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如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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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如果是在今天前、你就是打死他、他自己都不相信。39岁的沈如烟、会和一个小屁孩飙车、飙就飙了呗、居然还偷牛的没逮着逮着个拔桩的。小屁孩飙走了、他落在了警察叔叔的手里。一20出头的小警察把他这顿教育！逼的沈如烟不得不掏出工作证说慌∶医院真的是有急诊。没成想那破警察孩子根本就不卖帐、还噎了他一句∶有急诊你坐救护车呀！沈如烟一听这话就再也不出声了。用他丰富的医学知识判断、这肯定是一近期受过刺激的！用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规规矩矩地站在小警察面前、进入了闭关状态。就见那小警察嘴皮子翻的那叫一个快！吐沫星子直冲着沈如烟飞。人们常说、十个医生九个洁僻！沈如烟想、就算自己没有洁僻、也得打伞！我不就超个速吗？至于象抓着个毒贩子似的吗？！快一个小时了、沈如烟终于等那小警察、把、失恋的痛苦、工作的委屈、朋友的冷眼、家庭的不如意、倒垃圾似的、倒满了他一头一脸、才拿着一张罚单坐进了自己的宝马。进车后、他一拳砸向方向盘。死孩崽子！你祷告吧、这辈子别让我再碰上你！　


　　早上才开出小区没多远的一个路口、等红灯。明明是单行道、嘎地一声、一辆保时捷、还敞着篷的、停在了他的宝马旁边。沈如烟撇了一眼、心想什么季节阿？就敞篷？得色！！竟敢往反道上停、二阿你？但毕竟事不关己。没想到、开车的竟冲着他伸出了手臂不说、食指还一勾一勾的、沈如烟打开了车窗。看到那小屁孩的脸。　


　　「我和你一个目的地。敢飙飙吗？车是好车、可就是和你的人一样、式样老了点！我走先！」一个绿灯、冠冕堂皇地超到沈如烟的前面、一溜烟地没影了！沈如烟这个气！一个挂挡追了出去、就有了警察叔叔的那一幕。。。。。。　


　　坐在自己专用的办公室里、一个上午、沈如烟都进入不了状态！总觉得在哪儿见过那个小屁孩、可就是想不起来。算了、吃饭去！算我倒霉！下午还得工作、工作！！　


　　沈浩瀚和王晓嘻笑着走进食堂、站到了自助餐的队尾。王晓看着前面、捅了捅沈浩瀚、「耗子！前面那冰山美男、就是外科主任医师沈如烟。人称「江湖第一刀」、你将来的顶头上司。所向披靡黄金王老五。咱医院、母的没有不想他的、听说还有好些个公的也「春春蠕动」。。。。。。怎么样？敢不敢挑战个极限？那、今儿是礼拜一、如果你搞出个大动静、一礼拜、不！二礼拜、中午、这儿我包了、晚上、随你点！怎么样？」　


　　沈浩瀚冲沈如烟的方向瞟了一眼、「切！」　

　　「还是不敢吧！再怎么能耐、你将来也得在他手下混饭吃。哎别说、你俩这名儿、真挺搭配！又一个姓。体型、气质也挺象、都是让男人见了想入非非型的。。。。。。。哎我说、他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大哥、或是你老爸在外面的吧！」　


　　「找抽阿你！」沈浩瀚看沈如烟拿完了饭、回头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把自己装了一半的盘子放在了台子上。　

　　王晓正要问你怎么不装了？沈如烟走过沈浩瀚的身边。　

　　谁都没明白过来。沈浩瀚猛地一把抱住沈如烟、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声：「大哥。。。。。。！」全食堂都听见了！　

　　沈如烟的盘子咣地一声掉在地上、他半是被沈浩瀚抱他时碰的、半是被吓的！突然安静的食堂、紧接着又是二、三声的咣、咣声。还有比沈如烟更受惊的、王晓算其中的一个！　


　　沈浩瀚真象认亲似的、大庭广众之下紧紧地抱着沈如烟不说、居然还把头埋在沈如烟的胸前。沈如烟善良地想、虽然肯定是认错人了、但那一声大哥、也不能让人白叫不是。正想出声安慰安慰这位小弟、沈浩瀚抬起头、对他一龇牙说∶「不好意思！认错了！」　


