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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钵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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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桥也被吓得不轻,只是碍于仆人的身份,死死攥着袖子发抖,脸色煞白。
离朱拍拍忘川粉嫩的小脸,牵起他的手,随罗府首席管事舒鹤进门。
本来她还幻想着自己剪彩时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却被罗潇湘告知此地从未有过类似于剪彩的习俗……
她穿了沈秋实特意为她用金丝鲛绡裁制的新衣,虽然已是深秋,但薄如蝉翼的鲛绡上身后,却一点也不觉寒冷。衫子随步伐而轻轻摇曳,仿佛阳光播撒在海面上荡起的点点金光。
舒鹤引了离朱上楼。二楼雅间里坐的都是冲着罗府名头而来的富商和官宦,离朱自然一一敬酒,全不推辞。
待罗潇湘找到她的时候,她已不知喝了多少,正昏昏沉沉地靠着窗棂吹风。春桥在旁边端了醒酒汤不停劝着,她却嘟着嘴,仿佛犯了脾气的小孩儿,死活不肯喝。
真是……让人又怜又气。
罗潇湘紧走两步,接过醒酒汤,挥手让春桥下去歇着。
“呃……”离朱打了个酒嗝,转头看着他笑。“罗公子,你到哪儿去了?刚才都没看见你……”
罗潇湘心底一颤,险些洒了手中的汤。“离朱姑娘……有注意到奴家么?”
“当然!”离朱一巴掌搭在他肩上,笑得明媚。“我们是好兄弟,讲义气!”
罗潇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即又眼色一黯……她是他最在意、最珍贵的女子,而她,却只是把他当做朋友……
“离朱姑娘,把醒酒汤喝了吧?”他压抑下心中的酸楚,递上汤碗。
“啊?”离朱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小脸皱成一团。“不要!不要!又酸又苦……人家不要喝!”
罗潇湘被她脸上纠结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还要再劝,却见楼下走上来一个身形高大的青衫男子,正是白琥珀。
白琥珀走至两人面前,看看离朱,又看看罗潇湘。忽然手臂一探,从离朱耳后穿过,直接扣住她的鼻翼,另一手端起黑黝黝的解酒汤,趁她开口抗议的瞬间,统统灌了下去。
“咳……咳咳……”
离朱被呛得不轻,酒也醒了大半,怒视着翩然远去的白琥珀,狠狠竖起了中指……
二楼西南方的角落里,还有一间小小的雅间,掩藏在几棵高大的发财树背后,如不仔细观察,极难察觉。
罗潇湘带着离朱推门而入。
室内,不同于外间的喧哗和觥筹交错,只有一张小桌、三只软垫,墙壁上悬挂着几株藤蔓,萋萋密密、满室碧翠。
靠窗的软垫上端坐一女子,头顶紫纱冠,身着湖绿色修竹纹锦袍,腰间饰以月白博带。面色白中点红,眉角斜飞入鬓,唇角衔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双似曾相识的大眼中蕴着水汽,却又隐隐可见其中暗含的凌厉与威严。
那女子稳稳坐着,也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离朱。十几年未见,当初小小的女童,如今竟也长大成人……身材不高、不够强健,完全没有当年穆阳芷将军的飒爽英姿。容貌普普通通,没什么惊艳之处,看来也未继承父亲的花容月貌……
不过,这本该是丢进人群便消失不见的人,却因为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光华,而让人想要靠得更近、一嗅其芳。
这就是让潇儿魂牵梦萦了十几年的小湘儿么?
“姐姐,这是离朱姑娘。离朱姑娘,这是家姐罗星棋。”罗潇湘一面介绍,一面偷瞄二人的反应……离朱的眼中满是欣赏,而姐姐的眼神却复杂得紧。
罗星棋缓缓颔首,声音中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仪。“离朱姑娘,坐吧。”
离朱愣了愣,自己才是这酒肆的主人……怎么被人反客为主了?不过又转念一想,这女子大概是罗府幕后的当家人,开店的银子都是问人家借的,人家态度倨傲一些也是应该的……
她想通了,拱手一礼,撩袍坐了下来。“罗姑娘能屈尊光临青莲酒肆,在下着实幸甚至哉!”
罗星棋也不应话,只是悠悠看她,目光时而迷惑、时而锋利……
哎哎?比眼力吗?
离朱自认和罗修那大魔头对视过以后,早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即也双眉一挑,悠闲地看了回去。
没有交锋,更没擦出什么火花,两人就只是定定对视……时间长了,竟有些缠绵悱恻的意思。
最后还是罗潇湘坐不住了,轻咳两声,隔着桌子悄然扯了扯罗星棋的衣袖。罗星棋恍然一怔,含笑举杯,对离朱略微示意,便率先一饮而尽。
离朱当然不能怠慢罗府的当家人,也忙把杯子举至了唇边,正要仰脖饮下,却听罗星棋忽然开口,低声念了几句诗,正是当日离朱在九华轩顺口拈来的骆宾王的《秋菊》。
“擢秀三秋晚,开芳十步中。分黄俱笑日,含翠共摇风。碎影涵流动,浮香隔岸通。金翘徒可泛,玉斝竟谁同。”
罗星棋念完诗,粲然一笑。“离朱姑娘真是好才情……只是不知姑娘的玉斝,愿与谁同?”
