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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泥马--漂流时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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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一条街,走进“宿舍”,一屁股坐在“床上”,躺下,开始睡觉。
早已经晕头转向的锅头不知道,他自始至终就没有走出西营街。围着几条街道转了几圈,他又回到了那个洗头房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把墙根当成了自己宿舍里的床铺。
一觉醒来,看看天还没亮,他发现我们三个人还没有回来。于是抓起电话:“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9、就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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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了四年前,刚刚上大学。军训结束后的第二个周末下午,从来没有上过黄色网站的我和锅头手里拿着徐达给我们抄的网址“18dy”,拐过学校门口的一条小胡同,又拐过一条小胡同。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确定不会有我班的女生会发现我们时(其实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几个女生,见了也不知道是我们班的),走进一家名为“基地网苑”的网吧,找一台最靠里并且周围没有人的机子,两个人坐在一把椅子上。
锅头很郑重地输入网址,我抬起右手,看了他一眼。他点头,我也点头。我的手指重重敲了一下Enter键。
闪入眼睛的是一张西方女人的*,每一个敏感部位更是用足了特写,狰狞着向我的眼睛冲来。
我的血管顿时暴涨起来,脸上火辣辣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锅头的脸,必定早已经面红耳赤了。我从我自己的表情里揣测出锅头的表情来,而且坚信这是必然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锅头正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这是真的吗?”锅头说。
“应该是吧。”
我们还是不相信,于是接连打开许多网页,后来还下载了一些视频看了。那些欧美的、日本的、韩国的、中国的*女人们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告诉了我们一个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下午之后的很多天,我和锅头都很失望。
那么丑,锅头说。
那么丑,我说。
可是,毕业之后的许多天,锅头同样很失望。
而我呢?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别人的欲望和猥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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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徐达给我打电话,说品翠亭的自助餐降价了,才38元每位。他和刘雅倩已经先到了,要我赶紧过去。
我说你娃怎么这么品位低下,不就比以前便宜了两块钱吗,奸商就是考虑到你们这种贪图小利的人的心理,钓你们上钩呢。徐达说哥哥我发工资了,你到底来不来?
我说去,免费的晚餐傻子才不吃。
虽然已经立秋,夏天还是肆无忌惮地铺散着,尤其是中午,站在太阳底下流的根本就不是汗,而是大把大把的油。人们躲在家里,或者窝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上网斗地主。银行、移动营业厅、超市里面挤满了以购物、消费为名义免费乘凉的人。有时候大白天就有人只穿了*跳到护城河里,一身肥肉在水里浮来荡去,把自己想象成菲尔普斯。
下午会好一些,太阳不再愤怒了,所有的栏杆、石头、柏油路却又开始燃烧起来,不敢碰。这座号称唯一进入中国四大火炉行列的北方城市,给人的感觉好似整个世界只有夏天。
今天的晚报说由于前些天连续降雨,趵突泉水位迅速上升,出现“‘趵突腾空’的胜景”。这些年来,每当泉水水位下降了,很多人就站出来为人们的生活质量担忧,说环境越来越差了,人心不古;每当水位上升,人们便开始歌颂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下几场雨就国泰民安了,就像某某地方蛟龙再世、麒麟复出等现象一样,成了衡量盛世的标准。
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就有种巨大的游离感,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每一个人。有时候看见一个长腿细腰的美女,定定地跟在后面,拐过一个路口,又拐过一个路口,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就恨恨地回到自己原来的路上去。大街上时常看见“大而强,富而美”的标语,标语旁边是一幅巨大的城市全貌图,分外鲜亮。锅头曾说过,这座城市有500万人,但是有几个是真正的土著呢?每个人都生活在别人的城市里。
锅头曾写过一首诗,很多年之后,我还能背诵其中的一些段落:
走在别人的路上,遇见别人的
