是不是?”
“夏姑娘此言差矣,”徐夫子在一旁道,“墨家一向为天下而战,根本不存在姑娘所说的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请姑娘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哦?”萧歌看着徐夫子,“莫非,阁下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罢了。姑娘方才说,天下人再没有语言文字的不通,其实,在六国推行秦国语言文字,正是嬴政意图消灭各国文化,巩固统治的一种手段吧。”
大铁锤狠狠点头,萧歌瞥了他一眼,说道:“车同轨,书同文,减少了各国之间的分歧,有何不好,阁下非要认为维持各国之间的文化不同才是好事?”
“文化是先人留下来的,自当竭力保护。”
萧歌点头,开始用一种他听不懂得语言说话。
一段话说完,众人皆是糊涂,忽然听到盗跖在一旁说道:“夏姑娘说,她会使用六国文字,嬴政也会,不仅他们,秦国的三公九卿,大都会使用多国文字,对他们而言,使用各国文字,并不困难,但是,对于平民百姓就不成了,他们文字语言不通,度量衡不同,就容易在贸易中引起摩擦,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萧歌道:“正是如此。”又冲盗跖道,“先生是韩人?”
盗跖道:“不是。只是略通韩文罢了。”
萧歌道:“这就是了,若是我使用韩国语言,诸位必然无法与我交流,”萧歌笑了笑,“据我所知,墨家弟子不是来自一国,面对语言不通,又当如何,不是也要找出一种语言来互相交流吗?墨家尚且如此,陛下统一六国,又如何不能如此?”
高渐离又问:“那又为何要推行秦国文字?”
萧歌反问:“那墨家内部,使用燕国文字交谈,是否对其他各国不敬?”
众人于是哑口无言。
萧歌道:“六国已经统一,为何非要继续打仗呢?大家这样平静的生活不好吗?”她走到端木蓉面前,“端木姑娘,你我都是医者,人说医者父母心,难道,你不希望这天下能够没有战乱吗?”
良久,端木蓉道:“我希望,天下没有战乱。”
“很好。”萧歌道,“诸位还有什么话,不妨一起说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渐离道:“你既然是御医,为何离开皇宫?”
萧歌道:“秦宫里,御医云集,医术高明,不缺我一个,所以我可以有些时间到各地去看看,一是去寻找民间偏方,二是想要救治病人,做御医,虽说风光,但能救的人毕竟只有宫中的人,不符合在下成为医者的初衷。”
高渐离原想着能戳到夏萧歌的痛脚,没想到,竟然让她圆得滴水不漏,不,不对,既然是嬴政身边的人,动机自然不能是这么简单。
夏萧歌,夏萧歌——
灵光一闪,她姓夏,姓夏,莫非……
高渐离笑了。
这是很可怕的笑容,仿佛能把人带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易水河畔。
曾经,也有人,连背影都带着寒意,可是,轻勾嘴角,冰就化了,高渐离不是这样,他不会伪装,无论怎样笑,都让人觉得冷,对这种人,应该如何,夏萧歌不知道,或许只有这帝国的主人才能驯服,只要他坐在那里,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长久盯着一个姑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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