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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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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肩,然后把下身的内衣也换了,这才又重新把外面的军装仔细穿好,开门出去。
从军
回到城守府,里面正乱作一团,原来是豫州守将石达春自杀了。
石达春觉得正是由于自己对于军情的错误判断才导致了靖阳边军的战败,导致了三十万大夏男儿的损命。他在书房里瞪着眼直直地坐了一夜,天亮后用剑削破手指留下了一封血书,然后打散头发下来遮了面以表示死后于地下也无颜见先人之后,就把佩剑抵在自己的身前,打算一死谢罪。
也是石达春命不该绝,正在这个时候,守在书房外的亲卫由于一直没等到石达春喊人进去伺候,心里有些奇怪,忍不住从窗户缝里瞄了一眼。这一眼下去可把那个亲卫兵吓得魂都掉了,一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了,一脚就踹开了书房的门,往石达春身边扑了过去,上去就把剑给抓住了。
石达春的剑已经刺下去了个剑尖,见被亲卫抓住了,红着眼睛怒道:“放手!”
那亲卫哪敢松手,一边死命地往外夺着剑,一边哭喊道:“将军!将军!您不能啊!”
亲卫空手抓剑,锋利的剑锋立刻便嵌入了他的手掌之中,鲜红的血顺着剑身流下来,与石达春腹部冒出来的鲜血混杂在一起,一时艳丽无比。
商易之被人喊来的时候,豫州军中的将领已经跪满了一地。石达春被几个手下死死地抱住了,手里的佩剑也被人夺了下去,正瞪着通红的眼睛怒喊道:“放手,你们给我放手。”
那些将领哪里敢放手,只是把他的胳膊抱地更紧,哭喊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您想开些啊!”那些跪在地上的将领也是哭着连连磕头。
商易之寒着脸进来,起脚就把跪在门口处的一名校尉给踹开了,厉声骂道:“哭他妈什么哭!”
屋里的哭声一顿,众将闻言都转过头来看商易之,就连一直挣扎不止的石达春都停了下来,愣愣地看向商易之。
商易之看了看劈头撒发的石达春,视线又在屋里慢慢地转了一圈,寒声说道:“都给我出去。”
屋里的人都僵了僵,有些性子软弱的人身子晃了晃欲起身退出去,可大部分将领都是脾气犟直的,一个个梗着脖子杵在那没动地方,有的还很挑衅地歪着脑袋斜看商易之,心道这是我豫州军的地盘,你一个青州的守将凭什么来这里发号施令,就算你老娘是公主又能怎么样?爷爷这官职是提着脑袋杀出来的,还怕你给我小鞋穿?我们将军让着你那是不想和你这小白脸一般见识,你少来登鼻子上脸,以为我们豫州军就好欺负了。
商易之和那个黑面大汉对了半天眼,气得冷笑起来。他商易之是谁?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是京都那个大坑里度过的,那里最多的是什么?那就是官!官最擅长的就是什么?那就是眉来眼去!那些人向来都是话只说三分透,剩下地全靠你自己去诼磨,诼磨什么?不就是诼磨他的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诼磨他的一个看似无意识的动作是嘛意思么?
他从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办事得看父亲的脸色,说话得看母亲的眼色。就这黑面汉子的眼神,就差举个牌子上面写着商易之你就是个纨绔了!他商易之能看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笑话!
商易之怒急反笑,嘿嘿地冷笑两声,看着那黑面大汉的眼神又寒了两分。
石达春虽然自己不想活了,可却没想让部下也跟着他一起不想活了。黑面他不知道商易之这位少爷的厉害,可他不知道并不代表石达春不知道。石达春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一屋子的部下沉声说道:“你们先出去。”
“可是——”
“出去!”石达春的语气也透露出严厉,那些豫州将领不敢违抗他的话,只得一一从地上爬了起来,往书房外退去,临走的时候还有人不放心,把石达春的佩剑也不露痕迹地顺了出去。
石达春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嘴角忍不住挂了丝苦笑。
商易之脸上的怒气却意外地消散了,只是淡淡地看着,等屋里终于空下来的时候,他脸上竟然还带了些笑模样,勾着唇角站在书案前看石达春留的血书。然后用手拿起那张血书冲着石达春抖了抖,似笑非笑地问:“就这张纸能抵我大夏三十万将士的性命?”
