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萍(综武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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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探黑石庄

　　第三十七章　探黑石庄
　　楚方白一时间倒是奇怪多于气愤。虽说张丹枫这样说话，的确是有些霸道了，专横的口气让楚方白心中有些别扭，不过他更加奇怪，这小子怎么忽地说出来这样的话了。
　　要知道，三年前两个人相识之初，张丹枫与楚方白说话，大多是温声软语。若是他有事相请，也都是软语相求。
　　怎地三年不见，这人霸道了许多？就连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张丹枫也要管么？
　　却也不知道他遭逢了什么，又或是这些年做了什么。
　　一时间楚方白心里只觉得这三年来，张丹枫许是过得不顺畅，这才要强硬起来，不至于被人欺了去。他便在心中顿时有种愧疚。
　　说是要相交百年，朋友之义，他却在黑木崖上三年未曾下山，让张丹枫独自在江湖中闯荡，吃苦受累。这真是违背了当初承诺。
　　当下楚方白声音便软了，只道：“怎么？丹枫不喜欢那石姑娘？”
　　却听张丹枫笑道：“那石姑娘自然是好的。可是佩瑾，你还记得我们今日要做什么？咱们是去石姑娘家中夜探，说难听些就是偷盗去啦！你若是喜欢那石姑娘，心中难免愧疚，却是我这做朋友的对不起你了！”
　　他言语中满是戏谑，楚方白顿时觉得，方才的伤感愧疚，真是白浪费感情。当下心中郁闷，伸手便掐住张丹枫腰间。张丹枫习武之人，身上哪有什么赘肉让他掐？只不过是揪着一点皮来回拧动。顿时疼得张丹枫唉唉直叫。
　　等楚方白出了口气，松开手，张丹枫这才苦笑道：“佩瑾，你脾气当真是越发的坏了。”
　　楚方白也不管他看不到，便瞪他一眼，道：“谁让你这般调侃与我？这样事情……关乎人家姑娘闺誉，也是你好浑说的？”
　　张丹枫只笑道：“不过咱们说笑一回，怎么会让旁的人知道？”
　　楚方白不管他怎样解释，只道：“下回你若是再说这样的事情，这样的话，小心我再不理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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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照夜狮子自然是极快的，跑了有一炷香的工力夫，便远远瞧见那黑石庄高高大门前挂着的灯笼了。
　　两个人悄悄下马，让那白马儿自己到树丛里吃草等候，他们两人便运起轻工力，按着方才商议好的路径，潜入黑石庄中去。
　　轻飘飘落在了前后院之间的花厅顶上，后院是黑乎乎一片，唯有几点黯淡灯火，似是廊下的灯笼，照出去不远。可前院却有一处灯火通明，却也不是石英留下的客人们住着的地方。
　　楚方白想了想，便知道这是石英的另一些“客人”——是他的顾客。
　　他对身边张丹枫轻声道：“无妨的，这会儿咱们到时来的对了，石英却是顾不上咱们呢。快去藏宝楼那里吧。”
　　张丹枫点点头，正待转向后院石英住处旁的藏宝楼，忽听得更锣急响，人声喧嚣，有人大叫道：“捉贼，捉贼！”
　　他早已不时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自然不慌张。知道这院子里的护院还没本事发现他们两人，想必就是其他想着来跟石英打打秋风的江湖盗贼了。
　　不过若是庄中人打着火把四处寻找那贼人，却怕人多眼杂，被瞧见了。楚方白当即拉了拉张丹枫的手，两个人一道奔着一旁厢房屋顶过去，若是被瞧见了，也能及时远遁。
　　只是那些个喊着捉贼的，却朝着内院女眷住处去了。楚方白心中暗笑道，难不成这还是个采花大盗？只是怕他今日要折在牡丹花下了。
