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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失去的时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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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想到此处,便将往事在心中细细琢磨,记得黄蓉对自己时时神色不善,有好几次他夫妇正在谈论甚么,一见到自己便即转过话题,他夫妇有件要紧事情瞒过了自己,那是决计无疑的。转念又想到:郭伯母收我为徒,为何只叫我读书,半点武艺也不肯传?郭伯伯待我好,也难说不是害死我父亲,心中愧疚,对我好些,就当做补过?莫非傻姑当时神志不清,胡说八道?……不对,不对……傻姑就算骗人,可是连无忌也承认了,无忌又怎会骗我?但若真是他害死我父亲,此刻又怎能对我毫不提防,与我共榻而眠,任由我一刀刺死了他?他心中烦躁,各种念头来了又去,拿不定主意,手中的匕首却慢慢收了回去。
张无忌将眼睛开了一道缝,留意杨过动静,见他悄悄起身,心中大为紧张,待见匕首寒光,一颗心简直跳到嗓子眼。但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当下暗运真气,全神以待,但见杨过握着匕首,却迟迟不刺下去,面上神色变来变去,大是犹疑不定,最后竟然将匕首渐渐收起,知道机会就在此时,忙假作梦中翻身,撞到郭靖身上。
郭靖是何等样人,一撞之下,立即睁眼醒来,却见杨过怔怔的看着自己,忙问:“过儿,你怎么了?睡不着么?”
杨过自然知道张无忌故意为之,但他怕郭靖识破,也不敢当真瞪他,赶紧收敛心神,回道:“没什么。”
郭靖笑道:“这榻三个人睡是嫌小了点,你若不舒服,那我还是去桌上睡。”
杨过忙道:“不……不要紧的。”
郭靖道:“好,那就快睡罢。”他侧过脸去,看张无忌呼吸停匀,似是睡的熟了,微微一笑,重又躺下。
杨过也复躺在他身旁,过了一刻,他终于忍耐不住,轻声道:“郭伯伯,那一年你送我到重阳宫学艺,在终南山脚下牛头寺中,我曾问过你一句话。那时你大怒拍碑,以致惹起全真教众老道的误会,你可还记得我问的那句话么?”
郭靖想了一想,说道:“那日你问我,你爹爹是怎样去世的。”
杨过侧过脸死死的瞪着他,道:“不,我是问你,到底谁害死了我爹爹。”
郭靖道:“你……你怎知你爹爹给人害死?”
杨过扭头望着帐顶,只觉得太过激动,嗓子竟是嘶哑难言,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响方道:“那你告诉我,他是好好死的么?”
这句话问出,郭靖也是默然,他长叹一声,说道:“他死得不幸,可没谁害死他,是他自己害死自己的。”
杨过听他此言,气血上涌,干脆翻身坐起,压低嗓子叫道:“你骗我!世上怎能有自己害死自己之事?便算我爹爹自杀而死,也有迫死他之人。”
郭靖想起往事,心中难过,眼中流下泪来,慢慢说道:“过儿,你祖父和我父是异性骨肉,你父和我也曾义结金兰。你父若是冤死,我岂能不给他报仇?”
杨过只觉得身子打战,一句话冲到口边,几乎说了出来——是你自己害死他的,你怎能给他报仇?但他知道这句话一出口,郭靖便要提防自己,再要行刺便是大大不易。当下翻身重又躺下,默默不语。
郭靖又道:“你爹爹之 事曲折原委甚多,非一言可尽。当年你问起之时,年纪尚幼,未能明白内中情由,因是我没跟你说。现下你已经长成,是非黑白辨得清清楚楚,待打退鞑子,我从头说给你听罢。”
杨过素知他说一是一,从无虚语,听了这番话,却又半信半疑起来,不由得心中暗骂自己:你平时行事一向果断,此时怎得拖泥带水?若不杀他,怎拿得到绝情丹解药?无忌要和我同生共死,我死了,他可怎么办?我受苦时,世上除了无忌和姑姑,又有谁怜惜我?世人与我无恩无情,什么襄阳城的百姓,什么大宋的江山,这些事情又关我们什么事了?等这事情一毕,我们隐居深山,到时候谁坐天下,那便随便罢。只是看样子无忌打定主意要阻着我,我得想个办法应对才是。
他这时已决定下手,精神一振,又想再拔匕首,忽然听得窗棱上有人轻轻弹了三下,知道事情有变,急忙闭目不动。
☆、'8…5'
郭靖感觉左右二人似乎都睡熟了,当下轻轻坐起身来,低声问道:“蓉儿?是有紧急军情么?”窗外却再无声音。他不愿惊醒两个少年,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推门出房。果然见到黄蓉站在天井中招手。郭靖走近前去,问道:“什么事?”