石达春面色一恸,嘴唇抖了抖,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商易之冷笑一声,寒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废话了,我只有三句话,其一,靖阳三十万边军被灭不是你石达春一个人的责任,你没有那么大的脑袋,也顶不了这么大的帽子。其二,作为一个军人,他只能死在一个地方,那就是沙场,而不是什么狗屁书房!其三,如果你还想死,我不拦你,可你得把你那伙子亲信一起弄死,然后把豫州军安安稳稳地交到我手里再死!”
说完,商易之一拂衣袖就出了书房,只剩下石达春一个人呆在了那里。
阿麦回城守府的时候正好赶上商易之寒着一张脸从石达春的书房里出来。她远远地就看出了商易之面色不善,下意识地转了个身往旁边的小路上避了过去,可还没走两步就有撞上了徐静。
徐静惊讶地问:“阿麦,你怎么又回来了?”
阿麦心中叫苦,冲着徐静挤鼻子弄眼地示意他别认她,可是已经是晚了,商易之已经从背后认出了她,并停下了脚步,目光如炬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将军。”徐静叫道。
阿麦也只得无奈地转回身来,低着头垂着眼帘极其恭敬地叫了一声“将军”。
商易之目光一寒,冷声问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阿麦慌忙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上,垂首说道:“昨日阿麦糊涂,请将军恕罪,鞑子犯我国境,阿麦身为大夏男儿,怎能为图一己之安危而临阵退却,阿麦想明白了,从今以后便誓死跟随将军,鞑子一日不灭阿麦一日不离军营!”
一段话说的不仅商易之愣了愣,就连徐静都怔住了。过了片刻,商易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了后走近了阿麦跟前,寒声问道:“你真决定了要跟随我左右?”
“是!阿麦誓死追随将军!”阿麦大声说道。
商易之突然抬脚往阿麦肩上踹了过去,一脚就把阿麦踹倒了在地上,他看着阿麦,冷声问:“你当我青州军是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阿麦倔强地和他对视,咬牙说道:“没有,阿麦昨日是糊涂了。”
商易之盯着她,忽地笑了,往后退了两步,弹了弹衣角的灰尘,轻笑道:“那你现在是真要从军?”
阿麦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商易之说道,又吩咐身边的亲卫:“张生,你带阿麦下去,让李副将把他编入步兵营。”
徐静一愣,欲开口替阿麦说句话,可一看商易之的脸色又把舌尖的话压了下来,显然商易之现在心情很不爽,阿麦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真真是霉到家了。
阿麦本是已在商易之的亲卫队里混了不少日子,现在突然被编入步兵营,而且是做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兵,明摆着就是遭贬了,再加上步兵本就属于最辛苦的兵种,战争眼瞅着就在眼前,商易之把阿麦编入步兵营,显然是想让她去送死了。
一路上,就连张生都有些同情阿麦了,反倒是阿麦一脸的平静,只是低着头跟在张生后面走路。
从前几天开始,商易之就下了军令在豫州周边村镇招募新兵,这几日已是招了不少青壮年。如果是平时招募新军,必然把新兵独立编营已便受训,可如今战事紧张,再没功夫单独训新兵了,只是把新兵打散了插入到老兵中去,已练代训了。
那李副将也是个不爱费事的主,见将军派亲卫送了阿麦过来编入步兵营,也没多想就把阿麦交给了他手下的军官,他手下的军官又把阿麦交给了他的手下。于是乎,阿麦这样被一层层地分下去,终于在青州军步兵营第七营第四队第八伍落了户。
阿麦看着自己军籍牌上的那几个数字,低低地念了一边:“青一七四八,青一七四八,请你去死吧?”阿麦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这数,还真是他妈的吉利啊!
