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和被诅咒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作者:水支-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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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少爷心情好了不打紧，要命的是他心情一好，真有本事对身边各色人等都做出那种兴高采烈的微笑——甚至包括罗恩和赫敏。然后在他们看着自己做金鱼眼及下巴落地式的表情里面，得到更大的兴高采烈和满足。
确切地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哈利打算带马尔福一起来吃这餐中饭，事先倒也给罗恩和赫敏说了。他选择的理由是：
“呃，最近我们不能让德拉科·马尔福落单。万一别人还想对他用‘非常手段’，我们就麻烦了。”
很正气凛然的理由。而他的两位死党也配合地凛然表示“反正以前在凤凰社总部也不是没有和马尔福同桌吃过饭，你放心吧，哈利”。
说的也是。只是，那时候的德拉科·马尔福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莫说挑衅，就是话也几乎没和他们搭过两句。而其他人自然更忙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战争，也没有再多的精力来彼此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那时哈利倒常常默默地注视他那位人生夙敌，为着自己心里每一次注视后泛起的微痛感觉是否来自廉价的移情作用和怜悯而茫然着。
相比起那个沉默寡言的德拉科·马尔福，他真的还是觉得他熟悉的那个趾高气昂的小少爷更好些。可是另一方面，哈利也没有把握，一旦德拉科·马尔福表现“正常”的时候，他和自己那两位死党之间，是不是又要开始那些虽说是孩子气但在习惯影响下说不定也能闹出真火来的彼此讽刺和愤怒呢？

事实证明是……
“嗨！韦斯莱！格——噢，美丽的韦斯莱夫人——”
那么灿烂的微笑，挂在那么漂亮俊美的容颜上，绝对有超过1＋1=2的化合效应。事实上也是，罗恩和赫敏，被结结实实地吓呆在原地。
这只能更加助长马尔福少爷的兴头。当他开始继续灿烂地微笑着，以一个“有教养的绅士”的完美典型殷勤拉起“美丽的韦斯莱夫人”的柔夷的时候，哈利发誓赫敏真的是快要昏过去了——被吓昏过去。
你听说过的是不是？马尔福家族据说本是法国血统？
啊，可怜的英国小可怜们，他们的清教徒的纯洁人生，怎么受得了浮华世界的腐蚀。
罗恩干脆地在喉咙里呻吟了一声，似乎迟疑在应该拔腿就跑还是大吼一声“哈利，马尔福中了夺魂咒”之中。
实际上，单单是轻浮的法国人，在经历了芙蓉（及芙蓉时不时会向大家展示的亲戚朋友）那么多年的熏陶后，正派的韦斯莱们也锻炼得心脏够强劲。可是，现在是那个往日里永远高傲得傲慢的马尔福！哈利想他的两个死党居然还没尖叫“救命”，说明他们果然是已经见过大世面的“勇士之友”了。
这一定德拉科·马尔福折磨他的“朋友”的绝招之一！
在当年的哈利看不到的场合才使用的绝招。
或者自己其实也见过冰山一角？之后的时间里，太满意自己的“震撼”效果，马尔福少爷一直兴致极高地开始向被吓坏的罗恩和赫敏“殷勤介绍（你要想成是‘故意炫耀’就证明你还没笨得没救药）”他和哈利的购物之旅。两只白皙秀气得超过“美丽的韦斯莱夫人”的双手，一手执着一杯黄油啤酒，另一只手在空气中作出种种比意大利人还让人眼花缭乱的活泼手势。手势伴随着不时左转右侧的漂亮容颜，以及随之从不同角度反射烛光的光洁滑顺的淡金发。马尔福少爷如此高谈阔论着——
“……什么？黑魔法？当然不……韦斯莱，瞧你的可爱的夫人就是博学，那个传说中的魔法种族是不可能造成黑魔法的咒语的，他们的灵魂被‘神圣化’了，黑魔法和他们天生就不兼容……你说马尔福庄园以前收藏的那些黑魔法物品？当然，我们是有一点儿那种小收藏。可你知道它们都收藏在客厅地板下的地窖里。客厅，那是整个宅子里最外围的地方。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宅子的核心部分都刻着那些古老的咒语……那当然！我们马尔福的祖先当然就是和那个传说中的最古老的魔法种族联过姻。我才没吹牛呢！……夸耀？哦，韦斯莱，我郑重向你保证：事实上我认为这种所谓的‘神圣’就是他们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原因，可怜的家伙们，我可没兴趣做什么‘圣人’。这是作为一个马尔福最起码的认识之一……”
