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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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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铎看了看尚德递过来的账目,“真的只有这些了?”他低声问,见尚德点头,便按了按额角,“罢了,将它们放回去吧,把其交给沂掌门,未免惹人笑话。”
  “那汝打算如何?汝这是——”
  尚德话说到一半,目瞪口呆地看着开铎俯□去,从摇摇欲坠的木屏风下慢吞吞地拖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箱,打开锁后便旁若无人地把里面的东西向外抛。须臾,地上就铺满了安乾宗师送的字画,马门主给的荷包,尚德还依稀看到了自己送的袖珍花瓶。难怪平日里右统领家徒四壁,逢年过节时大家的礼物都被他藏在这么个不起眼的角落。
  到了箱子被开铎掏得快见底时,他不知从哪个旮旯里摸出一只祥云彩珠翡翠盒来,其璀璨夺目与周围简陋的背景极不相称。他仔细端详了那盒子一番,便把它交给尚德道:“汝将这玉盒连同里面装的东西一并交给玉骥掌门,则吾等便可连利息一齐还了。”
  尚德疑惑地望向开铎:“就这便够了?”
  开铎点头道:“楷羲是识货的人,自然心中有数。”又想起了什么,他抬头问:“汝今日为何去这么久?”
  尚德迟疑片刻,答道:“正巧涂翟经过米兰,吾与他叙了叙旧。”
  “兄长若有意,令涂翟投奔米兰亦并非不可能……”
  尚德还是往日温柔的样子,“开铎,汝可知……”
  “尚德哥所欲言,吾清楚,”开铎认真地说,“凡事牵扯到‘情’,总有那么些无缘无故的烦恼,于旁人便如雾里看花。吾涉世未深,功夫不到,火候尚浅,自然是以后才能明白的。”
  尚德本来尚能自持,听到这最后一句,便忍俊不禁,笑道:“汝明白就好。”宠溺地抚了抚开铎的头发,便告辞了。
  开铎将散乱一地的字画古玩扔回箱子,一脚踹回了屏风后,随手为自己掰了块珊瑚糕。嗯,甜润滑爽,入口即化。还是清静的日子好,他想着,一边心满意足地又大嚼起来。只是当他无意中瞥见了墙上铜镜里自己顶着的一头乱毛时,郁闷又爆发了:
  什么雾里看花,汝才是雾里看花,汝等全家都是雾里看花!
  


☆、陌上相识讵相知

  “汝要记得提醒吾给南铎写信……”
  “吾晓得,只要汝记得提醒吾提醒汝给南铎写信。”
  “汝糊涂之甚!若吾记得提醒汝提醒吾给南铎写信,吾自然记得给南铎写信,焉用汝提醒?”
  “汝愚昧之甚!若汝不记得提醒吾提醒汝给南铎写信,吾岂能记得提醒汝记得给南铎写信?”
  ……
  唉。客离思扶住额角,第七十八次阻止了想手刃旁边这两人的冲动。塞桀骜与砻索,作为玉骥朱雀与玄武阁阁主,竟全然不顾体统,行往巴塞岭的路途中一直在讨论没营养的话题。什么写信不写信的,汝等可知,老子就是受不了写信什么的玩意儿才被逼出玉骥峰的!正愤愤想着,耳边却又传来如此对话:
  “汝若不记得提醒吾给南铎写信,吾就将汝最近的八卦汇报给穆老爷子。”
  “就算汝如是说,吾也……等等,汝说什么?啊,汝这个卑鄙小人!……”
  简直是忍无可忍。
  “汝等有完没有!!!”
  瞬间,万籁俱寂。河水停止了歌唱,落叶凝固在半空,就连枯藤老树上的昏鸦也瞪大了老花眼愣了愣。
  紧接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正是客离思颇有气魄的回响,激荡在山谷中,久久不肯散去。
  “没有——没有——没有——”
  唉,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星犯白虎,诸事不顺,连大自然也和自己作对。
  一阵混乱之后,玉骥诸位又整顿人马上路了,只不过闷闷不乐的除了客离思外,还多了个砻索大哥。
  噗,现在连桀骜这小子也渣草有主了,吾却还茕茕孑立,只得不时地去勾搭良家妇女,还落下个坏名声。什么时候江湖上也流行起鸳鸯双飞了,找时间哥也去寻个美人……
  “请问,这位大叔……”
  只见面前忽然出现一位白衣少年,虽然用斗笠遮脸真面目看不清楚,但其身形秀丽挺拔,更兼衣袂纷飞,飘飘然有神仙之姿,立在一片湖光山色中甚为赏心悦目。
  哇噻,真是大晴天里撞着鬼了,怎么说美人美人就到啊。砻索揉了揉眼睛。别的不说,就说方才那声音也是极温柔动听哪……等等,他叫吾什么?
