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泥马--漂流时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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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雅倩的声音比女人的还大：“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了，你想找个胸大腿长的，我还不知道你？”徐达说：“我想找个猴子，能装人形，就是不会说话的那种，那样就不招人烦。”

　　刘雅倩大声喊道：“你说什么？！”接着传来两个人撕扯在一起的声音。

　　我实在受不了了，走到墙边使劲砸墙，警告他们小点声，可是那边的声音依旧剧烈，只好拨通了徐达的电话。我说：“叫你媳妇小点声，再把电视关小点，你们哀怨什么？要不到床上去做做游戏，干嚎什么？”

　　没等徐达说话，我就把电话挂了。没过一会儿，隔壁的声音小了，两个人关掉电视，压低了声音继续吵架。

3、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登上QQ，准备找个人抒发一下过于旺盛的荷尔蒙，看到段方杰把状态改成了“*总被雨打风吹去”。我调侃道：“你要是想*可千万不要再去千佛山了，别让于慧兰看见。”

　　过了好大一会儿，段方杰才回道：“你发工资了没有？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我都揭不开锅了，我想吃米香居的西红柿鸡蛋馅水饺。”

　　我说：“吃你大爷！”说完赶紧隐身。

　　这时候才发现隐身之前有一个人加我为好友，我点开对方的资料，看到这个名叫“一蓑烟雨”的人的个性签名是“希望自己可以像鱼那样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有点儿意思，于是加为好友。其实我已经几年时间不和陌生人聊天了，突然就厌倦了，觉得和一个陌生人搜肠刮肚地说一些无聊的问题，你情我愿地往生殖器上靠，其实要多单调有多单调。

　　网络时代，人们开始私密地活着，越来越多的人把自己乖巧和乖戾的双重性格发挥到了极致。有时候我就觉得现实中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只有那些虚幻的才是最真实的。当我坐在这里敲打文字的时候，会不会有另外一个我在干别的事情？

　　这是个光明的时代，这是个罪恶的时代，这是个可以一分为二的时代，这是个人人是淑女人人是婊子的时代……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盯着电脑屏幕发起呆来，看看那个一蓑烟雨的头像还亮着，我忍不住发过去几个字：“你想聊点儿什么？”

　　一蓑烟雨随即回复道：“你说吧。”

　　我说：“是你加我为好友的好不好？”

　　一蓑烟雨：“你说跟一个陌生人聊点儿什么呢？”

　　说实话，我很反感这样千篇一律的谈话，网络就这么一点儿好处，两个人完全可以由陌生迅速熟悉，再由熟悉迅速陌生，而熟悉的那部分其实全是假的，没有人追究你说的话的真实性，你也不去追究别人。

　　可是，我还是感到无事可干，有一个人说话总比没人说话好。于是继续一边和一蓑烟雨有一搭无一搭说话，一边整理我以前写的小说。最近刚有了点儿眉目，一个不长的长篇开始在网上连载，倒不是因为钱，我就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足够的影响力。

　　如果我能有所成就，或者写一本书赚起码二十万三十万，我早就想好了，到那时候我就去南部山区买一间草棚，扯上电，把笔记本抱进去，隐居起来。

　　我回复一蓑烟雨：“你可以自曝隐私，我给你分析分析。”

　　一蓑烟雨：“隐私太多了，不知道曝哪些好。愁啊。”

　　我：“牛逼。”

　　一蓑烟雨：“苦啊。”

　　我：“迷茫了？”

　　一蓑烟雨：“是啊。”　

　　我：“你有心事！”

　　一蓑烟雨：“就一小筐筐，没你那么多。”

　　我：“那你迷茫什么？”　

　　一蓑烟雨：“感叹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好迷茫的。”

　　我：“小怨妇？”

　　一蓑烟雨：“你才怨妇！”

　　我：“那你就该是久经情场，觉得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死光光才好的那种了。”

　　一蓑烟雨：“我没那么牛逼。”

　　我：“我喜欢。”

　　一蓑烟雨：“不会吧，这么快啊。”

　　我：“一见钟情，没办法，你太幸福了。”

　　一蓑烟雨：“呸。”

　　我：“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一蓑烟雨：“一家公司的小小职员。”

　　我：“那我们就是两个不算白领的小白领？”

　　一蓑烟雨：“嗯。”

　　我：“你也刚毕业？”

　　一蓑烟雨：“嗯。”

　　我：“我们怎么这么多默契呢？”

　　一蓑烟雨：“是呀！怎么就这么默契呢？”

　　我：“哈哈。”

　　一蓑烟雨：“嘿嘿。”

　　我：“那你再说一件事，看看还默契不。”

　　一蓑烟雨：“你在看电视？”

　　我看到我的小说里写着这么一句：“牛逼开始占领整个世界，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无耻。”接着说：“错了。我在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地和你聊天。”

　　一蓑烟雨：“天呀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那我说吧。”

　　一蓑烟雨：“好的。”

　　我：“你应该不讨厌我。”

　　一蓑烟雨：“算是吧。”

　　我：“应该印象还不错。”

　　一蓑烟雨：“还好。”