哈利知道自己确实曾经见过如此活生生的、兴致高昂的德拉科·马尔福。
他怎么可能忘记呢，过去那个可以仿佛戏剧女王一样把哈利的每一件倒霉事活灵活现表演出来的斯莱特林王子，可不是任何人能够忘记的。说句公道话，哈利得承认，那些活报剧演出得是如此成功，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为什么即使在最骄傲的斯莱特林里面，德拉科·马尔福也永远是聚光灯的中心。这真的是无关马尔福家族本身的财富和地位的一个问题，同时也是哈利能在一切人中把马尔福视作他学校生涯里最大的噩梦的缘故。
以及当猛然间，跳出过去那个本似乎是永恒的仇怨圈子，变成了马尔福少爷的“朋友”——不，就是只单单站在中性的旁观立场上——这时候，哈利发现：是的，你不用有任何怀疑，德拉科·马尔福真的天生是被众人注目的焦点。
以及，静静在一旁观看着的心会想：这真是赏心悦目。
甚至让你产生错觉：会不会，你已经爱上他了呢？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他们这次聚会延续了一整个下午——包括之后又到韦斯莱魔法把戏店的光顾，以及在马尔福强烈的好奇心下，哈利答应带他去参观一次传说中的尖叫鬼屋——可还是象只过了一眨眼工夫似的。不过也不希奇，当你们中间一个对几乎每一个小东西都有饱满的评判热情的人，同时另外三个忍不住要和他斗嘴的同伴的时候。
其实罗恩和赫敏此次来见哈利，真正的主旨是和他谈最近这些“事件”的相关情报和应对策略。这一个月来，魔法部的“某些人”和老马尔福都没有明显的行动，不过他们都知道那不过是表面上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今年是选举年呢。
但哈利希望这些讨论能押后到晚上。换句话说，就是他把马尔福送回霍格沃兹以后，他再单独和罗恩赫敏谈。从理性上来，他想自己的做法无可指责，不管怎么说，他们才是真正的“死党”，应该是他们之间先把意见协调好，再和马尔福这个外围的“盟友”说共识。尽管在内心深处，哈利隐隐有一个没有半点儿理性的念头：他希望至少今天一天，马尔福能高高兴兴、轻轻松松。
所以到天空被夕阳染成橘红的颜色的时候，他们无营养地继续拌着嘴走回霍格沃兹。最后终于在哈利感觉中短得多的时间里走进霍格沃兹的大门。
“那么……马尔福……”哈利知道在霍格沃兹的城堡里，在斯内普那只可怕的鹰钩鼻的下面，他倒可以暂时放心马尔福的人身安全问题。所以他们应该对彼此说告辞，然后他就要和罗恩赫敏返回霍格莫德的旅馆开始严肃话题的讨论。他肯定是不能指望斯内普看在什么“过去的师生关系”的份上，同意罗恩赫敏今晚在哈利的临时宿舍暂住一宿的。
一个匆匆的人影跑过来，打断了哈利有点点吞吞吐吐的告辞。
“教授，马尔福教授——刚刚有人送了一封信来，猫头鹰停在您的餐桌位置边，信上写着‘紧急’，所以斯内普教授叫我赶紧拿着过来找您——”
是一个五年纪的斯莱特林，胸前佩带着级长勋章，一张少年人的面孔上泛着一点红潮。那不是因为跑了路的缘故，而是因为一点点激动——混合着得意和自豪的激动。恩恩，马尔福有的是办法让所有斯莱特林都围着他团团转的，更别提他担任教授以来，斯莱特林们获得的那些天文数字的分数了。
“谢谢你，乔尼。”
以及带有欺骗性的矜持迷人微笑。
那微笑在打开信笺以后消失了。
可怜的小乔尼，幸好他已经一脸幸福模样地跑回去，否则看着他心目中的偶像教授笑容消失的面容，他一定会担心死的。
哈利自己就有点儿担心。
马尔福的表情变化其实不能说有太大，只不过是那本来就矜持得只弯了弯嘴角的笑容平平褪去，然后一种异样沉默的气氛涌现出来，马尔福那银灰色的眼睛忽然失去了哪怕是嘲讽的表情，平静得让人发寒。

“马尔福……信里说什么？”
哈利忍不住地问了。有一瞬间他认为马尔福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会说“这不关你的事，波特”。可马尔福忽然又是一笑，一种笑意根本没有进到眼睛里的，仿佛在嘲笑整个世界、又仿佛单单只嘲笑他自己的笑容。
马尔福把信直接递给了哈利。
