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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电视剧同人]忘乎所以(bl)-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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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拓违心地嗯了声,“你画什么?”
“你。”
“噗。”
宁儿被宇文拓的眼刀扫过,识相地收了声。
“你是要写字吗?我教你罢。”
宁儿从来佩服自家爹爹无论何时都处变不惊的能力,这时也不禁同情起来:男人丝毫不嫌弃地握住陈靖仇墨黑的手,抓住毛笔手把手得做着示范,两个人的手不免有点抖,一滴墨水在白纸上晕染开,接着那是继着他上面练的字写下去的一行,用力不恰当导致笔墨不均,损坏的毛笔最后拖出毛毛躁躁的笔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没待写一行,陈靖仇就不耐地将手从宇文拓的手中抽了回来,“真是麻烦。”他顺手帮宇文拓捋了把垂下的长长刘海,墨迹便擦在了男人光洁的额头上。
严肃的男人被点缀上胡乱的颜色,陈靖仇看着他依然平静的脸色怔了怔咧开一个笑,他嬉笑着把脏手按在宇文拓的鼻尖,两颊,似乎誓要弄出个对称唯美的图案。直到把宇文拓的衣服也弄得和自己一样黑黑灰灰,才噗嗤一笑。
那个男人始终温柔地看着他。
“你看上去真滑稽,”陈靖仇说,“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拓想了想,掰过他的手指,一笔一划地画在自己的矜口。
‘拓’字初成,陈靖仇笑嘻嘻地指向宁儿,“那他呢?”
“宁儿,是安宁的宁。”
宇文拓又手把手写下那个字,陈靖仇忽摇摇头,“不对不对,可不是这么写的。”
“嗯?”
“是你说的前面那个字,嗯,对,就是那个。”
说着他在宇文拓的脸上记下笔划,墨迹早干了,只有干燥的手指抚过,时轻时重。
宁安宁安,多么登对。
陈靖仇笑了,宇文拓的心沉了沉。
“你……”他握住陈靖仇的手。
“你看,他应该叫这个,安儿,对吧,安儿?”陈靖仇仍然不知死活地笑,大大的眼角里闪烁单纯的快乐。
“呀你干什么,快放手!疯子!”
猝然的拥抱让他惊叫起来,男人握住他的肩膀的力道好大,都有些疼了,宇文拓从没这样弄疼过他。
到底是谁疯了?
宇文拓蹭着他的颈子,一时竟没有勇气对上那汪澄澈星眸,只是埋首在那熟悉的气息里,恍若那倔强又胆小的人,还好好地在怀中。
***
重来我亦为行人,长忘曾经过此门。
是个阴天,乌云蔽日。
陈靖仇依旧坐在两扇木门前,手里的树枝无意识地刮擦着沙石,风吹过便抚去了刻意勾画的痕迹。
门扉吱呀地响,一院的桃李也摆动起枝桠,那老槐树落下的叶片,飞到他的头发上。
目光所触一株矮小的树木,耷拉着叶片,一幅萎靡的样子。
陈靖仇看了,有点心疼,“呐安儿
……”他想说些什么,又发觉没什么可说。
日子过得犹如煮一壶温温的茶水,谁说疯子是该无忧无虑的呢。
他的手细细摸过粗糙细小的枝干。你还这么小,这样稚嫩柔弱,经不起风吹雨打。
你要活过来啊,让那些说你会死去的人都看到,安儿安儿,你会是最漂亮,最优秀的孩子。你会长得很高很高,比我还要高,然后对着我撒娇,我能摸到你细细的头发,头顶有个可爱的发旋,就像他那样……
他的唇角勾起蜜蜜笑纹,那矮小的树丫在他眼里仿佛有了新生,是那样苍翠茂密,那样活泼生动。