　　寻常身手，断断不是石翠凤的对手。若是工力夫好的，又怎么会被护院发现？
　　当下楚方白分毫不担心石翠凤如何，只道是她定然能料理得了。若不然，总还有石英。便拉了一下张丹枫，道：“还不趁着这会儿，去藏宝楼去！那边定然没有几个人顾着把守！石姑娘的工力夫你也不是没见过的，又有石老庄主在，她定然不会有事。”
　　张丹枫也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到了那足有五层的高楼旁。这边是石英的藏宝楼了。
　　说是藏宝楼，从下面四层走上去，却也没什么珍宝。只有几个把守的家人，打着呵欠无精打采，或是说些闲话。楚方白一人赏了他们一颗银珠子，让他们梦周公去了。
　　到了第五层，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大房间，房中除了一个铁箱之外，竟是既无家具，又无摆设，只是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工笔画，画中一座大城，山环水绕，还点缀有亭台楼阁、园林人物，瞧着像是江南的一处名城。
　　张丹枫瞧见这画，便顿时笑起来，道：“这便是了！”
　　说着就动手收起那幅画。
　　楚方白也不多问他为何要甘冒奇险来这黑石庄里寻一幅既非名家又非古物的画，只是在那铁箱子上面摸索几下，那箱子便打开了。里面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尽是些珍贵物件。
　　看了一遍，楚方白又将那箱子合上，大锁照原样挂好，这才笑道：“这石英也是白做了这么些年的独脚大盗。收了一箱子的物件儿，却没几个是真正的宝贝。”
　　张丹枫也瞧见了楚方白摆弄那些个摆件首饰，金银玉器，当下笑道：“真正的好东西，不是在皇宫里，就是在王公贵族家里，石庄主不过孤身一人，又怎么敢去招惹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不过是拜访几户寻常人家，得几件能卖得上价钱的东西罢了。佩瑾若要看好的，咱们还去京城，到皇帝的内库看去。”
　　楚方白不过是闲着无聊，又好奇那书里也没有打开过的铁箱子，这才擅自翻了石英的箱子，当下只笑道：“这样丢人的事情，我只做这一回——这和做贼，也没什么区别啦。”
　　张丹枫这时候卷好了那幅画，收在长长的画筒之中，听楚方白这样说，便扬了扬手里的画，笑道：“咱们可不正是来做贼的？”
　　楚方白白他一眼，道：“你不是说，那是你自家的东西？”
　　这里也不是拌嘴的地方，张丹枫背着那么大一幅画，从底下走恐要被人看见，两个人便翻出了窗子，从外面向下攀爬。
　　到了第三层的时候，楚方白才忽的发觉，怎地方才守在藏宝楼外面的人，也都不见了？再仔细一瞧，点点火光都正往女眷居所那边去呢。
　　难道说方才那贼人是果真厉害，到现在还没收拾了么？又或是，那贼人竟是已经害了什么人了？
　　楚方白心中一沉，若是不识得的人也就罢了，可若是石翠凤或是石英出了什么事，那他可就要自责了。方才张丹枫也不是没想过跟上去瞧瞧，可却是被他拦下了的。
　　张丹枫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当下握住了楚方白的手，道：“佩瑾，咱们便也去瞧瞧吧。这会儿还有人过去，想必是还没有出什么事。不然定然是整个庄子各处都有人严加看守着，免得再有人入侵。”
　　楚方白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便点点头，道：“也好。只是你的画……”
　　张丹枫笑了笑，又拿出一块布帛，将画筒包裹好，道：“今儿若是与人动手，咱们便使一使那武林正宗的少林罗汉达摩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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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落在了一处围着人最多的院落里，不单是黑石庄的下人护院，石英留宿的那些个江湖好友，也大多挤在了这里。人人脸上都是焦急之色，向着院子里盼着。