　　「怎么又是你。。。。。。！」沈如烟觉得现在躺在心脏外科手术台上的绝对应该是自己！！！　

　　沈如烟、男、39岁。北京最大的军区医院外科主任医生。8年军事医科大。4年麻省理工大医科。30岁回国。　

　　沈浩瀚、男、30岁。同医院实习医生。8年军事医科大。4年麻省理工大医科。回国不到二个月。一颗闪亮的新米！　

　　坐在下午的「认新会」上、听着小屁孩的自我介绍、沈如烟终于想起来他在哪儿见过这张让他火冒三丈的脸了。是在麻省的网页上。就象小屁孩现在吐沫星子飞溅三尺、自我吹嘘的那样、他是麻省医科今年毕业生的头名。切！九年前、头名是一个叫沈如烟的！就象听到了沈如烟的心语、沈浩瀚说∶「九年前、麻省的医科头名同样坐在这里、那就是沈如烟、沈大医师！」说完、居然还带头鼓起了掌、弄的下面的人、不跟着鼓也不好、鼓吧？还真不知是为什么。沈如烟想、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屁孩来替我做广告了、他开始如坐针毡。本来、中午、他俩的那场「食堂认亲」、别人都快忘的差不多了、沈浩瀚又把沈如烟和自己扯到了一起。底下有记性好的、立刻又咋呼了起来。　


　　「哎我说、浩大夫、你到底是不是主任的弟弟阿。。。。。。？别说、你和主任还真有点象哎！！」沈如烟一听这话抬屁股走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真恨不能砸点什么！这个死孩崽子肯定是故意的！早上飙车、中午在大庭广众下臊我、下午又鼓我的巴掌、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没得罪过他吧？？被沈浩瀚整得筋疲力尽、沈如烟有点发软。。。。。。　


　　沈浩瀚和沈如烟有仇吗？根本没有！相反、他一路追着沈如烟过来、对沈如烟充满了敬佩和。。。。。。大概还有其他感情、他也说不清！他一直恨自己怎么就正好比他小九岁、哪怕再大1、2岁、他们也能同时在同一个校园！他接二连三地捉弄沈如烟、就是想引起沈如烟的注意、让沈如烟记住他。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这种作法、幼儿园的小朋友做很正常、30岁的自己做起来、医学名词叫：变态！　


　　第2章　

　　浩瀚如烟就职的这家医院、一般都不称病人某某某病人、或是某某某先生、一般、他们都得叫病人－…首长。来医院看病的、除了来自祖国各大军区的首长外、就是中南海的了。沈浩瀚二个多月前从美国回来、高薪受聘。但仍得遵守医院的规则∶做半年的实习医。现在、是他实习的第一站∶妇产科。发小王晓就在妇产科做主治医。　


　　「耗子！打个商量！您中午那口还是我包、晚上那口。。。。。。是不是就先算了？」　

　　「想反悔？」　

　　「不是！是。。。。。。您老人家那吃法！昨天、我把娶媳妇的钱都提出来了！要吃也成、晚上咱别上您老人家点的地方成吗？」　

　　「不－成－！哪个兔崽子说的随我点？再说了、半年后就是我的死期、你在兄弟「死前」、给我口可口的吃、你还有怨言？」　

　　「也是！哎我说耗子、不服你不成阿！动静整得那叫一个大！一想到当时冰山美男那脸、现在我在茅房还能乐出声！你算是让他栽了！这下、他怡红院的头牌、非你莫属！」　


　　「那是！所以阿～、老婆还没影呢、先共产共产！」　

　　「兔崽子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哎我说～、你和你大哥有仇？」　

　　「谁说的？」　

　　「那你爱上你大哥啦？」　

　　「放屁！」　

　　「那你活腻味啦？」　

　　「。。。。。。哎我说！那天谁窜得我的？」　

　　「瞎掰！你是我窜得就上的主？好好想想吧！别到时摸着脖子上的疤还不知头是怎么掉的！我有破腹产、我走先！」　

　　沈浩瀚躺在值班室的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脖子真的认真的想了起来。好象有点整拧了。连王晓都觉得我是在给他难堪、沈如烟会怎么想？从那天后、在食堂再也没见到过他、他不会也认为我恨他吧？！越想他越躺不住、看了看时间、正好快下班了、不行！我得会会他！　