他的浓眉忽又紧紧皱起来,可为什么呢?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养着,每每衬那两个人不注意的时候还会留下他都不舍得吃的梅花糕给安儿,他从来不说话也不接受,就像是生根了的树,又一副恹恹的样子。
他们都说,他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他们都说,那不过是棵树苗。
只有我知道,你是安儿,我的安儿,独一无二的安儿。
执拗地盯着蒙着层白灰的叶片,仿佛那样他就能活过来。
风灌入他的领子,筋骨发疼,阵阵的悱恻阴冷,从四肢蔓延开。
是要下雨了。
滴答。落在叶片上。一汪新绿。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已经忘记怎么写文了OTZ 实在好忙明天运动会才闲一点 快期中了必须用功读苏了QAQ【之前荒废太多以至最近太伤TUTUT
☆、知了
“藏红花二两、全蝎三两……”
老人眯起双眼,弓着身子取下药材。
“老先生,”宇文拓望了眼阴翳的天,修长的手指握紧又松开,眉宇间略略焦躁,“能否请您快些。”
“什么?”老人转过身,宇文拓说了两遍,他才点点头。
回春堂离家不愿,但要回去也是一柱香多些的时间,此时天已阴沉下来,风摇门扉,宇文拓不知怎的,有些心神不宁。
“你们年轻人唷,就是心急……”老先生犹絮叨着,温温吞吞,待他抓好药又零碎吩咐着,宇文拓不及道谢快步就往回走去。
“诶,你等等,说你呢小伙子,外面下那么大雨!”
宇文拓愣一下,接过老人手中纸伞勉强一笑,“多谢。”
似是寒潮来袭,刹那倾盆,宇文拓的步子有点急,好像有什么在催促着他。
绕到宁儿的学堂再耽搁了片刻,宇文拓握住儿子的手向回走。
“爹爹?”
他回神。
“您怎么了?”
“嗯?”
“手心都汗湿了。”
宁儿说得不错,他的确被一种奇异的焦躁所蛊惑。惴惴不安,怅然若失。
他是有过这种感觉的。
雨砸在纸伞面上,他握着儿子的手,感觉不到安宁。仿佛有着脉脉流转的东西从心间溜走,心焦却触及不到。
“爹爹?”宁儿奇怪地看着他,“衣服,湿了。”
宇文拓侧了侧头,他的半边袖子濡湿后颜色更深了些,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
视野中的半片天空阴黑又可怖,被一道紫红闪电劈开缝隙,骤然照亮两个人的脸,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惊雷轰轰,他的心漏跳一拍。
“宁儿。”宇文拓半俯□,将伞递到孩子手上,“你自己走回去吧,爹…爹想快些回去看看。”
指不出这句话的诸多毛病,宇文拓跑进雨里,不顾身后孩子的喊声。
透凉的天,磅礴雨帘砸在身上有些疼,却异常清明。
醍醐灌顶。他没由来觉得,那个人一定是怕的,正如那惊雷炸开时他心中的悸动,他本来就是那样的胆小鬼。往昔许许多多的岁月自心间闪过:
他们面对那天之痕,无惧地并肩天地,堪称英豪;他蜷在自己怀里,体温逐渐冰凉,他总以为还有救,傻乎乎地对他说着话,衔住他的唇细细吻着,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在颤抖……
可那些都远了,现在他要抓住——他不能再失去了——说不出的归心似箭,他忽然有种极强的感觉,他只想见见他,一直在身边,无论是痴傻的模样,还是俏皮如初的笑容。
心脏砰砰地跳动,宇文拓攥紧拳头,掌心凉湿。
***
大雨倾盆是很快的事。
陈靖仇本来没打算做什么,至少当他一个人坐在木门前用树枝画着沙,等待那个谁归来的时候。
只是他今天呆的时间久了一些,直到下了雨。
他不是傻子,下雨当然知道躲。于是慢吞吞地站起身往回走,只没一会儿,屋檐下漏的水珠已成帘,陈靖仇抱着暖炉,怔怔看着雨下愈大。
滴滴答答的,天地间就他一个人。
“宇文拓。”