离朱正暗自细数着架空穿越的诸多好处,冷不丁听她一问,竟愣了愣,转眉看向罗潇湘。罗潇湘大概也没想到罗星棋会有此一问,俊脸低垂在胸前,耳根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看来是指不上他了……
离朱暗叹口气,清清嗓子。“菊华其芳,独立寒秋、不畏风雪,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不求百花争艳,只求世濯清流。如君子,不趋世俗。如志士,虽死犹香。在下之玉斝,虽不敢与秋菊平论,但亦愿得知心人,携手看白头。”
罗星棋滞了片刻,方才缓缓摇头。“姑娘冰雪聪明,可惜却是个痴人。人生不过白驹过隙,造化天定,又何必强求知不知心、白不白头呢?”
离朱愣了愣,刚才她说的话不过是信口胡诹,而罗星棋那一句却直直问到她心里……人生苦短,何必强求?
可人如果真能说忘就忘,说放就放……那这婆娑世间中,又何来如此多的憎恨会、爱别离?
阳光透过珠帘洒进房间,她略一失神,再抬眼时,却撞见罗星棋探究的目光,忙昂首饮尽杯中酒,借而遮掩着自己方才的失态。
罗星棋也不点破,斜扫她一眼,也自顾自地斟酌起来。倒是罗潇湘紧张兮兮的,小鹿般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愈发难堪。
二人一直对饮到掌灯时分。
离朱原本醒了的酒,此刻又新添了几分醉意,脸颊被四周明亮的烛火映衬得色泽酡红,宛如熟透的水蜜桃一般甜嫩多汁。
门外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两个黑衣女子推门而入,对着罗星棋单膝跪地行了一礼。“主子,咱们该回了。”
罗星棋沉默了片刻,起身拂袍而立,含笑叹息。“乔府青莲的手艺果然日臻极致。不知罗某可否讨要几坛,回府赠与众家眷,博美人一笑。”
离朱莫敢不从,忙唤来酒保领着罗府下人去搬酒。
罗星棋转头看见还跪坐在软垫上的罗潇湘,无奈笑笑,伸手把他拎了起来。“潇儿也一起回去,别赖着离朱姑娘了,姐姐还有话跟你说。”
“姐姐……”罗潇湘羞得满脸通红,被罗星棋扯着往外走去,眼睛却不断回望扫向离朱。
酒香弥漫的雅间内瞬间空旷了下来,离朱又静坐了半响,便起身出了房间。
靠着二楼的栏杆向下看去,肉香酒浓、纸醉金迷、浮华人间……
那个人,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起过她?会不会在想起她的时候微微失神?当他想起她,是露出魅惑众生的笑?还是半眯了双眼,睨着迷濛的光?
舒鹤急匆匆走来,拉起正在遐思的离朱下楼,硬要她说几句祝酒词。
她定定神,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站定,说了几句“请各位多关照小店生意”、“尽兴而归”之类的场面话,便借着酒意,一撩衣袍,假装帅气地跳了下来。
唔……事实证明,那些耍帅的都是在装孙子,真正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离朱捂着崴伤的脚,不能自已地蹲了下来,深埋着头,眼泪一滴接一滴往下掉,仿佛决堤的泉水……
疼!疼得要死!
不光是脚,心也很疼。
所有的眼泪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借口,随后便决堤而出……
而他,就是那个潜伏在她身体里的伤疤,表面上看不到的伤害,却从内心深处开始腐烂。
她始终在责怪自己,没有办法捏出个他想要的幸福……
离朱兀自胡思乱想着,眼前却赫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翻毛小靴,以及一抹纯白的衣角。
她抬头,愣愣看着面前的绝色男子,几乎忘记了呼吸。
那一刹的光芒,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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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福尔摩斯》了么?
好看么?
一场聚首 两处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我快要纠结死了~
哪位大人能告诉俺~
女尊文里面的男子嫁人以后应该叫做什么?
老爷?
夫人?
要是没人理俺~俺以后就用“先生”两个字~
雷S你们!!
她始终在责怪自己,没有办法捏出个他想要的幸福……
离朱兀自胡思乱想着,眼前却赫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翻毛小靴,以及一抹纯白的衣角。
她抬头,愣愣看着面前的绝色男子,几乎忘记了呼吸。
那一刹的光芒,恍如隔世……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们再相见时的情境……她会哭着、或者笑着?会质问、还是会控诉?会狠狠甩他一巴掌、还是视而不见转头就走?
她幻想过很多种际遇,也幻想过很多种结局。可是,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只是定定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无论他是自愿离开、还是另有苦衷,他终究欠了她一个解释,她曾心心念念想要的一个解释,此刻,却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的委屈,她有多委屈,他知道了又如何?
