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和被诅咒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作者:水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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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虽然乍一看确实很象是哈利·波特先生袭击了小马尔福先生，可不相信的人是不少的。不是说小马尔福先生和波先生如今是一线的么？

可是一脸激动、愤怒和悲痛的老马尔福先生，在儿子身边焦急不安地一直守侯到医生赶来并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就立刻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他说，没错，他是对哈利·波特继承那一半“布莱克家族遗产”一事非常不满，一直想把这一半的财产按照布莱克家族的真正遗愿“物归原主”（也就是归他的儿子以及归他自己管理）。当他发现儿子竟和哈利·波特在一起的时候，生气是当然的。可后来他们父子到了花园里，他的儿子却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在和哈利·波特虚以蛇委，目的呢是想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入布莱克家祖屋，弄清楚这祖屋是不是真的只承认哈利·波特为主人。他说他的儿子怀疑因为当初两面力量的牵扯，实际上是让这祖屋的承认力出现了“分裂”，当初他躲在凤凰社总部时，就有这样的感觉，那屋子及作为其象征的家养小精灵似乎对他分外热情。可惜现在屋子被判到哈利·波特名下，要想接近屋子，就得先接近哈利·波特。他之所以没事先告诉父亲，一是想给父亲一个惊喜，二也是让戏演得更象。
老马尔福先生闻言当然心喜，父子一时间误会冰释，高高兴兴分开各自回舞会去——他们本是以其他借口出来的，也不想让凤凰社的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太和气的样子生疑。
然而，当老马尔福先生回去以后，他去向一直为自己父子担心的好友斯内普校长解释此事，却发现阴差阳错中，斯内普校长指使哈利·波特去找他们父子。一阵阴影袭上老马尔福先生心头，他忽然觉得刚才自己和儿子谈话的时候，似乎附近有不寻常的一瞬间动静。他怀疑哈利·波特去找他们的时候偷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只怕为了被骗一怒之下会对他儿子不利。所以他才匆匆又跑了出去——就发现他的担心真的成了事实。
这实在可以算是一个很圆满的理由。惟其没有任何第三者作证，若说是信口开河，也未必不可能。
哈利·波特先生的供词当然完全是相反的。他也同样激动、愤怒而悲痛，一样在他的同伴身边焦急不安地一直守侯到医生赶来并宣布“没有生命危险”。他说，不，他不是凶手，他是在看见小马尔福先生受伤昏迷的情景以后，才本能地拔出魔杖跑过去想要救助他的同伴的。他证实了之前暗暗传播的谣言，发誓说他和小马尔福先生搭成协议，并指控老马尔福先生利欲熏心，竟然为了那大笔的财富——名义上老马尔福先生只是管理人，可那全权的权力足以使他任意处置转移这些财产——连儿子挡道也不放过。只怕魔法部的某些大人也掺和其中，素来以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往往惊人著称的救世主大人，这下毫无畏惧地把魔法部上层的好几个人都牵连了进来。也不知道该说他叫不畏强权，还是说他傻大胆。这么一件复杂难缠的案子，他倒不怕树敌太多。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哈利·波特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不管他提不提，魔法部的大人们也会暗中帮着老马尔福对付他。倒不如大家捅开了，闹得尽人皆知，有些小动作反而很难进行。
总之哈利·波特先生的言论也可以算是没有什么漏洞，惟其没有任何可靠的第三者作证，若说是信口雌黄，也有充分的理由。
而本案最关键的证人，受害者德拉科·马尔福所受的伤确实不算严重。他手上流下的鲜血，实际上只不过是他倒地时被玫瑰花刺扎了，慢慢伤口流出了一些血而已。实际上，尽管第一眼看来，小马尔福先生是被物理性伤害的诅咒打昏，可再仔细一检查，他的昏迷其实是记忆类咒语导致的激荡。而且小马尔福先生不久以后醒过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儿是哪儿？”（当时他已在圣蒙戈医院的病房里），第二句话是“我为什么在医院里？”，而第三句话是“我记得什么？我……刚才我明明还在马尔福庄园，收到斯内普教授的一封信……里面提到霍格沃兹今年没有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事……”。
这可真是，麻烦大了。
幸好这说明不管是谁袭击小马尔福先生的，至少他们还没想要他死。只是想修改他的记忆，让他的记忆符合他们各人自己的利益。可是小马尔福先生偏偏对各种魔法防御看来也颇有些研究，应该是他及时对自己施加了反咒，尽管没能完全成功，可他的记忆不是被修改，而是干脆地给遗忘掉了。
“记忆修改咒实际运作大致是这样的，前半部分是记忆消除咒，然后后半部分才填入改造的记忆。我们在马尔福先生身上只检查出来强烈的记忆消除咒的痕迹，很可能是他发现被人袭击的时候，念了防护的咒语，正好把后半部分的力量抵消掉。当然，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马尔福先生中的本来就是单纯的遗忘咒，不过如果从这件案子来分析的话……”