　　下午5点开始的一个手术、做了将近4个小时。沈如烟筋疲力尽地将车开出停车场。才要加速、突然拐角冲出一个人来、魂都被吓飞了、一个急刹车、猛得头撞到方向盘。心想、停车场里平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都现在这会儿了、怎么还会有人？抬头、看到站在他车前一点过路迹象都没有的那个人、从心底里涌出一股疲倦感、「怎么又是这个小屁孩？」　


　　沈浩瀚在车前向他大叫着什么、听不清、他落下门锁、放下了车窗。　

　　「我向你赔礼道歉！」沈浩瀚在车外叫。　

　　沈如烟象看着小丑、没支声。　

　　「我没有恶意！」　

　　小屁孩！现在什么点儿阿？！让开！　

　　「我赔罪！我请你吃饭！」沈浩瀚想应该离沈如烟近点说、才显得更有诚意。但又一想、我一让开他肯定得跑。　

　　「吃饭？我敢吃你请我的饭？」沈如烟一想到沈浩瀚的恶行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工夫和你废话！给我让开！　

　　他没开口、冲沈浩瀚一撇头、那意思是∶上车！　

　　沈浩瀚没想到沈如烟这么好说话、心花怒放地一笑、冲着车门走了过来。沈如烟确定了碾不死沈浩瀚的时候、踩下了脚底的油门。条件反射、沈浩瀚往旁边一闪、眼睁睁看着宝马从他身边冲走了。　


　　闻着臭哄哄的尾气、沈浩瀚想∶成！我在这儿等了你六个钟头、就算和你扯平了一次！还欠你一次！你等着！事不过三！！　

　　这就和沈如烟飙上了！　

　　沈浩瀚是在大三时「认识」沈如烟的。三年级开始有专业课、军医大本来就比一般医大严厉、一向喜欢拔尖子的沈浩瀚、课堂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图书馆的书和计算机上。这个世界没有天才、成功的背后只能是汗水！他开始在网上查看最新的医学动态、阅读一些专业文章。进入麻省医科的网页后、他注意到了一个和自己同姓的中国人。　


　　有一个秘密沈浩瀚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沈如烟最先吸引他的并不是他的才华和学识、而是沈如烟的。。。。。。脸！沈浩瀚当时真觉得自己有病、但他又和自己说、是人就有点变态！所以一点没难为自己、放任那种情绪在自己的心里膨胀、滋长！在沈如烟的博客里有一张巨大的脸部特写。沈浩瀚想、不是哪位整这哥们、这位就真是一自恋狂！他也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看到那张特写时的心情。说实话、照片照得好极了！沈浩瀚从没见到过这么。。。。。。有味的男人！照片上的人、一直盯着盯着计算机的沈浩瀚、他们「相互」盯着盯着、沈浩瀚不知是哪儿、就不得劲起来。　


　　沈浩瀚其实真的和沈如烟挺象的。个头、身材。两人都是将近一八○的大个、而且都属于那种瘦长型。脸型都偏长瓜脸、最不一样的就是眼睛。沈浩瀚是真正的浓眉大眼、双眼包皮。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特别是他笑的时候。所以看上去、就会让人总想叫他小屁孩。而沈如烟是单眼皮、可却单出了味、一点也不难看。又细又长的单眼、少了男人的阳刚、却添了一抹阴柔。沈浩瀚盯着屏幕上的沈如烟心说、电眼阿电眼！那阵子、一上机、第一件事就是先调出那张照片来盯上一会儿。后来、终于以怕哪天突然被删了为自欺欺人的借口、堂而皇之地藏进了自己的计算机。至今还在。　


　　后来、他读沈如烟的文章和论文、开始敬佩沈如烟的学识和才华、同时发现沈如烟居然是自己同校的OB！他开始怨恨他老娘为什么没能早生他几年。他在军医大收集了所有能搜到的沈如烟的资料、又开始默默地下决心、我一定进麻省！我一定超过你！！　


