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爱情:那个女人对我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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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今天彻底的得到了求证，还有什么必要不撕破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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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有些时候在逆境的时候是要学会适应的，我没有举起拳头反抗的勇气，段亚波和张晓在我对面的床上亲吻的时候我没有，同样，今天我也不会，总有比拳头更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何苦非要动用武力呢？

　　一路上，朱雪平看得出我情绪很失落，她或许经历过了很多刚来传销组织的表现出来的反感，而我也和他们一样，只是我没有立刻要求离开，仍旧在顺从着，她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在朱雪平眼里，是想让我加入这个违法的组织或者是不想，我体会不到她的内心世界，或者说我现在无暇顾及。

　　到了住处，大家纷纷对我寒暄着，特别是李清，明显对我少了很多敌意，甚至亲热地给我刚脱下的皮鞋擦鞋油。

　　“杜海涛，我们几个都没有过主任擦鞋油的待遇，你是第一个。”大家打着哈哈，都在刻意制造着情绪，等待我的爆发，君子不打笑脸人，是的，我不可能对着一群很0热情的人发火。晚上王发树离开了这里，或许他去了别处了吧！也许现在他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大合适，而且我也有可能对他的欺骗做出不理智的动作。这个组织想的真是周全。

　　这时饭菜已经摆上了桌面，我客随主便地落座，和他们像亲兄弟一样的互相夹着菜，腰杆挺的笔直，我融入他们了吗？突然有些害怕，这些带着笑脸的背后却隐藏着一颗虎狼的心，他们像虎狼一样要吃掉我，而我也了解传销组织洗脑非常的厉害，我能经得起考验吗？又听说，来到这里的人，要是不参加，就要挨打的，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桌面上的饭菜依旧是我看到的三样，炒土豆、炒洋葱、炒莲藕，很少的油，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有一个专门的勺子，每次炒菜只能放一小勺。但就是这样的饭菜，他们也吃得很香，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坐着，互相谦让着吃着和监狱差不多的饭菜，一群可怜的人。

　　“杜海涛，别想太多了，也就是让你了解一下，多了解一下总不是坏事，感觉不行，也没人拦着你。”朱雪平安慰我说。

　　“不了解就会产生误解，多一份了解就会多一份理解，王发树把你介绍到这里，是因为你们关系好，也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和机遇。”李清正色道。

　　我没有言语，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洗脑吧！说是不限制自由，其实我怎么可能走得了，大门紧锁，阳台上用钢筋焊得死死的，多么善意的谎言。算了，还是待在这里吧，离开，我就成了流浪汉了。我安慰着自己。

　　吃过饭，看到朱雪平在洗刷，我跑过去假装要帮忙，朱雪平没有拒绝。

　　“你也知道这是非法的吧？”我小声问她。

　　朱雪平嘴角一动，没有言语，也许她真的有难言之隐。

　　“你希望我也加入吗？”我问她。

　　“你自己看吧！唉！”她又叹了口气。

　　也许我给了朱雪平好感，反正朱雪平没有像别的几个一直在介绍着这个行业的好，对于我的问话，也不敢直面回答。

　　洗脑终于来了，中午正在休息时，李清过来喊我，说来了一位经理，和我谈谈。

　　经理是个女的，肥肥的显得很臃肿，提着很像街边地摊上买来的白色的包。大家排整齐，一个个地向经理问好。经理像检阅部队似得一个个的握着手。

　　经理姓张，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些人都不是真名，甚至连姓都改掉了。

　　我们两个单独进了会客厅，会客厅是一个很严密的空间，平时落锁，禁止任何人进入，房间里有一部电话，只有在找到潜在的对象的时候，才能用电话和潜在者联系。他们都是没有手机的。而且加入传销组织的人每次打电话，都要演练一番，打好草稿，大家同意后才能打电话。

　　张经理落了座，我坐在她的对面，就开始了洗脑。

　　洗脑是从寒暄开始的，无怪乎，你来自哪里啊，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啊等之类，反正在这里的每次洗脑都是要以这样开始的，我特意编了一些谎言来应付，比我问我家在哪？我就说在山区里，问我家里几口人，我就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五个哥哥，三个姐姐等等，故意给他们以家庭非常贫困的假象，这是我设想好的，毕竟传销是以你拿出钱来为目的，你没钱，还拿个屁啊！事实上正是因为我坚持说自己家里贫困，才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我才找到机会跑了出来。

　　“好，现在我来介绍一下你将要加入的行业，网络销售，也就是直销，我们是从生产厂家直接提货给消费者，中间就省去了商铺管理费、税收、中间经销商利润等等环节，这就造成了我们现在的产品如此的廉价。”张经理说。

　　“既然是廉价高档商品，为什么不可以公开销售呢？”我幼稚的问着。

　　“呵呵，小兄弟，说到这，我得说说国家的管理方式了，所有的商品都这样销售的话，国家哪里还有税收，政府机关如何运作。”