这些琐碎的解释，哈利几乎没有耐心听下去。幸好他并不是当面听到魔法医院的医师解说的，他现在当然没那个权利。那会儿他正被关在这五年来他常常用来询问嫌疑人的若干小房间中的一间里被别人反反复复地询问，以上的这些话，还是他回到公寓以后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媒体里一一拼凑出来的，另外再加上赫敏和罗恩不时带给他的消息。
他自己，是行动颇有些不自由了。
“……波特先生……虽然还说不上要起诉您，可是请您最好不要离开伦敦……对不起，哈利……”
是啊是啊，他不是罪犯，却是嫌疑人么。搞不好不久他就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公职上也要请假了呢。幸好这一周是庆典本来就放大假，接下来呢，又恰好就是圣诞节。而且如果他愿意，还可以继续参加他本来应该参加的活动，他甚至真的去了，因为凤凰社的大家都认为“如果不去那就是示弱”并且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很显然他如今的对头们也完全会抱有同样的心思，更别提他们本就是喜欢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人。这可真是大大增添人的不快感的一次又一次会面。同时，他还真有点儿为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小马尔福操心——

可那小子，就凭着他现在“失忆”了，哈利在自己终于离开询问室后立刻跑去看他，他倒摆出几个月前那副又冷漠又不屑甚至可以说敌意的模样。最可气的是老马尔福居然也和他前后脚到达——和他一样都由一名负责此案的傲罗盯着来探望小马尔福——两父子的会面可比他亲热得多。马尔福那小子一见到他父亲，就一脸又依恋又害怕又急切的神情问着“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都不肯告诉我……我的记忆……他们说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并且在他父亲哄着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别人欺负，现在你身体虚弱，先好好睡一觉，到了明天……”以后乖乖趟下。
哈利真奇怪自己当时怎么还那么沉得住气，没有大吼大叫“卢修斯·马尔福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儿子就不会因为他违逆你的意思就诅咒他！”。
不知道当时若他这么吼出来，小马尔福还能那样温顺地闭上眼睛不？他的脸色确实苍白得太厉害，好象手还有些发抖……
也许……让他先睡一觉确实更好些。不管老马尔福是真心是假意，至少医生的主张和他还是一样的。
“现在真麻烦，哈利，马尔福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你这么敌意对他父亲那么顺从——很容易给别人他真的是和他父亲站在同一个位置上的感觉呢，这对你很有些不利。希望运气好一些，当他被告知事情经过以后，他的感情和心情还和以前一样——他要能说，若老马尔福和魔法部的那些人在一起，他就不会愿意合作……那就好了……”
赫敏这样皱着眉头分析着。
“也许马尔福真的是和他父亲串通好来造这个案子诬陷哈利！甚至说不定过几天他就会说，啊，我的记忆恢复了，医师您的艺术真太了不起了，原来我父亲/祖父/以及其他什么什么就说过您是现在最了不起的医师——事情就是我父亲说的那个样子的——哼哼！你们想想，就算他能进入布莱克家祖屋证实这屋子其实也能承认他，他们在法理上的也仅仅拥有一半机会。哈利还是个大名人，他们又是前食死徒，胜算能有多大呢？可要是借此诬陷哈利因为气愤伤了人的话，不管是为什么原因，哈利已经犯法在先了。到时候他们哪怕没有在财产官司上打赢，哈利也完蛋了啊！”
罗恩提供的判断也许可以算是一种固执，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性。而且大家也真说不上来对马尔福的人品有什么期待，就连哈利自己，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难道他说“你们不知道，马尔福其实真的很悲痛，因为他母亲的事，我觉得他绝对不会和魔法部的人合作的”？
他有什么资格说，他能知道“马尔福……真的很悲痛”，能知道马尔福不是在做戏？那么大的利益，凭什么他一定要死抱住母亲那“虚无飘渺”的仇恨不放？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笃定马尔福的悲伤不是做戏的，又如何来说服别人？
可是，那张苍白的面容，倔强地掉转头去的表情，细长的忽然一颤的手指……
心，真的没办法不烦乱。

再往后，负责此案的专案小组做出决定，不让他们这几个“嫌疑人”再去探望马尔福，理由是“如果你们中有凶手，就不能让你们故意诱导他的回忆”。至于他的记忆的恢复情况，也严格保密不向外间透露。让哈利烦乱的心情稍微感觉好一点儿的，是老马尔福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那张素来傲慢的嘴唇也绷得紧紧的，哈利看得出他的眼角在跳动，他还知道那就是这位自矜身份的旧贵族气急败坏得最厉害的征兆。
老马尔福一定为他不能利用儿子若个月前还对他所保有的那种极大的信任和依恋而气得发疯吧，可惜就算某些人想暗施手脚让他偷偷去见小马尔福也是不可能的，不仅仅因为这件事已经闹大公众关切度太高所以独立调查小组真的有比较高的独立性，况且凤凰社的成员们又岂是吃白干饭的？他们在黑魔王横行的年头里，早就见惯了种种阴谋诡计，小动作鬼把戏，该怎么针锋相对的防范，这个世界上也是很少有其他组织能比得上的。
这几天来，老马尔福眼中如致命毒刺一样狠毒的目光每每在看到哈利时的出现，都让哈利心里暗起一种近乎阴暗的愉快心理，他由此愈法可以老马尔福比自己急燥得多，很显然事情就如自己的预料一模一样，而且德拉科·马尔福那小子真的没有欺骗自己。那么即使他的记忆无法恢复，他也会在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站在自己这边吧——