  “这位大叔,吾有一事……”
  砻索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还未待他喊出“吾适值风华正茂之时”的青春宣言,塞桀骜便不怕死地凑过来:“哦,这条山路中居然还有人?吾正道此路险峻,除非吾等惯走陡峭坡路之人,必定无人经过。”
  “吾亦本不欲行此路,”那人道,随后悠然将修长手指朝身后山谷中一点,“不过是半个时辰前在山谷中听到些个荡气回肠的声响,就跟随至此罢了。”
  几双目光齐齐投向客离思,搞得离思心里也“咯噔”一下:完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全要毁在这座山上了。幸而砻索接过了话头:“不知这位公子半路拦截吾等,究竟是为何事?”
  “吾想问由此处去巴塞岭应如何走。”
  “这可巧了,吾等亦是往巴塞岭去。汝亦是武林中人?观汝模样,莫非是……”桀骜端详片刻,忽然惊道,“莫非是传说中那米兰的李开铎公子?”
  这下子轮到开铎心里“咯噔”一下。自从沂轲走后,他便一直琢磨着如何能不花半文到巴塞岭,最终决定不带随从,独自一人走这荒山野道,这样既省了钱,又不声张,以免被外人抓住了米兰吃穷的把柄。况且他自恃轻功了得,不日便可到目的地。却不想野道曲折,他又是个路痴,很快便摸不清东西南北。如今问路被人识出,传出去免不了被众人耻笑米兰败落,自己糊涂。想到这儿,开铎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却又不得不承认,只得硬着头皮道:“正是。”
  “哈,李公子天下闻名,不期而遇,真乃吾玉骥众人之荣幸,”砻索笑道,“不知公子愿否赏光与吾等同行?”
  罢了罢了,身份已被识破,自己一个人去估计又会迷路,吾还是随他们走吧。于是开铎抱拳作揖道:“正合吾意,则开铎叨扰各位大人了。”不想一声音突兀传来:“开铎公子此番前去,竟不带一人,米兰不至困窘到如此地步吧。”正戳中李开铎的痛处。回首望去,却是离思。一旁桀骜赶忙介绍道:“这是玉骥青龙阁主客离思。”
  开铎撇了撇嘴,道:“是啊,米兰乃小帮,怎比得过青龙阁主一掷千金。听闻在那红魔窟时,已是金块珠砾,弃掷迤逦,而客大人见了,却亦不甚惜,宁以玉龟换酒,翠鸟作食,萍水相逢之人,便能以无价夜明珠相赠,生怕那人瞧不起他似的。出手如此阔绰,岂是吾米兰赢得了的?”
  砻索听出这话中有讥刺之意,有心解围,便连连赔笑道:“李公子此言差矣。客阁主吝啬起来,可是谁也不能比的。吾等玉骥之人都知道离思是最钟爱他那左耳的耳坠的。前些日子穆宗师变着法地向他讨这坠子,离思弟可是丝毫不动摇呢!”