　　“另外，由于是违法销售，我们当然不敢公开销售，只能是内部销售。”

　　我明白了，这个胖胖的张经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告诉我他们组织存在是合理的，最起码如果我认为是不合理的，她总会辩得我哑口无言。

　　费了好半天的口舌，我和张经理辩论着，这辩论没有谁胜谁负，我们只是在争论到底传销或者说他们改了名字的网络销售是不是应存在。

　　张经理显然身经百战，或许她就是这个组织专门来给新来者讲解传销合理性的一个“专家”。我当然无法辨得过她，原本我就有点笨嘴笨舌的，在这样一个准备了很充分的洗脑高手面前，我甘拜下风。

　　当天的谈话看上去很美，张经理走的时候再次和我们每个人寒暄着，但事实上根本没有打消我的疑惑。我特别能坚持己见，即使在辩论过程中，落于下风，最后我总是会不被别人意见左右，拿家乡的话说，就是犟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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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洗脑，失败的一方必定是精神崩溃者。这和公安局现在采用的审讯方式基本类似，一个嫌疑犯，找几个警察，不让你休息，一直审讯你，很快就精神崩溃坦白从宽了。

　　而传销组织所谓的洗脑，也是如此，从我进入的第二天下午开始，上午和下午都有不同的人给我谈话，一谈就是五六个小时，我能坚持得下来，证明我也不是一个特别平常的人。我有超强的毅力，经历过张晓对我的高度的精神摧残，经历过愚蠢的教授无知的大脑摧残。还有什么能够给我力量，让我摆脱洗脑。对，就是朱雪平，她像我的精神支柱一样，有时候我们两个简单的眼神，都能感觉得到她给予我支持和鼓励。然而那眼神又是那样的复杂。

　　这天晚上，刚送走一个来给我讲级别晋升的经理，精神非常的乏味。其实这些东西本就不值得推敲，但禁不住每个人都来和我辩驳，到最后的几个洗脑者，我已不再辩解，因为很浅显的道理或者说她们是从同一个老师学来的东西，还有什么价值，没有，都是一样的。

　　吃过饭，我久久的站在窗台前，望着对面一栋不远的楼上，两个孩子在嬉戏，多么快乐啊！自由，什么东西能比自由更珍贵。

　　我情绪明显非常的低落，突然非常的渴望自由，即使做一个流浪汉，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而如今的我却依旧没有出去过这个大门半步。朱雪平过来陪着我，她拿了一条凳子，坐在我的旁边。

　　李清很识趣，带着几个家伙都去睡觉了。

　　“你能告诉我你进来的真正原因吗？”我问朱雪平。

　　“为什么你要问？”朱雪平倔强地说。

　　“其实你也知道我们都不能做这个，做这个根本是赚不到钱的。”

　　“而且做这个无非就是骗亲戚和朋友过来，是断了后路的。”我情绪稍显激动地告诉朱雪平。

　　我们都沉默了，不再说话，天空飘着无数的白云，远处有轰鸣的汽车来来往往的声音。

　　“我是我的男友让我来的。”朱雪平平静地告诉我。

　　“那你男友呢？”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非让我加入，我劝他，让他走，他不听，等我加入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朱雪平告诉我。

　　我们再次沉默着，或许这一切都说明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一群桀骜不驯的孩子所渴求的发财梦，而朱雪平始终没有迷离，她的眼神还有一丝的神伤，李清他们都是苍白的，没了精神，李清都成了一堆行尸走肉。

　　“你想离开吗？”我试探着问朱雪平。

　　“想啊，但我离开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在这里好歹也有个住的地方。”她和我一样担心离开后的生活。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找我的亲戚，他在深圳开了一个商店。”我只能欺骗她，因为我要全身离开，就必须求助于她的帮助。

　　朱雪平没有答应我，也没有拒绝。但明显看得出她也动了心，毕竟我看上去如此的善良，至少和我一起，她不大可能受骗，况且再受骗，也不至于像她的男友一样吧！

　　或许在她眼里，我也是她的希望，我们都没再说什么，一起注视着隔着栅栏的夜色。

　　“别急，我会想办法的。”朱雪平伸出她的手，那手里分明有希望的火焰。

　　李清他们明显对我放松了警惕，有时候我在想，这样一群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要是放到社会上，能创造多少财富啊！至少他们为自己也能创造不少财富，但他们仿佛无所事事，每天监督着我的生活，做着同样的伪装。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传销组织里，都是这样每天的生活着，最后我才知道，一旦你加入了，也就没人再管你了，生活也没这么多约束了。而他们这样子做，就是要做给我们看，让我们受到蒙蔽。