　　张丹枫仗着这里没有人识得他，凑上去问一个五十来岁镖师模样的人，道：“这位老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小子睡得沉，这会儿才醒来，却不知道怎地大家都这样忙乱。难不成是石小姐出了什么岔子么？”
　　他操着一口河北方言，那老镖师打量了他几眼，也没瞧出什么破绽，只道是张丹枫也是留宿的客人。横竖也不是所有客人彼此都认识，那老镖师便道：“是有贼人潜入庄中，劫持了石小姐，欲要对石庄主不利。这时候石庄主已经进去了。唉，也不知道今日之事，能不能善终。若是石庄主出了什么事情，咱们这些做客的也对不住他的热心招待。”
　　张丹枫便又问道：“却不知是怎样的贼人？竟是能比石小姐工力夫还强？莫不是连石老庄主都难以应付？”
　　老镖师道：“便是今儿白日里石小姐回来，说过劫持了她的黑白摩诃！咱们当时只道是那位楚少侠已经将他两人击毙了，谁知道晚上这两个妖魔还能潜入庄中，对付起石庄主了！”
　　张丹枫不由得瞧向楚方白，楚方白却只是沉吟，没有分毫想要出面对付黑白摩诃的意思。张丹枫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传音道：“佩瑾，你不进去助石老庄主一臂之力？”
　　楚方白对他摇了摇手，然后便身形一闪，从人缝中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来一句话，道：“你与我配合，见机行事。”
　　张丹枫叹了口气，也向着院子里挤去。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像是白日里一般，纤毫毕现。那黑摩诃拎着石翠凤挡在身前，白摩诃则是揪着一个水红衣裳的少女，瞧着像是石翠凤的贴身侍女的，与黑摩诃背靠背挡在堂屋门前。
　　他两个都是半对着屋外众人。一面黑摩诃擒着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石翠凤，拿着刀子在她脖子上比划着，对石英呵斥；另一面白摩诃则是笑嘻嘻地将手指按在那少女脖颈上，对前来助拳的江湖客们道：“你们不也是自诩侠义，劫富济贫？那便多想想这小丫头的性命！”
　　除了他两个之外，还有一贯跟着他俩的两个充作侍婢帮手的妻子，也护卫在侧，各自擒了一个侍女。一时间众人倒是对这四个人无计可施。
　　石英脸上满是大汗，石翠凤脖子上已经显出血痕，他也顾不得许多，只颤声道：“两位——两位英雄，两位大哥，你们却是要些什么，都只管开口呀。俺能办到的，半个不字也不说！只俺这丫头，她不懂得事理，还是不要与她多说才好！”
　　那黑白摩诃瞧着，脸色却也不怎么好，行动说话间中气不足，脚步轻浮，似是重伤未愈，便强行运工力。张丹枫瞧着，心中大奇，若是如今的黑白摩诃，却怎么也不是石翠凤的对手，却不知怎么的擒住了她？
　　又一想，是了，想必是除了石翠凤之外，此间其他几个女子工力夫都不济。黑白摩诃还带着帮手，他们的两个妻子，工力夫也不过稍逊与他们兄弟俩。石翠凤要护着她的侍女，双拳难敌四手，这才败了。
　　不过如今这情形，便是有众强环伺，黑白摩诃却有人质在手。石英已然是六神无主了，大家又是投鼠忌器，今日想要安稳擒下这黑白摩诃，平安救出石翠凤和她的侍女，还是难事。
　　只听那白摩诃嘿嘿笑道：“我们兄弟别的也不要什么，只要那姓楚的两根手臂，就放了你家千金。”
　　石英脸色一变，道：“这可不是俺能办到的了。漫说那楚少侠此时早已经离了黑石庄了，就算他还在，俺也没本事砍了他的手臂呀。”
　　那白摩诃听到楚方白已经走了时，脸色一沉，随即又转而笑道：“那你便叫他回来呀。他不是瞧中了你的女儿么？怎么会有不肯的？”
　　石英顿时脸色变幻莫测。张丹枫瞧他脸色，暗自揣测，若是此时楚方白在，恐怕石英就算是下跪，或是暗算，也要先卸下了楚方白的手臂了。
　　只是他一片爱女之心，张丹枫也只是心中暗叹，他一片父母之心。又想着，幸好楚方白不曾现身，不然还真是难办。