　　我：“应该想要是长得好看点就更好了。”

　　一蓑烟雨：“说你还是说我？”

　　我：“彼此。”

　　一蓑烟雨：“哦。”

　　我：“那我应该说咱们又默契啦。”

　　一蓑烟雨：“你想的可真美啊。”

　　我：“还行吧。问你个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一蓑烟雨：“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我是让你知道我的态度，看看你怎么办。”

　　一蓑烟雨：“单身。高兴了吧。”

　　我：“没什么高兴的，就是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

　　一蓑烟雨：“臭美。”

　　我：“准备大干一场，当女强人？”　

　　一蓑烟雨：“谈过对象，但是没有真正接触像恋人那样的生活。我谈的朋友，都是不在同一个城市。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不会去说自己的不开心，不是不想说，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txt小说上传分享

4、两种生活
突然想起了被我叫做小虹的那个女孩，她现在也应该毕业了，应该在某一个小公司，或者某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淫棍后宫里，享受青春吧。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到网上钓鱼，这个一蓑烟雨会不会是她？

　　记得有一次凌晨一点，我翻墙爬进学校，推门走进宿舍，看见锅头一个人守着电脑，头戴耳机，电脑的摄像头也开着。由于是黑夜，我没看清他在干什么。发现我进去，锅头嗖的一下关闭显示屏，我这才看见他的裤子腿至膝盖。锅头提上裤子，手足无措地站着。

　　锅头在*！

　　那天晚上我很郑重地问锅头要不要*，我可以带他去。锅头摇摇头，说：“我是处男，不会轻易失身的。”

　　那时候锅头白天给王文莉写诗，约她吃饭，帮她借书，两个人一起走在校园小径上。锅头的心一直狂跳不止，那些天他获得了来自于王文莉最多的眼神、关注和爱惜。“我们的交往到皮肤为止。”锅头的意思是，他们从来就没有互相碰过，包括拉手，甚至包括任何一点儿皮肤接触。

　　和锅头在网上*的那个女人是锅头的高中同学，一直追求锅头，但是锅头不为所动。高中女甚至有一次来济南，住在学校附近的宾馆里。她邀请锅头出去喝酒，在喝酒的途中刻意向他透露自己还是处女。

　　锅头知道那个女人高三的时候就已经打过一次胎了。在女人的不断进攻之下，后来锅头紧守着宿舍门，就是不出去。女人只得悻悻走了。

　　锅头竟然通过网络开始了谈情说爱。锅头相当于在同时谈两场恋爱，但是两个人女都是只能看不能摸。

　　锅头在进行一种生活，我在进行另一种生活；两种生活极为相近，又相差千里。

5、未来的小男朋友
走了一会儿神，看到一蓑烟雨发过来几个问号，赶紧接着前面的话回复：“够深刻。不过济南这么大，找一个还算可以的人总是能够的。”

　　一蓑烟雨：“所以要找更多的人给我介绍朋友啊。哈哈。家里人着急了，都不敢回家了。”

　　我：“要不我帮帮你？”

　　一蓑烟雨：“你怎么帮？给我介绍一个？”

　　我：“有好事岂能便宜了别人？除了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献给你，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蓑烟雨：“那你也太无私奉献了。”

　　我：“解人之忧，学雷锋干好事，一向是我的风格。”

　　一蓑烟雨：“你准备帮我到什么时候？”

　　我：“随时。但是我也不想过早失身，单身多好。”

　　一蓑烟雨：“不是吧。失身，这你也能想得出来。还是要谢谢你的，不担忧了，和家里交不了差，就找你帮忙了。”

　　我：“不过到时候你可别真嫁给我啊。”

　　一蓑烟雨：“就臭美到底吧你。”

　　我：“还行。到时候你一句话，我舍命陪君子。”

　　一蓑烟雨：“好，一言为定。”

　　我：“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不明不白就当了人家女婿。”

　　一蓑烟雨：“我帮你解决问题了，你得感谢我才对。”

　　我：“做个露水夫妻也挺好。”

　　一蓑烟雨：“露水夫妻？亏你想的出来。”

　　我：“这不挺好吗？”

　　一蓑烟雨：“不好。对了，明天别忘了祝我生日快乐。”

　　我：“你过生日？太巧了。”

　　一蓑烟雨：“生日还有假的？别让我失望啊，未来的小男朋友，哈哈。”

　　我：“不过明天我没机会上网了，单位组织去南部山区。”

　　一蓑烟雨：“晚上回来之后上。”

　　我：“晚上住在那，周六才回来。”

　　一蓑烟雨：“那怎么办啊。”

　　我：“告诉我你手机号，明天我在远离济南100里外的山顶祝亲爱的未来媳妇生日快乐！”

　　一蓑烟雨：“158531XXXXX。”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互道晚安，我还不忘调侃一句：“让哥哥搂着你睡觉吧，乖啊。”

　　一蓑烟雨：“我不怕你，就怕你不敢。”

