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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泥马--漂流时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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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了一声：“证还没办呢，我到哪儿去找你？”
那哥们回头说：“天高水长，咱们有缘再相见吧。”
警察朝我吼了一句：“再让我看见你，连你也一起逮了！”然后继续追赶男青年。
我朝苏月摊摊手，无奈地说：“得，我跟北大算是无缘了。”
苏月说：“你还真想办假证啊，有意思吗？”
我说：“你还别说，有些人就信这个，口说无凭，你拿出证来，他就认了。”
苏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哼，弄虚作假。”
接下来我们回苏月的学校，正好有一辆公交车直通东五环，我们就坐了上去。不知坐了多久，听见两个男人酷似说相声的声音，标准的北京腔听起来分外婉转。我抬起头来，看见公交车司机正和旁边一个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对骂。
出租车：“孙子，你刮到我车了，我看你丫是找死。”
公交车：“孙子，我就刮了，你能怎么着，你还找人来拍我不成？”
出租车：“孙子，我操你妈。”
公交车：“我妈在坟里等你呢，祝你进去了出不来，哪天我去给你丫上坟。”
出租车：“那我操你老婆，操你女儿，操你全家。”
公交车：“我连你姐也操了，你怎么着？”
说着说着，就到了一个路口。
出租车：“孙子，你等着。”
公交车：“孙子，我等你。单挑还是群殴，老子都不怕。”
出租车：“好，孙子，你有种别走。”
公交车：“孙子，你有种别走。”
我本来以为有好戏看了，说不定两个人会找个地方停下车干一架，或者分别叫一帮人来群殴。但是两个人说完后，互相很有礼貌的笑笑，分别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开去。
11、同姓谈恋爱
李兆林住在离苏月学校不远的定福庄，我们赶到他租住的小屋时，他正在和媳妇怄气。
他现在的女朋友是苏月学校一大三女生，叫李小慧。去北京一个月，李兆林匆匆和他的上海女友分了手，在一家叫“天上人间”的酒吧喝酒时，遇到李小慧。那时候李小慧刚和男朋友分手，感觉如释重负，一个人在酒吧享受生活，李兆林一起喝酒的一个哥们认识她，就把她拉过来一起喝。
一来二去，李兆林和她就对上话了，他问她叫什么名字。李小慧说：“不告诉你。”
李兆林觉得有戏，说：“你姓李，我也姓李。”
李小慧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姓的？”
李兆林说：“我当然知道了。”
之后两个人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等到大家都散了，两个人打一辆车回住处。到了李小慧学校北门，李兆林目送她走进学校，大声说：“你手机多少？”
李小慧快速说了一串数字，然后说：“记住就记住，记不住拉倒。”
李兆林当然记住了，不出十天，李小慧出现在他的小屋里，一夜未归。
国庆节李小慧想去丽江旅游，而李兆林的社区广告项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抽不出时间来。但是他还是被李小慧抓住了把柄，一次喝酒之后，身上明显多了脂粉香味。李小慧死问到底，追问李兆林到底和哪个小娘们骚情了。李兆林咬紧牙根，就是不说。
两个人一直僵持到我和苏月敲门。
门开了，一个女孩阴着脸，背一个背包，也不看我和苏月一眼，下楼扬长而去。
李兆林很歉疚地说：“刚才出去的这位，是我女朋友。这一定就是苏月了？”
12、有外遇？
李兆林请我们去一家川菜馆吃水煮鱼，按照他的说法，这不一定是北京最好的川菜馆，但肯定是最地道的。
吃饭的时候，李兆林详细向我说了他的宏图大志，说他准备以广告收入为第一桶金，十年之后成为北京的地产大亨，他说：“北京真是寸土寸金，房地产就是支撑整个社会发展的基石，是钱海啊。”
苏月的手机响了，收到一条短信，看过了之后她发了片刻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
李兆林说：“你就别在济南了，到北京来跟着我干，咱兄弟有福同享。”
我说：“没那么简单吧，我还是喜欢济南。”
李兆林说：“济南毕竟是个小城市，根本就充不起省会城市的面子，青岛就很有活力，而济南，就是个县城。”
我说：“但是我感觉还挺适合我的吧。在济南闻着满大街的尘土味，就想起田野风光，多惬意啊。”
李兆林哈哈笑，苏月也笑。
苏月说：“你的观点我不同意，我觉得年轻人就应该多闯闯，像你那样没有进取心，不合潮流。”这句话她以前跟我说了很多遍了，我总能以各种理由搪塞她，说人活着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生活更好点儿？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如果这样小富即安地活下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可是今天我好像没有底气去发表我的观点了，就说：“咱们不说这个好不好，我给你们说个笑话。苏月知道，兆林你听听。”于是我就把公交车司机和出租车司机互相对骂的事讲了一遍。
李兆林说：“北京就这样，底气十足，但是毕竟中国人有的劣根性也都具有。”