妻子,别人的公交车为我停靠下来
别人的衣服,穿在我身上
别人的思想,被我整天引用
别人的呻吟,别人的欲望和猥亵
别人的身体装在我的身体里
别人的笑容定格在我脸上
别人的广场和护城河、泉城公园
别人的女人,别人的年龄
一部横向的社会史,在别人的描绘里
我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整个身体的高度
超不过一夜简单的偷情
——锅头《别人的》
经过护城河的时候,我照例看见一块肥肥的、白白的肉在水里游来游去,岸上一个长发几乎扫到屁股的女人抱着一叠衣服,朝水里的男人大呼小叫。我顿时有种想上前踹女人一脚的冲动,女人一下子扑到水里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2、要黄片,还是要工作
毕业后,徐达和女朋友刘雅倩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室一厅,当别人都工作了或者忙于找工作的时候,小两口没有顾及其他,而是日日狂欢。徐达的叔叔是这座城市某个衙门的一把手,离毕业还有半年就为他找好了后路——省内某著名晚报记者。可是徐达干了不到半个月就再也不去了,“记者就是民工,”徐达说。
让徐达不齿的是,毕业后我无可奈何,只好进了比某著名晚报差十万八千里的一家小报,整天盯着“原配落井,小三下石”、“结婚七年,无知夫妇不懂性生活”之类的*绯闻,有如蚊虫般叮完了这个叮那个,贪婪地吞噬别人的伤疤。
毕业前几个月,徐达整天坐在宿舍里的电脑前,打完了游戏下*片,下完了*片打游戏。到了饭点,刘雅倩就会在宿舍楼下高喊他的名字。徐达充耳不闻,整座宿舍楼的人都为徐达着急。有一次刘雅倩甚至冲进宿舍楼,一脚踹开我们的宿舍门,直奔电脑前的徐达。锅头有裸睡的习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他还没来得及捂住*,就被一脸怒容的刘雅倩吓得呆住了,如被性骚扰的女人一般“啊”的一声。刘雅倩对锅头充耳不闻,揪着徐达的耳朵朝门外走去,一直把他揪到餐厅才罢手。徐达涨红了脸瞪着刘雅倩,刘雅倩胸脯一挺,嘴唇一噘,继而眼圈发红,哭起来。徐达赶紧手忙脚乱,脸憋得通红,想尽办法哄刘雅倩高兴。
徐达对于“无冕之王”的天然鄙视,不但没有让叔叔伤心,反而让那位大腹便便的官老爷觉得这孩儿是可造之材,于是搭上血本,动用所有的人际关系,几乎把城市里最好的工作奉献给徐达。可是徐达这个干几天,那个干几天,不管月薪三千四千,甚至有一个月薪达到了七千,徐达还是没有兴趣。月薪七千的那个老板派人开着小车到学校接徐达,点头哈腰,好似徐达成为了他叔叔的化身一般。徐达打发走了老板,对我们说,他是在舔我叔叔的*,跟我没关系。
叔叔终于绝望了,发誓从此不再管徐达的事。
可是,不工作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毕业之后一个星期,一觉醒来的刘雅倩心中充满了绝望。她顾不得穿衣服,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身子,掀起徐达身上的被子。徐达正在一柱擎天。刘雅倩一巴掌拍在他的下身,接着把茫然睁开眼睛捂着下身呲牙咧嘴的徐达踹到床下。
你疯了?徐达说。
“找不到工作,你就别回来。”刘雅倩把徐达的衣服扔给他,让他赶紧穿衣服。他看见两滴泪珠顺着刘雅倩的腮帮子滑落下去。徐达叹一口气,说我现在就出去找。
其实对于叔叔介绍的工作,徐达不是不满意,相反,他其实早已经欣喜若狂了。“但是那不是我自己找的。”徐达很悲伤地对我们说。
他应该足够悲伤,因为他自己去找工作的时候,几乎从来没有进过面试,人家只是看一眼他的简历就微笑着说回去等吧。刚开始徐达满心欢喜地在家里等,左等右等就是没通知,打电话过去,那边的人说新员工早就上岗一个月了,没他的份。
当然了,对于徐达所谓的自恃清高,我们充满了鄙视。尤其是我,怎么着不都是工作吗,至于这样?如今谁不想有个官僚叔叔、舅舅啥的亲戚?就业如此困难,谁能给我一个工作,当牛做马干什么都愿意。
我找不到工作,只要是像样一点儿的工作就不会轮到我,这我有自知之名。在那些为工作愁得眉毛发绿的日子里,我想我是不是一个废物?
我自嘲说大学四年,没获得过来自官方的任何荣誉。
有一次,因为我发表的那些文章,学期末的量化分比班长还高,据说能评上单项奖学金。那些天我走路都是一跳一跳的,想终于可以得到官方肯定了,被招安了,以后一定好好拍辅导员团委书记院长们的马屁。
可是等到别人的奖学金发下来了,快挥霍光了,我的奖学金还是迟迟不见踪影。我鼓足勇气给辅导员打电话。辅导员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学习成绩在前百分之七十吗?”然后很不屑地挂了电话。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忙音,我蔫了,原来我早就没戏了。
那时候什么都离不开“前百分之七十”,评奖学金、三好学生、入党、优秀毕业生,大多数人都不必在意的问题,在我这里成了永恒的未知数。我是不是一个异类?我经常这样问自己。
记得第一次走进招聘会是大四下学期刚开学,我、徐达、锅头和隔壁宿舍的几个哥们,每个人穿着廉价的或者借来的廉价的西服,手捧简历,早早赶到位于经十路的招聘会现场。这次招聘会是某区教育局专门为所属的学校召开的,招聘中学小学幼儿园各科老师。我曾经说过的,我很不幸地学了中文,更不幸的是,我学的还是师范。
刚刚八点半,招聘会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几个保安立在门口,拦住所有人。顺着门缝望进去,里面已经黑压压一片人,喧闹不止。每当里面出来一个人,保安会放一个人进去。
穿着西服,很有为人师表的样子的我们不得不排进了队伍里面。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进去了,还要排队。里面的队伍更长,每个摊位前都挤成了肉团。我们只得排成一排,站在一个最短的队伍后面。“你们谁也别跟我竞争,这个职位我势在必得。”锅头回过头来朝我们嚷嚷。
徐达说:你说咱们是自相残杀呢,还是先把锅头揍晕之后剩下的公平竞争?