黄蓉牵着他手走到后院,四下瞧过,方道:“刚才你和过儿说的话,我在窗外全听见了。他恐怕已经疑心你害死他爹爹,你知道么?”
郭靖吃了一惊,但随后又道:“……他当真如此?可我答应了将他父亲逝世的情由详细说给他知道。他已经是大人啦,是非对错,不会分不出来。”
黄蓉道:“靖哥哥,你是当真么?”
郭靖叹了口气,说道:“他父亲死得这么惨,我心中一直自责。杨康兄弟虽然误入歧途,但咱们也没好好劝他,没想法子挽救。”
黄蓉摇头道:“他这样的人又有甚么可救的?我只恨杀他不早,否则你那几位师父又何致命丧桃花岛上?”
郭靖想到杨康与欧阳锋当年在桃花岛上杀江南五怪,又栽赃给黄药师之事,心下黯然,不禁沉默不语。
黄蓉又道:“晚间芙儿来给我请安,说你与他两个同塌而眠,我心中觉得不大对劲,才来你窗下守着,听见你们说话。我想你还是别离过儿太近了,需知人心难测……他父亲……总因为一掌拍在我肩头,这才中毒而死。”
郭靖急道:“可那不能算你害死他啊。”
黄蓉道:“既然你我均有杀他之心,结果他也因我而死,那么是否咱们亲自下手,也没多大分别。”
郭靖沉吟了半响,才到:“你说的有理,那还是暂时不要明言的好。过了今晚,我便搬到军营中去睡。只是过儿之前奋力助我们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于国家大事上是非分明,乱石岗救你和芙儿,和无忌两个全不顾己身安危,这等侠义心肠,他父亲如何能比?”
黄蓉点头道:“是啊,我又何尝不知,但他心中有两个症结,一是他父亲的死因,一个是……唉,他两个都是难得的孩子,怎么在儿女私情方面,却如此执拗不悟?瞧他俩神情,倒让人不知怎么开解。”
郭靖道:“那也只好先如此,以后咱们再慢慢儿想法子,总之不能让他俩误入歧途。夜深啦,蓉儿,你现下这样,还为了我受累,我送你回房休息罢。”
当下他伸手扶在黄蓉腰间,两人一边说,一边向内室而行,越去越远。
郭靖、黄蓉两人在后院中这一番说话,却没想到被杨过和张无忌躲在屏门外听了个清楚,见两人走入内堂,再看不见,张无忌才出了一口气。他夫妇二人武功甚高,此时万籁俱寂,要离的甚近而不被发觉,当真是难的很。但杨过独自跟来,他也不能放心。忙看杨过时,只见他眉头紧皱,怔怔的出神,心中不由得暗道不妙,轻声道:“过会儿郭伯伯还要回来,我们快走罢。”
他突然出声,杨过猛然一惊,像从梦里醒过来一般,见张无忌站在自己面前,咬牙道:“你听见他们说的话了,黄蓉说只恨杀我父亲不早,又说我父亲的确因她而死,是不是?这可是千真万确的罢!你还要阻着我报仇么?”
张无忌急道:“可是你父亲他……他认仇为亲,盗武穆遗书助金人灭宋,最后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杨过大怒,低声喝道:“我父亲早死啦,他为人到底如何,百年之后,还不是任凭黄蓉他们所说!他们害我父亲在先,诋毁他名誉在后,害我母亲早死……害得我……我定要报此大仇!”