蹦出一个名字。不是大哥,不是师傅,不是拖把,莫名其妙的一个名字。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句音被雨声打散,只是忽然觉得胸口很疼,头也很疼,暖炉掉在地上,他嘶了声,自己的指尖可真凉。
这时天际一道电光,倏地把整个寥落的院子都照了亮,只有一瞬间,他总觉得自己手里有什么,黑暗中却看不清。
雷声振聩,那凉意有点刺骨。又是雨夜。
他觉着自己缺了点什么东西,很重要,宛如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一个人,缺了手脚要怎么活,他嘟囔着。想找到这样东西,翻遍了自己的房间,有许多被藏起来而他陌生的东西,一柄古朴又耀眼的剑,不能拿来削苹果,一只枯黄地辨不出形状的草编,还不如他昨天做的。
走到门槛前被绊了一跤,膝盖上火辣辣的也许破了皮,有点委屈,他想这时候该有个人小心地搀他起来,再温柔地数落几遍。
“宇文拓。”他又叫了声,只是纳闷这是什么人。
可是没有,没有人。
雨更加大了,灰黑的世界没有点起的灯火照映。
心悸,人说傻子当是不知道害怕的。他当然不怕,只是捂住胸口有一点点发痒,又有一点点地疼。
雷鸣响彻,天空幽暗而逼仄。
“安儿——”
他好像想起了他缺少的东西。
***
宇文拓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没有知觉。
还来不及喘匀气,便感到一股气堵在胸口和喉咙中间,上不去下不来。
“你在干什么?!”他很久没有这样大声地对他说话。
扯住他的领子把他揪起来,真的是又惊又怒:“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靖仇身上如他一般没有温度,指尖相触之时宇文拓感到无法抑制的怒气,而当陈靖仇再一次挥开他的手时终于爆发:“你疯了?想死吗?啊?!”
陈靖仇的动作被他吓得停下一秒,随即更如发疯一般地远离他,雨幕里,他似乎看见他搂着什么。
宇文拓深呼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了,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是疯了。
他想告诉自己不和疯子计较,心中却又酸又涩,总想落
下泪来。
宇文拓走进,蹲□,柔和了声音:“你在做什么呢?”
闪电一刹让他看清了青年脸上混淆的泥水,他将手放在青年的肩头,又慢慢地揉揉他的头发。
“你在做什么呢?”他重复道,他看见陈靖仇抱住一株矮小的树苗,以为蜷缩起来他就看不见了。
却是发着抖的,他安抚地拍着青年的背,瑟瑟可怜。
好不容易他从那轰鸣的雷雨中捕捉到轻弱的字音,那刻原本就疼着的心更如坠入深渊,全身也不住僵硬起来。
他说的是宇文拓。
他说宇文拓,你快帮帮我,快帮帮我,我的安儿就要死了……
“救救他吧,求求你…救救他吧……”
“大哥,你快来呀……”
他伸出手,青年就抓住,犹如抓住汪洋中的浮木那么紧,视线却死死盯住院里的篁竹。
“大哥……”
竹叶被雨击打而簌簌抖动,哪里去找当年的剑痴?
“大哥……”
宇文拓感到自己的衣襟被攥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剑痴哪里也没去,只是再也找不到了。
犹如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无力的夜里,他没办法挽留任何的生命——他、还有他们的孩子……
“爹!”
他抬头,门前的小孩喘着气,显然是一路焦急地跑了来,孩子的额角沾着湿掉的黑发,眼眸又大又亮生机勃勃。
“爹你怎么……?”
——是啊!希望,他还有希望,他们的希望,才没有死掉!
