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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泥马--漂流时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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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整个宿舍楼、整个文学院都弥漫着一股漫长的哀愁,我们和他哥哥一起,把他的衣服、书抬到学校旁边的山上烧掉。看着熊熊烈火燃烧,每个人都哭了,死亡从来没有离我们这么近,甚至在我们踢球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喝酒吹牛逼的时候,那个人曾经跟我们一样,踢球、发呆、喝酒吹牛逼,但是他却永远离开了。
他还欠我十块钱,锅头欠他十块钱。有一次踢球,他飞起一脚把球踢到我眼镜上,眼镜当场碎了,幸好眼睛没事。我们和他之间的任何关系由于他的突然离去而画上了句号,从此阴阳两隔,我们继续我们的徒劳人生,他继续他的天堂快乐。
还有就是一帮女生,包括苏月、刘雅倩在内,后来就只剩下了刘雅倩。很多人毕业后再也不认识了,很多人永远失去了联系。我知道他们都躲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平凡而又漫无目的地活着。他们会不会不经意间突然跳出来,向我问好?
但是我迟早会把他们忘掉,即使见了面,也是完全陌生的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5、毕业三个月
毕业三个月,我给锅头打电话,说找几个人一起聚居吧。锅头问:“有女的没?”
我说:“你要是想,自然会有女生来。”
锅头说:“我去,老子现在正憋得慌呢,整天自己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你也甭叫女的了,有个男人跟我说说话我也就满足了。”
我说:“说话可以,别来更深入的,我对同性没兴趣。”
锅头说:“就是你有兴趣,我还不干呢。”
就这样说定了,我又给徐达、段方杰打电话,他们都一口答应了。我顺便嘱咐段方杰,一定要把于慧兰带上,我知道于慧兰已经来济南一个多星期了,一边打工一边看着段方杰,生怕一个不小心她的研究生男友就插翅膀飞走了。
我们把毕业三个月聚会的地点选在学校旁边的喜来乐饭店,这次跟毕业聚餐不一样,毕业聚餐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而这次却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我们顺便祝贺段方杰继续在学校里水深火热,当然,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论文抄袭、学术造假、各种勾结……大学,尤其是研究生,早已经不是一方净土。
教授们为了票子和房子,要不就惦记着哪个班的漂亮女生。有一个老头不光在文学课上推销他的自印书籍,在书法课上推销他的字帖和毛笔,还在文学和书法课上和漂亮女生们眉来眼去,丝毫没有想到他还有没有能力的问题。
有一次书法课上,他走到苏月旁边看她写字,一边摇头一边伏在苏月身后,握住她的手,说:“应该这么写,笔毛散开,才有力度。”
我看不下去了,蹭的站起来抓起书包走出教室,用力甩上门,留给身后同学们崇拜的目光和老头诧异的表情。苏月不一会也出来了,我们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痛骂老头。
这门课我们两个都没及格,幸好是选修课,可以另选别的课程将学分补上。
段方杰发誓一定要改掉以前的所有陋习,好好学习,准备有机会成为当代学术大师。“你们把我带坏的,我只有自己发奋补上了。”一见面,他就说。
我和徐达、锅头对视了一下,说:“当着嫂子的面不好意思批判你,是谁把谁带坏的,大家心里最清楚。”
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于慧兰,她长得完全没有段方杰形容的贤惠大方娇小可爱,但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只是看起来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于慧兰见到我们没有一点儿羞涩,而是满脸笑容,说:“你叫吴越,你叫郭查干,你叫徐达,你叫刘雅倩,我早就听说过无数遍了,凭印象就能认出你们。”
这句话一下子拉近了我们和于慧兰之间的距离,我们纷纷夸奖她的聪明,当真是不愧为我们的嫂子。
毕业三个月,我们在悄悄变化着。我成了记者,貌似耀武扬威其实打工仔一个;锅头一边写诗一边做着自己的阿里巴巴梦,梦想一夜暴富,领着王文莉定居西藏,享受冰天雪地的高原*;徐达和刘雅倩一个在超市游刃有余,一个进了一家DM杂志,小日子渐入佳境;段方杰成了我们学校古典文学专业研究生,天长地久无绝期的女朋友终于来到他的身边,准备日后在济南这片热土上展开造人计划。
我们的堕落在继续,但是我们的梦想开始萌芽。
可是,徐达和刘雅倩还是出问题了。
问题出在徐达的叔叔身上,叔叔看他一个重点大学本科毕业生整天混迹于超市之中,感到实在对不起自己在农村务农而又老实巴交的哥哥,再一次为徐达物色了一个貌似风光的职业——公安局。
这一次徐达有点儿动心了。也难怪,在超市里经历了新鲜期之后,徐达感到了无聊,深深的无聊,他的一帮同事学历最高的只不过是专科,还有为数不少的进城务工青年。他感到自己大材小用了,听叔叔说又给他找到了一个工作,他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口回绝,而是细细掂量了一番,衡量之后,觉得一本万利,没有任何亏本的可能。
可是刘雅倩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她觉得徐达还年轻,吃几年苦以后总会好的,但是一旦稳定下来,就会跟他的叔叔一样,满身官僚气,满身俗气。总之,进了公安局之后的徐达就不是刘雅倩喜欢的徐达了。
“你不知道他叔叔什么样子啊,虽然是所谓的大官,但是满脸色相,看我都是色迷迷的,典型的官僚。”刘雅倩说。
“这你就错了,徐达要是成了官僚,哥几个举双手赞成,以后咱们也好揩点儿油免费尝个高级*啥的。”我说。
“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刘雅倩说。
于慧兰噗嗤笑了,说:“你们真逗。”
“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我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啊。”我说。
“当然是夸你啦。”于慧兰说。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跟徐达说:“要不你和刘雅倩搬到我那去住吧,和我同住的一哥们混不下去,回老家当村官了,我那正好空出一个房间来,我一个人房租太贵了,你去帮我负担点儿。”
徐达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请示我媳妇。”
刘雅倩说:“话都说了,还用请示?咱们那儿不也到期了吗,那就搬去呗,正好离我工作的地儿也近。再说了,你什么事情请示过我?”