但是，和一向敬爱的父亲争执、决裂，且竟然被父亲（或者父亲指使的打手）诅咒……这样的认知在遗忘以后再重新复活一遍——无论是因为理性的分析还是因为记忆的真实恢复——身历其中的人，又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而且他身边现在连个可靠的朋友亲人都没有，一个人在圣蒙戈医院的特别病房里，门外被陌生的警卫看守，每天除了例行公事的医生和护士想方设法要尽快让他的记忆复活，就是同样例行公事的探员想方设法要尽快让他的记忆复活。
是不是可以说，那样的德拉科·马尔福，平日里怎么看怎么可恶的德拉科·马尔福，也确实是可怜的？
其实，他很想能够去看看他……
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一旦没有了那些“正常”的交际活动，就待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象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笨狮子那样转圈。
罗恩和赫敏邀过他去韦斯莱家打发时光的，的确，那里有人声、暖意、朋友和关怀。但是哈利还是委婉地谢绝了：他那么讨厌自己现在这种一个人发呆无所作为的状态，可不知怎么，这一次他还是不想在那一片热闹里去寻求安慰；同样，他那么憎恨向他和凤凰社发出这些挑衅的魔法部某些人及老马尔福，可依旧不知怎么，他也不愿意加入到大家感情宣泄式的议论和咒骂中。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漏嘴，在不由自主中，把他对小马尔福现状的那种过分的担忧和重视给表露出来。他也许可以说这证明他真是个好人，富有同情心，但却感觉到说不出来的别扭和虚伪。在这一点上哈利羡慕起赫敏来，羡慕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偶尔一叹气，充分体现女孩子的软心肠地说一句“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马尔福也蛮可怜的”，视罗恩在旁边的哼哼唧唧为无物。可是，哈利也知道，如果自己真把他对小马尔福那种过分的担忧和重视给表露出来，就连赫敏，也会惊叫着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他也就只能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象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笨狮子那样转圈。想着，这样让人窝火的事情不知还得持续多久，毕竟突破本案最关键的确实是小马尔福的记忆，可谁到知道记忆消除咒所造成的伤害不是不能恢复，只是花的时间绝非是可以用天、星期和月来计算的……

到现在，却不过过了一两星期而已。今天是圣诞大假的最后一天，说起来，哈利想，他本该开始打包行李，准备庆典结束以后返回霍格沃兹继续他那“苦难的教书生涯”。德拉科·马尔福也是，不过他开始的应该是“有苦工可以剥削和欺压的快乐教书生涯”。他们的课程计划表……斯内普是不是正在为黑魔法防御术教师没着落头疼呢？很奇怪，这一次哈利对这位历来就是他的怀疑论之中心人物的前教授，倒并没有太大的怀疑。他相信斯内普这一回八成是被自己的老朋友，在摸透了他的性情以后把他给利用了。也许是因为他知道那男子有着以自己性命为赌注的保护小马尔福一生平安的不可打破的誓言，也许是因为这几天来，尽管斯内普还是“如常”总和老马尔福同进同出，可他时不时看向自己那位“老友”的表情，总有一些莫名的疑惑一闪而过……总之斯内普也真是倒霉，这下，这个被诅咒的职位又一次应验了诅咒，看来真没人肯应聘也说不定。就算有进度也得全乱套……说起来自己倒是小马尔福以外最了解当前课程情况的人，不过斯内普还能忍耐得了自己或者自己还能忍耐得了斯内普么……其实，他最好还是留在伦敦……可惜他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吵了那么多次一条条吵出来的课程计划……
德拉科·马尔福这家伙……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他一只手撑在壁炉台面上，头低着，红色和金色的火苗在他的碧绿眼睛了跳动。他这样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站了好久，直到火焰突然也变成了一片碧绿。
这不是他的碧绿眼睛的魔法，而是飞路粉的魔法。
“哈利！”
“哈利！”
一男一女两个来自他最要好的朋友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叫嚷个不停：
“天啦！你真想不到——德拉科·马尔福恢复记忆了！昨天就恢复记忆了！”
“可他们也惊呆了，他们也不敢相信——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不能把这消息再隐瞒到明天，刚刚他们已经公布说了！”
“你是无罪的！但是没有人有罪！”
“简直让人不能相信！小马尔福说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咒！——哦，哈利，你不知道——”
“哈利你不知道……哈利？”
“哈利？！”
“哈利！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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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从他最要好的两个朋友眼前消失，移形换影把他在瞬间带到了他的思想所及的地方。
圣蒙戈魔法伤害医院内部也和好些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