张无忌口才不如杨过远了,他这一番话连珠炮一般,听起来却似乎也有三分道理,张无忌虽信郭靖为人断不至于如此,一时间也没法驳倒他。只好道:“你要杀他二人,襄阳城必定失守,这满城百姓谁能救的了?”
杨过此时满心怒火,更不多想,冲口便道:“我幼时流落街头,受尽了欺凌,又有谁来救我?但凭各人自己救自己罢,杀不了他们,就拿不到解药,我不想死,就算有你陪我一起,我也还是一点儿也不想死!”他说到此处,转身便要走,迈步前扭头看了张无忌一眼,冷冷的说道:“待会我必然下手,以郭靖的武功,若一击不得,就要被他杀了。你若要看着我死,就请随意,我总是不会怪你。”
郭靖回房时已是三更时分,见两个少年各自睡的香甜,轻轻揭开被子躺了下去,只怕惊醒二人。所幸他俩都毫无动静,杨过更是微微发出鼾声,他放下心来头着枕上,正要朦胧睡去,忽觉杨过缓缓翻了个身,但他翻身之际鼾声仍是不停。
张无忌暗道不妙:任是谁在梦中翻身,鼾声都需得停上一停,杨过这可真是自作聪明,反而坏事。再留心去细听郭靖气息,全不似入睡模样,但他也并无什么动静,不知到底是全无感应、还是听了黄蓉刚才那番话,心中已对杨过有了戒备。无论是何情况,他既未睡,杨过可是定难成功——他想到此处,挂念杨过安危,哪来的心情欣慰,急催体内九阳真气不停流转,只待万一杨过败露,便要出手相助。
其实郭靖当真未有半点想到杨过是假装睡熟,要与自己为难,只道他呼吸异常,恐怕练内功时运岔了气,是故按捺不动,不敢惊醒了他。
杨过缓缓又翻了个身,见郭靖仍无知觉,继续一面假装鼾声,一面轻轻走下床来。原来他初时想在被窝中伸手行刺,但郭靖武功甚高,相距太近,极为危险——就决定下床动手,一刀刺中郭靖要害,随后后跃避让,那便行了。
郭靖可是被他弄的糊里糊涂,见他鼾声不停,却慢慢立在自己面前,又从怀中拔出了一把匕首,刀尖正对准自己胸膛,心中万分吃惊,终于忍不住道:“过儿……你做噩梦了么?”
杨过冷不防听他说话,只惊的差点魂魄出窍,双足立时一点,便要破窗而出,但他猛然想到——不好,我走了无忌一人留下,可怎么说。就这一迟疑之间,郭靖已抓住了他两臂。郭靖武功高出他数倍,一抓之下,再也挣脱不了,杨过心中只觉得万念俱灰,想到:看来我这人当真时运不济,那也罢了。当即闭目不语。却听张无忌突然轻声道:“郭伯伯,怎么了?”
郭靖急道:“我……我……”他口中磕绊,手中却是不停,将杨过放在榻上,搬他双腿盘坐,两手垂于丹田之前,正是玄门练气的姿式。
张无忌见他一下握住杨过双手,便知彻底败露,赶忙出声,但看郭靖抓住杨过,却是满脸焦急,似乎并未半分要出手加害之意,心中一动,凑过来看了看杨过面色,见他眼睛紧闭,忙道:“这是……是……梦游离魂之症!郭伯伯勿要大声,不然他受惊气息逆冲丹田,立时就要走火入魔!”