　　石英又央求道：“可如今俺也不知道楚少侠行踪呀！不若这样，俺给你二位奉上这些年积攒的珍宝，你二位且放过俺女儿。等明日天亮，俺去寻几个好朋友，帮你二位问明那楚少侠的去向，你二位自行去寻他，如何？”
　　白摩诃哼声道：“呸！你当我们兄弟是傻瓜不成？我们自去寻那姓楚的，只是死在他手里，倒是让你这老儿称意！不成不成！今日他不来，我们便等到明日，明日他不来，我们便等到后日。你去将他寻来，总之你女儿是在这里，不怕他不来。”

　　第三十八章　　再次相救

　　第三十八章　再次相救
　　石英闻言，脸色又变，苦求道：“二位有所不知，那楚少侠对俺这女儿，却是无意啊。白日里俺说要将女儿嫁他，他却说家中已有妻室，拒绝了！”
　　黑白摩诃相对一眼，又看石翠凤。少女在听到她父亲说楚方白对她无意时，眼中盈盈有泪，满是委屈伤心神色，他们俩一时间也不由得不信。那白摩诃便小声用印度语道：“哥哥，你瞧着却是该如何？”
　　旁人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张丹枫却是博学多才，是听得懂的。只听那黑摩诃道：“跟这石老头要他说的那些金银珠宝，然后带着这丫头走，半路上杀了扔下就是了。”
　　白摩诃听了，点点头，又问道：“那没了这丫头，咱们怎么对付那姓楚的？”
　　黑摩诃不耐道：“你没听那石老头说？姓楚的看不上他女儿，留着这丫头也是没用！”
　　他一手将石翠凤往上提了提，一手夹紧了石翠凤，道：“你快些和那石老头说，我腰间疼得厉害。”
　　白摩诃听了，便转用汉语道：“石英老儿！咱们兄弟今日便信了你了！若是日后让我们知道你竟是敢哄骗俺们，叫你后悔也来不及！只是咱们兄弟也不能白来你这黑石庄一趟。方才你说的珍宝，可一件也不能缺了咱们的！快快送上来，你女儿也少受些罪。”
　　石英连声称是，便向身边下人吩咐，去取珍宝。
　　张丹枫心中着急，等黑白摩诃拿到了宝贝，或许石翠凤的性命得保，可其他三个少女，可就危险了。他便想要扬声对石英说方才黑白摩诃的商议，又怕惹怒了这两人，反倒是更加危急。再者石英也不见得就顾惜这几个侍女的性命，倒是说了出来，怕这几个侍女死得更快。
　　当下暗自忍耐，耳中听着那黑白摩诃说话。
　　那白摩诃道：“这回出了黑石庄，咱们就回西域去吧。先将身上的伤养好了，再将咱们那工力夫好好修炼一番。这中原可都是能人呢。”
　　黑摩诃呵斥他道：“你怎的胆子变得这样小？咱们吃了亏，难不成就不讨要回来？”
　　白摩诃道：“哥哥，那姓楚的像是妖怪一样，咱们怎么也打不过呀。”
　　黑摩诃道：“打不过也要打！那姓楚的险些齐根断了我右臂，我岂能不报此仇？莫不是你怕了他了？”
　　白摩诃苦笑道：“不是我怕了他。他实在是厉害。咱们还要多多修行，工力夫再上一层，才能和他一拼。”
　　黑摩诃哼道：“他厉害却也不是神仙！总有对付不了的手段！要是有朝一日他栽到我手里，哼哼！竟然伤了我腰肾，到时候看我如何整治他！”
　　说着，他将拿着匕首的手放下，扶着腰，呲牙咧嘴。
　　便在他手将将触及腰间之时，不但是黑白摩诃，连带着他俩的妻子，也都一起倒地不起。
　　众人大惊，不知道他们这是又耍了什么招数，一时间也不敢上前。那白摩诃手指犹自想要掐断那侍女脖颈，只是指头才一动，就见有一根银针射中了他手腕，登时更加动弹不得。
　　随后便见一人从窗外跃进来，一身淡黑色短打衣裳，似是从夜色中现身浮出的色彩，一张雪玉一样的面容，一双眼睛在夜色中竟有些莹莹绿色，又是惑人又是吓人。
　　一时间便是院子里屋子里挤了几十上百个人，也都默然无声，只瞧着那人轻巧地从窗外翻进来，挨个在黑白摩诃四个人身上点戳，竟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的。
　　那人从那四人身上各自收回一枚银针，只剩下那白摩诃手腕上的针犹自明晃晃地插在那里，然后手腕微动，那几根针便不见了。
　　只听那人笑道：“黑摩诃，你倒是和我说说，你要如何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