　　晚上一个新加入的成员，过来和我们住，他的姐姐也过来了，很明显，是他的姐姐带他过来的。这个新加入的成员，明显还不到十七岁，很小很稚嫩，但也进来了，也许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传销，也不懂得什么叫赚钱。但他相信他的姐姐，然后他加入时交的费用，他的姐姐拿到了30％的提成。而要加入传销组织，当然还不仅仅需要三千八百块钱，还需要准备一万元左右，以作他们自己的生活住宿费用。

　　多么具有欺骗性啊，只是可怜的人们都未曾知道，而我们的党，却从未真正的讲给我听传销的真谛，也许这也在客观上也解决了一部分的就业问题吧！

　　第二天依旧是洗脑，而关于我的洗脑，不知道是他们自己慢慢的没了耐心还是别的，反正来洗脑的档次越来越低，有些连普通话都说不了，甚至说一句话要喝两口水的人也来了，这样的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何谈去说服我这样一个相当聪明的人。

　　记得一个过来讲传销分级制的经理过来和我谈话，讲了半天的一二三四五，我始终没听明白他要说什么，最后看他实在着急，就把上几次来洗脑的告诉我的讲给了他听，他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你明白了啊。”这个嘴笨如猪的人说。

　　“恩，当然明白了。”

　　“那咱们就闲聊些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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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脑现在已经不是我最害怕的了，他们的洗脑对我没有半点作用，甚至会产生负作用，因为本身我已经在心里分析通了他们的精髓，他们把传销的优点都放大了好几倍，但这优点终究无法说服我认为的缺点。我本善良，当然不可能去坑骗我的朋友和亲戚，那对我来说不亚于自杀，既然我宁愿选择自杀成仁也不愿选择出卖自己的良心，那么，好了，我没有被洗脑。

　　而朱雪平给我的无时无刻坚强的眼神，让我没有任何精神压力的在这里生活着，我甚至惧怕离开这里，要真的离开这里，我答应要带着朱雪平去找我的亲戚的许诺将立即变成谎言。

　　晚上睡觉时，朱雪平传给了我一张纸条，我回到卫生间打开看到：“你的毕业证我帮你拿了回来，明天早上你装作肚子疼，然后我带你去医院。”

　　去他娘的传销，去他娘的手机和别的行李，只要我的毕业证就足够了，伪装，那是我最擅长的，晚上吃饭后，我故意喝了两大碗自来水，想不肚子疼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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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二天凌晨，大概五点钟左右，我抱着肚子发出一阵阵的呻吟声，不是真的肚子疼，我的身体壮如公牛，区区两碗自来水还不至于能够置我于死地。

　　呻吟声越来越大，李清终于惊醒了。

　　“咋了？”

　　“肚子疼的难受，可能是昨天太热了，我喝了不少自来水。”我答道。

　　“哪里疼？”

　　我指了指阑尾那里。“可能是急性阑尾言，我以前做过医生。”妈的，天助我也，同宿舍的有一个小子做过医生。

　　“那怎么办啊？”李清焦急地问。

　　“只能赶紧送医院了，得尽快，不然花钱更多。”这医生还真为人民着想，真是一个好医生啊！

　　“朱雪平，赶快起来，杜海涛得了阑尾炎了，你赶快送他去。”李清匆忙拿出一些钱塞给朱雪平。

　　我颤巍巍地站起身，身子扭曲着，和朱雪平下了楼，出了大院，终于自由了。我抱着朱雪平，在清晨，在深圳的清晨，呼吸着早起的新鲜空气，这感觉真好。

　　“看把你美的，你的毕业证在我包里。”朱雪平眨眨眼睛，看着我笑。

　　就这么近距离地两个人互相看着，我伸出双臂环过朱雪平的肩头，朱雪平则紧紧的抱着我的腰，突然，我想起了张晓，在学校里，多少次张晓就这样抱着我，然后我们忘情地亲吻着。而眼前却是朱雪平，一个比张晓长得更漂亮的女孩。

　　我低下头，朱雪平闭上了眼睛，两个人嘴唇接触着，或许在这一刻，两个人都不是因为爱情，而只是因为两个患难的阶级兄弟，在这样的感情下，我们是如此的亲近。

　　“咱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朱雪平惊醒地说。

　　“好，找个的士。”我慌忙拦了一辆的士。

　　司机问我们，“去哪里啊？”

　　“去火车站。”我回答道。

　　朱雪平没说什么，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感觉是多么美好啊。

　　我突然很想笑，想想这几天的生活，真不亚于坐了几天监狱，但我似乎也没失去太多，毕竟我带出来了朱雪平，这个美丽的川妹子。

　　人生没有失去或者得到，自由才最珍贵，对我是这样，对朱雪平同样如此。即使我们没有地方可去，我们还有自己的手和脚，在都市里，总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我拍了拍身旁的朱雪平，我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而朱雪平显然快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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