我说:你们两个先自相残杀,我坐山观虎斗。
锅头说:还是我们把你揍晕之后再说吧。
徐达说:好。
于是他们列开架式向我拳打脚踢,我没有还手之力。这边闹得正欢,队伍纹丝不动,人们几乎都是手捧简历状,凝眸沉思。
两个小时后,终于轮到了最前面的锅头。锅头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递上简历,说:“老师您好,请您审阅我的简历,请您提出宝贵意见或建议,请您接受我。”
负责招聘的老师朝锅头嫣然一笑,用手指着身后的宣传版,说:“我们不招男生。”
我们同时望过去,原来是一家幼儿园,而且只招女生。
锅头一愣,随即说:“老师我有力气,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干,拖地扫地搬纯净水我全包了,并且负责幼儿园的保卫工作,绝对能保证全园的妇女儿童的安全。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老师扑哧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说:“下一位,”看见锅头身后的我和徐达,嘟囔道,“怎么又是男的?”
接着,老师大喊一声:请男生离开!
我们只得退了出去,这时候其他的队伍依旧排得蛇一般七扭八拐。不一会儿,负责招聘的老师们一个个从人群里钻出来,夺路而逃。一边逃一边说:够了够了,不收简历了,这些就够我们挑的了,你们再到别处去吧,你们都很有希望,很有前途。
我们走出招聘现场,站在马路边。天空一碧如洗,很蓝。
徐达说:附近有一家迅雷网吧,我们去联机打CS吧。
锅头说:走。
那天我们在网吧里从下午一点呆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三个人联手,一个在前面进攻,一个跟在后面掩护,一个殿后,横行无敌,鼠辈们一个个倒在我们的枪下,尸堆成山。打到尽兴处,锅头回过头来朝我嘟嘟打了一梭子,电脑里的我和电脑前的我都一阵颤抖。之后我们三个人开始互相残杀,最后的战绩是锅头死亡247次,我死亡178次,徐达死亡179次,锅头认输,请我们每人一碗豆腐脑,外加十根油条。
第一次穿的西服被网吧里的烟气笼罩,回去后很多天烟气不散,穿着走在路上,旁边的人纷纷掩鼻躲避。
我们怀着为祖国教育事业奉献终生的伟大抱负穿上西服,怀着互相残杀的无比*脱下来。很多年后我早已经适应了穿西服的感觉,可是关于第一件西服,关于网吧里的CS枪战,我忘不了。
我们抱怨大学盲目扩招,尤其以师范学校扩招为甚,我们抱怨国家重视教育,导致是个人就想当老师,是个官老爷就有亲戚想进某某学校,幕后操作太多。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参加招聘会留下了阴影,后来我们都没有成为老师。
锅头指着我的鼻子说:如果你当了老师,岂不是祸害了一大批祖国的花骨朵,花骨朵们长成了毒玫瑰,再去祸害小草,子子孙孙无穷溃,你的罪过太大了。主啊。
我说:也是,要是将来你的女儿投在我的门下,我一个把持不住,岂不是罪过。阿门。
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很想当老师。育人子弟该是多么神圣的职业啊,虽然机会渺茫,但是我一直矢志不渝。
一年之后的某一天,该教育局再次招聘。已经在媒体潜规则的肥沃土壤里茁壮成长的我,找到主任,请假说女朋友要流产,不抓紧办了,国家的人口就会变成十三亿零一,我就该犯罪了。主任被唬住了,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只知撒种辛苦,不知道收获更需要勇气。那天要开会,我知道不把事情说得严重点儿主任是不会准假的。得到主任同意后,我复印了几份简历,又来到经十路边的招聘会现场。
摸着满脸横着长的胡须,看看一个星期没擦的皮鞋,一个月没洗的牛仔裤,再看看旁边一批一批就像去年的我一样西装革履一脸阳光的人,恍如时光倒流,我下意识四处张望,没有看见锅头他们。
我在门外徘徊了一个上午,看着出出进进的人。招聘的职务依然那么少,来应聘的人依然那么多,肆无忌惮的大学扩招加上横空出世的经济危机使本来就可怜兮兮的毕业生们报国无门,工作像高高在上的美女,看得见,摸不着。最后我把简历揉成一团,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朝四处张望了一下,迅雷网吧还在。我打一辆车,直奔报社。
我知道我善于绝望,当一种绵长无期的期待被迫一下子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声息地消失,我只能茫然四顾。毕业前那个春意盎然的三月以及接下来的四月五月,我经常朗读锅头的诗:“春天越来越*,我一无是处。”然后站在楼道里大喊一声“斗地主啦!”回宿舍收拾桌子,摆好扑克,闻声赶来的人已经围着桌子坐下,点上烟,等着我发牌了。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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