　　我正要回敬一句更加*的话，却看见她的头像已经黑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6、城乡结合部的少女版
关了电脑，却睡不着觉，走到阳台上抽了会儿烟，看见楼下米线馆的父女正把放在外面的桶抬进屋里。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就他们两个人，一阵风吹过，女儿手里的桶盖飘在地上。

　　下午去米线馆吃米线的时候，我问女孩今年多大了，女孩说18，问她怎么不上学，女孩笑得很灿烂，说上学有什么用？女孩子上了学赚钱还不如不上学赚钱多。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记得两个月前第一次看见女孩出现在米线馆的时候，她还刚从重庆老家过来，穿一身灰色衣服，脸色也是灰色的，看不出具体年龄，一说话，那张平静的小脸上就哆一层红霞。而现在的她不知从哪儿淘来一身花花衣服，高跟鞋、细长的腿、并不丰满但小巧玲珑的胸部，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少女版。

　　突然想起苏月来，北京的三天一下子闪现在我面前，从天安门到后海，从北大到王府井，苏月的小鸟依人和晶莹剔透的眼神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知道她现在睡觉了没有，掏出手机，该打个电话呢还是发短信？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把手机重又放进兜里。

　　等到米线馆关门熄灯之后，我回到房间里，灭了灯，一边在脑子里放电影，一边昏昏睡去。

7、有志摩哥哥陪
第二天上班后，开始准备去南部山区。我问曹爽具体去哪儿，是去红叶谷呢还是九如山。曹爽说这两个地方都不去，“我们去大峰山，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到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这样一句：它（大峰山）有“中国长城之父”——齐长城。

　　突然想起两年前的情景来。

　　两年前的秋天，那时候我们已经被学校发配到了济南周边的大学城——长清大学科技园。我们上大学的这几年，好像全国所有的大学都在建新校区，城市周边的一片片荒地被圈了起来，教学搂起来了，宿舍楼起来了，扩招而来的学生们来了，教授大师们却没有跟着来，肆意扩建的新校区里面什么都没有，黄土连成片，酸枣满山坡。

　　似乎从来没有一代人能像我们这样痛恨大学，扩招、新校区，学校成了利益的实验场，在那个以空气清新著称的郊区山沟里，我们度过了大二、大三两年好时光。

　　学校已经不再是市区里的那几座教学楼和宿舍楼，新校区的楼宇无限蔓延在从山谷到山顶的这片荒野中。没事就躲在宿舍里，空旷的校园和谣传的民工奸杀学生事件让很多人即使毕业后连学校都没有逛遍。

　　我经常站在宿舍楼的窗子旁边，盯着对面的白马山发呆。据说70多年前，以浪漫著称的徐志摩乘坐的飞机就在这里失事。锅头曾说：“他把骚情弄到了英格兰，把青春献给了诗歌，却把生命陨落在了这个穷山旮旯。”我们搬到大学城的第二年，一帮诗人来凭吊徐志摩，诗人里面已经没有一个男人长得比他帅，没有一个女人长得比林徽因、陆小曼漂亮。诗人们感慨完了就走了，只剩下我们，作为这个时代培养的最新一批垃圾，一边在山谷间踟蹰踱步、吸风饮露，无所事事，一边陪伴着志摩哥哥。

　　我、锅头和段方杰准备干点儿事。

　　忧国忧民、为民请愿？这东西遥远得就像近在咫尺的徐志摩；徒步穿越中国，像海子一样站在西藏的天空下想姐姐？我们没有钱也没有魄力。那该干什么呢？

　　我们想到了齐长城。看了地图，齐长城最西端就在大学城南面不到50公里的地方，有两处，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南。

　　选择朝哪走呢？锅头说朝东南，段方杰说朝西南，我没法发表意见了，就让他们两个抓阄，最后确定朝东南。

　　我们每个人骑一辆自行车，出了学校，拐到104国道上，一路狂奔。身边一座座山头耸立着探下头来，青绿青绿的，尖尖的。四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叫卧龙峪的地方，按照地图上的说法，爬到山顶就能看见齐长城了。

　　可是当我们站在山顶，站在一片松树、柏树丛中，当我们顺着山脊游荡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没找到，只看见一个标有“齐长城遗址”的木牌，木牌下面，是慌乱的杂草和一丛丛石子。长城在哪儿？

　　我们仿佛看见一群群古代的士兵在这里集结，山北边是齐国的，山南边是鲁国的。士兵们一脸严肃，每个人怀抱一块石头，垒到山脊上。一个士兵放下手中的活，对我说：“这就是齐长城。”

　　时间真是一个怪兽，吃掉了两千多年前的士兵，吃掉了山间崎岖嶙峋的长城，吃掉了时间本身。

　　后来我们了解到，如果我们往西南走，会看到现在依然存在的齐长城，仅存的齐长城，那个地方叫大峰山。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8、好×都让狗日了
从办公室出来，和迎面跑上来的女孩撞个满怀。我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抬起头，正和女孩的眼神撞到一处，我一下子呆住了。

　　似曾相识？是谁？

　　林染！

　　几乎要把这个女人忘记了，在我的眼里，她和先前的小虹没有任何区别，易于沟通、生活*是她们共同的本质。有一刹那，我极力回想她的名字，是林染还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