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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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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女子,天天扮成那副模样,实在是不太舒服。”
“原来如此。”说到底,还是女子心性。张良又道:“所以啊,就算我也想知道,也不能去问。要真是那种结果,难免遭人记恨,到时候,说不定会累及小圣贤庄。”
“是么,子房倒是心思细腻,这恶人免不了要我去做了。”
“麟儿来时,就打算自己去了吧,何苦又扯上我?”
“既然如此,子房是不会拦着我了?”
张良轻笑,芙蓉如面,“自然不会,只是,有些事情,非要知道清楚吗?”
“难倒不必吗?”麟儿微微勾了嘴角,眼中含笑,有风拂面,带起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流沙从指间流过,泛起的叹息,“子房或许觉得不必,但是于我,实在是不能看着某些人侮辱流沙的名声。”
麟儿说完,从张良身边走过,张良伸手,抓住她的衣袖,“等等,天明还在里面。”
麟儿回头,“子房当我是什么人?”
张良缓了神色,“我知道你不是滥杀的人,但是,天明在里面,难免碍事(某菲有话说:这孩子在哪里不碍事?),这里又是墨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总归不好,这样,我带天明离开,你再进去,有什么要知道的,到时候你问就是了。”似是商量,却还是命令的语气占了上风,麟儿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张良,强势,霸道,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
张良松开她的手,麟儿也后退一步。
“那就劳烦子房了。”
张良看着麟儿,忽然问道:“你希望是怎么样的结果?”
麟儿反问,“子房又希望如何?”
张良抬手理了衣襟,神色悠然,“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都已经无所谓了。”说完,拿出木剑。
“是这样吗?”麟儿歪着头问,“一柄断剑能证明什么?”
“能证明很多,算了,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件事做完了,就马上离开,回鬼谷去。”
“好,我答应你。”
张良这才放了心。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聪明如子房,还是没有想到,麟儿此时以真面目示人的真正原因。
正是这一点,改变了很多人。
第 4 章
麟儿隐匿于树后,眼见着张良走入房中,不多时,拉着天明一同出来,然后又把木剑放回原处,麟儿浅笑,这聪明人到底不是白当的,三言两语,就把这小子哄骗走了,单单留下端木蓉给她去问。
待两人都已离去,麟儿闪身进了屋。
屋中陈设倒也简单,一塌一案两凳,确是符合先师墨子的标准。凳子上放着盆,盆中装着清水,麟儿伸了手进去手试水温,水还是温热的,看来,之前照顾端木蓉的人很是心细。
再去看端木蓉,只见她紧闭双目,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淡蓝色的薄被,似乎伤得很重,昏迷不醒。
走上前,麟儿凝视着紧闭双目的端木蓉,在她身旁坐了片刻后,轻启朱唇:“端木姑娘,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俯下身,一点一点低头,嘴唇快要贴近她的耳边,才又说道,“还是说,你真不愿意醒来?”
猛地起身,墨色的长发甩出一道清丽的弧线,麟儿将手中的剑架上端木蓉的脖颈。
“端木姑娘,我知道你在猜测我的身份,我也不在乎告诉你,”麟儿笑得妖冶,“我就是曾经在机关城中,伤了你们墨家班老头和徐夫子嫁祸盖聂又重伤他的墨玉麒麟。”
端木蓉仍旧未动。
麟儿面露不悦,“端木姑娘,你又何必,此处只有你我,就算你醒了,也不会有别人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紧握剑柄向下一划,端木蓉的脸上现出一道血痕,麟儿故作伤感道,“端木姑娘,白凤从小就心疼他那张脸,可惜被你的银针划伤了,你说,我该把你的脸变成什么样。”说完,又虚晃了几剑,“也不知道,盖聂看了,会不会觉得作呕?”麟儿收剑,重又坐到床上,伸出手指,指甲碾过端木蓉脸上的血痕,同为女子,她知道如何才能把端木蓉伤得最深。
“够了!”端木蓉再也装不下去,猛然起身,退到窗边远离麟儿的地方,她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比赤练可怕得多。
“很好,端木姑娘,这才对,”麟儿赞赏地一笑,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是要杀你,我也不想杀你。我来,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希望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端木蓉紧盯她,神色惊慌,伤口的血已经流到下颌,“你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你是不是故意让白凤的羽毛伤到你的?”