  “哦,果真如此?”开铎看着离思,眼中隐隐有了笑意。客离思顿觉脸上一阵发烧。吾了个去,老子在帮内丢丢脸也算了,汝等还将此等糗事到处宣扬,吾想死的心都有了。
  “先赶路,到时闲叙不晚。”砻索看了看天色说,“前方二十里就有一个村庄,吾等就在那里露宿一晚。来人,给李公子备马。”他随后转身面对开铎,“开铎公子不必推辞,吾派既称‘玉骥’,必是以良驹闻名,请公子任选一匹吧。”
  “汝此番论断漏洞甚多,”塞桀骜插话道,“安见得吾派名‘玉骥’便定然良马多?汝岂不知帮名与对应事物并无联系?良马是自吾派兴盛以来置币购得,并非吾地专属。”
  “汝之言不然。以汝论断,则为何本帮不叫‘玉驴’‘玉牛’‘玉豕’而偏称‘玉骥’?其中自有一番道理……”
  “汝不必理他们。”客离思对着刚跳上马背的李开铎说道,“他俩平素闹惯了,一点阁主的风范也没有,吾劝汝还是待在吾这儿……”
  “……难道‘米兰’称‘米兰’是因为其出产大米上佳么?非也!米兰大米硬邦邦的,是吾亲眼所见。上次穆宗师与皈谛一起用膳,那大米愣是把老爷子一颗牙硌飞了,不偏不倚正砸在皈谛锃亮的光头上!”
  “一派胡言!”开铎愤愤地策马追上二人,“吾家大米软而不黏,堪称绝品,吾吃的时候从未发生
  如此状况!只能怪汝宗师牙口不好,怎能说是吾米兰之问题?”
  “诶?难道米兰致力于流售出次品,将好米留给本家?莫非这便为所谓的米兰黑幕?”
  “汝这更为无稽之谈!……”
  ……
  面对此情此景,客离思举眼望天:瞧瞧这群人的德性,上苍啊,吾难道只能永久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这真是“众人皆疯吾独醒”呐。
  “……再说那红魔窟,听说那里面是真的住着红魔王的,满脸朱赤,肤如煤炭,肥鼻梁,眼睛直喷火。据说洞里出来的人都是他的子孙,长得也有几分像……”
  “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离思勃然大怒,“什么红魔王,吾还牛魔王呢,都是瞎扯淡!再说,汝哪只眼睛看吾长得像那所谓红魔了?”
  “唔,汝两边脸蛋上都有些高原红……”
  “汝头型也很喜感……”
  “看汝准备比剑时那样儿,两脚大叉往那一杵,嗯,吾想红魔王大概也是……”
  “汝等都给吾闭嘴!”
  刹那间,世界沉寂。在浩瀚静谧的苍穹下,人忽然都感觉渺小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又一轮震天动地的离思的回响,在山川中庄严宣告着:
  “汝闭嘴——闭嘴——闭嘴——”
  桀骜茫然地四顾,开铎抿着嘴笑,砻索大哥铁青着脸,正碰上刚回过神的乌鸦“啊、啊”地从头顶飞过。
  咳,吾还能说啥呢,只得认栽了。
  真是明媚美好的一天啊。
  接下来的路途,众人既均已斗得口干舌燥,便无心再战,这天地间也终于消停了会儿。暮色渐浓,一行人马来到了砻索提及的那座小村庄,便就着一条潺潺小溪驻扎下来。本以为白昼里那些个叽叽喳喳已让诸位都精疲力竭,不想安歇片刻,桀骜他们又原形毕露,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直嚷嚷着要给开铎接风。开铎不善饮酒,本要拒绝,无奈拗不过,只得由他们去了。是夜,玉骥帐中灯火通明,众人行酒令、猜拳、掷骰子,早已闹得不可开交。砻索更是把几位副官拉来推杯换盏,喝不了便要罚。一时间觥筹交错,尽极狂欢。眼见着一帮人竟开始鼓噪起素来不善言辞的齐儿唱起歌来,开铎心想大概他们早把这宴席的主角忘了。就趁着这个当,悄无声息地出了营帐。
  走至溪边,身后那嬉笑怒骂的聒噪也模糊了。清风徐来,开铎惬意地眯起眼睛,他在水边坐下,将双脚浸在一片清凉中,环顾四周:
  对岸的村庄有零星的灯光闪烁,明黄的月光在薄雾的笼罩下略显得有些朦胧。岸边的草随着细流和缓的波浪上下浮动着,风过林间,簌簌拂落了树枝上几片叶子。是木樨。开铎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景倒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是了,正是在那七年前的樨落山。七夕之夜,他坐在那山中小溪旁,也是这般的月,这般的水,只不过那时木樨上的桂花是开着的,风一吹,纷纷落下几瓣来,便漫山漫谷地飘香。