我说：“别给我上纲上线，要是在咱们县城，就是当年你碰到这样的事的话，早拿着砖头扑上去了。”
李兆林说：“那时候年少轻狂啊，不谙世事。”
我们两个说着，苏月起身去卫生间，我随手拿起她的手机，打开收件箱，看到一条短信：“他还没走？”
我随手将这个号码记了下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3、你说让我嫁给你，是真的吗？
我答应李兆林，等我在济南实在混不下去的时候，就去北京投靠他。并且再一次向苏月重申，我在济南等她，她毕业之后到济南来找我。
1462号列车从北京返回的时候叫1461，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垃圾的绿皮车，车里没有空调，还不透风，到处垃圾遍地，到处气味难闻，但是因为票价便宜，车上人还是很多。
苏月送我到火车站，坐在候车室大厅里，我拉着她的手，她扒在我怀里，谁都不说话。我真想让时间就这样静止，我们拉着手，看熙攘的人群从我们身边掠过，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熟悉，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开始检票的时候，苏月哭了起来，我给她擦去眼泪，说：“咱们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别哭。几天的功夫，我已经爱上首都了，我会再来的。”
苏月说：“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北京了。”
走出去很远了，我回头看见苏月单薄的身影，朝她挥手，她一动不动站着。我拐过一个走廊，苏月消失了。手机响了，苏月的短信：“你说让我嫁给你，是真的吗？”
我回复道：“嗯。”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4、调查外遇
车票是站票，我夹杂在一群民工里面，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过道里或坐或站，每个人都叼着一根烟。几个小时之后，彼此熟悉了，那些民工来自全国各地，有黑龙江的，有江西的，有湖南的，有四川的。他们一年四季在各处打工，时间最长的一个老头，已经在外面呆了20多年了。
“除了港澳台，我哪个省都去过了。”老头说。
老头跟我聊他的儿子和女儿，女儿在北京打工，儿子在济南读大学。知道我要去济南之后，他跟我聊起送儿子上大学时的情景。
“那天晚上，学校不准我们睡在宿舍里，要我们去学校的招待所，我把钱给了儿子之后就只剩一张火车票钱了，没钱住招待所，就和一群和我条件差不多的家长被安排到操场上的体育馆免费住宿，每个人发一个凉席。”老头说体育馆里蚊子特别多，几百个家长席地睡觉，没有人觉得难受，毕竟是孩子上大学了，高兴还来不及。
我没有告诉老头，他的儿子肯定是我师弟，从睡在地上的那个晚上开始，他必须更加努力地打工供儿子上学了。而他的儿子，将要经历郁闷、逃课、抽烟喝酒、一个又一个女人、网吧里的暗无天日……然后被大学扔出门去。
车到济南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老头并不下车，我问他为什么不去看看儿子。他不好意思地说：“我这身打扮，怕给他丢人。况且我还得去南京，几个老乡跟我说那边有活，我得抓紧过去，要不儿子下个月的生活费又没着落了。”
告别老头，我长叹一声，抬头看见火车站到处张贴的广告，随处可见“济南”两个字。直到坐上公交车，听到熟悉的声音：“欢迎乘坐3路无人售票车，前门上车后门下车……”我有了一种到家的轻松。
靠着车窗看济南夜色阑珊，泉城广场上灯火通明，跳舞的老太太依然在兴高采烈，音乐在飘扬，好似整个广场在轻轻晃荡。过了泉城广场，扭头看车里的移动电视，两个主持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济南话在互相打情骂俏，男的说：“俺楞喜欢你了，”女的说：“你喜欢俺就给俺买个肉夹馍吧，俺快饿坏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拨通了李兆林的手机，说：“苏月可能有别人了，你抽时间帮我去侦查一下。”
1、看到女孩的脸，我一下子呆住了
国庆一过，天气逐渐凉爽了下来，天空高远了许多，坐在老总办公室开会的时候能清晰地看见南面的千佛山，山顶的佛寺点缀在一片葱郁之中，分外惹眼。
曹爽终于暂时放弃了民生新闻，他站在编辑部旁边的走廊里大声说：“这种出力不讨好的狗屁新闻我不做了，谁愿意做谁做吧。”
也是，让一个堂堂北大毕业生整天围着城市转悠，哪里出车祸了、谁家下水道堵了、谁家婆媳吵架了，还有暴发户霸占良家妇女、史上最牛村主任、炼油厂污染农田等等说是芝麻绿豆可以，说是关乎民生也行的话题曾经占领了曹爽的每一根神经。
他终于解脱出来了。那天早晨一上班，曹爽跑进主任办公室，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听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吵架声。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使劲倾听，虽然吵架声不绝如缕，但是一句话也听不真切。半小时后曹爽走出来，一脸从容。
曹爽开始跑旅游、跑汽车、跑房产，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够满足他实现新闻理想的宏愿，但是在金钱上却使曹爽一下子成了暴发户。刚跑旅游半个月，曹爽就成功让连续三年从未与我们报社合作过的泉城旅行社缴枪投降，跟我们签订了长期的广告合作。