信是古灵阁寄来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马尔福名下的帐户，无论是他继承的母亲或其他亲戚遗留的遗产，还是马尔福家族拨出的津贴，按照最处的协议，在他三十岁之前或结婚之前都由他父亲全权掌管。现在他父亲把这些帐户都冻结了，也就是说，一个铜板小马尔福也取不出来。
“……因此，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马尔福先生，您今天上午在……等店签下的帐单，我们无法将其兑现……给您造成的不便之处，古灵阁深表歉意……”
“那些帐单我可以帮你付！”哈利没有经过大脑冲口而出，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多冒失，他又结结巴巴补充了一句，“当然……我，我是说……以后你再把钱还给我……反正那些钱早晚还是你的，你总有一天能还给我就行。怎么说，我们，我们现在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马尔福看着他。
哈利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真的象个大傻瓜。
可马尔福耸了耸肩，嘴角重新弯起他那招牌一样的讥讽角度：
“说的也是。不过很显然离我三十岁还有5、6年的时候，看来我得去和斯内普教授谈谈，这样至少未来5、6年里我还有霍格沃兹的教师薪水可用，不至于连吃饭的钱都要向你贷款，波特——你的贷款利息是多少？我想我得看看究竟哪样合算些，是从你这里贷款还是打打古灵阁那些地精的主意。”
“呃……这个，我的利息肯定比那些地精低，你知道他们是那种总爱说那个什么‘time　is　money；　friend’的财迷……那个，赫敏，古灵阁的贷款利息是怎么算的？”
“……我，我知道……哦，我当然知道！古灵阁的贷款系统是很复杂的，有多种方式，看你怎么选……”好象连一向思路最敏捷的赫敏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似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讨论起古灵阁生意经来了？
“不管怎么说，马尔福你可不能贷太多款——也就是说，未来5、6年里，你的收入基本上只有霍格沃兹的薪水？”
还有罗恩，为什么忽然用让哈利毛骨悚然的梦幻般的幸福表情看着他们。
“理论上是这样，你有什么意见吗，韦斯莱？”马尔福也警惕了起来，挑着眉盯着罗恩的雀斑脸。
“卢平教授告诉过我，霍格沃兹的教师薪水和资历关系很大，刚刚任教的教授薪水也不多——”
“‘多谢’你提醒，韦斯莱。”那漂亮的淡金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罗恩到底想说什么？
“而且这个是霍格沃兹的‘规定’，就算是校长也没法随意更改。所以当初虽然邓布利多聘请了卢平教授，可没办法让他不再那么穷——梅林！也就是说——赫敏！赫敏！马尔福在未来5、6年里，会和我一样穷了！！！”
……
……
……汗
“呵呵呵呵呵呵~~”马尔福笑（？？）得差点儿站不直了，“啊啊，韦斯莱，可怜的小韦斯莱。谢谢夸奖——我想我终于知道你对我有多么因妒生恨了——”
“我……我没有！！！！”
……
……
……老实说，罗恩的脸涨得跟他的头发一样红的时候，吼得再大声也没有太大说服力。
“没关系，我决定了！”马尔福少爷一下子挺直了身子，今天一整天那种兴高采烈的表情又重新点燃起来，“从此以后原谅你过去的所有过错，呵呵，可怜的小韦斯莱。恩，另外，我同意你们今晚留在霍格沃兹到波特的宿舍去暂住——别傻乎乎地瞪着我，你们三个！你们今天见面，不就是要讨论怎么对付魔法部和我父亲吗？霍格沃兹的宿舍，可比三把扫帚酒家那些漏风的墙保密性好得多。随便你们想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都没关系，如果有了结果，记得通知我一声。提醒你们一句，我们现在可算是‘盟友’的。”
“……这个……那个……你同意我们留在霍格沃兹？你以为你是谁？校长？”
对这个吭哧了半天冒出来的问题，马尔福没再作回答。他得意地昂头转身向大厅走去，转身前一刹那那银灰色的眼睛里写着“不信就试试看”的自大表情。
到底还是哈利经过这一个月的锻炼，对“做马尔福少爷的‘盟友’”这种难以想象的事件要熟悉些，他叹了口气，又苦笑着摇摇头，然后一左一右拉起两个死党的胳膊，跟在马尔福少爷身后赶去。
真的，他们现在真的算是德拉科·马尔福少爷的“朋（盟）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