　　所以、对沈如烟来说、沈浩瀚是个陌路。可对沈浩瀚来说、沈如烟是在他生命里存在了十年之久的、朋友？对手？兄长？单相思的情人？沈浩瀚根本就说不清。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清的事儿！　


　　「车场被骗」后、沈浩瀚居然找到沈如烟的办公室去了。只可惜去了二次、沈如烟都不在。那天他在食堂又没看见沈如烟、吃了饭、甩了王晓就绕到了外科病栋。　


　　沈如烟上午有个手术、手术后吃了点东西就去洗了澡。医院中午的休息时间长、他想眯一会儿。下午、计划的手术是没有、可外科真是难说。刚从浴室出来、这天儿点空调还嫌早、热得他将上身扒了个精光。刚想往沙发上倒、敲门声响。他问了句谁？对方只说∶我！他一听是男的、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门。　


　　看到小屁孩的脸、条件反射、立马就关。可那死孩崽子明显是有备而来、伸出了一只脚插进了门缝。「大哥～、我嗓门很大的、你要让我在走廊上说话也可以！」沈如烟奇怪、我干吗要怕这小屁孩呀！他倒还威胁起我来了！所以一使劲把门大打开、沈浩瀚没想到他变怎么快、顶在门上的力气太大了、一个趔趄栽进屋里、差点没摔个狗吃屎！沈如烟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沈浩瀚回头、看到的就是光着个上身、嘻笑着的沈如烟。他一下子就被电倒了！　


　　沈如烟见小屁孩盯着自己发呆、双手抱在胸前坐进了沙发。沈浩瀚回过神来、有点脸红。　

　　「我向你赔礼道歉！」还是那句台词。　

　　沈如烟不接话、也不看他。　

　　「我没有恶意！」还是复印版。　

　　「我赔罪！我请你吃饭！」沈如烟听到完全相同的三句话、想、这死孩崽子不会是又在耍什么花样吧？！他瞟了一眼沈浩瀚。那一眼、是沈浩瀚最没防御能力、最爱的∶电眼！！　


　　沈如烟还是不开口。　

　　「干吗这么小家子气阿？象个娘儿们！如烟。。。。。。」沈浩瀚的一句话里、二处挑战了沈如烟的大忌！！第一、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象女人！第二、他最恨别人舍了姓只叫他那比女性还女性的名字！　


　　这句话让沈如烟确信了、这死孩崽子今天又是撑得跑他这儿消食儿来了。所以、二话没说、起身站到门口。没开口、明显的俩字∶出去！　

　　沈浩瀚耷拉着脑袋走在回妇产科的路上。他真恨不能暴打自己一顿。但转念又想、自己叫出的那声如烟、怎么听起来就那么自然？？「他在我心底十年了！完了！他是一时栽我手上了、我怕要栽他手上一辈子了！」　


　　从那以后、沈如烟又开始时不时地出现在食堂了。每一次、沈浩瀚见到他、都会象小学生一样、大声地、毕恭毕敬地喊一声∶沈主任好！第一次听到他那么叫的时候、王晓稳了半天、才稳住手里的盘子。沈如烟则除了用沈浩瀚最爱的电眼「电」他一下外、彻底把沈浩瀚当成了「过眼烟云」！每次都这样、王晓憋不住了、「我说耗子！你又跟你大哥咋了？」　


　　「怎么了？」　

　　「讪不搭的、又想干啥？」　

　　「哎我说！我臊他、你们也嘀咕、我敬他、你们也嘀咕！你说我该怎么着？」　

　　「哎我说耗子！你咋老踅摸着怎么对他呐？你花心思想过怎么对我吗？」　

　　沈浩瀚愣了。　

　　「完了你！你对你大哥的感情、已经不纯洁！完了你！沈浩瀚！」王晓自打会叫妈起、叫沈浩瀚就没用过三个字。　

　　第3章　

　　一个多月后、沈浩瀚落脚在麻醉科。　

　　下午6点、外科有一个心脏搭桥手术。主刀沈如烟。沈浩瀚因为是实习、所以、进手术室、一麻、二麻也轮不到他、就一纯「跑堂的」。麻醉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