我说:“好的,回去就给你俩腾地方,打扫房间。你们是要大床还是小床?我还是把大床给你们吧,那个结实,抗挤压。”
刘雅倩说:“呸。”
这一次,徐达和段方杰都有媳妇在场,两个人说话的底气就明显低了,尤其是段方杰,一整个晚上几乎不说话,只是低头喝酒。到了最后,只剩下我和锅头有一搭无一搭说话,顺带帮刘雅倩出出主意。
“他成了官僚之后,要是真的把你甩了,你跟着我。”我说。
“不,你还是跟着我吧,我比较纯洁,不像他,经历的女人都快有一个排了。”锅头说。
“我谁都不要,你们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就是有一张嘴,我还是找一个大款吧。”刘雅倩说。
于慧兰依旧笑,笑而不露齿,看不出她是在真笑呢,还是假笑。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对我们几个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啊,从段方杰闷闷不乐的表情里面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她肯定以为段方杰和我们这帮人在一起不是流氓也差不多是了,更甚至,她或许已经知道了段方杰和陈晓当年那档子事,说不定把段方杰的失足完全怪罪到我头上。
6、那时候我就不纯洁吗?
不得不说到陈晓,大四的时候她被保送本校的研究生,但是却主动放弃了,立志考北大。但是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没考上,最终被调剂到了本校,转一个大弯又回到了源头。现在的陈晓和段方杰抬头不见低头见,依然活跃在我们当年活跃过的教学楼、图书馆、餐厅,依然有事没事找段方杰借书、借自行车。
我们不知道段方杰究竟是怎样想的,是更倾向于原配呢还是新欢,按照我们的分析,其实他早就接受了陈晓,但是又在情理上无法原谅自己,怕没法面对父母以及家乡父老,到底陈世美在他的家乡还是人人喊打的一个角色。
于慧兰跑到济南来,一方面有思念段方杰、准备在这座城市与他扎根到底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一种信号:你这辈子就别想甩掉我。
段方杰畏首畏尾,鼠目寸光,一点儿主见都没有,于慧兰就是他的上帝,就是他的父母,就是家乡父老用来考验他的一个标杆。
还记得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我们宿舍八个人,只有段方杰一个人有女朋友。虽然是我们的老大,但是一谈起于惠兰来,他忍不住就脸红了。段方杰会这么说:“我同学刚给我写了一封信,”“我同学到我们镇上学校当老师了,”“我同学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要来看我。”
我们很长时间不知道他所谓的同学另有含义,有一次锅头翻出段方杰床头于慧兰的照片,对他说:“你同学长的可以啊,要不给我介绍一下吧。”段方杰啥都没说,上去就踹了锅头一脚,两个人迅即扭打在一起。
事后锅头委屈地说:“我哪里知道那就是他老婆啊,还同学呢,早被他干的千疮百孔了,白送我都不要。”
我使劲回忆,在和我们一起沦落之前,段方杰确实纯洁得像他位于胶东沿海的那个小村落一般,洁净湛蓝。可是那时候我就不洁净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7、她要过我吗?
我和锅头喝大了,再加上在面前不断晃动的两对男女,结果是我想起了苏月,锅头想起了王文莉。
“王文莉有什么好的,就是说话娇滴滴一点儿,嗲嗲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说。
“你没发现苏月长了一张狐媚脸吗?一脸克夫相,你要小心点。”锅头说。
我们互相诋毁着对方的女人,最后几乎同时觉醒。“苏月是我的什么啊,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说。锅头点头同意,说:“王文莉都不要我了,我还在这里维护她干什么?”