宇文拓骤然清醒起来,他抹了把被雨水模糊的眼睛,一把捞起陈靖仇,这才感到他体温的冰凉。
这回他不顾他乱七八糟却竭尽全力的挣扎,没法好好地用一只手臂抱住,像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成年男子的体重并不轻,加之陈靖仇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地不安生,宇文拓吸一口气硬生生忍了下来。
直到把他扔到榻上,撞在床面上咚的一声,当是很痛的,陈靖仇哼了一声不说话,只是固执地想要下床走脱,未等双脚着地,又被宇文拓压制住。
宇文拓整个人覆在他身上,单手钳制住他的手腕,他不由一愣,这个男人时而傻傻时而凶凶,他多么讨厌他却从没看过他那么认真的模样。
异色的双眸里沉淀着什么,似乎有些哀伤。
“坏人……”未察觉自己说了出来,陈靖仇扭了扭手腕竟挣脱了出来,男人只是很深很深地看着他,看着他伸着手好奇而无知地抚上他的眼睛,颜色不一的眼睛,非常美丽。
他的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气味,青年沾着泥土的手指从薄薄的眼皮上划过,少有的安静。
他看见了神奇的场景,从那两潭深
而请的瑰丽眼眸中,落下晶莹的液体。
液体滴在他的手上,是热的。
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平静了下来,只是顺从本能地放到唇边吸吮,好咸。
“坏人,你哀伤什么?”
他不懂,真的不懂。
他的脸上懵懂而青涩,不懂得情爱也不懂得痛苦,既然忘了,那为什么还要记得?
宇文拓捉住那顽皮地在他脸上画圈的手,寻了毛巾将他周身擦干,这次他倒不再挣扎反抗,乖乖地任他施为。
为他捋干最后一缕发丝,不等他再说什么,用被子将他裹成球,再也出不来。
“喂喂你!”
“我警告你,”他拍了下他的头,沉下脸,狠声道,“陈靖仇你不要命我还替你揣着兜着,想死倒不用着急,你说一声,大不了咱们一起!”
也不知他听懂没有,按止住他欲起身的动作,将那团厚重的被褥搂进怀中。
他似乎感到青年气不过地翻了身背对他,那脾性还像当年未经雕琢的少年。
宇文拓叹了口气,深觉自己也发了疯,与他置什么气呢,他不过……什么都不懂。
半晌他差点以为陈靖仇已经睡熟过去,才感到怀里那团动了动。
“可是…可是……”
他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似乎带了浓浓的鼻音,于是凑近,灯烛找不到的地方他感到他重而不匀的呼吸。
“你……”他迟疑地伸手,怀疑自己的安慰是否能起到作用。
那脸庞上是湿的,正如六月的天,忽晴忽雨说变就变,明明方才还讥嘲他,现在却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哭得不像话。
宇文拓只能用手背抹干他的泪,听他乱七八糟也不知说些什么。
“可是…再不去的话…安儿就要……”
“你怎么还不来…大哥,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很疼,真的很疼……”
“安儿是,我的孩子呀……”
宇文拓不知怎得,那些话明明不成句子又零零碎碎,却字字嵌在他的心坎上,他想故作轻松地嘲一句瞧你哭得活像只小流浪狗,嘴角咧开一半又凝住,那是个僵硬的表情,不哭不笑。
最后他只吹熄了蜡烛,像往常一样从后面抱住他,他微动了一下,禁锢在他怀中。
“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很疼,也知道你忍了多久不说,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只要我不那么维诺退缩,一切都不会这样。
我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抱着他,听他说着话,破碎而悲恸,只是在他耳边,重复着,他一直都知道。不在乎彼此是否听得懂,不在乎身体相贴之时,心有多远。
他渐渐感到那人的呼吸沉静下
来,偶尔还带着呜呜的哭音抽噎。
就搂得更紧,他的嘴唇擦过他的脖颈,却不敢有稍稍的逾越。
他这次真的感到青年快要睡去,才敢将下巴颏儿在他肩上蹭了蹭。
“你的大哥不是外面那些不会说不会动的竹子,我就在这哪,哪也不去……”
那青年已倦得模模糊糊,大约是嫌热地将手从被子里钻出来。
“唔…安儿……”
他亲亲他咸湿的脸颊,终是没忍心说出‘你的安儿已经不在’这样的话。
“你要是信任他,就要相信,我们的孩子,会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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