  那时的月,那时的花,那时的人……
  “开铎贤弟好兴致,吾说怎么找不到人了,原来在此处赏月,好生高雅呐——”
  开铎闻声回头,却见砻索颇有些醉意地出来,臂上还吊了个酒瓶子,跟在后面的是塞桀骜与客离思。
  “吾非是赏月,不过发呆而已。”
  “于此处发呆?呃,”桀骜也摇摇晃晃的,还打了个酒嗝,“真是有趣,莫非贤弟在等洛水女神前来幽会?艳福不浅哪,艳福不浅……”
  “汝又瞎说了,”砻索笑着推了桀骜一把,“此地之水又不姓洛,哪儿来的洛神?依吾看,还不如说是‘有美女失足落水,英雄出马相救’的段子更为可信些。”
  开铎听罢,知是二人喝醉后来调侃他,便也只能找些话来应对。于是他说,吾是个没福气的人,碰不到什么英雄救美的差事。若说救,救到的也是些跳水失足的癞蛤蟆罢了,“呱呱”叫得好听,一转身就忘了恩人姓甚名谁那种。诸位兄长就莫要笑话开铎了。
  桀骜、砻索哈哈大笑,“都说米兰右统领温文尔雅,却未想也这般伶牙俐齿。离思,汝平日话多,今日遇到对手,怎倒闭口不言了?”
  汝等没有自知之明的!客离思暗自握拳。向来话痨的是汝二人,怎的又扯上吾了!心中作如此想,口中却不能不答,只得讪笑道:“李公子如此毒舌,也怨不得那癞蛤蟆薄情了。”
  开铎瞪了他一眼,却并未做声。只听得那塞桀骜说道:“时候不早,明晨还要赶路,吾等先回营帐了,开铎贤弟也尽快就寝吧。”言罢,便与砻索一道回去了,只留客离思站在原地。
  李开铎见二人已回,便又把目光转向了对岸。溪上落了层霜,村庄里摇曳的灯明明灭灭,隐约透出些个人影:织衣的老妪、蹦跳的孩童、依偎的情侣……
  “汝在想什么?”
  “吾在发呆。”
  “汝不必骗吾。”
  ……
  “汝有心事。”
  “吾没有心事。”
  “那汝在看什么?”
  “吾在看花。”
  “这水上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怎么看花?”
  “对呀,”开铎点点头说,“就是有雾看花才好嘛。”
  “花?哪来的花?”
  “就是那儿。”离思顺着开铎手指的方向望去对岸,却只看见一对卿卿我我的男女,不由得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看开铎。“喂,吾说,”他蹲下来,“今夜天凉,”他用手去触开铎的额头,“汝不会发烧了吧?”
  开铎一手打掉了伸过来的爪子,“吾有没有发烧,汝可以去问汝家掌门。”他说,“吾要回去睡了。”说着便站起来,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离思待在原处发了会儿懵,随后也回到自己营帐,吹熄了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躺在榻上想。
  夜深,人各有梦,迟迟不眠。
  


☆、和风伴月梦难回

  一辆朱漆鸾顶大马车在巴塞岭间的大道上疾驰着。
  孽缘。这是米兰统领终于受不了同车之人玩味的灼人目光而将视线投向车外时,心中冒出的硕大的两个字。
  在来到巴塞岭的第一天,李开铎便明白了为何玉骥似乎把半个门派的家当都打包成行李来参加大会——人来了也就罢了,焉用如此耗费物资?如今他对着光弹了弹那装请柬的信封,才总算清楚了答案。信封封口处边缘依稀印着一行小字:本岭不提供任何生活用品,衣食住行所需劳请自带。
  这字,一笔十个弯,仿佛成心忸怩着不愿被人发现似的。
  于是就不能住山上专为大会腾出的会馆了,彼间空荡荡的,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过不了半月就得饿死。
  所以右统领大人就在岭下的河边找了片空地安顿下来。此处临近水源,闲来还可垂钓碧溪上,运气好还能钓出几条活蹦乱跳的青鲤作为晚膳,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开铎自己这么看,他人却不一定这么想。
  因此便生出很多说法,例如“巴塞岭目中无人,招待不周”啦,“米兰公子孤高自诩,不与世俗合污”啦,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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