郭靖听他说得厉害,忙敛声低语,说道:“我适才听他呼吸有异,就知道他恐怕是走岔了气……唉……”他想到此处,出掌按住了杨过小腹,缓缓向杨过说道:“过儿,你练功太急,这叫做欲速则不达,不要乱动,我来助你顺气归源。”
杨过听张无忌立时出声解围,郭靖似乎并有没瞧破,心中一动,此时果然觉得一团暖气从郭靖手掌传到自己丹田,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又听张无忌在旁轻声道:“郭伯伯现下要助你打通经脉,你无须担心,先专心通任脉一处,其他经脉不必理会。”他这才确定郭靖当真是信了张无忌所说,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以致行为狂悖,当下顺水推舟,暗运内息,故意四下冲走,横奔直撞,似乎难以克制。郭靖心中担忧,掌心内力加强,将他四下游走的乱气收束在一处。杨过索性力求逼真,他此时内功造诣己自不浅,体中内息狂走之时,郭靖一时却也不易对付,直花了半个时辰,才将他逆行的气息尽数归顺。
好容易一切平定,杨过和郭靖两人都是极为疲累,也无暇再睡,当下打坐运气,直到天明,方始复原。
郭靖向杨过微笑道:“过儿,你觉得怎样了?想不到你的内力已有如此造诣,昨晚当真凶险,险些连我也照护不了。”
杨过见张无忌向自己比个眼色,是在说:你看郭伯伯到底对你如何?他虽想装着不以为意,但他这人向来是别人对他好一分,就恨不得还上十分的性子,此时见郭靖为救自己大耗功力,当下说道:“多谢郭伯伯救护,侄儿昨晚险些闹成了四肢残废。”虽然这话并非属实,但其中感动之情,却是十分。
郭靖心想:你昨晚昏乱之中,竟要提刀杀我,幸好你自己不知,否则宁不自愧?他怕杨过知道这事后过意不去,便向张无忌微微摇了摇头,不欲他告诉杨过。
张无忌本来就盼望这事能早早揭过,怎还会主动再提?忙岔开话题道:“郭伯伯,我们来此是为助你杀敌,可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做的?”
郭靖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道:“真是难得,好罢,你们这就随我去城外走走,瞧瞧四城的防务!”
张无忌与杨过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
☆、'8…6'
三人各乘了一匹战马,当下并骑出城。郭靖心中始终挂记着杨过练习内功之事,忍不住道:“过儿,全真派内功是天下内功正宗,进境虽慢,却绝不出岔子。各家各派的武功你都可涉猎,但内功还是以专修玄门功夫为宜。待敌兵退后,我找机会与你共同好好研习。”
杨过心中一动,接口便道:“郭伯伯,昨晚我走火之事,请你千万别跟郭伯母说,若她知道了定要笑我,说我尽学些旁门左道的功夫,连累了你辛苦。”
郭靖微微一笑,道:“我不说便是。其实你学的功夫也不是什么旁门左道,是你自己性子太燥,不能澄虑守一之故。”
杨过和张无忌本来都怕郭靖将这事透露给黄蓉知晓,以黄蓉的聪明才智,立时便会揭破真相,现在听他应承,知道他当真不会说出,才真正放下心来。
行了一阵,三人到了一座小山之上,但见远方汉水浩浩南流,难民人头涌动,纷纷向襄阳而来。
郭靖皱眉道:“蒙古兵定是在四乡加紧屠戮,使我大宋百姓流离失所,真可恨极了。唉,可惜宋军势弱,守城尚且吃力,怎还能反攻蒙古铁骑?”
张无忌默默望了一会,此时晨光初现,目之所及处四野尽是凋敝,只有襄阳城于暗云之下兀自矗立,城墙青黑,看来坚不可摧。他心知只要郭靖、黄蓉在此,襄阳必能守住,便给郭靖宽心道:“郭伯伯放心罢,要我说,这襄阳城定能守得住。”
郭靖微微一笑,道:“襄阳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人物是谁,无忌你知道么?”他不等张无忌作答,手往西方一指,说道:“此去以西二十里,名为隆中,就是诸葛亮当年耕田隐居之地。要说诸葛亮治国安民的才略,郭伯伯是个粗人,难以领会,但他曾说过,只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最后到底是成功失败,却非是人力所能看透的。所以我和你郭伯母每每谈论襄阳到底能不能守得住,说到后来,总是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字。”
他说到此处,心有所感,按节扬鞭吟道:“大城铁不如,小城万丈余……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逾。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
杨过听他念得慷慨激昂,忍不住和道:“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郭伯伯,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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