军营
同时和阿麦编入第八伍的还有一名叫张二蛋的新兵,个子比阿麦矮了足足有一个头,细胳膊细腿小细腰,往那一站跟根麻杆似的,有他在旁边衬托,阿麦非但没显得单薄,反而有了点高大魁梧的味道。
阿麦的伍长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长得不高,却极粗壮,阿麦和张二蛋两个人的腰加起来都赶不上人家的半个粗。他斜着眼睛瞥了瞥面前新分过来的两个兵,别着脸往地下狠狠地吐了口吐沫,骂道:“他奶奶的,豫州的水土就能长出这样的玩意?怎么都跟猴一样啊!”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那些老兵哄地一声就笑开了,看笑话似地看着阿麦他们。
阿麦一脸漠色,微垂着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张二蛋脸色却涨地通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惹伍长,只能隐隐握紧了拳头。
伍长背着手绕着张二蛋转了一圈,绕到他身后的时候猛地起脚踢了他一脚,张二蛋膝盖弯了弯,细瘦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不过却没有倒。
伍长咧了咧嘴角,冲着他的膝窝更用力地踹了下去。这一次,张二蛋没能停住,一下子跪趴在地上。
“多大了?”伍长问。
张二蛋紧紧地咬着牙,说道:“十六。”
伍长点了点头,又转向阿麦。这回他刚提起脚来,还没踹下去阿麦就跪倒了在地上。伍长提着脚愣了,转头就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嘿,你这小子倒是识趣,多大了?”
“十九。”阿麦平静地回答。
“老大,这小子长得可真他妈俊!”人群里有个人突然叫道。
众人的视线都被这话聚到了阿麦身上,就连跪在旁边的张二蛋都扭头偷看阿麦。阿麦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绷紧了嘴角。
伍长也仔细地打量阿麦,看这小子面皮是挺细嫩,眉毛稍有些细,却不是女子弯弯的眉毛,而是斜飞如鬓的剑眉,眼睛很亮,黑白分明,比女子的眼睛还要水灵,唯一可惜的就是鼻梁有些过高了,不够秀气,可下面的唇形却真他妈的漂亮,就这么微微绷着,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痒了起来。
若在平时,阿麦的长相虽然秀美了些,可她的身高在那里摆着,别人也就认为她不过是个俊美的后生。后来跟在商易之的亲卫队里,那里面也大都是面相俊美的少年,有的五官甚至比她还要精致些,所以她混在里面也没有人什么疑心过她的性别。可如今她是进了实实在在的军营,一群粗鄙汉子混在一起的地方,你身上的雄性特征稍微少点就会被别人瞧不起的地方,就她这样的能好蒙混过去么?
人群中有人应和道:“嘿,还真是!面皮长得跟个娘们似的。”
阿麦扭头看了看说话的那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那人面前,寒声说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那人一愣,随后就哈哈笑了两声,指着阿麦对旁边的人笑道:“瞅瞅,还急了,就是这急模样让人看着都心疼。”
阿麦猛地挥拳冲着那人的脸就打了过去,那人被阿麦打得一愣,往后退了好几步,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阿麦,想不到阿麦一个新入营的小兵敢打老兵。
“我操,你小子还敢打——”
话音未落,阿麦的拳头就又到了,这回是狠狠地给了他肚子一拳,打的那人身体一弯,阿麦紧接着就用双手抓住那人的肩膀往下一带,膝盖大力地顶撞那人肚子,狠声说道:“打得就是你,你嘴里再敢喷粪,老子就弄死你!”