停顿一会儿,他反问道:“她要过我吗?”
段方杰打断我们,犹豫了一会儿,一副想说而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我说:“你有屁快放。”
段方杰咬了咬牙,说:“王文莉下个月要结婚了。”
锅头愣住了,刚刚端起来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到桌子上,酒泼在他的衣服上,顺着衣襟往下滴。
我说:“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段方杰说:“就是下个月,嫁给济南一大款,三十多岁有房有车的那种。”
1、别人的地盘我作主
一个流传甚广的手机短信是这样写的:
当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读大学不要钱;当我们读大学的时候,读小学不要钱;我们还没能工作的时候,工作是分配的;我们可以工作的时候,撞得头破血流才勉强找份饿不死人的工作;当我们不能挣钱的时候,房子是分配的;当我们能挣钱的时候,却发现房子已经买不起了。
其实,时代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有的人居于上层,有的人只能陨落于芸芸众生。可是你不得不否认,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自己的村庄、离开了自己的城市,每一座城市里都寄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根本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家乡实现不了的所谓理想,换了一个城市就能够实现?
刚开始还是我的地盘我作主,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地盘我作主。
每一座城市都被夹杂在普通话里的各种方言占领,北京如此,济南如此,南京上海都如此。有时候我就怀疑,济南是不是一个缩小版的北京呢?是不是另一个西安、另一个成都呢?
这是我一个人的漂流时代,同时又是我们所有人的漂流时代。我翻出锅头送我的诗集《二十岁老处男的精辟见解》,看到这样一首诗:
我该怎样告诉你,这个伟大的
时代,漂流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西伯利亚的空气漂流在济南上空
冬天让每一个人欣喜若狂
只剩下残枝的柳树,漂流在路旁
冬天,漂流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我漂流在别人的生活里
别人漂流在我的视线里
没有谁停下脚步,享受寂寞就像
享受静止一样奢侈
没有人记住我
就像我忽视了所有的表情
总有人经过我
到城市更深的地方去了
我总要经过一些人
从离开起点开始
就要为寻找一个中途停靠的码头
用掉一辈子的孤独和寂寞
——锅头《漂流时代》
虽然锅头写的是冬天,但是我依旧能感觉到,这个烈日炎炎的夏天,他一个人踟蹰在济南街头时那种孤独落寞的身影,一个人的漂流时代,没有人能取代我,没有人能取代锅头,我们在我们自己设定的世界里兴奋着、幸福着、痛苦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2、救命钱
针对我这种刚进报社的见习生,报社出台了一项异常高明的措施:没有保险,没有底薪,没有交通补助伙食补助,没有一切可以证明我们是这家报社的员工的证件。美其名曰,为了调动我们的积极性,见习期三个月,一切收入全凭稿费,多劳多得。
很不幸,曹爽、韩颖和我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们拼命报选题,拼命采访,拼命使自己能够留下来,因为老总说了,能不能留下来就看我们自己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我们从没见过执行主编——编辑部的头儿,据说那个失意的老男人正养病在家,又据说他因为夹在老总和编辑部主任之间左右为难,而不得不早早退休,回家守着妻儿,整天养鸟斗蛐蛐去了。
人们私底下传着编辑部主任和老总之间的花花事儿,说编辑部主任就是老总的初恋情人,现在以工作为幌子,继续构筑他们的初恋往事。
不过这在我看来简直没有任何可以想象的空间,你想想,就那个水桶一般的主任,和水缸一般的老总,当他们滚作一团在床上交欢的时候,该是怎样的情景呢?简直不忍目睹。再说了,这个社会想找个把女人或者个把男人还不容易?谁谁有绯闻那是正常,要是没有绯闻了,岂不怪哉?
编辑部在报社里是一个独特的部门,可以这样说,除了总编之外,编辑部占据着报社最大的话语权,一切与新闻有关的东西都与编辑部挂钩,很多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们所向往的编辑记者就是编辑部基本的组成部分。
没有人提“新闻理想”这四个字,在拥有新闻话语权的媒体,新闻理想成了最忌讳的词语,记者的基本方向是,先在编辑部呆上几年,等有了社会资源之后转到专刊部,到那时候就不是单纯的底薪加稿费了,还有更加丰厚的金钱和别的什么东西等着你。
而对于我们这帮刚出校门的学生而言,新闻理想曾经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词语。救民于水火、为民解忧、替天行道,这些高高在上的词语曾经被我们整天提及,一旦有了用武之地,便急不可耐地想付诸实施,但是有几个人坚持到最后?
刚进报社的时候,正好做一期关于俄罗斯的专题,需要采访一个研究汉学的俄罗斯专家,而那个专家现在正在莫斯科,我需要打国际长途过去,而偏偏报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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