麟儿的话不多,语调轻柔,却让端木蓉一下子白了脸。
她不敢说,因为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是早已经解开手上的绳子,在白凤凰回到机关城的时候,冲他抛出了毒针,白凤凰下意识扔出翎羽,她则按照计划好的,用胸口挡住了翎羽。
她号称镜湖医仙,中翎羽的位置拿捏得分毫不差,就在离心脏仅有毫厘的位置,外人的眼看不出。
汗水混合着血液迅速淌下,滚落在被褥中,消失了踪迹。
端木蓉的狼狈,麟儿看在眼里,不需答复,心中已经明了。
“端木姑娘,身为女子,我懂得你的心情,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这不要勉强的事是什么,端木蓉心知肚明。
“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走自己不该走的路,否则,搭进去的,就不仅仅是自己的命,另外,你镜湖医庄门前的‘三不救’实在有损医者悬壶济世的名声。昔日,公输般为楚设机,将以攻宋。墨翟先生闻之,百舍重茧,往见公输般与楚王,以有病小偷的行为讽喻楚国攻宋,使楚王自己都觉得违背常理,停战归和。这正是墨家兼爱非攻精神的最好诠释。在墨翟先生的心里,本不存在国家之分,天下人都是人,‘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①,与孟轲先生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②,产生根本差别,也就进而成为儒墨两家几百年来相互诘责的理由,可惜,墨家弟子早已经将祖师爷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端木蓉听完,吃惊地望着麟儿,“你到底是谁?”
麟儿走向门边,淡淡道:“我说了,我是墨玉麒麟,专管杀人的墨玉麒麟。”
这句话,对于端木蓉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个深谙墨门精神的人,自嘲自己是专管杀人的凶手,那么自己呢,身为医者,挑选病人,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身为墨家弟子,忘记祖师爷的教诲,自己又算什么?
正当端木蓉神情恍惚坐在床上思索自己的所为时,麟儿已经不知所踪,或许,她真的不再打算回来了。
端木蓉松了口气,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她拿起手中的银针,就着麟儿划破的伤口,用以向下一划,将伤口划得更深。
盖聂,对不起,原谅我,我真的爱你。
出了屋的麟儿走向树林,她已经答应了子房,事情办完,立时回鬼谷去,作为墨玉麒麟,她不能爽约。
其实,她并不了解今日的话说完有何用处,不过,她认为端木蓉能够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为,顺便多救些人。
“真是笑话。”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一名刺客,居然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难道,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也同样不是人吗?”
麟儿冷笑,“他们的确不是人,起码,在我看来的确不是。”她转身,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是说,你觉得他们不该死?”
剑光一闪,男子倒在地上,麟儿上前,查看他的后颈,果不其然,有一只颜色诡异的图案。
“我最讨厌借着别人的身子来说话的人,东皇阁下,你太令我失望了。”麟儿轻轻道。
“所以你就杀了他?”树丛中有人问道。
麟儿一惊,循声回头,眼前不是别人正是张良,“你怎么又来了?”麟儿的声音极为不满,显然,她对于张良的出现,大为恼火。“不是说事情一完,就让我回鬼谷吗?”
张良轻笑,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头,“因为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把天明送回有间客栈,就又找打似的回来了。你看,我的担心可不是没用的。”些许的柔情,凝在眉梢,化在唇角。
麟儿扭头,“我是墨玉麒麟,你又何必不放心?”话虽如此,脸上却红得发烫,张良忍不住去捏她的面颊。
“咳咳”,听到咳嗽声,张良赶紧收回手,紧张地四下张望,终于,在看到颜路的一刻,放松了心情。
“原来是二师哥啊,吓死我了。”
颜路走近,拿着竹简,冲着张良的头就狠敲了一记,“臭小子,居然敢在这里图谋不轨,还好被我看见了。”
张良尴尬笑笑,一面揉着后脑,一面思忖对策,这里是荒郊野外,两人又是孤男寡女,这可怎么说啊?
倒是麟儿尚显从容,先向颜路行了礼,然后开口替张良赔礼:“颜路先生莫怪,子房孩童心性,心智单纯,与我是兄妹情意,还请颜路先生不要怪罪,原谅则个。”
虽说麟儿是为自己解围,可听到“兄妹情意”,心里还是难受。
颜路忍住笑,用眼刀追杀子房,嘴上也不饶人,“麟儿姑娘可千万别被他骗了,这小子心里不知道装了多少不该有的东西,你当他是兄长,他可未必当你是妹妹。”
张良不由腹诽,“废话,你把自己的女人当妹妹?”
麟儿也心道:他要是真敢这样想,我就把他变成姐姐好了。神色也不由阴毒起来。
颜路和张良都打了一个寒战。
颜路想:完了,两个这样的蛇蝎美人,只有你和师兄才受得了。
张良想:完了,她肯定是又想到什么可怕的主意了,师哥,都怪你,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没好事。
于是乎,在盛夏美好凉风的吹拂下,齐鲁三杰中的两人用极为痛苦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倾城佳人。
其中痛苦,难以向外人道。
幸好,此时一只铁嘴鸟自空中飞过,麟儿眼尖,指着鸟道:“这不是白凤的鸟吗,难不成,他也来了?”
掩饰不住心里的狂喜,几步跑过去,看鸟腿上的飞羽。
张良叹道:“麟儿,这一次,你们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就是,颜路也在心里应和,居然还分期分批。
麟儿没理他们,待到看完了信,才抬眼冷冷扫视张良:“张子房,”一字一顿,“你居然让白凤带着伤饮酒,你想要他的命啊!”放走了鸟,越发不依不饶,“他不就是长得比你美些吗,你何苦非要恨他不死?”