并且，泉城旅行社还免费组织报社全体同仁南部山区两日游。这为曹爽赢得了大家一致好评的同时，也给早就处于亚健康状态的记者编辑们带来了一次难得的休闲好时光。
我给徐达打电话，告诉他我这几天不回家吃饭、睡觉、打游戏、劝架了，让他好自为之。没有我在家，他可以和媳妇好好享受享受。
这时候，我已经和徐达、刘雅倩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
徐达让我不要忘了带上安全套，那种地方，情景一交融，肯定用的上。
我说人家宾馆里应该有，我要是带那玩意让人发现了还以为我有多猴急呢，再说，我现在信奉清心寡欲，一般小诱惑对我没用。
挂了电话，旅行社的车已经来了。于是，我抓起包随着韩颖、姚启功他们往楼下走。刚走到楼梯拐角，跑上来一个女孩。女孩风风火火，根本没在意正冲着她的我。我躲闪不及，她的头顶在肩头，一屁股坐在楼梯上。
女孩赶紧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以后走路要小心点。说着抬起头，看到女孩的脸，我一下子呆住了。
2、一女二男的同居生活
自从徐达和刘雅倩搬来和我同住，我的生活稍微规律了一些，不再没有节制地以泡面和面条、菜叶为生，刘雅倩就是一个天生的厨师。每天下班回到家里，我也会学着徐达的样子，对刘雅倩喊道：“把哥哥的拖鞋拿过来！”刘雅倩抿着嘴，哼一声甩上门看电视去了。
我试着去买菜，萝卜茄子白菜西红柿，原来买菜也有很多讲究的，以前从来不知道。新鲜精致的蔬菜，可能农药使用过多，菜叶上有很多虫眼的，可能原生态一些，不过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虫子们对农药产生了抗体，任你农药滚滚而下，它自岿然不动。
我会为一毛钱与小贩争得面红耳赤，会像周围的老大妈一样趴在菜堆里挑挑拣拣，会每次买三个鸡蛋、三两肉，节省，成了我每天要面对的现实。
晚上刘雅倩一个人在厨房里叮叮当当，我和徐达守着两个房间，联机打CS，互相拼杀。两个人玩真没劲，有时候我们都玩得红了眼，我朝另外一个房间里的徐达喊道：“你他妈的使诈！”徐达喊：“这叫兵不厌诈，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我跑过去，踹徐达几脚，徐达跳起来，和我扭打在一起。
刘雅倩端着西红柿鸡蛋汤从厨房出来，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一边说：“你们两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我真是倒霉啊，以前当一个人的保姆还不够，现在当两个人的保姆，我到底欠你们什么？”
我赶紧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西红柿鸡蛋汤，说：“我不是没有媳妇嘛，等我有了媳妇，也给徐达当牛做马。”
徐达说：“就这么说定了！”
刘雅倩赶紧打住我，说：“他要是多看你媳妇一眼，我阉了他！”
三个人短暂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他们都想起了苏月，毕业之后我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她，他们也很少问起。他们似乎在刻意避讳苏月，只有一次刘雅倩对我说：“你赶紧去北京守着你媳妇吧，要不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我说：“我早就盼着鸭子赶快飞走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其实她已经看到了我脸上的落寞，没有像以前一样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我走进厨房，端起一盘炒山药走出去，对徐达说：“你媳妇真是了解我们每一个人的需要，山药可是男士的加油站，女士的美容院啊。”我们又开始说说笑笑，刚才因为另一个人的短暂停顿烟消云散。
吃完饭，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守着电脑，背对黑夜涂抹心情，继续当夜猫子。
跟每一个夜猫子一样，我喜欢黑夜，总感觉只有黑夜不会歧视我，不会像白天那样色彩斑斓让我眼花缭乱。在白天，我是属于这座城市的，我谦卑、油滑、死皮赖脸，到了晚上，我就成了我自己，即使死皮赖脸也不会像白天那样肆无忌惮。白天我是背着小包到处乱跑的小记者，晚上我是叩问自己灵魂的思想者。
像漂流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一样，我深深地爱着这里，同时又深深地恨着这里，我热爱这座城市的乡土气、闷热、无聊，痛恨它的现代、繁华、多姿多彩。
其实我本来就是属于这座城市的，除了这里，我真的想不出我会属于哪里，故乡？我还有故乡吗？北京上海？济南在北京上海面前就是个面黄肌瘦乳房干瘪腿短屁股小的乡下丫头。我会跟这座城市一起嫉妒那些拥有*饱满的乳房的城市，我爱这个乡下丫头，恨她硬往身上套超大号比基尼，不知天高地厚。
隔壁房间里徐达和刘雅倩边吵架边看电视，吵架和电视的声音都很大，透过墙壁灌进我的耳朵。电视里一个女人说：我受够了，你还是走吧。男人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刘雅倩的声音比女人的还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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