那一个恍惚的瞬间,已经抽离了她所有力气。记忆如流沙铺天盖地袭来,如同一张黑白映画的老照片。她越挣扎,就越是卷入,越是逃不脱,越是忘不了,越是孤立无援,越是走投无路……
这白衣胜雪的人……连他最钟爱的红色都舍弃了,又何况是她?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复苏的征兆,离朱狠命吸吸鼻子,嘴角绽放出一个春光般明媚的笑容。
她看着那流光溢彩、风华绝代的容颜……在心中预演过多次的台词,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千言万语,真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两个字:“荼靡……”
荼靡滞了滞,撩袍蹲下,温暖的手指拂过她的脚踝,疼痛瞬间消匿无踪。
那熟悉的动作、指尖的温度,都仿佛就停留在昨天,只等她回眸一望,便都完整如初……
“我还以为,你已经……”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声音一如往昔般温婉动听。
“以为什么?以为我已经忘了你?”离朱想起几个月前忘川古怪的神色,了然地笑笑。“荼靡,有些人、有些事,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荼靡愣了愣,看着她璀璨的笑容,眼底一阵刺痛。“离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样笑?”
离朱一顿,嘴角的笑容却再度加深……如果不笑的话,荼靡,我真的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你。
“荼靡,我,很珍惜爱过你的一切回忆。”离朱目光清澈,喃喃低语。“我真的是这么想的。爱过你的回忆,被你爱过的回忆,一直都好好的放在心里。不是想着明天爱情会变得怎样而爱着你的,就是有那时候的我,才有现在的自己……”
荼靡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鼻息凝重,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粉樱般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仿佛身体里正隐藏着蓄势待发的火山。
“你……是在为我难过么?”
离朱含笑看着他的双手,那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曾经无数次拂过琴弦,也曾无数次穿过她黑色的长发、在她的身体上弹奏出华美的乐章。可是那双手此刻却仅仅攥成拳,用力撑在地板上,似乎正在支撑着他全身的重量。
“荼靡,不用为我难过。”离朱鬼使神差地探出手,抚上他绝美的容颜。“如果一切从新来过,我还是会相信,你是我的幸福。”
“……离朱?”沙哑的声音仿佛被砾石碾过一般,他眉目微扬,平日万种风情的眼眸中只剩下一团漆黑,绝望的、破碎的、没有一丝光亮的黑……
“公子,老奴已买好了酒,咱们回府吧。”二人身旁突然插入一个突兀的声音,听上去恭敬万分,却让人感觉到几分胁迫与警告。
离朱抬头去看,却见一名锦衣华服的女子带着几个抱着酒坛的小厮也正斜眼扫视她。而荼靡早在她声音响起的刹那,便已换上了一副风轻云淡、漠不关心的表情,仿佛方才那压抑着恢弘的痛苦的人根本不曾存在一样。
“嗯,走吧!”荼靡施施然起身,看也不看离朱,便随那女子向外走去。
离朱却仍傻傻蹲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公子,容老奴多句嘴。您明日就要嫁入太师府,不该再和别的女子有牵扯……若让太师大人知道了,恐怕不好。”那女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离朱耳中。
“知道啦!”荼靡低低应了一声,似嗔似怒。
“公子身份高贵,以后切不可同这些贱民来往,免得辱没了您。”
“嗯。”
“公子……”
“哎呀!刘琳!刘大管事!你还有完没完?”
“老奴逾矩……”
他……明日就要嫁入太师府了?
离朱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四周喧哗的声音都仿佛洪水般退去,留下满目荒凉。
原来她在潜意识里从未承认过他的离开,原来她还一直抱着虚无缥缈的幻想,以为只要她肯努力,她和他的将来就会像《卖报歌》里的最后一句话: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
可是她的光明,明天,就要嫁给别的女子……
她在这一刻才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是在发生之前就安排好了结局的,就像有些人,之所以会遇见,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亲口说再见。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小川……白、白琥珀!白琥珀!”
耳边一串急促的呼唤,离朱微微抬头,迷茫的双眼却怎么也对不上焦距……
一直以为他会是她人生的终点,所以拼命离开了自己的轨道,不顾一切向他身边走去。可是在荆棘中穿梭、绕了一圈又一圈之后,才蓦然惊觉自己又站回了原点。
她所拥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一颗心而已,早已交给了他,从今以后,都再也给不起别的什么了……
“离朱姑娘!离朱?能听见我说话么?”
一双温暖而略有些粗糙的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可她却还是觉得冷。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细小的、杳渺的、卑微的,反复说着爱他。
可是又疼,疼得要滴出血来……
“姐姐……你别这样。求你了,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忘川紧紧抓着离朱的手,杏核般的眼睛里蒙着一层厚重的水汽,好像只要他一松手,她便会从此灰飞烟灭,再也回不来了。
一万七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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