张良心里大呼冤枉,心道:我恨他干嘛,他长得比女子还美貌娇弱,一看就是会喜欢男人的,我嫉妒他干嘛?嘴上还是一语不发。
颜路看得出他这是迫于麟儿的震慑,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一挑眉,我是不是该救救火?
想了想,觉得到底是自己师弟,也不能委屈成这样。于是,颜路认真充当了一次救火队员,不过,鉴于颜路大侠的表现,我们完全可以把他的行为概括成四个字“抱薪救火”,因为他的行为直接导致了张良被麟儿拒之门外长达半月之久。
顺便说一句,麟儿住的地方是小圣贤庄里一处富丽堂皇的居所,那里曾经是韩国王宫贵族在韩国未灭时,在儒家修习的地方,门窗结实耐用,锁是崭新的,内部机关则是,公输家族的杰作,破窗而入的可能性是鲨齿和渊虹。
可怜张良,只能望门兴叹,怀念着那个夜不闭户的年代。
第 5 章
再说盖聂,把端木蓉一个人留下,总觉得不太安稳,要出什么事情似的,但是,一早的杀气,却让他难以自恃,所以趁着少羽和天明都在,才抽身离去,想来,在墨家,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盖聂顺着山路往前走,越往前,路便越窄,零碎的石子散在石阶上,有些硌脚,不像咸阳宫的台阶,光滑润泽,充斥富丽奢华,走上去,都是一种享受。
难怪那么多人都想成为皇帝,坐拥天下。当了皇帝,就有了华丽的宫室,数不尽的妖娆美人,想到这,他的心有些隐隐作痛,世人都知道,他是大秦第一剑客,秦王嬴政的侍卫,为保嬴政,杀了许多六国的豪杰志士,其中,自然包括荆轲,他们也知道,有一天,他背叛大秦帝国,背叛了帝国的主人,携故人之子,面对秦国三百铁骑。
已经一年了,一人独自面对天下人的不解与谩骂,承受伤痛与悲凉。本以为能够平静坦然,可是,在机关城,在看到了那个人的时候,他还是平静不了。
那个人以为他不知道真相,可他什么都知道,就是在咸阳宫的时候,嬴政亲口对他说的,他的抱负,他的理想,他的算计,一点一滴,都令人作呕。
也许,嬴政才是真正了解他的。
但是,看到天明,他还是作罢了,就让天明还认为他所认为的就是真相吧。
幸亏,天明在,那个男人,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堂堂正正发出一刃断喉的百步飞剑。
风清,云淡,天空是透明的蓝。
盖聂走到一棵参天古树旁,像是累得疲倦的旅人,曲腿坐下,靠着树,唯有这样,才能令他心安。
从十几年前,离开鬼谷,到今天的局面,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洪水一样袭来。一桩桩一件件,刺痛他的心。
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有一个梦,到现在,还没有实现。
头靠在树上,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好像是年幼的孩童,在外面疯跑了一天,带则满身的泥浆,扑到母亲的怀里。
就这样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在记忆中,轮廓已经有些模糊的妇人,安闲,贞静,温婉,嘴里总是唱着故乡的歌谣。
“黄鸟黄鸟,无集于彀,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毂。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莫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声音轻柔,却带着眼泪。一滴一滴,从眼角流进心里。
母亲亡故后,他孑然一身去了鬼谷,说了一句话,鬼谷先生听后,想了很久,收他为弟子。
后来,又来了小庄,挺直脊背,桀骜不驯看着他,眼里是凌厉与狡黠。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淡淡的,捉摸不定,冷冷的,灿若寒星①,仿佛能把天地都吸进去。
他想说,小庄,你真是个妖孽,就像一汪清澈的湖水,在无形中吸引了别人的视线,让那些前来饮水的人心甘情愿溺毙其中。
你比君夫人②更美。
也比君夫人更狠。
她不曾给人希望,你却是给了人希望以后,再给他绝望。
纵横之战结束后,盖聂拜别师傅,回到了秦国,他有一个梦,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母亲,为了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孩子。
许多年了,他依旧记得,鬼谷里有一座高山,直插苍穹,他在进鬼谷的第一天,就想上去。
师傅摇头,现在的你还不行?
为何不行?
师傅指着一棵树的树冠,那里有一个鸟巢,你看见那鸟巢了吧,新生的幼鸟总是渴望要振翅高飞,但是,它们还不懂得飞,这个时候离开巢穴,无异于送死。
盖聂想了想说,那我就像那只鸟吗,没有学到本事,就渴望爬到山顶上去,也会死吗?
鬼谷子看着他的大徒弟,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只是每天夜里,鬼谷都有一个少年,疯狂的练剑。
后来,小庄来了鬼谷,有一天无聊,也想上山看看,盖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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