那人被阿麦一下子给打蒙了,连还手都顾不上了,腹部遭到阿麦的重击,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四周的人也都是被弄愣了,想不到阿麦长了一副好模样,下手却是这样的狠,两句话不说就上了手,众人一时连拉架都忘了,只是都傻呆呆地看着阿麦狠揍自己的兄弟。
其实阿麦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功夫,她不过是小的时候跟着父亲练了些强身用的小招式,这几年又一直在外面奔波着,身上的力气也长了不少,再加上这一套动作她已经不知使了多少次,早就是练熟了的,所以使起来是相当的顺手。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见得就能真的打赢这人,这次不过是胜在了出其不意,还没能人家反应过来呢,她就已经把他给打蒙了。
旁边已是有人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拉开了阿麦。了不得了,刚来的就敢这么打老兵,那还有没有天理了?有人钳制了阿麦的胳膊,阿麦虽然有力气,可真得跟这些大老爷们比起来也差了不少,挣了没几下就被人把胳膊拧到了背后。有人冲着阿麦的肚子就给了她几拳,很用力,也很疼,阿麦只用力地咬了牙关,连吭都没吭一声。
面前的人也有些佩服:“行,好小子,够硬气!”
刚才被打的那人被人架到一边也清醒了过来,拨开人群冲了上来,抡圆了胳膊就给了阿麦两耳光,骂道:“让你敢打老子,让你敢打老子!”
阿麦借着身后人钳制她的劲道,猛地踢向了那人,骂道:“滚!有本事就和老子单挑,一伙子欺负老子一个算什么好汉!”
“哈!你还敢不服?”那人上前又扇了阿麦两下。
“呸!”阿麦把嘴里含的血都啐向了那人,狠绝地看着他。那人本想再扇,可一撞到阿麦这样凶狠的目光,一时竟然不敢下手了。
众人见阿麦这样硬气,也是有些佩服了,再说本就是那人先说阿麦像娘们才引起来的,他虽挨了阿麦的揍,可也打了阿麦了,算是也找回来了,便有人上前打圆场的抓住了那人的手,笑道:“行了,王七,你也打了,别和这雏一般见识了,您说呢?老大?”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伍长看了看阿麦,又扭头冲着王七喊道:“够了!我看你们都他妈的是活腻歪了,等鞑子来了我看你们还有没有命打!军中斗殴,都他妈的给我饿一顿再说!”
身后钳制住阿麦的人松了手,阿麦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这第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虽然挨了些揍,可从此以后这伙子人却再不会怀疑她的性别了。她伸手摸了摸已经被打地麻木了脸颊,不由得想苦笑,可刚一弯嘴角就扯地脸上生疼,只好又放下了嘴角。
晚饭的时候,阿麦和王七果然被饿了饭,别人都去吃饭了,营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王七摸着肚子冲着阿麦骂道:“操,都是你这小子害咱们挨饿。”
阿麦冷冷地瞥了王七一眼,王七讪讪地闭了嘴。
过了一会,其他人都吃了饭回来了,张二蛋偷偷地拽了一下阿麦,示意阿麦跟他出去。阿麦隐约皱了皱眉头,跟着他出去。走到避人的地方,张二蛋从怀里掏出了个馒头递给阿麦,小声地说道:“给你,快点吃了吧。”
阿麦问:“哪来得?”
张二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偷偷留下的,一个人两个呢,我吃不了。”
阿麦道了谢接过来,倒没有立刻吃,想了想又对张二蛋说道:“你去把王七也叫出来。”
张二蛋不解地看着阿麦,阿麦想笑,可刚咧嘴就觉得脸蛋子生疼,忙用手捂了捂脸,低声说道:“你叫他过来吧,以后你就明白了。”
张二蛋听话地去叫王七,王七心中疑惑地跟着他出来,见阿麦正等在这里,还以为阿麦咬报仇,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阿麦,问道:“你小子不是又想打架吧?”
阿麦没有说话,只是把馒头拿出来从中掰成两半,递给王七一半,说道:“这是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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